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為捉妖師
第二十三章成為捉妖師
勝負已定，她這場比試輸得徹底。
趙晔輕蔑地掃了眼昏倒在地的少女，踏入玄門，回到現世。
“趙晔，你好厲害，居然出來的這麽快。”
雲依依剛一出來，就瞧見趙晔風輕雲淡的站在原地，迫不及待地圍上去，一臉崇拜。
趙晔卻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否認道：“其實白師妹在此關表現得亦不錯，只是某些方面略遜一籌，我獲勝只是僥幸罷了。”
“師弟何必自謙，你的實力從來有目共睹。”
施燕出來後，微笑着走向趙晔，眼中欣賞之色更加。
另一旁，徐留和越天緊接着出現，他們速度相近，幾乎同一時間落地。
兩人面面相觑，不過幾秒便都轉頭挪開視線，越天讪讪朝他笑了下，徐留沒有搭理，背過身去，刻意離他幾步遠。
一組人都回來得差不多了，只是還剩一人遲遲沒有出現。
雲依依等得站不住，正準備将氣都撒到施燕身上，那監考官突然站到她們中間，肩頭還背着個昏死的人。
不及越天上前細問，吳芊便率先開了口。
“白師妹現在還沒醒來，趙晔，你與她同行，可知她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她的面色并不好看，似乎已經對他有所懷疑。
“我也不知她發生了什麽事，也許這位師妹是太過勞累，才昏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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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晔聳了聳肩，作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樣，可神色中卻沒有半點奇怪，好似早已知曉般。
徐留目光停駐在趙晔身上，許久不曾離開。他的心機最深，這其中八成有些小九九。
越天眼睛轉了轉，心領神會，當即猜測道：“該不會，她是被你給算計了吧！”
“師兄何出此言，在下豈是做哪等腌臜事之人，越兄莫要憑空誣人清白……”
兩人正說着，就見監考扶着白清微走來，不得不止住話頭。
“師妹終于醒了，我們都在為你擔心呢。”
趙晔一臉關切地說道。
臉色蒼白的少女扶着額，看上去仍有些不适，對他遞出的手帕沒有猶豫，再度接了下來，似乎全然忘了他所做的事。
“師妹定是操勞過度，日後可要多加休息。”
趙晔好心提醒，白清微有些受寵若驚，雖不記得發生了什麽，還是一臉感激地點了點頭。
越天越看，越覺得這個小白臉不舒服，他悄悄搭上白清微的肩，在她耳邊聲音不小的指着他說道：“那個人貫會裝蒜，以後妹妹你可得提防着他點。”
白清微懵懵的點了點頭，她腦中一片混沌，也不知怎麽回事就在裏面睡着了，聽到這話，臉色稍變，還是客氣的将趙晔的手帕還遞回去。
“多謝師兄好意，不過我就不用師兄的了。”
也許是因為越天的話，她隐隐覺得趙晔的手帕似乎非同一般，在還回去後，不到動聲色的将碰到帕子的手用袖子擦了擦。
好巧不巧，這一幕恰好被那雲依依給看到，察覺到什麽，她瞪着越天怒道：“你有什麽資格在背後嚼舌根！我師弟好好的，怎會算計白師妹，他向來品性極佳，怎會做出種事。”
若不是監考官在場，只怕雲依依當場就要動手。
越天不屑于與女子争吵，尤其是這樣一根筋的人，嘲諷道：“我說他你急什麽，你是他家的舔狗嗎，這麽護主子？”
“你，你這個莽夫，蠢貨！”
