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審訊室，翟鹿看着成包圍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人，後怕的往後倒退兩步，“嘭”的一聲撞到會議桌上。
完蛋，沒有退路了！
“你……你們想幹嘛啊？！”翟鹿雙手護在自己身上，擺出戰鬥的姿态給自己打氣，“我告訴你們，我可是院長啊，你們……你們不能以下犯上！”
最右側的林北清輕笑一聲，随手打了個響指，透明的氣泡顫顫巍巍的飛到翟鹿頭頂，“啵”的爆開，留下清涼的水汽灑在翟鹿額角。
“以下犯上？翟小鹿，你老實交代，你到底從哪裏來，是誰派你來的？！”
翟鹿哭喪着臉，看着面前密不透風的人肉牆，老實的回答：“我老爹派我來的。”
“你老爹是誰？”
“翟梁。”
“你跟你老爹什麽關系？”
翟鹿：“……”
他看傻子似的看着林北，半晌“啊？”了聲：“我跟我老爹……親生父子關系啊。”
馬哥，莉莉安和顧暗也看傻子一樣看向林北，林北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了，确定你腦子正常。”
翟鹿：“……你腦子才不正常！”
莉莉安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翟鹿面前，聲音空靈溫柔：“擡頭，看着我的眼睛。”
翟鹿警惕擡頭，但不等他有所防備，意識就被莉莉安徹底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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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渙散，呆滞的擡頭，直直的對上那雙碧藍的眼睛，霧氣漸漸從翟鹿體內散出，但不過幾秒鐘，那些霧氣就像是受到什麽召喚，很快消散的無影無蹤。
莉莉安皺眉，看着眼神依舊呆滞的翟鹿，後退兩步：“不行，他體內存在限制，我沒法搜索他的記憶。”
“限制嗎？”馬哥撐着下巴看着椅子上眼神呆滞的少年，喃喃自語：“你到底是不是那個小孩啊？”
“馬哥？他怎麽還沒有醒過來？”
林北上前半步，微微彎腰看着還沒有清醒的翟鹿，不由得扭頭去問莉莉安：“你的異能還沒有退出來嗎？”
莉莉安搖頭：“沒有啊，連接斷開的一瞬間他就應該醒過來了。”
搜靈異能可以在侵入對方大腦的時候短暫的麻痹對方，不過異能從對方體內撤出，麻痹作用就失效了。
她也搞不懂為什麽翟鹿遲遲沒有醒來，剛準備上前查看，就見垂頭站立的翟鹿猛然擡頭，左邊的臉上飛速的爬上荊棘，一朵豔麗的花在他的左瞳緩緩綻開。
莉莉安慌忙拉着‘搜靈’後退，馬哥擡手，透明的罩子瞬間擋在四人身前，林北緊盯翟鹿的動向，指尖半隐形的透明球若隐若現。
下一秒，翟鹿冷漠擡頭，左眼散發着瑰麗的紅光，他擡起雙手，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周身的空氣壓縮到他面前，他手中的純白小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在他手中形成一個小型旋渦——
“嘭！”
會議室的門重重的飛出，一同飛出來的，還有四道身影。
“我靠靠靠！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林北狼狽的在空中擺動四肢，連打好幾個響指，終于形成一個足夠堅韌的透明大圓球，載着四人緩慢的落到飄到二樓，被不知道哪飛來的絲線一把拽到平臺上。
“謝了‘電腦女’！”
‘電腦女’臉色難看，收回絲線後整個手背都呈現出青紫色。
“不謝，”她甩了甩手，“記得給我多配置幾個電腦就好。”
“沒問題——我靠！”
