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術考核

第十二章仙術考核

“這個地方這麽大，為何我不可在此修煉？”

白清微蹙起秀眉，清亮的瞳孔覆上一層淺淺的怒意，十分不滿道。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這個地方我們占了，再不走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李康橫眉一挑，十分蠻橫無理地設下禁制，将她隔在外面。

“既然師兄們看上了這塊寶地，我走便是。”白清微沒再糾纏，突然溫笑着說道。

她初來此地不久，所習法術不多，與他們硬碰硬沒有半分好處，何況這個結界乃是八級乾陽法陣，非洞虛境四層的弟子不能使用。

秦武看了眼那平靜離去的少女，有些詫異。

“我們搶了她的修煉之地，她居然一點也不生氣，李師兄，這也太奇怪了吧？”

他們二人觀察她已久，發現她雖然目前不過洞虛境一層，可領悟術法的速度卻非一般的快，甚至超越許多靈徒，熟練得頗為老道。

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她的修為便會突飛猛進。屆時，靈徒苑一衆修煉了一年的弟子被一個來此還不足半月的丫頭蓋過去，這讓整個靈徒苑弟子的面子往哪擱。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有時一個人太厲害，對其他弟子而言就如同行走的活靶子，誰都想踩上一腳。

沒有了修煉之地，白清微也不再尋找，回到寝舍。

折玉仙君說功德玄錄中大有玄妙，其內涵蓋百家術法，可助長修煉，她所剩時間不多，說不定此物可助她大成，通過考核。

她取出功德玄錄，阖上雙眼，嘗試将靈識探入，果然看到一個玄妙空間，其間漂浮着許多經文法卷，浩渺如繁星。

在其中翻閱許久，終于找到了《大金剛術速成輔義》，可那标價卻貴得吓人，足足要八百九十八分功德才可兌換，此前的洗髓丹藥方也不過要八十八分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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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白清微忍不住低聲暗罵。

“辱罵本神器，扣一百功德！不積滿九百九十九分，休想踏入半步！”

空中突然飄來一道氣流，毫不留情地将她推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日，白清微只好到處背着石頭夯實體魄，晚上則在此中刻苦修煉，領悟金剛術，終于成功修出了熊貓眼。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月底。

這日，白清微一大早前往雲水宮，觀摩第一場水凝術的考核。此時時間尚早，許多人都還沒到，因而白清微可以清晰的看到弟子參試全程。

放眼望去，只見考臺上正漂浮着數只靈環，這些靈環被繩索相扣，盤橫交錯，像只蜿蜒的走蛇，它并不時常都處于固定狀态，因而當那臺上的參賽弟子全神貫注控馭水凝術時，水流運轉方向好幾次差點與那層層靈環相觸，看的人心驚膽戰。

那孔洞有大有小，稍有不慎便易使水流與其撞上，而一旦水滴順沿環身掉灑在地，這場測驗會很不幸以失敗告終。

在此次測驗中，規則堅持過半炷香者評以合格，堅持過一炷香者，可評不錯，而堅持至一炷香以上者，則可取得優秀成績。

這場考核十分艱難，對于專注力和控馭力都有極高要求，據白清微觀察，大部分參試弟子往往在後半期失誤頻發，而被慘遭淘汰。

輪到白清微時，已是天光大亮之際。

她徐徐走到那堵木牆前，以手掐訣施展水凝術，很快，身側凝聚起一道細長蜿蜒的水龍。

前半部分的孔路并不算難，只需注意靈幻走勢即可。來至後半段時，白清微屏息凝神，更加專注地盯着那孔路，驅使水龍不散，徐徐穿行其間。

她的速度極慢，但也很穩，操控法訣心定如山，完全不像是初學者。

不出意外，她撐過一炷香時間，取得優秀評績。當她出來後，才發覺自己是今日頭一個通過此關者。

在衆人呆滞又羨慕的目光中，白清微極為淡定地赴往下一考場。

藤木園，九樞臺內種植各類靈植的地方。在這裏，将考察衆靈徒對療愈靈植法術，複春術的掌握。

因為療愈對象靠抽簽決定，只能全憑運氣，許多弟子都紛紛現場拜起池塘裏為數不多的紅錦鯉，祈望獲得一個好成績。

白清微入鄉随俗，也跟着他們對池塘合十許願，只是不知這麽多的願望，錦鯉大仙能否忙得過來。

在她轉身離去時，幾團福光悄然飄向了她。

抽簽的結果是一只三眼的小狼獸。當它從籠子裏放出來時，狀态不安，見到誰就龇牙咧嘴，咆哮個不停，十分駭人。

若是旁人，或許會被它吓到，可對白清微而言，這一關實在容易許多。

她此前曾照顧過靈獸，知若想接近它施展療愈術，首要做的就是培養信任，使它們放松下來。是以白清微并不急着為他療愈，她先從一顆果樹上摘下來幾顆果子放在掌心，而後一點一點朝它探步趨近。