雲依依氣得跺了跺腳，眼淚開始嘩啦嘩啦往下掉。
“別哭，我沒事的，這些流言蜚語，我早就見怪不怪了。”
趙晔十分君子風範的遞了塊絹帕過去，只是這一塊與白清微還回來的有所不同，稍顯粗糙了些。
施燕緊繃着臉看着這一幕，面色僵冷，都要凍出冰塊臉來。
三人的修羅場再次來臨，越天看得頭皮發麻，不耐煩道：“好了，要哭回家哭去，這裏是比試的地方，這麽愛哭，将來做任務時不得被妖魔笑話。”
“你別太過分！”
施燕本就不爽，更不想讓事情鬧大，給師弟招來不幹不淨的名聲，當場拔劍就要與他一絕高下。
“夠了，膽敢尋釁滋事者，統統趕出九樞臺！”
誰也不想被罰，施燕冷哼一聲，不再管他，轉而與雲依依一道安慰起趙晔，眼下她只能暫且忍受雲依依，等比鬥得勝，她定要将她踢出趙晔的附近。
殊不知雲依依同樣如此作想。
“以後若再讓我發現類似的事，不論你們這群人如何論斷，全都逐出九樞臺，知道了嗎！”
吳芊特別看了一眼趙晔，厲聲朝衆人警示道。
“吳師姐別生氣，這次我們保證絕不再讓它發生。”
衆人吓得趕忙立指發誓，吳芊才稍稍緩和，她再次取出畫軸，六人被一束白光籠罩，很快便進入到畫中世界。
這次他們來到的是一個十分漆黑的空間，不僅伸手不見五指，還仿佛被困于囚籠，行動不得自由。
“這一關名曰法訣，你們所将面臨的，是與你們天生靈根屬性相克的難關，唯有運用法訣，找到破解之法，方可取勝。此關不計時間，能夠走出便算滿分，走不出來則無分，此關詭谲莫測，還望諸位多加小心。”
聲音散去，白清微也正好落地。緊接着，一鼎碩大的金鐘從天而降，發出陣陣刺耳的轟鳴聲，她被封在鐘內，再看不見外界。
金鐘聲洪如龍嘯，強烈的聲波牽扯着腦中的每一根弦，心髒和耳膜在一節節回音中幾近爆炸。
白清微痛苦地捂住耳朵，連站起來都極為吃力。因為看不清，她只能伸手去尋找那壁身，不過輕輕一點，那隐隐的震伏之音又增一倍噪耳。
要想通關，只有打破這只巨鐘。
白清微咬緊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與理智，不讓自己被這魔音影響。
痛意将她的思緒稍稍帶回，在強烈震耳的聲音刺激下，無數個想法在白清微腦中開始瘋狂運轉。
金鐘之身強悍不可催，可凡器物，都乃人所造，既為人造，必有組裝之初的始點。若她找到那關鍵始點，也許就不必苦費法力，投機通關。
快速想好後，白清微施展化藤術去感受金鐘構造。數條長藤從她指尖繞過，朝着鐘內四方而去。
聲有異，或清，或厚，或悶，或銳，因質不同，故而擊之鳴之乃作辨別，然諸聲有差，何以比之？催衆音以同響，聲聲不同，唯力相同，安不知異音何？
千音百調，悉心比拟，方是破局之道！
白清微雙手結印，複又施下千力訣，而後迅速擡眸，分開兩掌，一道玄光驟然閃現，電花火石般迅速襲向四方，奮力撞擊金鐘壁。
這一擊如千石入海，激蕩逐浪，又如天穹雷怒，震徹四平。那餘音長綿不息，強烈的刮過此中每一寸地，摧垮每一道神思。
聲浪強勁湧來，白清微阖上雙眼，站立如松，心靜猶如禪定。
四野在極噪之境下化作無形，點點分明的顯現于她腦海，似實物般，令她能觀見每一圈音浪位置與變化。
感悟此境，唯有心神皆止，靜便是解，是道！
發覺那金鐘始點所在，白清微果斷擡手掐訣，蓄滿千鈞之力朝那一點指去。
“拔山萬象，破！”
這一擊迅如流星，不過三息，鐘身便立刻崩裂，清脆的斯斯聲接連響起，化作道道碎片飛濺開來，拉出一道光明世界，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徹底瓦解。
白清微吐掉口中粘稠的血，放下遮擋雙眼的手臂，呼吸急促的望向下方，痛得麻木無覺。
一切來得太快，快到她根本無法施展金剛術自保。
