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訓練
訓練
少年懷裏抱着一只兔子，就這樣老老實實地，在臺階上擠着其他兔子坐下了。
伏黑惠滿意點頭，随後一轉身，就發現訓練場上所有人的視線，似乎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然後，盯——
釘崎野薔薇神情陰暗下來：“竟然會有人專程來看他，這感覺真是令人不爽。”
旁邊豎起耳朵的熊貓開口說話了，問道：“他們是什麽關系啊？感覺惠很寵的哦。”
玩偶臉上還帶着奇怪的微笑。
“鲑魚鲑魚。”只露出眼睛的白發少年點着頭附和。
“不清楚，但至少也會是朋友吧……”釘崎野薔薇并不确定。
“同款，”長發少女注意到什麽，摘下了自己臉上款式老土的眼鏡，說道：“當初我讓老爺子做的時候，悟也來要了一個，結果原來是給他用了。”
于是釘崎野薔薇瞬間也想起了什麽：“哦對，他跟五條老師好像是可以走後門的那種關系。”
恰好走過來聽到的伏黑惠：“……”
「走後門」這個描述也太奇怪了吧！
“五條老師是他名義上的監護人。”于是他糾正。
熊貓立即問道：“那你和他呢？”
是實際上的「監護人」——伏黑惠差點就想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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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他最後還是忍住了，神色正常地回答道：“家人。”
“哦——”熊貓卻覺得不太正常。
還不知道兩個少年已經同居多年的熊貓，邪惡地想歪了。
一旁的白發少年疑惑：“金槍魚蛋黃醬？”
“沒有血緣關系。”伏黑惠回答。
釘崎野薔薇小聲吐槽：“到底是怎麽聽懂的啊？”
那不就只是一句飯團餡料嘛！
“用心。”伏黑惠瞥了她一眼。
釘崎野薔薇：“……”
明明看上去是個酷哥，結果卻意外地心思很細膩呢……她看了看邊上被兔子包圍起來的早見鹿久，心裏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羨慕誰更多一些。
或許兩人就是常人所說的「雙向奔赴」吧——咦，為什麽突然感覺好惡心？
*
早見鹿久一邊觀戰高專幾人的訓練，一邊往自己身上堆滿了兔子，同時還不忘給五條悟發消息知會一聲。
【我】：我在高專也很想五條大人！
【五條大人～】：你也練，別閑着
【我】：OAO
數分鐘後。
早見鹿久試探着揮舞了幾下手裏的棍子，感覺還挺趁手的，于是擡頭朝對面的少女說道：“請指教——真希前輩。”
禪院真希便立即揮着長棍攻了過來。
少女的招式又快又猛，大概看在早見鹿久是個菜鳥的份上，她有稍微放水，但明顯不多。
然而在硬生生挨了好幾下後，少年不僅沒有因此退縮，反而開始學會了格擋，并試圖反擊。
禪院真希驚訝了一瞬，随後在看到對方身上連一點淤青的痕跡都沒有時，她興味地勾起嘴角：“确實挺抗揍的嘛，那我就加大力道了。”
“是！”
早見鹿久就這樣充分發揮着自己抗揍的優勢，在不斷挨打中艱難進步起來。
暫時休息的伏黑惠就坐在一旁觀戰，親眼看着少年從一開始的毫無反抗之力，進步到後來能夠在挨打的同時進行反擊了。
雖然身體素質還明顯跟不上，但對方的戰鬥思維已經稱得上是很有天賦了。
“惠，休息夠了吧？你也上。”禪院真希再次打趴早見鹿久後，給了他幾秒的休息時間，又順便轉頭招呼道。
伏黑惠便拿起一旁的木棍起身，問：“一起？”
“對，你們一起，”少女說着，單手抄起長棍，另一只手則是朝兩人勾了勾：“打我一個。”
早見鹿久緩緩瞪大了眼睛，随後似乎是想到什麽，指了指她臉上的眼鏡：“其實剛才就想問了……前輩這個也是咒具嗎？”
“才發現嗎，我們是同款啊。”禪院真希沒有過多解釋，話落時就已經擺好架勢攻向了兩人。
為了達成鍛煉體術的目的，伏黑惠便只是使用咒力護住了身體而已，因此兩個體術不精的少年就算一起上了，通常也還是只有挨打的份。
而比實力提升更快的，是默契。
當禪院真希做出擡腿動作時，兩人同時瞅準了對方腳下的破綻，瞬間達成共識——早見鹿久矮身攻擊下盤，伏黑惠則趁機躍起從上方偷襲。
當然，被發現了的話，就不叫做「偷襲」了。
少女的戰鬥天賦強得可怕，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兩人的想法。
她主動将身體下沉，一個劈叉險險避開早見鹿久的滑鏟，同時也讓上方伏黑惠的攻擊落了空。
接着她便是一個難度極高的單手撐地翻起身來，另一只手上的長棍也不忘揮舞着，先打在早見鹿久臉上放倒了一個，随後在被伏黑惠架住武器時，她又立即松開手閃到少年身後去，擡腳就踹在對方後背上。
于是正要起身的早見鹿久，就又被黑發少年迎面撲倒了回去。
