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要為她劈山斷海

第50章 第 50 章 要為她劈山斷海

方懷簡心中酸澀難抑, 無數只螞蟻啃噬着自己的心。

曾經林若柏親自出面,甚至願意林蓁給自己做小,那時他只要輕輕勾動手指,林蓁就會花蝴蝶般飛進自己懷裏, 如今她為他人婦, 她就算回心轉意, 橫亘在兩人之間的不僅是過去一座嫡庶大山, 更是綿延不絕崇山峻嶺。可怪誰呢,只怪自己。

如此短時間內林蓁做出與過去大相徑庭之事, 必有隐情,而且時彥身體大概有毛病,他倆親事定有不為人知秘辛。

方懷簡堅定邁出腳步,他要劈山斷海,拉林蓁脫離苦難, 不讓她委屈一輩子, 和一個不愛的人相纏一生。

視線豁然開朗,眼前一片明亮, 陽光占滿雲栖院每一個角落,林蓁坐在院落一角涼亭裏, 垂首安靜看書,光亮斜斜照在她下半身裙擺, 裙裾上牡丹開得燦爛絢麗。

心裏亦升起一個小太陽, 煦煦溫暖, 萬千煩惱諸般挂牽都在此刻被融化為一灘水,陽光下蒸騰為水汽飄散,些許熏到眼睛,眼前有點兒氤氲。

方懷簡再進一步, 就聽身後年輕女子聲音:“方二哥,你怎麽在這兒?”

近在咫尺,腳步卻無法再近方寸。

時姝找了過來。方懷簡來了毅勇侯府,管家安置他的同時派丫鬟給林蓁和時姝都做了禀報,時姝無心繼續釣魚,收了漁具來找林蓁,恰好撞見方懷簡。

過去方懷簡和林蓁的事兒時姝都知曉,但方懷簡從來退避三舍,為何此刻不顧儀禮孟浪闖進哥嫂院子?

時姝很有些納悶,向方懷簡走了兩步,站在他面前,她本來擔心方懷簡上門,林蓁可能神思不屬,可看方懷簡神情,怎麽神不守舍的是他?

時姝道:“方二哥這麽早回來?這是我哥哥時彥院子,他剛和林蓁成親不久,方二哥知道嗎?”

方懷簡此刻只能裝不知道,林蓁為他已吃了太多苦頭,他不想自己行徑給她增添煩惱。

方懷簡道:“他們成親了?我無事逛逛園子,見這邊景色殊勝,過來看看。”

時姝不揭穿他,回道:“那方二哥請回罷,現在林蓁住這兒,不便與外男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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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男,他對林蓁已是外男,方懷簡目光複雜看向涼亭,那裏已空無一人,林蓁應該看到了他!

目光急忙掃視院內,只看到林蓁背影決然,婀娜纖弱身姿步履匆匆,似躲避什麽疾步逃走,她快步跨進門扉,吱呀一聲後,院中寂靜寥落。

心中空空落落,只有那靓麗鮮活牡丹裙裾徘徊在方懷簡腦海。她這麽不想見他躲開他,是極端讨厭自己,還是心潮澎湃擔心人前失儀無法面對自己?

侯府管家這會兒也趕到此地,他聽小丫鬟禀告,方懷簡往雲栖院方向走,急得一路跑過來。雖然府裏從未有人提起林蓁過往,但林蓁嫡母陳氏曾上門拜托親事,各種風言風語管家都知曉一些,看到方懷簡和時姝站在院門口說話,管家快要跳出胸口的心才收回。

管家陪着方懷簡回到時隽院落。方懷簡方德山在書房裏大眼瞪小眼,等着時隽回府。

傍晚時分謝氏轉完一圈家裏鋪子,回了侯府,聽了管家彙報腦袋疼,正想怎麽打發方懷簡,方懷簡主動來向她問安。謝氏和他說些淡話,問他越州情況,問他母親身體可好,聽聞方懷簡剛剛回皇城,尚未回方府,心裏瞠目結舌,勸道:“隽兒平日回府沒個準頭,或早或晚,你剛剛回來還是早些回府歇息,我叫隽兒明日下值後直接去方府找你。”

方懷簡不接話。

謝氏頭大正蹙眉想着對策,管家來報,方府大管家登門接方公子回府。謝氏差點兒繃不住要笑,忙道:“快請,快請!”

方府大管家年歲和謝氏差不多大,謝氏和方府往來多年,對其很熟悉,大管家親自來接,想來方大将軍夫婦在家也坐不住,謝氏對方懷簡道:“快和大管家先回罷,我就不留你們吃飯,想來你父母念你念得緊。”

方懷簡方德山被自家大管家押着往侯府大門走。

時彥剛剛下值回府,迎面撞上衆人。

從門房知道今日府中諸事,時彥極為驚詫。方懷簡不應這個時候回皇城,回來後闖到自己院落更是不可思議,他素來極重規矩,從不逾矩,怎麽去了越州一趟,回來全變了?聯想時姝蕭忱見面,時彥隐隐覺得,方懷簡這個路人似乎也開始暗暗生出鮮為人知變化。

遠遠見一衆人等走來,時彥停駐了腳步,站在廊檐下等待。

方大管家首先看到時彥,笑着請安:“大公子好,我們叨擾了。”

時彥微翹唇角,淡聲應道:“哪裏,哪裏。”