白清微一面走，一面從血肉中拔出金鐘碎片，一次又一次，一步又一步，她沒有留出半滴眼淚，身中數千個巨鐘碎片，卻樂呵并開心的笑着。
喜悅沖刷掉了她的痛覺，過關的喜悅比世上任何一件事都令她滿足，哪怕代價不低。她從來都不怕死，只想為自己争一争。
少女素衣着血，擡腳邁過滿地金燦燦的碎片，走向前方，沒入刺目的白光後，重回現世。
心無畏懼，白清微瘋了一般賭上性命，接下來的身法、伏妖、心魔幾關，都有驚無險的皆數通過。
五關過後，衆人齊聚原地，根據五關中的表現，監考官吳芊向他們六人各自分發最終的定分卷。
這五關難度不小，衆人皆傷痕累累，筋疲力盡，收到定分卷後，連打開的力氣也沒有，幸好吳芊師姐早早為他們準備了補元丹。
“師妹，你居然完全沒有心魔！”
越天恢複好氣力後，不經意瞥到身旁白清微分卷上心魔那欄一品上字，驚訝不已。
“沒有心魔很奇怪嗎？”
她知道對于修士而言，心魔是很可怕的東西，可卻不知這世上，很少有人能沒有一絲邪念，或者說欲念。
沒有心魔固然很好，可這樣的人同樣是可怕的存在。
越天不禁有些汗顏，對着一臉疑惑的少女點了點頭，而後又趕緊搖了搖頭。
其他人的神色并不能像他們一樣輕松。
“不可能，這不可能！”
得知自己位列第三卻無法留下，趙晔攥緊卷軸，渾身發抖，再沒了往日的美男子風範，近乎癫狂的嘶吼。
徐留不經意勾了勾唇角，與越天彙合目光。
分數出來後，誰也沒想到白清微在首關失分的情況下還能位列第一，更想不到徐留和越天居然會同時并列第二，不分勝負。
按照六進三的規則限制，餘下的三人将被徹底淘汰，離開九樞臺。
徐留看似沉默，實則六人中最損的就是他，越天無奈地嘆了嘆氣，突然有些同情這個小白臉。
就差一點，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留下。
趙晔憤怒地将那道定分卷撕得粉碎，監考官吳芊見他如此無禮，當場叫來幾個高階弟子要将他請走。
“他日，我必叫爾等後悔！”
趙晔冷冷掃了眼衆人，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雲依依和施燕見狀，連忙快步跟上，餘下衆人則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他殚精竭慮，心性不正，心魔也比尋常人更大、更艱難。你們不必介懷，人各有命，他并不适合留在九樞臺，這樣的人只會淪為邪魔的傀儡。”
吳芊收起定分卷，秀手輕揮，三塊綠玉質地靈牌依次落入他們手中，上面镌刻的正是他們的姓名。
“此物乃九樞臺靈師身份牌，恭喜你們通過這次大比，幾日後，你們便可搬到靈師苑去，此後你們可以接取朝廷頒布的捉妖任務，那些賞金數目不小，足以令你們一生榮華富貴，當貢獻點超過一定程度，還可以前往表彰堂兌換有助修煉的靈藥器物。”
“多謝師姐！”
三人興奮地收起玉牌，心中既有忐忑，又充滿了執行任務的向往。
從今往後，他們就是正式的捉妖師了。
未來他們将身負誅殺妖邪魔祟的職責，守衛一方百姓，為金鹜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捉妖是他們不可脫離的使命。
白清微攥緊手中的玉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飄然，盯着它看了一遍又一遍。
落日餘晖點點落在少女雪色羅裙之上，舒朗的清風吹動她手邊廣袖，離開時，那雙眸子微微彎着，如星月般璀熠，不知闖入多少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