小狼被果子吸引，嚎叫聲一時降低不少，白清微将果子放在它身前，便立刻把握時機，用繁複術為它療愈傷勢。

與這一片的和諧不同，其他弟子不是因為無意得罪靈獸被追得滿場亂跑，便是因懼怕靈獸的兇悍而遲遲不敢展開，是以這一場，依舊僅有寥寥幾人通過。

“小師妹，方才你是如何做到的？”

正打算去往下一場的途中，白清微遇到了年紀相差不多，看上去有些文文弱弱的女孩。

此刻她的衣服上有些滑稽的沾了不少羽毛，看上去頗為狼狽，一看便知是被靈獸折騰得頭疼。

“靈獸性悍，又十分警惕，可先用一些吃食轉移他們的注意。”白清微沒打算藏話，将往日經驗關鍵之處都告訴她。

女孩聞言恍然大悟，謝過她後便匆匆回去參加複試，臨走前對她感激道：“我叫文芝，文家大小姐，今日之事多謝。”

不久，白清微來到了最後的測試地。

不遠的前方，正擺放着一座長得似乎望不見盡頭的石橋，人群中為首的一位中年男人正向衆弟子介紹說道：“此橋名為斷牙橋，規則是爾等在三天內，不得使用任何法術背石像走到橋頭，即算通過。”

依照規定，在這途中，背着的石像絕不得落地，不能折返離開，不能停步歇息，否則便會被取消成績。

這一項考察的，乃是對金剛術的掌握。

修煉金剛術，可使身軀強如剛鐵，百折不撓，掌握得越深，體能便會越強。

經過之前的訓練，白清微雖然仍未能領悟，但自認體能已有很大的長進，她深吸一口氣，将那沉重的觀音石像背在身上。

然尚未擡步，就被此物壓得肩沉氣短，難以邁步前行。

背上的石像似有千斤重般，比起之前訓練所負要重上許多，且其又硬又沉，磨得白清微脊背都蛻皮起來，火辣辣的疼。

就在白清微艱難之時，一位女孩突然走至她身旁，默默幫她托起石像，分散一部分重力。

背上的壓力減緩不少，不再沉沉地往下墜，白清微回頭看去，才發現此人居然是方才見過的文芝。

“你身子弱，不如斜着背，走慢一些。”文芝彎起雙眸，沖她友好地笑了笑。

白清微同樣點了點頭，而後繼續緩步朝前邁步走去。

越走，覺口渴難耐，想要喝水，可依規定，所有弟子不能停下，一旦止步便視為棄權。一番下來，全靠精神在強撐，白清微意識輕飄飄的混沌起來，腳步也越發松軟無力。

就在這時，折玉仙君傳話于識海，提醒她可引渡靈氣集于背部，形成一道隔力牆，減輕壓力，白清微試着照做，發覺果然輕松了些。

太陽毒辣，居于晴空正中央，曬得許多弟子頭暈目眩，燥熱不适。

白清微在人流中緩緩前行，好容易行至中途，已是汗流浃背，鞋底都快磨破。喉頭血氣越發濃厚，她還是選擇咬牙繼續朝前走去。

她的體能在衆弟子中并不算強，相反，還處于末流之中。

昏昏沉沉間，前方無盡的橋頭在她眼中成為一個個極小的光點，周遭一切在前行中漸漸模糊，甚至消失，連同自己也快一并忘卻。

劇烈的疲憊下，白清微腦中唯一殘存的念頭只有抵達終點。

這條路十分漫長、煎熬，她腦中曾閃過無數個放棄的念頭，幸好最後，還是憑意志撐了下來。

抵達橋路末端後，白清微再支撐不住，放下觀音石像後徹底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文芝并未離去，瞧見這一幕，連忙上前喂她喝下靈液。

