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大回家
第22章 老大回家
“娘,外面好多人都堵在門口,說是來問那洪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何金寶見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趕忙向母親求證道。
“告訴他們,我這閉門謝客了,叫他們往後別再來了,我們娘倆也該準備準備了!”何老太摸着一串銅錢道。
“難道外面說的是真的?真的會有洪災不成?”何金寶聽她娘這麽說,心裏突然害怕起來。
“誰知道呢!”何老太轉身坐到了炕上,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随着孩子們的順口溜,将相鄰的兩三個村子搞得人心惶惶。有膽小惜命的自然緊張的開始想各種措施,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笑而過,這些張慕春都沒再關注。
趁着還沒下雨,她去買了防水的油布準備将自家的船蓋起來,免得被雨水灌滿。她這裏是半山腰,即便洪水從山上下來,只要不正對着洪流便不會被沖跑。
洪水聚集到地面再漲起來時,便可以坐在船上等水漲船高,當然沒有洪水最好。
買油布的同時,還買了十筐炭火,直接到家再付銀子,因為她已經變成窮光蛋了,只能讓柳芸禾結賬。
如今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還分什麽你我。
想了想家裏的十多頭豬,張慕春還真是舍不得,是時候回家與老張頭攤牌了。
“又要去砍樹嗎?你這兩天都砍了半個院子,歇一歇吧。”柳芸禾見她想出門在後面喊道。
這兩天她好累的樣子,自己又連生火都不會,最多洗個碗筷,都有些內疚了。
“不去砍樹,是想回家看看能不能找人過來幫忙,還想再做個大點的木筏與活動的小船。畢竟人多能留下的牲畜都不想扔掉。”張慕春看着山下的方向,不知道老張頭聽到風聲,有沒有什麽行動。
“那好你去吧,你這兩天幹活辛苦,晚上回來好好泡泡手,幹活我雖然不行,可是幫你揉揉按按還湊合。”柳芸禾想了半天,想起她從前為柳夫人捶過背,她娘還說她有點子天賦呢,應該行的吧。
張慕春聽了她的話,眼睛掃過她那細軟的小手,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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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什麽表情,我說的是真的。”柳芸禾見她不信,挺着小腰板強調着。
“好好,是真的,晚上回來我也享受一把當主子的待遇。”說完便下了山。
邊走邊想這玉米離收秋還有二十來天,她趁着雨水還沒來,直接收進來算了。唉,家裏的田地注定要扔下了,什麽樣的船也放不下那麽多的糧食啊,想想就肝疼。
沒走兩步便到了老張家門口,門口停着一輛馬車,應該是大哥他們回來了。
“娘,大哥他們可是回來了?”剛進院子,便看到劉桂花在院子裏給雞褪毛,肥肥的大公雞足有六七斤的樣子。
“是啊,你大哥與四弟昨天晚上就回來了,今個你來的正好,家裏一會炖雞你就留下一起吃吧,只是不要再與你爹對着幹了。”劉挂花瞧見張慕春既高興又頭疼,回來也不着家整日野在外面,這好不容易大夥一起吃頓飯,再因為她與張鐵生鬧的不消停。
“哦,不過最近外面都傳要來大雨,發洪水,我爹沒準備準備?”張慕春旁敲側擊的打聽着家裏的反應。
“你爹哪裏管那些胡說八道的,就算真有洪水,他也不可能離開家裏這一畝三分地。”劉桂花無所謂的道。
張慕春聽了直皺眉,看樣子家裏完全沒将這消息放在心上。
