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禍事福事
我呆坐在我的床上，想着淼柔的樣子，想象着哥哥見到淼柔時的樣子。我想我是知道了四阿哥所說的她還是暫時留在他那裏的好是什麽意思，也明白了四阿哥是多麽的睿智，即便淼柔一個字都不說，他也還是猜得到淼柔為什麽不留在董鄂府。是我的過錯，沒有想那麽多，沒有保護好淼柔，也許甚至是差點害死了淼柔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阿瑪來我的小院子，他的神情很是嚴肅。我吩咐珍雨給阿瑪泡杯茶，阿瑪卻揮手讓珍雨下去了。我舔舔嘴唇，我知道阿瑪将要和我說的一定是什麽嚴肅的事情。阿瑪重重地嘆口氣，說道：“我們董鄂家麻煩大了。”我轉轉眼珠，也不知道阿瑪所指是我的事還是哥哥的事。我笑着問道：“什麽事讓阿瑪如此的憂心？說出來也許女兒可以為阿瑪分憂。”阿瑪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說道：“你哥哥是創下大禍了。”我便知這是在說淼柔了，可是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啊。
我一臉的不解，追問道：“怎麽了？”阿瑪拍案而起，怒道：“這個不争氣的不孝子啊！哎！淳空，你可知道淼柔在幾個月前就被德妃娘娘做主許給十二阿哥為侍妾了，現在她懷了你哥哥的孩子，這不是大禍臨頭了嗎？”我長大了嘴巴，幾個月前？怕是幾個月前的時候淼柔已經懷孕了。德妃娘娘怎麽會突然的把淼柔許給了十二阿哥當什麽侍妾呢？十二阿哥又不缺侍妾，這個專門就知道搶我的茶喝的讨厭鬼。
我握住了阿瑪的手，說道：“阿瑪，你即刻進宮面聖，向萬歲爺說明在指婚之前淼柔就已經懷孕了，太醫一把脈便知道了。這也算是無心之失，萬歲爺很明智也很寬容，萬歲爺一定可以理解的。我會想辦法見到十二阿哥的，我會求他退了這門親事的，不過一個侍妾，想必十二阿哥不會計較的。我在宮中也算和十二阿哥有點交情的，阿瑪，宜早不宜遲，趕快去啊。”
“淳空”十三阿哥人未到聲已到，聽這聲音是不會給我帶來什麽好消息的。我和阿瑪給十三阿哥施禮請安，十三阿哥擺擺手。十三阿哥氣都喘不過來了，看來是跑來的了。十三阿哥的神情很是不好，他焦急地說道：“淼柔小産了，孩子沒有了。”我阿瑪一聽到這個消息，便一下子癱坐在了凳子上。我看向十三阿哥，我搖着頭，我不能相信這一切。我問道：“在雍王府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十三阿哥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這不是沖着四哥來的，這是沖着你們董鄂府來的。”
我咬着下唇，看着不遠處的一朵雲彩。是啊，這是擺明了沖着我們董鄂府的人來的。德妃娘娘？她無緣無故把淼柔許給了十二阿哥，淼柔在雍王府居然還會小産，這太可怕了。可是如果真的是德妃娘娘的話，那麽德妃娘娘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娘娘一直都是待我很好的，她不可能這麽做的啊。可是在那個深宮裏，真的有好人嗎？我已是來不及多想什麽，康熙帝的聖旨已經到了，要我和阿瑪即刻入宮養心殿面聖。
我和阿瑪到的時候，看到哥哥跪在那裏，而剛剛經歷了小産的淼柔跪不住，被太監架着。康熙帝威嚴上坐，德妃娘娘、太子、四阿哥、十二阿哥都在那裏。我和阿瑪跪了下來，給這些爺還有娘娘請安。康熙帝威嚴的說道：“董鄂七十，你教子不嚴，你可知罪？”阿瑪身子幾乎都附在地面上了，阿瑪顫聲說道：“奴才知罪，萬歲爺開恩。”我看着老淚衆橫的阿瑪，還有痛不欲生的哥哥，似乎就剩下半條命的淼柔，我只能是心痛。
我給康熙帝磕了一個頭，說道：“萬歲爺，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淼柔在被指婚之前就已經是哥哥的了，那麽哥哥和淼柔相愛是沒錯的。這裏邊若是有人錯了，那便是德妃娘娘和萬歲爺錯了，不知真相便定下婚約，如今怎麽可以這樣的責怪阿瑪和哥哥呢？”康熙帝瞪着我，我心驚地低下頭。康熙帝怒吼道：“董鄂淳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是朕的過錯。”我緩緩擡起頭，直視着康熙帝。我知道我這是在拿我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可是我真的不得不這麽做。
我站起身，沒有得到康熙帝的允許。我舔舔嘴唇，說道：“萬歲爺也不過是凡人一個，即便是神也有錯的時候。如果萬歲爺不會錯的話，那麽良妃娘娘為什麽會含冤去冷宮？如果萬歲爺不會錯的話，那麽為什麽您分不清誰對誰錯？如果萬歲爺不會錯的話，那麽世間怎麽還有這麽的苦難？萬歲爺是天之驕子沒錯，可是這不代表萬歲爺是無所不能的。”
