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密室5

第24章 密室5

寂靜的風聲從謝知周耳邊掠過,夾雜着陰恻恻的笑聲。

仿佛行走于廢棄的醫院,純黑而寂寞的荒原上,只有哀哀切切低聲啜泣的幽魂。

那長廊狹窄,每走一步,都能嗅到腐朽的味道,一顫一顫,好似頃刻間就會斷裂,把他們帶進無盡深淵。他抓着季澤恩的手,慢一步跟着他,放緩了呼吸去緩解無法遏制的焦灼。

睜開眼睛,就算看到可怖的事物,也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而蒙上雙眼的未知,帶來的是更為誅心的恐懼。

冰冷的觸覺落在謝知周的側臉上,仿佛是一根骨瘦如柴的手指從他臉上慢慢劃過,接觸的面兒上泛起一絲絲涼意,仿佛什麽液體順着他的臉淌下來,滴答落在地上。

腿隔着布料,落到一雙濕漉漉的手裏,如同跗骨之蛆,寒意順着他的小腿往上,直沖天靈蓋。

謝知周握着季澤恩的手力道加重,兩人手心裏的聖物緊緊印在他的手心,棱角分明的物件勒痛了他的手心,他忍不住蹙眉更深。

“謝知周,你聽我說。”一道光風霁月的聲音恍然落入他耳中,仿佛三月和煦的暖陽,柔軟的白色羽毛撩撥着他的心尖,缱绻暧昧如同愛人的吻,揮散了此處沉郁的氣氛。

季澤恩和眼前的面目猙獰的女鬼對視,嘴角銜着笑:“我的眼前是一條悠長的走廊,這裏有一些不好的東西,”他盯着那女鬼,往前走:“但我在這裏,他們全都沒辦法傷害你。”

“你這臺詞怎麽這麽像偶像劇。”謝知周緩過來了心神,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謝知周。”他看着那女鬼往後退,而走廊的旁側伸出一條鮮血淋漓的殘腿,斑駁着猙獰爆出的青色血管,豎在謝知周的前方。他不着痕跡地一腳把它踹飛,溫言開口:“你的身上籠罩着溫暖的光,能讓這些東西無所遁形。”

謝知周問:“你真的覺得我身上有光嗎?”

砰得一聲,一個身着血紅長裙的吊死鬼從天花板上落下來,随着上吊的麻繩做鐘擺運動,穿着紅色高跟鞋的腳一下一下落在謝知周的腰部。蒼白帶着舌苔的長舌垂落下來,一雙冰涼的手爬上了謝知周的脖頸。

季澤恩看了她一眼,對謝知周說,“掐死你這家店要賠錢,你不用理她。”那女鬼聞言收回手,幽幽地飄遠了。

謝知周牽着他的手明顯松了下來,季澤恩把人抓緊了些,看着眼前一攤鮮血:“你現在踩過的,是灘清澈的積水。”他擦幹了方才女鬼蹭到謝知周臉上的液體:“只是一點水漬,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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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群逼真的小白鼠從走廊的盡頭竄出,撞擊着兩人的腿,發出一連串連綿不絕的吱吱聲,顯得格外陰森。

“我沒事了。”謝知周握了握他的手。

腳邊窸窸窣窣的動靜已經不再能撼動他的心神,或許聲音真的有魔力,可以讓他對從未見面的季澤恩心馳神往,也可以讓這個人在他恐懼和不安的時候,化作日光,沿着他的四肢百脈,照亮他的心。

他是真的信任着季澤恩的,謝知周想。

兩人順利地到達終點,季澤恩替他揭開布條,就見人一雙眼睛彎彎地沖他笑:“季哥,你頭一回跟我說這麽多話。”

“為了過關。”季澤恩偏過頭去。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六邊形的房子,方才的黑衣鬼面早沒了蹤影。中央是一個圓形的祭臺,裏頭凹進去一塊兒,恰好是和聖物的形狀适配的。

謝知周正要把聖物放進去,段邦三人忽然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他們甫一落地,那天花板就關上了,謝知周看了那天花板一眼,四處打量一番,有些納悶兒:“這應該是最後一個房間了啊,我怎麽沒看見門啊。”

“哎別管了別管了,”段邦捧着一樣物件,這會兒大喘着氣:“謝哥剛可吓死我了,我再也不玩什麽恐怖主題密室了,太吓人了!”

“你是不知道,剛那個房間是寄生蟲主題的,裏頭全是各種各樣的蟲和屍體,我都快吐了。”

謝知周想到剛剛毛骨悚然的感覺,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所以真愛的圖騰是什麽?”

“血吸蟲。”季澤恩忽然道。

“季哥,你怎麽知道!”段邦驚訝道,他拿出剛剛拿來的盒子,裏頭是枚雕着血吸蟲的戒指。“果然是學神,我們剛才破了一堆線索,找到這個的時候還納悶兒呢,說怎麽血吸蟲這種害人的玩意兒就是真愛的圖騰了?”

謝知周也疑惑地看過去。

“血吸蟲性成熟後便雌雄合抱,雄蟲移動,雌蟲飲血,終其一生,不會分開。不論哪方先死,另一方也會很快死去。”季澤恩淡淡道。

“對哦!”段邦後知後覺:“我怎麽沒想起來它是這樣的生活史。”他沖季澤恩擠眉弄眼:“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不近人情的樣子,心裏還是個詩人。”

季澤恩:“老師講的。”

同在一個班上課的宋桐臉色白了白:“不扯閑話了,把聖物和圖騰都放進去吧,咱們只有一個小時,也不知道現在已經過去了多久,要抓緊時間了。”

“嗯嗯!”段邦把圖騰放進祭臺,謝知周也把聖物放了進去,整個房間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沒有門打開嗎?”章晟怯生生地問。

忽然衆人周身燃起高高的綠色火焰,将他們包裹在其中。

那白衣女鬼的虛影漂浮在空中,又出現在他們眼前,她淌下一滴血淚,神色顯得無比瘋狂,她嘴邊浮出詭谲的笑意,陰恻恻地開口:“你們還以為,自己只是在游戲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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