目光轉向方懷簡,客氣道:“我讓時隽明日下值後徑去方府拜訪。”

“多謝。”

方懷簡言簡意赅,再無多字,目光迎向時彥,落在他眉眼落在他身上細細打量。

他神色平靜,可時彥察覺方懷簡探尋之意,甚至有絲絲不懷好意,敵意?這不是過往弟弟好友的正常目光,似乎要從他眼底鑽進他心裏,在裏面要撈出些什麽。

不是對林蓁毫無情意麽,自己與林蓁成親,他不應該如釋重負麽,這敵意從何而來。時彥目光與方懷簡對峙瞬間,倏地放棄什麽接風宴的想法,冒出一個念頭。

“世之,林蓁為我新婦,她央告我找你要回一樣東西,你臨去越州前她給你的一塊玉。”

這會兒除了自己,方懷簡身邊都是他家有臉面的人,他若要臉皮,在他家擔得起主子應有的威嚴,就該把林蓁那塊玉爽利送回,以示兩人之間再無瓜葛。時彥暗想,目光迎着方懷簡,平和中帶着淩厲。

方大管家收了腳步,看着自家小公子,盡量保持面色波瀾不驚。

若大海掀起駭浪,聽到時彥這句話,方懷簡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是時隽不靠譜,沒有把玉和自己口信送給林蓁,林蓁苦等自己,傷心難捱,心死之餘嫁給時彥一了百了。

“我非你的良人,你也只是把我當替身,還是早些回家遵從父母安排。”

“我或許幾年後才回,或許地方為官不再回來”。

那日瓢潑大雨中自己這些話,回想起來比真刀子都戳人,此刻方懷簡似穿回了那日,穿到了林蓁軀體,聽着自己這些言語,心被刀子劃得稀爛,滴滴鮮血落地,轉眼被大雨沖刷得幹淨。

林蓁啊,她為他,受了多少委屈!

哈,方懷簡長嘆了口氣,心中各種情緒翻湧,對自己的悔恨,對林蓁的疼惜,對時隽的氣惱,對眼前時彥的憤恨……

兩人相視無言,時彥耐心等着方懷簡回應。

方德山遲疑道:“公子,那塊玉——”

不是早給了時隽了麽。

“閉嘴!”方懷簡斥道:“沒規矩!”

方德山緊緊閉上嘴。

不知那塊玉此刻在哪兒,方懷簡沒功夫多想,他對時彥和顏悅色:“既已贈于我,若真想要回,她親口對我說,我必還之。”

“我随時恭候她。”

方懷簡目視前方,丢開衆人,徑直越過時彥往前方走去,方大管家和衆人向時彥匆匆作揖,趕忙跟上去。

知道玉的緣故,方懷簡心下更通透,不管林蓁來不來找他,他都會找回自暴自棄的林蓁,讓她不要放棄她自己,這一次他給她遮風擋雨。

晚膳後,謝氏留下時隽單獨問話。衆所周知,方府和方懷簡從未看得上林蓁,方懷簡回皇城第一時間跑到雲栖院實在匪夷所思。謝氏問時隽:“方懷簡和林蓁,到底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林蓁都嫂嫂了,母親再別問這些。”

“那他為何跑到雲栖院?”

“遠香近臭,沒得到的都是好的,放心,過段時間他就會放下。”

時隽不願和誰說起方懷簡去越州前對林蓁心意,事已至此,方懷簡再喜歡亦鹹魚翻不了身,他亦希望哥哥家事和諧,過去諸般不提也罷。

謝氏想了想,不放心地叮囑道:“以後你別帶他來侯府,有事你去方府找他,或者你們随便哪個酒肆。”

*

八月深夜,夜涼如水,雲栖院正房內室如火如荼。

林蓁趴在時彥胸口喘着氣:“你騙我,你還是生氣了。”

今晚他似永不餍足的怪獸,欲望沒有止境,身體亦如鐵打,沒有一絲疲态,林蓁很有些難熬,但她未忍心拒絕,想到過去自己對方懷簡種種,以及最初對時彥冷淡和排斥,心裏滿滿愧疚憐惜,任他在床榻予取予求,仿佛只有如此配合才能愈合他情感上的傷口。

“我沒有生氣,今日方懷簡所為,與你何幹?”時彥手指摩挲林蓁後背,光滑似滑膩綢緞讓人不知疲倦,想占有想撫觸想蹂.躏,“我很怕失去你,你一看他的樣貌就喜歡上他,便要抛下我。”

“我不會!”林蓁似生氣,在時彥肩上重重咬上一口。

林蓁委實咬得很重,時彥微微顫了顫,他不放棄道:“以前你不就喜歡他的臉,看不上我的臉,現在他回來,你會不會又——”

“嘶”,時彥吐了口氣,林蓁在她剛剛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我不會喜歡他!我以前喜歡他,因為我以為他是你!”林蓁舔了舔她剛剛咬過的地方,那裏冒着血珠,她有點兒心疼,但口中發狠道:“再說我喜歡他的話,我還咬你!”

時彥嘿嘿低笑:“我很願意看到我滿身傷疤,那都是你愛我的見證。”

“變态!”林蓁撮了一口他的血珠,她被他帶得似乎也有點兒變态,以前她從不知也未曾想過,他在床上換了個人般,吃不夠還對吃法諸多講究,偏偏她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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