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幹屍 “衡國複興了!我們勝了!!”……

第50章 幹屍 “衡國複興了!我們勝了!!”……

釘子的小洞裏流出一抹鮮血, 陸青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抹掉了這一抹血。

觸碰到這抹血的一瞬間,他?眼前突然一黑。

一陣天旋地轉後, 陸青澤身下?一輕,往下?一墜, 摔到了一塊兒地上。

像是摔到了什麽氣墊上,地面?是軟的。

可他?擡頭一看, 卻見這是一片鮮血淋漓的石地。

耳邊突然開始嗡鳴,待嗡鳴聲散去些,陸青澤聽見了喊打喊殺聲。

他?擡起頭,看見宮城的紅牆,滿地的屍體,火燒的宮城,高揚的戰旗,與厮殺的兵士。

記憶湧上心頭,陸青澤心中猛地一震, 連忙一骨碌爬了起來。

可定?睛一看,陸青澤突然看清, 喊殺的兵士身穿的是大衡的戰甲,高揚的戰旗寫的是“衡”。

殺紅了眼的兵士們喊着:“複興大衡!!”

陸青澤有些發愣。

他?往四周左右細看,發現雖然同是宮城,可這裏并不是大衡的宮城。

這是……

陸青澤很快明白?過來了,這是最後一場複國之戰,是大衡殺進?兲國來的時候。

這裏是敵國的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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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慘叫不停, 宮城一片火海。

兵士們殺紅了眼,一片厮殺聲中,有人?喊:“楚樾!!”

陸青澤立刻回頭望去, 就見楚樾一槍捅進?那人?胸腔裏。

長槍拔出,那兵士噴出一口鮮血,胸腔上也有鮮血噴湧而出。

楚樾一聲不吭,冷着臉踩過那人?屍骨,往前走去。

他?已經渾身是血了。

他?往反方向走了過去,陸青澤趕忙追了上去。

他?跑到楚樾身後,叫了他?兩聲,楚樾卻沒有任何?反應。

陸青澤伸手去抓他?胳膊。

手伸出去,卻抓了個空,直直從楚樾身上貫穿了出去。

抓不住。

看起來,陸青澤只是個靈體。

看不見他?的楚樾往前走去,陸青澤只好跟上。

四周,敵軍肉眼可見地占了下?風,不斷喊着退居後方,衡國反倒殺得越來越厲害。

火燒得四周灼熱。

楚樾走進?重宮,來擋他?的兵士一個一個死在槍下?。等走到重宮門前,戰役打得越發激烈,兵士們急于對?付衡國兵士,竟然無人?阻攔他?了。

楚樾踢開重宮大門。

重宮之中,四院失火,而宮院中央有一高臺。

那高臺之上,站着一個白?衣人?。

高臺之上,風聲獵獵,那人?的白?衣像火焰之中的一抹月光。

那就是李無已。

楚樾手持長槍,走入宮中。

“人?呢。”

楚樾聲音陰冷得陸青澤吓了一跳,他?從沒聽過楚樾這樣說話。

高臺上的人?見他?來了,發出一陣笑聲。

“你來了?”他?不緊不慢道,“這可和你當時與兲國說好的不一樣啊。”

“現在是我有話語權。”楚樾道,“把人?交出來,還有的談。不然,你也跟着這宮城一起燒死。”

白?衣人?不答反笑。

“值得嗎?”白?衣人?說,“他?早就廢了,你還找他?幹什麽?”

“閉嘴,我問你他?在哪兒。再多說一句廢話試試。”

白?衣人?還是吃吃地笑着。

“上來吧。”白?衣人?說,“上臺來看看。”

楚樾皺皺眉,雖心有不悅,但還是向臺上走去。

他?走上臺,白?衣人?站在臺中央。

臺上堆滿了嬰兒的屍骨,有的已經腐爛,露出了森森白?骨。

屍臭味兒直沖鼻腔。

楚樾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在哪兒。”楚樾還是問。

“你找不到了,”白?衣人?笑說,“你再也找不到了。”

“……什麽意思??”