禪院真希搶回了長棍，習慣性地擡起一端，就要敲在伏黑惠的後腦勺上作為結尾。
——結果卻敲在了早見鹿久及時抵擋的手背上。
少女愣了愣，手上轉換方向，改為敲了下伏黑惠的頭頂。
兩人：“……”
伏黑惠趕緊捂着腦袋翻身坐起，頭頂原本嚣張立起的海膽發型也跟着焉了不少。
對練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兩個少年暫時都還不肯起來，于是訓練場上，就只剩禪院真希還站着了。
她看到腳邊被打掉的眼鏡，便撿起來遞給早見鹿久，直到這時才忍不住問了句：“同類？”
“啊，是說天與咒縛嗎？”早見鹿久接過眼鏡戴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搖頭：“我不是。”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總之是說來話長，所以他幹脆選擇長話短說。
禪院真希也愣了一下：“哦？我還以為你是比較抗揍的類型呢。”
早見鹿久：“……”
等等，不好，現在抗的揍，都是他未來要還的債啊！
但是仔細想想也不虧，他在今天的訓練中學會了不少體術技巧，等下周上學就去試試打五個不良好了……
“啊，該去吃飯了。”禪院真希看了眼天色，又看見熊貓幾人走掉的背影，突然将手裏的長棍一扔，轉身離開了。
伏黑惠也看了眼天色，問他：“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嘿嘿……”早見鹿久轉頭看着他，就只是笑。
今天是什麽日子來着？金曜日！星期五！
*
幾分鐘後。
兩個少年乖巧地跪坐在校長室內，和校長手裏的玩偶面面相觑了好一陣。
夜蛾正道：“……”
一校之長在飯點被學生堵在校長室的原因，竟然是想讓他給外人開後門住進高專宿舍！
好吧，準确來說，早見鹿久也不能完全算外人。
“只可以住到周日，”夜蛾正道最後決定不再委屈自己餓扁了的肚子，松口道：“周一你還要回高中上學。”
“好耶！”早見鹿久歡呼。
他要撤回之前的說法——東京校的校長也并不是很冷漠很無情啦！
得到了校長首肯以後，兩個少年便先去食堂吃了晚飯，随後才回到宿舍樓開始選房間。
雖然空房間還有很多，但早見鹿久表示自己就是想要選在惠的隔壁。
“你可以選這邊這間，另一邊……是虎杖的。”帶着少年來到宿舍樓後，伏黑惠指着自己旁邊的空房間說道。
“好哦……”
早見鹿久探頭進去看了一眼，裏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家具什麽也沒有，于是又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年：“可是我什麽都沒帶诶。”
說明了他要留宿高專真不是早有預謀。
伏黑惠：“……”
他轉身回到自己房間，從衣櫃裏拿出了備用的床上用品給早見鹿久，順便還留下幫忙弄好了床單被罩。
“浴室是公用的，但是空位還算多，所以我通常就習慣只用那一間……”
伏黑惠說着，帶着少年往浴室走去，指着其中一個隔間道：“這間主要是我在用，不過因為沒有明确商量過歸屬，有時候也會有其他人——反正我的洗漱用品是一直放在裏面的，你直接用就可以了。”
早見鹿久點點頭：“好哦。”
“好想立馬轉學過來啊！”下一秒，他突然抱頭大喊。
獨守空房的日子真是受夠了！
伏黑惠嘆了口氣，終于問道：“所以你的術式為什麽還沒恢複？”
“因為……”早見鹿久嗓音哽咽着回答：“我還欠了很多咒力沒還。”
“我也不知道具體欠了多少，總之肯定是個負數就對了，但問題是，我也沒想到會欠這麽多啊！”
說着說着，他再次抱頭，呈《吶喊》狀。
伏黑惠：“……”
雖然沒完全懂，但也大概能明白了。
“因為以前受傷太多？”他很快就聯想到了這塊。
早見鹿久放下手，沉痛點頭：“是啊。”
數都數不過來的受傷次數，将其全部轉換成反轉術式所需要的咒力量的話，還真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負債啊。
“怎麽不早說？”伏黑惠問。
早說的話，他就可以早些保護好瓷娃娃了。
早見鹿久腼腆一笑：“惠以前也沒問嘛。”
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懂事的小孩不會去問任何事。
他們都在等待對方主動坦白，但這樣類似于有着「交換秘密」這個含義的行為，做出來也會覺得很別扭。
而現在早見鹿久終于主動踏出了這一步。
他不希望惠以後有任何事，都像這次虎杖悠仁的死那樣，下意識将自己擋在知情線以外，直到他主動問起才會得到答案。
——他開始想要知道對方的所有事，包括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