第67章 火岩的女兒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第67章  火岩的女兒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67.

紅月或許也想到過叢林虎會帶更多叢林虎回來找他們灰狐算賬, 但她在叢林虎的領地周圍生活了這麽多年，對叢林虎習性的認知說不定比叢林虎本虎還要深刻，還抱有僥幸心理，認為叢林虎不可能像他們部落獸人一樣成群結隊。

白熊不比紅月, 她是料到了, 覺得有這個可能, 但沒有說出來, 因為認為這個可能小, 同時灰狐部落也沒有應對辦法。

這件事一不小心就被林曦戳破，紅月再面對白熊時便有些別扭，白熊卻比她坦蕩多了, 與她明言。

“你們沒能守住黑月石武器，與白熊一族的合作便到此為止，我也不再是你們的巫。”

紅月神情越發慘淡：“那白汐熊使, 将來你們會和叢林虎一族合作嗎？”

他們本就苦于叢林虎的擴張，要是叢林虎再擁有強大的武器, 他們其他獸人還有活路嗎？

白汐沒有說話, 望向林曦的方向。

她在檢查那名叢林虎小黑的傷口，在對方的身上按來按去，按一下，那只剛成年的叢林虎就痛嚎一聲, 最後她忍無可忍：“閉嘴。”

林曦：“你要如實反應, 到底是疼還不是不疼, 我怎麽按你都叫，我還怎麽判斷你哪裏受傷了。”

林曦說完, 火岩和驚鳴也一同瞪小黑。

小黑只好委委屈屈地抿嘴：“知道了，你按吧。”

“這裏疼嗎？”林曦輕輕按在他左心口。

小黑搖頭。

換右心口。

小黑也搖頭：“就是有一點疼, 沒有特別疼。”

林曦在右心口肺部的位置找了找傷口，确定只是表皮淤青，松了口氣：“那你喊成那樣。”

小黑不好意思：“我故意的。”

林曦也猜出他是故意的，音波攻擊也是攻擊的一種方式。

最後按胃的時候，小黑才露出為難的表情：“我覺得很疼，特別是你按的時候，我可以喊疼嗎？”

林曦松開手：“看來是被揍到胃出血了，那有點麻煩了。”

小黑瞳孔顫動，臉色發白：“胃是什麽，我要死了嗎？”

林曦：“你再瞎喊，差不多吧。”

小黑連忙又閉緊了嘴，但他仔細觀察林曦的臉色，突然又眼裏發光：“我覺得你應該能救我。”

林曦：“誰說我能救你了，我又沒藥。”還沒法做胃鏡，看不出胃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有藥，可以救他。”

林曦聽到聲音，回頭看向走過來的熊使。

白汐：“你可以叫我白汐，意為晚潮的汐。”

林曦驚訝地仰着腦袋：“意為晚潮的汐？”

這還是林曦第一次聽到獸人為自己的名字釋義，她不知道白汐的“汐”字在這裏具體怎麽寫的，但讀音是“洗”，很像林曦老家方言發音。來了這裏這麽久，林曦發現獸人語言發音并沒有什麽地域差別，很多字的發音還很像林曦老家方言。不過這些在眼下不是重點，重點是，白汐可以為自己名字釋義，那她會不會寫呢。如果會寫，是不是她的世界已經誕生了成體系的文字，當然，從地球歷史來看，早期的文字只在貴族之間流傳，甚至只用于祭祀，白汐的身份可見一斑。

林曦忍不住問：“汐，有對應的圖案嗎？”

白汐：“你是說字，當然有。”

見林曦一直盯着她，她一動不動，解釋道：“熊使的名字不能随便寫給外族。”

林曦笑道：“不會是你不會寫吧。”

白汐依然無動于衷：“你不必刺激我，我不會随意寫給你，除非你想請我去你們叢林虎一族擔任巫。”

林曦：“那算了。”

她只要确認白汐會寫就行了。

沒想到她否定的這麽快，讓白汐不由皺眉：“你不想要鋒利的武器，不想要強大的戰士？你們叢林虎的戰力确實已經很強了，但如果有了武器，豈不是在叢林再也沒有對手，況且，你們也打不過我們白熊一族，你們難道不想像我們一樣強大嗎？”