白?衣人?依然不答,只是吃吃地笑。

“你很聰明,就算你如約給兲國做事,你也找不到他?的。”白?衣人?說,“知道嗎,冠軍侯,我祖輩為祖帝抛頭顱灑熱血,最後卻被扔在冰天雪地裏暴屍荒野。”

“想來你也不會知道。楚家的公子,怎麽會知道不受皇恩是什麽感覺?”

或許是心中猜到了什麽,楚樾的臉色變得慘白?。

“我剛說了,不聽廢話。”他?說,“到底在哪兒!?”

“這不是廢話啊。”白?衣人?歪歪腦袋,“你也知道,我曾經是個國師。”

“冠軍侯,我啊,我不想被皇恩左右,不想被流放在冰天雪地裏,也不想因為國破就要身死。”

“我想要長生。”

“我想要不老不死。”

“看看你腳下?,這是不老不死的法陣。”白衣人張開雙臂,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朵根去,“這是不老不死的法陣啊!”

楚樾低下?頭,挪開了些腳尖。

腳下?的确是以血畫成的法陣。

楚樾不耐煩:“這跟他?又?……”

“當然有啊!”白?衣人?喊,“不老不死的祭品,是天子血!”

楚樾瞳孔驟縮。

白?衣人?哈哈大笑起來,往旁飄飄忽忽地踉跄兩步。

他?的身後,是一具屍體。

那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是屍體了——那具屍體幹瘦如柴,幾乎沒有一點兒肉,仿佛被吸幹了血肉。

是一具幹屍。

幹屍穿了一身血紅的華服,一頭長發漆黑地散落在臺上。

火好像突然熄滅了。

耳邊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嗡鳴聲,陸青澤突然什麽都聽不到了。

那白?衣人?還在笑,在笑着嚷嚷着什麽,可陸青澤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面?前,背對?着他?的楚樾突然提起槍,殺了上去。

瞬息間,他?沖到白?衣人?面?前,一槍襲向他?。

長槍從他?身體之中貫穿過去,卻沒噴濺出任何?鮮血。

只有衣物破裂。

長槍貫穿衣物,而那其中的肉.體竟然如霧一般消散,仿佛一片幻影。

白?衣人?消逝而去,只有衣袍随風落下?高臺。

耳邊嗡鳴漸散,陸青澤聽見他?在大笑,在高聲嚷着什麽,但他?一個字兒都聽不清。

楚樾站在臺子上,沒有任何?反應。

他?握着槍,怔怔地站在那裏。

外圍仍在喊打喊殺。

忽然,有些歡呼聲傳了進?來。

楚樾仍是未動。

半晌,他?提起腳步——他?好像走路都沒有力氣了,腳步像灌了鉛,笨重地在地上拖動。

他?失魂落魄地拖着自己,走到幹屍面?前。

咚地一聲,他?沉沉跪到地上。

他?伸出手。

那雙布滿傷痕滿是鮮血的手抖個不停。

正要觸摸到幹屍時,楚樾雙手一頓。

他?慌忙将雙手在身上幹淨的地方抹了兩下?,把血都抹幹淨以後,他?才去碰了碰幹屍,小心翼翼地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抱進?懷裏。

外面?突然響起勝戰的號角聲,沉悶長鳴,戰旗高揚,喊聲一片。

“将軍!将軍!!”

有兵士跑了進?來,看見楚樾在高臺上,就興高采烈地跑了上來。

“将軍,我們勝了!”兵士朝他?喊,“衡國複興了!我們勝了!!”