進了屋子發現,大哥,二姐,四弟都在堂屋,上次告訴張慕煙造船的事情不要告訴家裏,老張頭這會還沒找上門,估計是張慕煙給瞞下了。
“二姐你回來啦,聽娘說你搬去外祖父的屋子住了,那裏在半山腰你一個人多不方便。”四弟見慕春進來,笑嘻嘻道。
“沒關系,我住着挺方便的。”看着十六歲的弟弟又長高了,都快追上自己了。
“一個姑娘家,就得有個姑娘家的樣子,老在半山腰住着像什麽話,還不快點回來替家裏幹些活計,你看爹娘整日都忙成什麽樣了,也不知道幫襯幫襯。”老大張慕霖簡,簡直跟張鐵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般,張嘴就想教育教育弟妹。
張慕春擡眼掃了老大一眼,慢悠悠說道:“爹娘就算是忙碌的背都佝偻了,掙的銀子也都進了你的口袋,家裏的肉攤我也幹了快十年,你還指望我為你幹一輩子嗎?自己在鎮上吃香喝辣時,你可曾想過幫襯幫襯家裏的爹娘?”張慕春小時候也覺得會讀書的哥哥,是家裏有出息的人,可不知什麽時候,她便暗地裏長出了一身的反骨,不再聽話的任人驅使,凡事有了自己的思考。
“你怎麽同我說話呢,我是這個家裏的老大,村裏唯一的秀才,就算家裏凡事先緊着我又如何,以後你們還不是要靠着我。”張慕霖被她揭開了遮羞布,氣的臉色通紅,努力維持着讀書人的風度沒有拍桌子而已。
這時聽見動靜的嫂子趙月娥,緩緩的掀開簾子走進堂屋,半個腦袋的珠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屋裏的幾人。
“呦,這是吵什麽呢?慕春你大哥就是這副愛操心的性子,你就莫要再與他計較了。”趙月娥雲淡風輕的将張慕春放在一個不懂事又愛計較的位置。
張慕春只是眼角斜了她一眼,并未與她接話。
趙月娥見暮春不搭理自己,頓時臉上挂不住了,轉身眼角泛紅的看着老大張慕霖。
“還不快向你嫂子道歉,你那是什麽态度。”護妻心切的老大,瞪着眼睛看着張慕春。
“大哥,三姐就是這直性子,家裏多虧了有她在,我們才能安心讀書不是。”四弟張慕景趕忙打着圓場,對着三姐一頓擠眉弄眼。
張慕煙也勸着趙月娥,轉移着話題。慕春的性子她知道,看着随和可有時候比驢都倔,她要是不想說軟話誰來都沒用。
“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的,現在到處都在傳今年有洪災,我打算做個木筏子以防外一,也好裝些糧食。我回家是看看你們能不能過去跟我一起做活,畢竟人多幹活快。要是你們自己在這裝聾作啞,別怪我到時候将你們都扔下!”張慕春直截了當的威脅道。
事她不一定能做出來,但吓唬吓唬總要的。
“慕春,你不是已經找人幫忙造了艘大船嗎?怎麽又要做筏子?”一聽張慕春又要做木筏,二姐一個沒忍住,将她那船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不是與你說了嗎,那艘船是柳小姐換了唯一的金镯子請人做的,與我有什麽關系,若是到時候她心善願意讓我上去,我都要謝謝她。她那嬌蠻的性子,也不會因為與我交好,便将你們都接上吧,不要靠別人,還是靠自己的好!”張慕春知道自家人的性子,這不提前有些約束,恐怕上船都不消停。
“啊?不是你的呀!這可怎麽辦若是真的有洪水來了,我們要躲去哪裏?”一開始她見張慕春造船還很不理解,可這兩天,随着謠言的越演越烈,作為一個年輕姑娘張慕煙心裏是害怕的。
可以想到張慕春那裏,有一艘能救命的船,便安心了不少。
“柳小姐是誰?”這時一旁的老大張慕霖開口問道。
張慕煙瞧了瞧慕春不知道這個該怎麽介紹。
“是我前些日子去做工的主家,家裏落難了才在我這裏暫時借住。”
“什麽,你還去給別人家做個丫鬟?”張慕霖聽完挑着眉毛問道,注意力放在了慕春去給人家當過丫鬟這件事上。
家裏出來一個下人,這不是丢了他秀才公的臉嗎?
