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
耳邊有呼嘯的破風聲,容容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被一大堆書砸在了頭上,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
右耳聽不見,她只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雙手擦過粗糙的水泥地,破了一大片,沙礫躲進傷口裏。
“喂,小聾子。”
——
容容看着雜亂的房間,書本被剪碎丢棄在地上。
容容反應平淡地撿起散亂的書,卻看到了一本本不該出現的書籍。
這本書被踩了好幾腳,剪得七零八落,還有被打火機燒過的焦黑痕跡。
她驀地紅了眼眶。
——
“碰——”的一聲,門被甩在牆上。
屋中正在化妝的女人——容容的後媽——丁曼被吓了一跳,手指一抖,口紅被畫出來了。
“你發什麽……”話還未說話,便被打斷。
“誰讓你剪我的書?”
丁曼被這質問的語氣問得一愣,回過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少女,紅着眼睛像一頭憤怒的小獸。
她笑了,放下口紅,站起身來。
容容被面前這人的态度給激怒,一字一字地重複了一遍:“誰讓你,剪我的書?”
丁曼走向容容,語氣輕慢:“你今天很不錯嘛,還敢這麽跟我說話?看來昨天給你教訓得還不夠是吧?”
話音未落,便被當頭砸了一本書。
書本不厚,但砸中她臉的是堅硬的書脊,直中她的鼻梁,鼻子劇痛就流出溫熱的液體。
“你敢打我?”
丁曼一抹鼻尖,發現手上沾了鮮紅的血跡,臉色一瞬間變得猙獰,上前一步兩手抓住容容的頭發,一邊罵着一邊把她往牆上撞。
容容抓住丁曼的手腕,但她力氣不及對方大,根本掙脫不開。
丁曼做慣了活,力氣很大,抓着容容往牆上撞了幾下,便已見血。
容容額角血肉模糊,她死死掐着丁曼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去,掐出血來。
丁曼一把甩開容容,伸腳把她踹倒在地,騎在她身上。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丁曼用尖利的指甲抓她、擰她、打她,“小婊子不得了了啊,為了你那早死的媽這麽有勇氣敢跟我動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是不知道這個家是誰當家做主了!”
容容護住自己的腦袋,身上的人面色猙獰,雙眸大睜,鼻唇沾血,活像惡鬼。
丁曼又踹了容容好幾下,看到對方疼地蜷縮起身子,緩緩站起身來,拖着她的腳往屋外走去。
容容連忙回身去夠地上那本破破爛爛的書,把它抱在懷裏。
樓道漆黑一片,丁曼抓着她的頭發把她拖出家門,一腳踹在她的肩膀上,把人踹下了樓梯。
容容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滾下了樓梯,落在了轉角的平臺上。
安靜漆黑的樓道內,只能聽見小聲的喘氣聲,如同茍延殘喘的獸類。
容容動了動手指,眼前閃過一陣一陣的白光,身上很疼,腦子很熱。她摸索着爬了起來,完成這個動作也要停頓好一會兒,接着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下樓梯。
——
夜幕驟降
傅三叼着煙在看報表,身旁的特助陳夢期給他彙報這個月公司旗下藝人的情況。
“有一檔情侶綜藝,邀請一男一女的戀人參加為期一個半月的團體旅行。”陳夢期扶了扶眼鏡,“您要參加嗎?”
嗯?
傅三掀起眼皮,透過缭繞的煙霧看他。
“老爺子不是下了最後通牒,讓您一周內帶另一半上門?這綜藝預計在下月月中開拍,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能跟夫人培養默契。”
傅三聽笑了,往後坐在桌子上,拿下嘴裏的煙在煙灰缸中熄滅,“你還安排的挺好,來個理由。”
這個簡單。
“我做主投資了這檔綜藝,邀請了另外幾位……”
“他們都同意了。”
傅三眉梢微挑,伸出手去,後者了然遞上了企劃書。
……
“行,有意思。”
“不過,你從哪兒給我找個妻子?”
——
太黑了。
容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雨很大,街上幾乎沒什麽人,僅有的幾個也都是匆匆舉着雨傘跑過。
她身上只有一本書,還有自己貼身帶着的錢包。
容容坐在一家閉店的店鋪門口的臺階上。
——
錢包夾層裏有一張保存完好的相片,看起來年代久遠,畫面上是一位笑容燦爛的年輕女性,從眉眼間不難看出和容容有相似之處。
她就是容容早逝的母親。
容容在兩歲時她去世的,死因是心肌梗死。
死後第二年,容容父親便再娶了丁曼,當時丁曼已經大着肚子了。
婚後不過兩個半月,容樂便出生了。
雨滴從檐下滴落在腳邊,蕩出一圈一圈的小波紋。
有風吹來,放置在一旁的書本被吹得書頁翻飛,書本此時已被毀得不成樣子,只能勉強看得出來裏面是手寫的日記。
有一頁紙脫離了書脊,被風吹向空中。
容容回過神來,看到那一頁紙飛了出去,起身去追。
——
“那女孩幹什麽呢?”陳夢期開着車經過,“大晚上想不開?”
傅三撐着下巴,順着陳夢期說的看了過去,看到路上有個少女踉踉跄跄地跑着,手伸長了去夠什麽。
然後對方追到了馬路上,去撿落在水窪中濕淋淋的一張紙,小心翼翼的。
遠處有車燈照過來。
“停車。”傅三說,陳夢期踩下剎車,下一秒後座車門就打開了,座位上的人瞬間消失。
刺耳的鳴笛聲傳來,少女下意識擡起頭看向前方,而後向左看去。
傅三抓住少女的胳膊往自己這邊扯。
右方有車飛速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