楚樾沒有說話。

他?坐在臺上,抱着幹屍,衣袍獵獵。

火燒宮牆,號角長鳴。

陸青澤看不見他?的臉。

眼前恍然一瞬,陸青澤聽見風吹草浪的聲音。

片刻白?光閃過,四周戰聲散去。

陸青澤眨了眨眼,面?前的墓碑上,小洞裏面?的血已經流幹。

墓碑安靜地伫立在他?面?前,無聲地提醒了他?,之後的一切。

衆人?不願葬他?,要丢棄他?,是楚樾獻了功名,将他?下?葬。

他?會被這個血陣困住生生世世,沒有人?想再過問他?。

是楚樾心甘情願把自己活煉成鬼,守在這裏生生世世,千千萬萬年?。

雨淋白?骨血染草,月冷黃沙鬼守屍。

眼前突然模糊起來,陸青澤擡手抹掉眼淚。

可是他?鼻子發酸,忍不住抽噎起來,眼淚停都停不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往下?流。

陸青澤終于再也壓不下?心裏的悲哀,在碑前嚎啕大哭起來。

哭得撕心裂肺。

*

哭了好半天,等心裏的憋屈哭幹淨,陸青澤眼淚也流幹了。

他?兩眼通紅,吸了兩口氣以後,就伸出手,按住墓碑。

他?紅着眼睛吸着氣,抹掉碑上的鮮血,拿起錘子,拔起第二顆釘子。

忙活了半個夜晚,陸青澤把墓碑上所有的釘子都拔了下?來。

拔下?最後一個釘子,整個墓碑已經流滿鮮血。

陸青澤拆下?骨灰盒上的一層布,把碑上的鮮血擦了幹淨。

擦幹了血,陸青澤收回手。

恰好雲破月明,月光寂寥地照亮了墳頭。

無字碑後,是一片稍稍鼓起來的墳頭。

被照亮的這一刻,大作?的邪風也收斂起來。

春日的夜風溫柔習習,拂動額前的發。

釘子拔幹淨了,只是碑上留下?許多醜陋的小洞,看起來遍體鱗傷。

陸青澤呆呆地望着墓碑。

對?着石碑發了會兒呆,他?突然發覺……骨灰盒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陸青澤有些訝異。

餘道長可是跟他?說得清清楚楚,只要釘子都拔下?來,楚樾就沒事了。

他?低下?頭,骨灰盒安安靜靜地在他?腳邊沉默,像背對?着他?在自閉。

沉默片刻,陸青澤明白?了什麽。

他?無奈地輕笑兩聲:“出來呀,別怕,我不怪你。”

骨灰盒一動不動。

“阿樾,”陸青澤說,“好阿樾,祁烽都在這兒呢。你不出來,我這兒可就孤立無援,四面?楚歌,沒準最後又?被圍剿而死……你忍心啊?”

骨灰盒抖了一下?,但還是一片沉默。

“阿樾——”

陸青澤拉長聲音,語氣拖得極其哀求,可憐兮兮地推了推骨灰盒,“阿樾,沒有你我怎麽辦呀。你看我,我剛為你哭過,你就這樣負我。”

“你要是不出來,我就得一個人?對?付祁烽,一個人?對?付李無已……”

陸青澤一臉惆悵地望着墓碑,語氣悲傷地顫抖,好像要碎了:

“我跋山涉水跑到這兒來,這麽辛苦,就想讓我這心頭肉別再難受了,結果人?家卻一面?都不肯見我。唉,我好傷心啊,真的好傷心啊,他?不見我,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要不我把這墳頭挖開,把自己活埋了算了。”

他?裝模作?樣地抹了兩把不存在的眼淚。

骨灰盒猛烈地震顫幾下?,鎖扣啪地打開來,蓋子也登時随之打開,一股黑氣從裏面?噴湧而出。

黑氣轟然飛出,在陸青澤面?前聚集成人?形,漸漸散去。

一身紅衣的鬼将軍跪在他?跟前,腦袋深深低着,兩手按在膝蓋上,一副請罪的架勢。

陸青澤坐在草地裏,對?楚樾茫然地眨巴了兩下?眼。

楚樾深吸一口氣,手拉開衣襟,往胸口裏一探,竟然拿出來一把短刀。

他?雙手拿着短刀,舉過頭頂,獻給陸青澤。

“臣有罪,”楚樾啞聲說,“臣雖不死,但請殿下?賜罪。”