林曦：“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族人還傷着呢。”

小黑躺在那連連點頭。

白汐倒是不吝啬，拿出了一包藥：“給他熬水喝下就好。”

林曦将藥包接過來，發現裏面是一些看不出種類的藥草，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蟲子，忍不住道：“你知道他是消化食物的地方出血了嗎，這包藥如果不對症，甚至藥效不夠溫和，喝下去，都會對他的胃……內部的傷口造成更大的傷害。”

白汐有些驚訝地看一眼林曦：“你怎麽懂得這麽多，你真的沒有巫教你？”

林曦敷衍她：“我夢裏有巫教我。”

但她說完，白汐的反應卻很奇怪：“你是神使，不，神使也需要巫的指引，你不可能自己就會這麽多東西。”

林曦有些無奈：“你不要耽誤我時間了，你先回答這個藥的藥效怎麽樣吧。”

确定林曦确實不想和她多說，白汐勉強冷靜下來：“可以給他試試，可以止內血，這個藥只有熊使才有，也只有白熊一族的駐守戰士才能用，曾經救回過一個差點吐血而亡的白熊戰士。”

林曦明白了，白汐說這麽多，其實也不确定這個藥能不能治胃裏的傷，只是知道能治內傷而已。

目前沒有別的藥，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不過她看小黑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也不算多嚴重。這藥一天熬煮兩次，要喝三天，林曦決定先給小黑喝一天，看看效果再說。

林曦：“你這幾天不能吃太油膩和難消化的東西。”

小黑：“那我吃什麽？”

林曦：“吃菜，再吃些好消化的肉。”比如裏脊什麽的。

看完小黑的病，林曦又去找紅月，幫她看灰狐族人的傷，指導他們部落的老人對傷口進行處理。

她沒有帶藥，但灰狐部落的藥也能用。林曦：“你們不是有麻藥嗎，飛獸的毒囊提取出來的那種藥，給傷口嚴重的用上，這樣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們就不會那麽疼了。”

紅月：“你怎麽知道我們有飛獸的毒囊？是那些兔子和紅松鼠幫你打探到的？”

她很快反應過來了，又問：“這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

部落裏的毒囊還是熊使帶人去打回來的，當時還犧牲了幾名灰狐戰士，紅月有些舍不得，但有些族人哭嚎的聲音又讓她心驚，到底還是取了一些出來。

在紅月看來，林曦處理傷口的方式很特別，總是強調要保證傷口幹淨，下手上藥總是穩準狠，但結束後，經她處理的灰狐戰士反應都比部落那些老人處理的要好。

紅月不敢說什麽，反而有些感激，熊使自結束合作後就對他們灰狐不聞不問，反倒是這只叢林虎幼崽對他們表達了關心，還親自幫他們上藥，這實在太奇怪了。

幫着處理了幾名灰狐戰士的傷口後，林曦找紅月借了個陶罐，給小黑熬藥。

這一晚整個灰狐部落的獸人都沒有休息好，包括林曦他們。

小黑吃藥的時候吐了，林曦無奈，只能将剩下的藥給那些也受了內傷但不是胃出血的灰狐戰士喝。

林曦：“你躺着別動了，先這麽養幾天吧。”

小黑虎目含淚，望着林曦：“我要死了嗎？”

林曦好笑：“你別老惦記着死，你就不會死。”

小黑：“可是我不動，我吃什麽？”

林曦：“讓你阿父給你打獵。”

小黑：“……”

林曦瞥向驚鳴：“喏，那不是你阿父嗎。”

正打瞌睡的驚鳴：“？”

火岩難得反應快：“小黑才不是驚鳴的孩子，小黑是我阿媽姐姐的女兒的女兒生的孩子，他的阿媽和驚鳴流着一樣的血，是不可以當伴侶的。”

林曦沒想到叢林虎把親緣關系捋得還挺清楚的，還知道近親不能結親，不過自然界一些動物确實會自然而然地規避近親繁殖，算是刻在基因裏的本能。

驚鳴也回神了，冤道：“我還沒有找過伴侶！”

林曦有些驚訝：“你還沒找過伴侶？”驚鳴可比火岩還大。

火岩：“男性叢林虎不好找伴侶的，別族女性獸人不敢選他們，就算敢選，也要男性叢林虎覺得合适。”

