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除夕夜
我坐在桌子旁，墊着我的手趴在那裏。又下雪了，這個冬天怎麽這麽喜歡下雪了呢？今天是除夕夜了，我還在這深宮裏，不能和我的阿瑪、哥哥嫂嫂團聚。也不知道淼柔怎麽樣了，是不是考慮出來想要怎麽樣了呢？哎~命運弄人，我只能這麽說。
良妃在佛堂念經呢，老嬷嬷陪着呢，也就用不着我了。我百無聊賴的看着雪，想着我和胤禟的事情。初見是在大漠的，我記得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胤禟那張俊美的臉龐，我想當時他是十分擔憂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子的。他喜歡淳空，認定了淳空，可是我這個假冒的淳空卻是那麽的不解風情，屢次拒絕和打擊他，他竟是還是這麽的執着于自己的選擇。
胤禟到底在哪裏？沒人告訴我，我也沒處問去。我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起來。十二阿哥笑呵呵地走了進來，落座下來，倒茶自己喝。我也沒理他，喜歡搶別人茶的阿哥，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呢。我嘆嘆氣，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我說道：“我說你怎麽天天來這兒搶我的茶喝啊？”他笑笑，說道：“你泡的茶好喝啊，很特別的味道。”我白他一眼，說道：“我自己制作的茶葉，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些，你自己拿回去泡去吧。你不要天天來這裏搶我的茶了你，你煩不煩人啊你？”
他笑笑，拍拍我的腦袋，說道：“那能一樣嗎？我覺得和你合得來，我才總來找你的。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領人情啊你？”我輕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倒是理由充分啊，今個兒是除夕夜，你不用去乾清宮吃家宴嗎？你怎麽這麽清閑啊？”他笑笑，說道：“我想着帶你一起去吃啊，你不感激我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
我瞪大了眼睛，我站起來，後退了一大步，說道：“我才不去呢。”他哈哈大笑起來，逼近我的臉，問道：“是害怕見到四哥嗎？我怎麽聽說這董鄂淳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我推開他，還沒有說話，就看見李德全進來了，李德全現在的表情真的是難以名狀的。李德全哈腰道：“十二阿哥吉祥，董鄂姑娘吉祥。”十二阿哥站直了身體，厲聲道：“你來幹什麽？”
李德全哈着腰，滿臉堆笑，說道：“奴才領了萬歲爺的旨意，要董鄂姑娘今個兒在家宴上獻舞。”十二阿哥現在的笑整個一個小人得志，說道：“這次你還不去？”我擡腿踢了他一腳，說道：“我樂意去獻舞，就不樂意和你一起去。哼~”李德全疑惑地看着我們，也不好說什麽。看李德全為難的樣子，我便笑着說道：“安達，我們走，不理這個十二瘋子。”
身後傳來十二阿哥的怒吼聲“董鄂淳空，你敢這麽不待見我？”我笑笑，我還真就敢了，未來的雍正帝我都敢不待見，何況你這個以後還不知道什麽結局的十二阿哥呢？李德全小聲地問道：“這姑娘是什麽時候結識十二阿哥的呢？”我應道：“前幾日，他搶我的茶喝，就結識了。”李德全點點頭，說道：“姑娘，這宮裏是非多，您可是小心行事才好。”我笑笑，說道：“是，安達，我明白的。萬歲爺怎麽突然要我禦前獻舞了呢？”李德全應道：“是四王爺建議的，這宮裏也實在難找出比姑娘舞藝好的了，故而這樣安排的。”
又是四阿哥，他又要我禦前獻舞。這次又是有什麽用意呢？為什麽要這樣子安排呢？四阿哥對我是還有怨氣的，這一點我知道。可是我也很清楚的，四阿哥是不會害我的。我跟在李德全的身後，一步一步走近乾清宮。宮門口，四阿哥一身黑色錦袍站在那裏，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已是該站了一會了。李德全忙哈腰請安道：“四阿哥吉祥。”四阿哥揮揮手，李德全就先進去了。
我嘴角噙笑，說道：“好久不見。”他冷冷地看着我，說道：“你如果還希望看到活着的老九，今晚就好好的跳。”我心裏一驚，問道：“什麽意思？”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轉身欲走，我拉住了他的衣袖。他打掉了我的手，問道：“怎麽？”我咬着下唇，半天才說道：“對不起。”他冷笑一下，邁着步子進去了。