待她醒時，已到了分賞獎勵的環節，一位弟子将她叫走，領她來到領賞廳。

這場三項測試中獲得優秀者包含她在內一共有十一位，門內共有一百七十位靈徒，而這樣小的數目，可見這場測試難度幾乎是百裏挑一。

挑選獎品不分先後，各憑運氣。

白清微從一堆木盒中随意挑了一個，打開來，看到那盒內正靜靜躺着一只泥偶。

這無臉偶人曾經被她丢棄，為何此刻突然出現在這，而又恰好被她選中？

越想，白清微越發心神不定，她向人打聽它的由來，得知這只靈偶乃是在一只廢棄小船上發現的。

這偶人不知何因，一直跟着她來到了這個地方。白清微越看，越覺得這東西邪乎詭異。

當晚，她連着盒子将它掩埋到土裏，然一晚過後，它竟又出現在她房中，安靜地躺在桌角。無奈之下，白清微只好先将它鎖到匣子裏，以免這東西到處亂跑。

時值六月，夏花盛放。早起去往課室的路上，已經開滿了大片燦若緋霞的花兒。

文芝仰頭看着綴滿粉瓣的花樹，忍不住驚豔道：“今年的海棠花開得可真好看。”

白清微聞言看去，也跟着颔了颔首。然不經意間，她于樹下，看到了兩道頗為眼熟的身影，忍不住輕輕彎了彎唇，對文芝賣關子道：“還有更好看的，想不想看？”

“想！”

話罷，白清微随手撿起一根木枝，向其中灌足靈力，朝那路側花樹揮去，便憑空生出一股風流。

這風起得恰到好處，經那花樹後，撣下一片落英紛紛，場面霎為美妙奇異。

“好看嗎？”

少女收起樹枝，微微擡起下颌，看向這場花雨，睫毛猶如蝴蝶般輕顫，映襯花下，格外嬌俏靈動。

文芝合掌贊嘆，雙目閃爍驚訝之色：“太美了，這召風咒你什麽時候學會的。”

白清微看了眼遠處那輪值灑掃，持着掃把愣在原地的李康和秦武兩人，翹起唇角，心情很好地說道：“前不久，我之後慢慢教你。”

兩人穿過這片花林正要去往靈徒院，一陣議論聲在身後不經意響起。

“聽說了嗎？過不了多久，又要挑一批弟子外出歷練喽。”

“是什麽時候的事，居然這般突然？”

“這事很早就有了，那羅州發生了那麽久的幹旱，本就蹊跷古怪，說來也是可惜，居然到現在才查出那裏有妖孽作祟。”

“這般厲害的妖，去那歷練豈不是很危險？”

“可不是，最好不被選中，說不定真的有去無回。”

……

羅州有妖？

白清微驀地停下腳步，轉身走向二人，含笑問道：“兩位師兄，不知羅州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否告知一二？”

這二人掃她一眼，知她不過是低階弟子，便也不作隐瞞，将各種詳細一一告訴了她。

今年開春，羅州鬧起了十分嚴重的饑荒，朝廷撥了許多赈濟糧款下來都解決不了問題，眼看着事态越來越嚴重，那羅州知州生怕政績不力被貶，命人封鎖了消息，而後強硬封城想了結此事。

然那娑城被封後，卻爆發了更加嚴峻的擴散全城的瘟疫，一來二去，竟有數萬人活活餓死于這場無妄之災。有些許幸存者拼着性命從那城中逃出，才将消息傳到宮中。

金鹜帝震怒，當即命國師敕玄着手嚴查羅州邪異一事，當他事後打算安撫那些幸存者時，他們卻沒撐幾天便慘然離世。

之後，任務很快下發到九樞臺，依照國師指示，此次任務需派出二十名靈師弟子和十名地師弟子前去查探。最近，應該就快開始确定人選了。

那二人走後，文芝疑惑道：“你問她們這些，莫不是想……”

不等她說完，白清微就肯定地點了點頭。

見她這幅模樣不像在玩笑，文芝陡然一愣，差點沒發出土撥鼠尖叫：“你瘋啦，我們這些低階弟子哪裏比得過他們，去了只會送死！”

當文芝還想再勸她打消念頭，白清微卻不以為意，輕笑道：“放心，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