林曦明白了，看來男性叢林虎因為實力強大，在相親市場還是有一定選擇權利的，但可惜，實力過于強大，也讓人望而生畏啊。

林曦又瞥向小黑，想到火岩阿媽剛才捋的家庭關系，嘿嘿笑起來。

小黑背後汗毛一豎：“……你笑什麽？”

林曦：“沒什麽，就是才知道，原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小姨啊。乖外甥，不，乖侄子，你多大了？”林曦覺得按照這個世界的血脈傳承來看，還是叫侄子比較準确。

小黑只聽懂了最後四個字：“……剛過完十二個雨季。”他還舉起手比劃了兩下。

今年才成年呢。

小黑不知道林曦在想什麽，他還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驚鳴不是我阿父，那我吃什麽？”

他眼巴巴地望着林曦。

林曦也不遛他了，道：“我會給你解決的，你老實點就行了。”

說着，她扭頭看到紅月喊來了一名戰士。

“去把地道裏的山貍、岩鼠趕回來，叢林虎大人要見他們。”

林曦連忙起身：“等等。”

她猛地想起，那些奴隸被這些灰狐壓榨，恐怕沒多少生氣了，再被這麽連夜趕過來，不死也得殘。

幸好紅月吩咐戰士的時候被她聽到了。

林曦：“我明天早上會親自過去，明天早上再說吧，就別連夜讓人過去了。”

紅月還以為林曦是體貼他們灰狐族，當即感動道：“好的，那叢林虎大人，你們還有什麽需要嗎？”

林曦發現紅月的态度來了個大轉彎，笑笑道：“送些水來吧，另外，你們不介意我們在火塘邊休息一晚上就行了。”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開玩笑，誰敢趕他們。

翌日一早，林曦讓驚鳴背着小黑，要離開這裏。

驚鳴有些不樂意：“我們還要帶他回去嗎？”

林曦：“他也是叢林虎，我們不能對自己的族人見死不救。舅舅，你可別忘了，當初我要是見死不救，你人就沒了哦。”

驚鳴：“……好吧。”

火岩也不高興：“他是只沒有領地的叢林虎。”

小黑連忙争辯道：“我有領地，但是我剛占領那裏，就被棕熊趕走了，他們來了好幾只，我還是個幼崽，打不過才放棄那片領地的。”

火岩：“可你後來也沒有占領別的領地。”

小黑被瞪了一眼，想說什麽又咽回去了。

林曦道：“你跟我說吧，你為什麽後來不找新的領地了？”

小黑有些委屈，确定林曦想聽才繼續道：“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我喜歡這樣自由奔跑的感覺。”

“那等他傷好了就讓他繼續去自由奔跑吧，我支持你自由奔跑。”林曦一次性安撫了所有虎。

火岩和驚鳴當然沒什麽不樂意，小黑卻癟了癟嘴，再次欲言又止，最後将臉撇向了另一邊。

安排火岩去取埋在大樹下的包裹，林曦和驚鳴帶着小黑往驚鳴的領地走。

才出了灰狐部落的大門，小黑就突然激動地揚手：“去那邊，阿林去那邊，那裏有只鹿犬，看到了嗎？”

驚鳴沒好氣：“別亂動。”

林曦：“好了，你別亂動，舅舅，我們去那邊吧。”

樹林裏，一只頂着角的白狗正探頭探腦。

“椰果隊長！”

“小黑大人……”鹿犬椰果受不住三只叢林虎的威壓，回的有些戰戰兢兢。

小黑笑了聲：“嘿嘿，你們看到了，我族人救我了。”

椰果也為他高興：“多水隊長說你被灰狐熊使他們抓住了，我們擔心了你一晚上，有族人救你就好。”

小黑：“那多水隊長呢？”

椰果：“她就在前面的河裏。”

小黑：“那，那你和她說，我已經沒事了……”

林曦打斷他：“我們去見一下多水隊長吧，讓她确認你沒事，也好放心。”

小黑精神一振：“可以嗎？”

“當然可以。”