十二阿哥過來，一臉的幸災樂禍，說道：“被四哥拒絕了？你還想當福晉是吧？你求我啊，我去求皇阿瑪我收了你當個侍妾。”我轉眸看他，我的眼神很冰冷。我是想當福晉，是九福晉，那是因為我愛胤禟，不是因為我貪慕虛榮，想榮華富貴。我冷冷地說：“十二爺，您一個尊貴的阿哥，何苦和我一個小女子過不去？我與四阿哥怎樣都不關您的事，你似乎也沒有資格因此而羞辱我取笑我。”我拂袖而去，進裏邊準備獻舞去了。
八阿哥和十阿哥在那個屋子坐着，看樣子是在等我了。我擠出一絲笑意挂在了嘴邊，說道：“兩位爺有何指教啊？”十阿哥嘿嘿地笑着，說道：“想你了，你信麽？”我應道：“信，這麽好的事我幹嘛不信啊？呵呵，你們怎麽沒在大殿上啊？”八阿哥溫柔一笑，說道：“還不到時辰，去早了豈不是無禮？你照顧我額娘，辛苦你了。”我眨眨眼睛，說道：“才不會呢，你不知道良妃娘娘對我有多好，良妃娘娘還說我要是八嫡福晉就好了。”
八阿哥一愣，臉色咻地變得特別的慘白。我忙倒了一杯茶給他，替他揉揉太陽穴的位置。他好半天才緩過來，這是什麽舊疾嗎？我問道：“八爺，您沒事吧？”八阿哥搖搖頭，說道：“無礙的，我出去一下，你和十弟聊聊。”我點點頭，目送他遠去。他的步子有一點的踉跄，這是怎麽了啊？我看向十阿哥，希望十阿哥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十阿哥舔舔嘴巴，說道：“這是八哥的舊疾了。四年前八哥奉旨去江南那邊處理一些事情，逗留了了差不多兩年半的日子吧。八哥遇到了一個女子，很是相愛，可是無疾而終，女子不辭而別，而且是在生下了八哥的兒子之後就走了。八哥因此而落下這個病根。”我點點頭，說道：“那孩子呢？”十阿哥嘆嘆氣，說道：“聽八哥說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就夭折了，那女子又走了，你就知道對八哥是多大的打擊了。孩子叫旺兒，八哥把這種感情寄托到了他現在的兒子身上，也就是弘旺。”
我嘆嘆氣，真是一段可悲的故事。想必八阿哥是真的很愛那個女子吧？我想那女子也是很愛八阿哥的。她的離去，也許是死去了，也許是還活着，過着斷然不會如意的日子。女子應該是也很清楚，她自己愛的是康熙帝的第八子堂堂的八貝勒，她的孩子沒有了，她斷然無法嫁給八阿哥了，又何必給八阿哥找麻煩呢，所以她才離開的吧？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呢，佩服啊！突然想起那句話，是飛輪海的一首歌的一句歌詞——若愛是你給的天災，我要被害。
這次算四阿哥沒那麽壞，知道安排一個位置給我吃飯。我在最角落，離康熙帝是最遠的，這也挺好的，不然我還是有點恐懼的呢。我吃的好好地，突然聽到康熙帝叫我，我連忙站起來，到了中央，跪了下來。說道：“萬歲爺有何吩咐？”康熙帝說道：“朕念你阿瑪和兄長都對我大清有功，而你服侍良妃娘娘也算是有功，朕決定為你找一門好婚事。朕所有的臣子之子之親屬，你皆可以選擇。”這麽說，就是不可能答應我和胤禟的婚事了。
我看向四阿哥，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喝着酒，波瀾不驚的。他是知道我今天會被指婚的，所以他才會和我說什麽能不能看着活着的老九就看這場獻舞了，他的意思是我如果不答應我就沒命了，就不可能看到胤禟了。連今日家宴，坐在九阿哥的位置上的都是阿琉不是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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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着，給康熙帝磕了一個頭，說道：“謝萬歲爺恩典，可是奴婢已經錯過一次了，奴婢不想再錯了。當初承蒙萬歲爺恩典，許我任性，改嫁給了四阿哥。您又慈悲地赦免了我悔婚之罪，雖然将我關起來，卻不曾真的處罰奴婢。萬歲爺，今生今世，除了胤禟，我董鄂淳空是不會再嫁了。奴婢無法答應你的賜婚，請萬歲爺賜罪，只是請不要禍及我的阿瑪和兄長及家人。”
康熙帝揮了一下手，說道：“打三十板子，送回永樂宮吧。”我站起來，矮身施禮，說道：“謝萬歲爺恩典。”我跟着李德全，走出了養心殿的大殿。我看向四阿哥，他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的。沒人為我求情，因為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給我求情的話，無疑是和康熙帝對着幹，會把我害的更慘的。我笑笑，什麽都會過去的。
我咬着我自己的帕子，我實在是不想自己哭出來。可是這三十板子真的不是吃素的啊，每一下子都是鑽心的疼啊。我的眼淚還是湧了出來，我就是不肯讓自己哭出聲音來。李德全在一旁勸我，說道：“姑娘，你何苦受這罪呢？萬歲爺給你指的自是賢德之人。”我搖搖頭，不管是誰都好，我相信，除了胤禟，誰都不能給我我想要的幸福的。若我貪得是什麽賢德之輩，我又何必離開四阿哥呢？四阿哥的才情，有幾個人敵的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