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就在女人快要窒息時,身後的衆人趕到,忙将兩人拉開。
冰冷的空氣湧入喉腔,她止不住大聲地嗆咳起來。
朋友們還想勸解幾句,可蔣時延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蘇藍玉在大雨裏夾雜着哭腔的咒罵聲。
車子一路疾馳,在暴風雨裏快如閃電。
握住方向盤的雙手,因為用力而指關節發白,再細看,隐隐發着抖。
他不斷回想着這六年來的種種,剛到國外那段時間,日裏夜裏全是單以柔的樣子,好幾次他都忍不住要回國找她。
直到,蔣媽告訴她,她傍上了大款,成為別人見不得光的二奶。
每個月,她和男人甜蜜出游的照片都會源源不斷地發來。
持續了好幾年,他終于信了,單以柔為了錢可以堵上一切,臨回國前蔣媽又告訴他。
單以柔找的男人破産了,欠下了巨額的債務,她每天拼命工作只為給老公還債。
他不信!
可等到他在酒吧看到她為了錢不顧一切的時候,他徹底信了。
他憤怒,失望,痛苦,暗自告訴自己不要再為這個女人浪費一絲一毫的情感。
可真的看到她那樣卑微,心底又是止不住的疼。
愛又不能愛,恨又不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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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情緒迷住了眼,任憑蘇藍玉可勁的折騰,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那一切都是蔣媽為了和蘇家聯姻織的牢籠。
将他心愛的姑娘,傷得體無完膚。
将兩人的情路,徹底堵住。
一想到自己這幾天坐下的糊塗事,一想到單以柔眼底的崩潰和絕望。
蔣時延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不停地拍打着方向盤,嘴裏無聲地哭着,嘶吼着,眼底憋了一路的淚,再也忍不住,像海潮般洶湧而出。
落在身上,燙化了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渾渾噩噩間,他腦中一片空白,下一秒,車子被一股重力撞擊,只聽「砰!」的一聲。
整個車子連帶着人徹底翻了過去。
不知多了多久,等蔣時延回過神來,額角一陣刺痛,,鮮紅的液體被傷口擠了出來,
耳朵上鮮紅的血順着脖子流下。
血越出越多,流在了指甲上,車上,叮咚,叮咚。
警報聲由遠及近,他眼前一黑,人徹底暈了過去。
或許是這幾天心裏積壓了太多的情緒,加上淋雨。
回到家的單以柔,當晚便發起了高燒,燒糊塗的嘴裏斷斷續續喊着胡話。
一會是「人是我殺的,我有罪......」
一會是「媽!你別走......」
王漫難過地看着她,一邊找來藥給她服下,一邊用熱毛巾給她擦身,将近天明,人才退了燒。
一睜眼,看到王漫憔悴的模樣,不由得苦笑。
「漫漫,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王漫惡狠狠瞪她一眼,佯裝生氣道:「你瞎說什麽!咱倆什麽交情,從小一起長大不是姐妹勝似姐妹!以後這種話,不準你再說!」
單以柔憋着淚,啞聲強笑:「好,我不說了」。
早上十點,兩人去療養院領回母親的遺體送往殡儀館。
單以柔眼睜睜看着媽媽的屍體進入焚屍爐,從屍體變成一捧灰。
直到骨灰下葬,她整個人才徹底清醒,以後媽媽不在了。
這個世界,只剩她一個人了。
再沒有一雙手,會做一碗老家的小馄饨,在家裏等着她。
再沒一個人,會在昏黃的燈光下,為她補一雙被指甲頂破的襪子。
記憶裏那一張張笑臉被無限放大,那一聲聲呼喚在耳邊徘徊。
她淚如雨下,直直跪在石碑旁。
心像是被人活活掏走,只剩一副軀體,疼得撕心累肺。
這時,王漫掌心的電話響起,一接聽,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
「是單以柔單小姐嗎?我是蔣時延的媽媽......」
話未落,電話已被單以柔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