瞧這樣,讓張慕霖去幹活沒戲了,不過就他這樣也不幹了什麽。
“你去不去?”張慕春扭頭對着張慕景問道,眼神不容置疑的看着他。
“去,去!”張慕景倒是答應的痛快,連忙跟着張慕春出了門,都沒敢回頭看他親哥的臉色。
“ 哎?你們幹什麽去?雞都炖好了吃了飯再走啊?”後面傳來了劉桂花叫喊聲。
“娘,我跟三姐去她那吃!”張慕景交代一句後,便跟着張慕春去了半山腰。
柳芸禾見慕春回來了,帶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相與她有五六分相似,有點新鮮的瞧了兩眼。
看着她打量着弟弟,張慕春心裏有點酸泡泡,這麽長時間以來,柳芸禾的眼睛一直是在自己身上的。
“這個便是柳小姐吧,我是張慕景,是她的四弟。”少年有些活潑還挺健談。
“慕春的弟弟嗎?怪不得有幾分相像。”
“快走吧,沒看見院子裏這麽多活嗎?”張慕春催促道。
“上來就幹活,不給飯吃嗎?”張慕景抗議道。
“我家沒飯,幹完活你回家吃吧!”張慕春無情的拒絕道。
張慕景充其量給慕春打個下手,将碗口大的樹木鋸齊,用麻繩将它們一根挨着一根紮緊,有半個船大小。
“二姐,這個能行嗎?”張慕景看着簡陋的木筏道。
“怎麽不行?還有圍欄呢,總比沒有強吧!”張慕春回道。
這個其實是她用來裝豬的,等以後要是沒柴了,也能拆了曬幹後生火。
張慕景一臉為難的看着二人綁起來的木筏,小小年紀竟然有了愁容。
大船用油布蓋着,張慕景看着也有些眼饞,奈何張慕春不讓他上去瞧瞧,只好作罷。
到了晚上,張慕春累到連飯都不想吃。還好二姐趁着張鐵生還在肉攤子時,偷偷給張慕春送了雞湯與饅頭。
看着柳芸禾吃的還挺香,她只是喝了點茶水。
“你多少吃點,哪怕就喝碗雞湯。我燒了熱水,一會倒進盆裏,你去洗洗吧!”看着忙了好多天,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的張慕春,柳芸禾有些不知該怎麽幫她。
她要盡快學些生活技能才行,她已經不是什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了。
“嗯,好,我一會就去。”家裏有個不大的浴桶,很矮,不過柳芸禾進去盤着腿坐下,剛好能到胸前。
夜色漸濃,空氣中都彌漫着悶熱的濕氣。
張慕春散着濕漉漉的長發,趴在枕頭上,長發直直順到炕沿下。
柳芸禾進門後吓了一跳:“你在幹什麽?”
“太乏,伸伸胳膊,動動肩膀。”她的聲音在月影下有種好聽的質感,漫不經心的腔調,微微帶點起伏,像被風吹動的卷雲。
她上身穿着白色的抹胸,肩膀平直,肩胛骨線條清晰優美。腰肢勁瘦,與微翹的臀部形成好看的反差,讓人想上去捏一捏。
薄薄的寬腿亵褲,絲毫掩蓋不住修長筆直的雙腿,即使有布料遮擋着,也能看出雙腿的勻稱,與線條的流暢。
她就老實的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窗外的夜風吹進來,将她身上薄薄的料子吹得來回抖動,隐約能看見修長的小腿。
“要不我幫你按按吧,我這裏剛好有一罐香膏,可以讓肌膚放松,緩解疲勞。”柳芸禾想起自己從柳府背出來的瓶瓶罐罐。
“你那些東西留着自己用吧,這裏什麽都沒有,回頭用光了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也買不到。”張慕春還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
連着好多天的重體力勞動,确實讓她有些吃不消,手腳木木的。
“誰……誰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才不會呢!”柳芸禾眼睛都瞪大了,還不甘的跺了跺腳。
可是一想到她累了好多天,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取來香膏,準備大展身手。
聽到她出門的聲音,張慕春還以為她生氣了。
看到她又回來才将頭扭回去。
柳芸禾脫了鞋子上炕以後,打開香膏聞了聞一如既往的清香味道。
在罐子裏挖了一小塊出來,雪白雪白的膏體帶着茉莉花的味道,在手上迅速化開。
柳芸禾撫上她的肩膀,慢慢的将香膏推開,又一點一點揉搓着。
慕春的肌膚很有彈性的樣子,柳芸禾暗暗用力着,從肩膀捏到腰間,又從腰間滑到手臂。
那雙帶着點溫熱的小手貼上來時,細膩又舒适的觸感讓張慕春極為的放松,唯一的缺點就是力道太小,偶爾的時候不像是在按摩,返到像是在撩撥,特別是碰到腰際時,那雙柔軟的手像是帶着電流一樣,讓她感覺輕輕癢癢的。
張慕春微微動了身子,眸色深深淺淺的蕩漾着,一時間忘了家裏的糟心事,低聲道:“力氣再大些。”
“本小姐親自伺候你,竟然還敢挑三揀四?擡手。”說着挖了香膏厚厚的塗在了慕春的手心上。
她的手心,手指,比後背的肌膚粗糙了不少,柳芸禾兩只手來回在她手上搓着,十指交叉又一遍一遍的揉捏着,試圖用香膏将她手心的薄繭華掉。
張慕春擡眸,看着專心且認真的柳芸禾,目光暗暗幽深,月光銀沙一般打到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卷翹着,白皙到透明的臉上嬌豔欲滴的紅唇格外顯眼。
張慕春忽然想将她一把拽倒。
“累了吧,換我幫你按按吧。”她看着那張勾人的臉,鬼使神差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