陸青澤哭笑不得。

“我不怪你呀。”陸青澤說。

“殿下?心胸寬廣,自然不怪。”楚樾聲音沙啞,“可是臣受人?擺布,竟做出傷害殿下?的事……自當該死。”

“請殿下?降罪。”

楚樾把頭埋得很低很低,看起來,真的沒臉再面?對?他?。

陸青澤沒有接話,也沒有把刀接過來。

他?坐在墓碑前,看着楚樾。

夜風習習,吹動楚樾垂下?來的發,那身後的一襲披風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陸青澤看着他?,又?看看石碑。

“這下?面?,”陸青澤看着石碑,“這下?面?,埋着我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楚樾渾身一僵。

沉默片刻,他?點了頭。

“是嗎,”陸青澤笑了聲,胳膊放到膝蓋上,左手托住腮,懶懶散散地歪着身子,望着遍體鱗傷的石碑,“那就算了吧。”

“在這裏守了兩千年?,這是我欠你的。”

楚樾沉默無言,但一動不動,還是向他?舉着刀。

他?還是想讓陸青澤捅他?兩刀。

陸青澤看他?這樣,心裏就有數了。

他?無奈地笑起來,問道:“你在那盒子裏,聽得見外面?說什麽嗎?”

楚樾搖了搖頭。

“是嗎。”

陸青澤看着他?,心中不禁泛起酸澀來。

他?輕嘆一聲,在輕風中小聲說,“我摸了你這塊碑,看見了兩千年?前,你殺進?敵國重宮裏,只找到我的幹屍。”

“我怎麽怪你呀。”陸青澤說,“你看着真的好可憐,我想抱抱你,可是抱不到。”

“餘道長跟我說啊,這個邪術,會把人?心中的怨恨擴大千百萬倍,不會再顧及任何?情義。”

“哪怕只有一丁點,就哪怕只有一丁點的殺意,都拗不過這個邪術,都會動手的。”陸青澤說,“可你沒殺我啊。”

“兩千年?裏,你留在這個地方,恨我最深最深的事,也只不過是恨我扔下?你死了,恨我沒要你留在身邊。”

“我怎麽怨你呢。你恨都恨不對?地方,再恨也沒想過要殺我。”

“……殿下?,即使如此?,我也該被賜罪的。”

楚樾悶聲說,“當年?之事,又?不是殿下?自己想要死去的,殿下?何?其無辜,我怎麽能蠻不講理的這樣恨殿下?。”

“守護殿下?,本就是我該做的。可我卻這樣莫名其妙地恨殿下?,給了旁人?可乘之機,傷害殿下?……我心裏明知道,殿下?也不想死,是旁人?害了殿下?,還這樣蠻不講理地恨,還讓殿下?受了我侵害……該被賜死。”

楚樾聲音發沉,語氣發抖,有些咬牙切齒,聽起來是恨足了自己對?陸青澤做的事。

他?頭都不敢擡,想必是無顏面?對?陸青澤。

若是還活着,楚樾這會兒說不定?都要自裁了。

陸青澤沒說話。

他?坐直了身,看向石碑。

夜晚安靜,大片的雜草叢随風搖搖。

“兩千年?了。”

陸青澤說,“這麽多年?了,任誰在這裏一個人?呆千百年?,心裏都會有怨。”

“我一想到你在這兒一個人?守了我這麽長時間,就怎麽都舍不得怪你了。”

楚樾的手顫了一下?。

“阿樾,”陸青澤朝他?伸出手,“過來,把刀收起來。”

楚樾沒動,似乎是在動搖。

“怪不怪你是我說了算的,你非逼我,這不也是抗旨不尊嗎?”陸青澤說,“我不想賜罪,你把刀放下?。”

