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迷惑

第32章 迷惑

這都能誇?謝知周的內心有些慌, “你喝的是什麽?”他索性轉了話題。

“冰美式。”舒夏說。

謝知周計上心頭:“冰美式好啊, 愛喝冰美式的人大多吃苦耐勞, 不過我只喝甜咖啡,從來不喝苦的。咱們可能不太有共同話題。”他支着手, 輕輕地撐着額頭,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

話音剛落, 一只熊從後廚走過來,給他端上一杯濃黑的咖啡:“先生, 您點的冰美式。”

看起來軟萌可愛的熊仔以這樣一副清冷的音色開口,讓舒夏饒有興趣地看過去。

謝知周一腦門兒官司,看着舒夏沖他挑了挑眉,舉起手裏的咖啡悠悠抿了一口。忍不住反駁:“我沒——”

“我親手做的。”那只熊淡淡地丢下一句,打斷了他的話。

“我沒想到你居然知道我喜歡喝美式!”他握着熊手, 熱淚盈眶。

——改口太快,閃了舌頭, 痛的。

心上人做的苦咖啡, 跪着也要喝完。他閉着眼睛猛灌幾口, 那頭熊才施施然地離開了。

後廚的段邦一直死死盯着前方動向,這會兒他抓着端着餐盤回來的季澤恩, 還是沒忘記關心前方正在戰鬥的戰友:“季哥,老謝從來不喝苦咖啡的, 苦不拉幾不說,回味還會泛酸,你為啥給他端冰美式?”

季澤恩沒答, 拿着傳單出門去了。留下段邦一臉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得罪他了?随後抹了把臉,又把目光落回了天神交戰的兩人身上。

“我一直很欣賞你玩吃雞的打法。”舒夏看着對面瘋狂加糖的謝知周,輕笑出聲。

謝知周放下糖包攪了攪,對舒夏說:“都是假的。我其實是個伏地魔,從開場爬到最後,活到最後全靠茍。哪裏有草叢,哪裏就有我。跟你打的時候正面剛槍的那個不是我,是我一個叫‘謝知周’的室友幫我打的。”

反正段邦也聽不見,此時不黑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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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幾口咖啡,嘴裏揮之不去的酸,整張臉都苦的皺起來。

“謝知周。”舒夏忍不住笑:“你就是謝知周吧。”

謝知周一臉懵地擡起頭:“啊?”

“不用演了。”他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是段邦叫你來的,是不是?”

“你也會算命嗎?”謝知周脫口而出。

舒夏雙手捧着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啜着,他的臉小小的,被高領的奶白色毛衣包裹着,顯得格外天真柔軟。“和他在游戲裏相知相識,發展成網戀,和今天的見面,都是在我計劃之內的。除了段邦,我還有其他的同學也在A醫大,我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

他泰然自若地喝着沒加糖的苦咖啡,輕輕一笑:“我以為他再次見到我,應該會很開心。畢竟他欠我一句‘分手’,在我心裏,就永遠還是我男朋友。”他像是有些遺憾:“沒想到,他都不願意來見我。”

都說成年人的分手都是無聲的,謝知周頭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不由得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他忽然問:“一句話,有這麽重要嗎?”

“逃避告白,逃避對一段關系的确立,沉浸在和心上不清不楚的暧昧階段,很開心吧?”舒夏忽然說。

謝知周猛地擡頭:“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舒夏的目光落在他的那杯堆滿糖的咖啡上:“名分這東西,說重要呢也重要,說不重要,也沒多大事。可是只要你一天沒說出口,你們就一天不是真正的戀人。他随時可以去愛別的人。”

他看着謝知周一臉愕然,解釋了句:“我在國外選修過一點兒心理學,不過我想,我能看出你的心事,應該是憑借同類的本能,段邦沒和我說過這些。”

“他是我的朋友,你就算不這麽說,我也不會懷疑他跟你說了什麽。”謝知周垂着眼,看着剩的半杯咖啡。最底層的白糖還沒有完全化開,醜陋地堆在那兒,又苦又酸,一片狼藉。

“那就好。”舒夏站起身,他比謝知周矮一個頭,此時微微仰視着他:“既然段邦不願意見我,我也不多留了。我知道對面是他這件事,你要幫我保密,他問起來就說……”他低着頭,苦笑一聲,“就說我看不上你,不打算繼續網戀了。”

“好。”謝知周一口答應。

舒夏裹起小圍巾,把大半張臉都埋了起來,他挎上包,往前走了幾步,謝知周跟着送到門口,那只發傳單的大熊正正落入了他們眼中。

“祝你好運。”舒夏雙手插在風衣兜裏,他若有所指地看了季澤恩一眼,回過頭來沖謝知周說。

謝知周報之一笑:“你也是。”

看着舒夏的身影逐漸遠去,他忽然湊到大熊跟前,隔着厚厚的頭套猝不及防地親了親他的熊臉,季澤恩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謝知周在原地愣了片刻,忽然不帶什麽情緒地笑了笑,沖他無所謂地擺擺手,回到了店裏。

“怎麽樣怎麽樣?”段邦忙抓住他,連連給他捶背捏肩。

謝知周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一切順利。”

“我就知道,我謝哥出馬,戰無不勝。”段邦忙給人拍馬屁,卻發覺謝知周似乎有些神思不屬:“怎麽了謝哥?有心事?”

“你為什麽不見他?”謝知周忽然問。

段邦忽然收了嬉笑,神色有幾分嚴肅:“破鏡是不能重圓的。”

可是在他心裏,你欠他一句分手,鏡子算不算沒有破過?謝知周不置可否地笑笑。

“段邦。”他低聲道:“你覺得,我和季澤恩現在,是什麽情況?”

段邦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人怎麽突然幡然醒悟,他有些欲言又止:“我不敢說。”

謝知周一掀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我說,你別那麽看我。”段邦嘆了一聲:“枉你泡吧那麽多年,當局者迷啊。我就不信,你都這麽明顯了,他能看不出來你的心思,這不是典型的揣着明白當糊塗?你就看不出來,季神現在對你就是典型的不主動不拒絕不接受的三不渣男?”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他喜歡我。”段邦攤了攤手。“基佬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愛上直男,他給你點甜頭在你眼裏就成了愛情,他卻只想收只舔狗當朋友。所以說,找同類不好嗎?”

他見謝知周臉色不太好看,忙改了口安慰道:“我就随口一說。”段邦拍了拍他的肩,轉了話題:“季哥本來就是高嶺之花,你好事多磨也正常,別心急嘛。”

“我不相信。”謝知周下意識地開口。然而剛剛季澤恩下意識躲閃的畫面卻在謝知周腦海裏揮之不去,讓他的辯駁有些蒼白無力。

段邦向來不看好他和季澤恩,這個謝知周是知道的,然而聽到他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這番話,還是讓謝知周忍不住心裏一澀。

“那你為什麽一直拖着不跟他表白呢?”段邦直截了當地點出來:“因為你心虛。”他自問自答道。

“他快過生日了。”謝知周忽然說,他定定地看着段邦:“我和你打個賭。”他似是在說服段邦,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他沒把我當舔狗朋友,他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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