林北艱難的将包裹着巨大白球的透明球扔出窗外，半空中兩球爆炸，一樓的窗子發出慘烈的吼叫，本就破碎的玻璃現在已經只剩下空空的窗框了。
“不愧是他，”林北看着一樓的狼狽，心驚的喘着粗氣，“看來他确實是當年那個小孩，但是他說的經歷跟我們所知的對不上啊，那小孩哪裏上過學。”
“不清楚，可能有人篡改了他的記憶，”馬哥不停地加固着被擊碎的防護罩，抽空仰頭看向三樓面無表情的少年，視線停留在他綻放花朵的左眼上，“他被壓制了很多，并且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會變身。”
莉莉安贊同的點頭：“今天他還來問林北是不是我們不滿他，所以把他的辦公室砸了呢。”
“而且……雖然我探索不到他的記憶，但是他和維娜給我的感覺很像。”
馬哥：“什麽？”
“不是恐懼壓制了他們，”莉莉安斟酌道：“更像是……恨，我在維娜的記憶裏不止一次感知到了複仇的情緒，但是這種感覺又很奇怪……就像是……”
她皺眉思索一會，吐出幾個字：“就像……兩個不同的靈魂。”
“兩個不同的靈魂？”林北躲開空氣彈攻擊，大聲道：“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我也不知道，”‘搜靈’嘆了口氣，“我不是心理醫生，而且維娜的記憶污染性太強，我沒法去分析，翟鹿的記憶又有限制，我探知不到。”
說話間，又是一顆空氣彈在空中炸裂，顧暗趴在四樓的欄杆邊，看着對面三層的翟鹿，白瞳散發出柔和的光。
幾分鐘後，他揉着腦袋停下，看着對面已經昏過去的翟鹿，雙手插兜淡漠的回到房間。
四口拐角處，維娜眼神呆滞，她抱着莉莉安給她的洋娃娃，嘴角咧出大大的微笑，可愛的小姑娘此刻卻顯得有些詭異。
“我的水晶球呢？誰看到了我的水晶球？我的水晶球呢……”
*
滴答，滴答……
黑暗中，東郊的下水道蓋子緩緩被移開，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撐着地面，費勁的爬到地面，喘着粗氣躺在地上，四肢成大字張開，而在他身後，穿着黑色洛麗塔的小蘿莉跟着探出腦袋，眼裏含着淚水。
“胖胖，這是哪裏啊？”
“別怕，我家就在這裏，”黑袍人摘下帽子，露出稍顯稚嫩的胖臉蛋，“你跟我來。”
胖胖從地上爬起來，把手伸到小蘿莉面前：“麗娜，你別擔心，實驗室的那群壞家夥絕對不敢來這裏找你。”
麗娜點點頭，把手放在胖胖手心，輕輕凝聚出一團小小的光。
微弱的光為他們照亮了前行的路，兩人手牽手往前走，深夜的街道靜悄悄的，路燈此時也已經停止工作，只剩下頭頂皎潔的月光和麗娜掌心微弱的光。
“麗娜，你千萬別怕，”胖胖緊張的聲音都在顫抖，但還是堅定的牽着麗娜的手，小心翼翼的護着她往前走，“這裏很安全的。”
話音剛落，前方拐角處忽然傳來汽車前進的聲音，胖胖腳步一頓，連忙拉着麗娜躲在路邊綠化帶裏。
麗娜手中的光瞬間熄滅，黑暗中，兩人死死捂着嘴巴，心跳如雷。
“搜！他們肯定還沒跑遠！”
“是！”
三輛SUV停在路口，胖胖深吸一口氣，從綠化帶的空隙裏看着那群人，只見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圍成一個圓圈，而圓圈中間站着三個穿着病號服的人。
中間那人跟左邊那人帶着同款鴨舌帽，兩人露出的面龐幾乎一模一樣，而最右側的人面色陰郁的低着頭，脖子上帶着兩個抑制環。
一個抑制環足以讓那群人控制一個實驗體，可見他們對這個少年的恐懼有多深。
麗娜捂着嘴小聲道：“是郁清哥哥！”
“嗯，還有革萊革雅。”胖胖緊張的補充，“沒關系，你跟緊我，我們肯定不會被抓走的。”
萊雅充滿信任的看着胖哥，用力點了點頭。
三輛SUV一齊熄滅燈光，幾個訓練有素的人從後備箱搬出幾套設備，分別放到居民區旁邊，接着一道透明的防護罩打開，籠罩在他們上空。
“博士，都安排好了。”
被叫做博士的女人唇角勾起，慢條斯理的點了根女士香煙，紅唇在煙蒂上印下了暧昧的唇印。