沉默片刻,楚樾慢慢放下?了刀。

“這就對?了嗎。”陸青澤笑起來,“過來。”

楚樾跪在地上,兩膝蹭着草地,爬了過去。

他?低着頭,手腳并用地爬到陸青澤身邊,像只做錯了事不敢擡頭看主人?的大狗。

陸青澤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他?拉到懷裏,抱着他?,一遍一遍安撫似的,揉着他?的頭。

“辛苦了。”陸青澤抱着他?說,“不怕,我不怪你。”

楚樾吸了兩口氣,卻沒忍住。眼淚決堤而出,他?在陸青澤懷裏嚎啕大哭。

陸青澤拍着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睡覺。

*

天邊微亮時,陸青澤帶着楚樾回了趙公公的家裏。

楚樾眼睛哭紅了,眼眶裏還留着血。陸青澤從包裏拿出紙巾來,遞給了他?。

楚樾擦了擦眼睛。

釘子拔了,楚樾的事情解決了,前路變得一片光明。

關鍵是接下?來該怎麽辦。

陸青澤壓低聲音,和楚樾說起了打算:“我來這村子裏時,遇到了祁烽。他?看起來不記得,但和之前一樣,瞧着很不是個東西。”

“為了方便辦事,我在這村子裏說自己是市裏來的工作?人?員,是個假身份。要命的是,祁烽這次是幹新聞的,他?很有可能來壞我的事。”

“再留在這裏風險很大,可是李無已應該就在這村子裏。”陸青澤說,“村子裏死了好幾個小孩子了,一定?是李無已在背後搗鼓的。”

“的确,”楚樾回答,“如果要起陣,他?就要先?準備好嬰靈了。雖說是叫做嬰靈,但只要是小孩子就算的。”

“果然如此?。”陸青澤說,“只是有一件事,我有點想不通。”

“什麽?”

“沒看到警察啊。”陸青澤說,“家裏死了小孩了,不該報警嗎?”

“警察沒有來?”

陸青澤搖了搖頭:“我去問過死了小孩的那幾家,問他?們有沒有報警。他?們都說報警了,但是警察都回去了。”

“小孩被扒得只剩一層皮的大案子,警察怎麽會這麽快就回去?怎麽也該在這裏取證盤問幾圈,昨天應該能在村子裏看見的,可我一個都沒看見。”

“的确有些奇怪。”

楚樾思?索片刻,問道,“那殿下?現在打算怎麽辦?”

陸青澤也是一籌莫展。

“先?走吧。”陸青澤說,“現在你回來了,我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麽危險了,總歸是快了李無已一步。可現在不知道李無已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兒,繼續在村民和祁烽眼皮子底下?亂走,只會變得危險……”

“不如先?離開,再偷偷繞回村子裏,在暗中調查。”陸青澤說,“你怎麽樣?在這裏有感覺到李無已的氣息沒?”

“當然有,很重。”楚樾答,“這村子裏到處都是他?的味道,根本不知道在哪兒。”

“果然如此?。”陸青澤嘆了口氣。

“不過要我來說,殿下?,他?很有可能就在你身邊,你或許已經見過他?了。”

“為何??”

“好不容易我中了邪術,你孤立無援地一個人?來到這兒,李無已不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他?一定?會和你接觸,看看有沒有機會殺了你。”楚樾說,“雖說最後沒找到機會,但他?一定?已經和你接觸過。”

的确有幾分道理。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趙公公,或者……就是祁烽?”