雖然康熙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阿瑪也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了，但是我還是繼續說道：“阿瑪和哥哥這麽多年對萬歲爺這麽的忠心耿耿，試問哥哥若是知道那是十二阿哥的女人，哥哥又怎麽可能去碰？哥哥和阿瑪怎麽可能做出背叛萬歲爺的事情呢？哥哥和阿瑪對萬歲爺的忠心和敬仰就像是對神的崇拜，這麽多年哥哥阿瑪都慶幸遇到了明主聖君，可是為什麽您今日竟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便責怪起哥哥和阿瑪？”
我轉眸看向十二阿哥，那厮可真是沒什麽表情。和我裝什麽酷啊？搶我的茶的時候自己忘記了啊？我說道：“十二阿哥是阿哥，是比哥哥和阿瑪金貴，可是低賤的人就沒有權利了嗎？就不能愛一個人了嗎？難道萬歲爺沒有愛過嗎？奴婢知道今日是觸動了龍顏，奴婢也不打算可以活着離開，只是請萬歲爺想想阿瑪和哥哥的功績，放過阿瑪和哥哥。”
康熙帝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全屋子都是那麽的安靜。我看向四阿哥，四阿哥居然沖我笑了一下。那笑，好像是對我的贊許一樣。你這家夥，我看你更像是在幸災樂禍。康熙帝笑出來的時候，我的心髒都差點停跳了。康熙帝說道：“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淳空。”我很是不解地看着康熙帝，這是什麽意思？拿我尋開心呢嘛？我看向四阿哥，他輕微地搖搖頭。他也不知道？我看他是存心不想告訴我。四阿哥，這個壞人！
我問道：“奴婢不明白聖意何指？”康熙帝應道：“朕和德妃還有阿哥們打賭，朕賭你必然會頂撞朕，你果然是狠狠地罵了朕一頓啊。”我滿頭的黑線，我低聲說道：“萬歲爺真是聖明。”康熙帝說道：“朕不是無道君王，朕知道你阿瑪和哥哥都是難得的人才。不過這件事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可願意代罰？”我慌忙地點頭，說道：“奴婢千萬個願意的。”阿瑪慌忙說道：“萬歲爺，小女身子弱，還是臣挨罰吧？”康熙帝擺擺手，說道：“不必，此事淳空絕對可以做到的，好了，除了淳空以外的都下去吧，你們可是欠朕一次賭注。”
我和康熙帝獨處，我的心裏還真的是毛毛的呢。康熙帝示意我坐下來，我便坐了下來。康熙帝踱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坐到了我的身邊。他看着我，半晌才開口說道：“你這個性真是像極了朕的赫舍裏皇後，淳空啊，朕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愛老九？”我點點頭，應道：“是。”康熙帝笑的很和藹，他摸摸胡子，說道：“朕也知道愛一個人的滋味。可是你也知道，朕不是無所不能的。你原是老四的福晉，朕是不可以成全你和老九的。你明白嗎？”我應道：“奴婢明白。”
康熙帝點點頭，繼續說道：“朕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子，朕不怪你今日失禮之罪，但你要替朕去做一件事。”我起身，矮身施禮，說道：“萬歲爺請吩咐。”康熙帝正色道：“去老十二那裏照顧老十二，老十二體弱，他和你合得來，朕知道。老十二是老祖宗傾注了很多的心血的孩子，朕一定要照顧好老十二才可以。”我咬着嘴唇，我不知道康熙帝要我去照顧十二阿哥是什麽用意。但此刻，我相信只是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兒子的疼愛罷了。我跪了下來，說道：“奴婢遵旨。”
我奉康熙帝的旨意，要我于六月十五這天去十二阿哥的府上，現在是六月初二。淼柔被哥哥接回了董鄂府，哥哥細心照料着，淼柔恢複的很快。阿瑪在張羅着哥哥和淼柔的婚事，康熙帝親自下旨賜婚的。其實康熙帝真的很開明、很通情達理。雖然他無法成全我和胤禟，可是我還是覺得康熙帝真的很寬容了。嫂嫂帶着憐空回娘家了，嫂嫂是無法面對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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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逼走淼柔的人正是嫂子，嫂子也看到了淼柔走進了雍王府。嫂子無法容忍哥哥對她的背叛，更加的無法容忍她肚子裏的孩子。至于淼柔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做了手腳，已是無法查證了。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是不重要的了。我知道淼柔以後會是董鄂府的二少夫人，會和哥哥過着開心而且幸福的小日子。知足而溫暖。這個時候，真的是不得不羨慕淼柔，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這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