“幹得不錯，”女人吐出一縷煙霧，擡手清脆的拍了三下，“行動開始吧。”
形成包圍圈的保镖面無表情的打開防護罩，目不轉睛的盯緊了包圍圈內三人。
革萊的抑制環亮起紅燈，革萊痛苦的抓住自己的脖子試圖抵抗，但抑制環的電流越來越大，革萊很快失去意識，被人操控着站起來，慢慢指向一個方向。
革雅表情痛苦，但無法掙脫抑制環的束縛，只能拼命的搖頭：“不要！哥哥不要！”
革萊表情空洞，身體難以控制的向後仰，抑制環的電流很快消散，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革雅恨不得馬上撲到革萊的身邊，但不等她移動，她脖頸上的抑制環也亮起紅燈，一瞬間将她擊倒在地，幾分鐘後，她的身體開始抽搐，操控他們的男人臉色一變，慌忙跑來向女人彙報。
“博士，那個女孩……好像快要不行了。”
女人臉色陰沉，一巴掌甩在男人臉上：“蠢貨！誰準你弄死他們了！”
男人顫顫巍巍的低頭謝罪：“博士，這次的電流應該在他們的承受之內的……不過出發之前，革雅的護工就說過她今天不太舒服。”
“所以你是在責怪我嗎？”
女人又是一巴掌，看到男人嘴角的血絲，厭惡的移開視線，吩咐身邊的保镖：“過去看看她還活着嗎。”
身邊人應聲而去，走到康雅面前試探着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脈搏，最後跪在地上聽了聽她的心髒，最後站起來朝着女人的方向搖了搖頭。
“蠢貨！”
女人把煙掐滅，又看着還在地上躺着的康萊，心底頓時湧上一個不好的念頭：“那小子怎麽還躺在地上！”
剛剛檢查康雅的人連忙移到康萊身邊，試探了下他的鼻息後，臉色一變，又摸了摸他的脈搏，最後跪下聽了聽他的心髒。
沉默幾秒，他站起來遺憾的搖了搖頭：“博士，他……也死了。”
女人臉色陰沉的看着地上的兩人，擰着眉揮了揮手：“算了，兩個實驗體罷了，先處理掉。”
“是。”
康萊康雅的屍體被運走，幾分鐘後，那人又悄悄回到女人身後，恭敬地垂下頭：“都處理掉了。”
女人揉着額角，厭煩的應了聲。
“郁清，你還不準備出手嗎？”
女人冷漠的踏入站在包圍圈外，看着始終垂着頭一言不發的少年，緩緩開口：“你不是想要創造宇宙嗎？”她緩緩擡起雙臂，微笑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地方啊。”
郁清死氣沉沉的眸子迸發出一絲光亮，負責他的抑制環的人緊張的握住控制器，黑夜沉沉之下，站在最中間的少年仰頭望向天空，緩慢的閉起眼睛，雙手擡起。
霎時，以他為中心，方圓十裏的空氣急速扭曲，慢慢的被隔絕在外。
在場的人帶着防護罩，負責供氧的裝備開始輕微的滲漏氧氣，郁清冷漠的睜開雙眼，雙手由爪握拳——
真空形成！
在場的人一瞬間的呼吸困難，額頭冒出豆粒大的冷汗。
真空環境形成，但供氧裝置的氧氣也在急劇下降。
郁清疑惑的睜開雙眸，灰藍色的眸子穿過包圍圈，徑直看向對面的女人，在女人驚喜的眼神中，他歪了歪頭，握拳的手慢慢卸力。
“這不是宇宙，”他重新低下頭，看着腳底的馬路，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要的宇宙。”
女人笑容一僵，無名怒火自心底騰起：“你為什麽擅自停手！”
郁清只是安靜的垂着頭，女人怒氣沖沖的想沖過包圍圈，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拽住：“博士，他不是實驗體，您不能動他。”
女人動作一頓，胸口劇烈起伏，半晌她狠狠甩開身後的男人，怒氣沖沖的回到車上：“收隊！”
郁清很快被人押回車上，三輛SUV揚長而去。
半個小時後，兩個戴着同款鴨舌帽的從地上爬起來，她們手拉手，像小幽靈一樣穿過大路口，在屋後找到被打開的下水道口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