“殿下?,就算站在你面?前的是這些人?,但也不一定?就是這些人?的‘本人?’。”楚樾說,“和我這種鬼不一樣,李無已是可以化作?他?人?模樣,現出人?形的,他?有可能是扮做了他?們的樣子。”

“并且,李無已能夠捏造出虛影,也就是憑空造出另一個人?。”

“也就是說,殿下?,二皇子身邊帶着的那些人?,說不定?不是真人?。”

“……”

陸青澤咽了口口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總而言之,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不如殿下?不要打草驚蛇。”楚樾說,“且先?留在這裏,給他?一個殿下?還什麽都沒有察覺的假象。”

“我就暫時還躲在那骨灰盒裏,讓他?以為我還沒有回到殿下?身邊。墓碑那邊,我再用些法術,做一個幻象,讓人?以為釘子還沒被拔下?來。”

“殿下?繼續和這些人?接觸。接觸的多了,李無已一定?會露出馬腳來。”

這樣也的确穩妥。

“我爹準備下?二皇子的墓陵去,在那裏應當能找到線索,到時候就能知道李無已是誰了。”陸青澤思?索,“到時候知道了是誰,也就知道他?的墓陵在哪兒。我在這裏知道了他?是誰,也能吊着他?,想辦法帶他?到那邊的墓陵裏。”

聽起來沒什麽問題,陸青澤點了點頭,說好。

他?拿起手機來:“我也再問問他?有沒有什麽進?展吧。”

楚樾歪歪腦袋:“他??”

“我爹。”陸青澤說,“他?說他?會去二皇子的墓陵那邊瞅瞅的。”

陸青澤給祁邕發了消息,問他?進?展怎麽樣。

天才剛亮,估計祁邕醒都沒醒。

陸青澤發完消息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可沒想到,手機剛放進?兜裏,就響了一聲。

陸青澤拿出來一看,是祁邕。

發來的只有一句話:

【現在在準備下?去,中午就能上來,到時候跟你說。】

*

祁邕合上手機,把它塞回兜裏。

天才蒙蒙亮,遠處守着警戒線的小哥張大嘴,打了個哈欠。

是該困,這才早上五點多。

祁邕身邊站了一群人?。

不遠處,是二皇子祁烽墓陵的入口。

博物館館長一早就帶着工作?人?員來了,臉上滿是紅光——祁邕為了早點下?來勘察,前天晚上吃完飯,昨天就打了一大筆錢給他?。

為了讓他?快點把手續弄完,讓自己趕緊下?墓陵去看看,祁邕給他?的支票上寫的零一眼望不到盡頭。

館長高興得一晚沒睡着,一大清早就帶他?來了,還帶着下?墓的一隊人?。

“我真是特別高興程總這麽給面?子,有您在,沣德帝的墓陵博物館一定?能建造得特別好!”館長興高采烈,“走吧程總,咱們下?墓!”

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很好。

祁邕默默在心裏給館長加了點分,跟着下?去了。

溫皇後也跟在他?身後。

下?了墓陵,館長生怕他?哪兒不明白?,跟在一旁叽叽喳喳:

“程總你看,這裏是墓陵入口,當時找到墓陵時,是在這裏……”

“從入口進?來之後,這裏就是……”

“當時領隊的考古學家從這裏找到了沣德帝的貼身衣物,還有一些金銀珠寶……”

“這裏是陪葬下?來的嫔妃和宮女,這是沣德帝的皇後的棺椁……當時啊,沣德帝不僅讓嫔妃宮女們陪葬,還将她們活封進?棺椁裏,安放在墓陵裏。”

祁邕看得皺眉。

死小子,不幹人?事兒。

跟着館長走了一路,祁邕始終沒看到什麽值得注意的。

他?都在心裏嘟囔起姜明儀到底靠不靠譜時,溫皇後一偏頭,看見牆壁上的畫時,突然瞪大了眼。

溫皇後伸手拽住祁邕的袖子,把他?拉了回來。

祁邕猝不及防地被抓回去兩步,差點沒跌到地上。

他?無可奈何?:“幹什麽?”

“看那兒!”

溫皇後指向牆壁的方向。

只一眼,祁邕也立刻瞳孔驟縮。

*

趙公公家的飯依然是一桌子冷飯。

吃過飯,趙公公說他?要去墓碑附近看看,陸青澤就也跟着去了墓碑附近。

墓碑處,楚樾已經做過了手腳,上面?還插着許多釘子。

被前世忠犬找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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