林曦一發話，驚鳴當然無話可說，只能任勞任怨當個搬運工，将小黑運到了河邊。

趴在河岸上，林曦才發現這邊的地勢很高，至少河岸很高，怪不得灰狐部落不怕水患。這個雨季的磅礴大雨讓皮獸河漲了不少水，但水位離岸依然有兩三米的樣子。

椰果小黑一起喊了幾聲多水隊長，一只身線完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白豚躍了出來，最後落在近岸的水裏，仰起頭望向河岸：“小黑？”

小黑有些激動，眼中倒映着粼粼的水光和清晰的白豚身影：“多水隊長，我沒事了，我有族人救我，你可以放心了。”

多水隊長看起來冷靜多了，“嗯”了聲：“你沒事就好，那我們還去偷灰狐部落武器的秘密嗎？”

不等小黑回答，林曦忙道：“不能偷了，你們本來也不可能偷到，武器的秘密應該就掌握在熊使手裏，連灰狐們都未必知道。”

多水隊長只是瞥了林曦一眼，十分高冷，又對小□□：“那你先跟族人回去吧，傷好了再說。”

小黑點頭，依依不舍地望着多水隊長潛進水裏，帶着族人們游遠了。

林曦沒忍住看了他和那只遠去的多水隊長好幾眼，問：“這是你喜歡的女獸人？”

小黑差點在驚鳴身上炸成一只麻花：“你說什麽！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他最後幾個字又變得很氣弱。

林曦忍笑，問正事：“他們是什麽種族的獸人？”

“白豚。”

“他們就生活在河裏嗎？”

“嗯，也生活在對岸。”

竟然還是水陸兩栖，林曦還想多問一些，那只鹿犬帶着族人也來和小黑告別了。

“唉，這次白跑一趟，走了這麽遠的路特意從海邊趕過來的。”

小黑：“我和多水之前就勸過你們，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

椰果垂頭喪氣，帶着族人要離開。

林曦喊住她：“你們以後想換好東西可以去叢林，我們有很好的雪晶和陶器。”

“我們不缺雪晶和陶器。”他們住在海邊呢，怎麽會缺雪晶，不過他們平時自己吃和交易都是用青晶，沒見把雪晶也拿出來做交易的。

林曦：“你們也開交易會吧？”

“嗯，”椰果頓時揚起了腦袋，“我們可是海邊最大的部落之一。”不過在海邊青晶是不值錢的，近海的海貨也不值錢，但他們的交易會上有很多內陸的獸人從未見過的東西，他們交易給內陸的獸人也總是會把價值喊得高一些，多換些內陸的好東西。

她轉而勸說林曦：“你們想換好東西也可以去我們那裏，去我們部落。”

林曦一口答應：“好啊，我有空一定去。”大海可都是寶藏，她有機會當然會去。

見她這麽好說話，又面善親近，椰果只覺很喜歡她，投桃報李般道：“有空我們也會去叢林找你們的。”

約定好，兩邊才正式告別。

之後沒有耽誤時間，林曦讓驚鳴背着小黑去了他住的地方。

灰狐戰士們竟比他們還快，已經在撤離這裏的族人了，看到三只叢林虎跑過來，都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林曦也沒催他們，等到火岩送來東西後，留下驚鳴、小黑，和火岩奔向黑月石礦山。

紅月已經等在礦山附近，坐在一片篝火旁，在她前方的空地上，一群奴隸衣不蔽體，骨瘦如柴，有些身上還有新鮮的鞭痕，全都瑟瑟發抖，蜷縮在地上。

當林曦親眼看到這些奴隸的悲慘遭遇，她才真正體會青鳥的心情。

但她沒有對灰狐獸人發怒，因為沒有意義，有奴隸的不止灰狐一族，虐待奴隸的也絕不止他們。在他們看來，他們對奴隸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大家都這麽做，不這麽做的反而是異類。

林曦不可能立馬扭轉他們的思想，甚至不能指責他們，有些影響只能潛移默化。她不去看那些奴隸，平靜地對紅月道：“好了，這些奴隸交給我們，你們就可以全部撤離這一片了。”

紅月卻緩緩邁步到林曦面前，仰起含淚的眼睛：“叢林虎大人。”

林曦挑眉，等她後文。

見林曦不接話，紅月只好繼續她的表演：“我們灰狐一族這次受到重創，以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維持下去，當然，我知道，這是因為我這個首領沒有做好，沒有為我的族人考慮好退路，執意得罪叢林虎一族。但同樣的錯誤我不能犯兩次，不然灰狐部落以後該怎麽辦。馬上就快雪季了，如果灰狐部落找不到足夠的食物，我們這個雪季就會變得格外難熬。大戰沒有讓我們一蹶不振，這個雪季卻說不定會讓我們像一頭被咬住喉嚨的獵物一樣，慢慢窒息死去。所以，叢林虎大人，你能不能幫我們向驚鳴大人求個情，讓我們在他的領地上打獵采集。我們可以像附庸那樣，向他上交食物。”

林曦沒有太意外，面前這位灰狐首領比雪豺首領更能屈能伸，想必她在看到林曦為灰狐戰士治傷的時候，就動了這個賣慘求情的念頭。

林曦道：“你們是大部落，也能放下身份當一個附庸部落？”

紅月咬牙道：“為了剩下的族人，有什麽不可以。”

林曦：“不過叢林虎一族向來不收附庸。”

紅月臉色微變，凝着眉，擺出一副更可憐的表情：“叢林虎大人……”

林曦打斷她：“我替我舅舅同意了，你們可以來這片領地打獵，向我舅舅上交食物，但你們不是附庸，不過比附庸上交的供奉要更多一成，你覺得這樣怎麽樣？”

紅月沒想到林曦會這樣安排，怔愣了一瞬連連點頭。多付出一成的食物，不當附庸，不用被叢林虎驅使幹活，還可以維持住大部落的體面，當然好。

林曦：“我會轉告舅舅，讓他給你們劃定你們以後打獵采集的地盤，你們現在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紅月：“好的。”

她微松了口氣，帶着戰士們離開了。走出不遠，她沒忍住回頭，卻見林曦盤膝坐了下去，伸手牽起了一只山貍幼崽細小的手臂，動作那樣小心翼翼。

這只叢林虎幼崽可真奇怪。

、

自從被鞭子抽過一頓後，離狐的身體就沒有以前那麽好了，她還要日日夜夜地為灰狐部落幹活，原先勉強還能看出一點肉的身體，現在只剩下皮包骨。

林曦并不知道她拎着的這只小崽子就是離狐，在他們顫抖中輕聲道：“非奴已經被我的族人青鳥帶回了叢林聯盟，她過得很好，你們養好身體，過段時間，我安排青鳥帶她來見你們。”

離狐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林曦又重複了兩遍：“聽明白了嗎？”

終于有人輕輕發聲：“叢林虎大人不需要我們做奴隸嗎？”哪有奴隸還能養好身體的。

林曦：“真正強大的種族不需要壓榨弱小的種族幹活。”

“真的嗎？”這次是離狐出聲了，她甚至沒忍住仰起臉，想要偷看一眼面前的叢林虎，但這只叢林虎太高了，她不管怎麽仰臉都沒用——她不知道自己的力氣不足以支撐她有大的動作，在林曦看來，她只是擡了下腦袋，又垂了下去，好像燃起了一點希望，最後又因為現實絕望。

林曦有些心疼，道：“當然是真的。你們先去池塘邊洗手吧，一會兒可以過來喝蔬菜湯。”

林曦帶了一些粉木根澱粉，用開水沖成糊糊，再煮了些酸菜湯，也沒什麽油水，但這些奴隸抱着火岩砍出來的竹碗吃得很開心，從一開始不可置信，到悄悄打量林曦确認她沒有生氣，最後吃得唏哩呼嚕。

火岩有些莫名，輕聲問林曦：“阿林，我們為什麽要救這些奴隸？”

林曦：“讓他們當奴隸為我們幹活，和讓他們當族人給我們幹活，你覺得哪一種情況，他們會幹得更積極？”

火岩不假思索：“後一種。所以阿林，你要收一群奴隸當族人？”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她還是不怎麽贊同。

知道不好解釋，林曦也不多說，抱住她胳臂：“不行嗎？”

她還拖長了音。

火岩：“……行。”

“以後要是有別的獸人指責我收奴隸當族人，你可得幫我，你是我阿媽，一定要永遠站在我這邊。”

“你是我火岩的女兒，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誰敢指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