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意外偷窺
第49章 意外偷窺
柳芸禾沒聽懂她的意思, 卻覺察出她眼神裏的蠢蠢欲動,長睫微顫,垂着明眸向紅燈籠的後面躲。
可手腕被抓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只手掌扣着她的後腦勺, 将花一樣的臉蛋從燈籠後面拖回來,不由分說吻在清甜的紅唇上。
柳芸禾跟着閉上眼睛,慢慢與她一起适應緊張又刺激的親密行為, 躲在一片紅色的光暈裏,似乎與世隔絕。
躲在無人處親熱的小情侶, 将周圍一片朦胧的紅色, 都變得暧昧旖旎, 好似空氣中都帶着甜絲絲的味道。
街道上的人并沒有多少,但是前面歌舞坊的一樓卻人滿為患。那裏今日請了一位說書人,為了讓樓內熱鬧熱鬧,特地放了低價,讓往常去不起這裏消費的閑人,今日也能過來聽聽那香豔的故事, 看看不花錢的歌舞。
柳禾芸與慕春路過歌舞坊時,大小姐的腦袋就差歪到大廳內, 聽着裏面的叫好聲,她露出羨慕的神色。
從前,柳家也會經常請來書說人與戲班, 叫府上熱熱鬧鬧的,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聽着裏面的叫好聲,柳芸禾的心好似長草了一般。
“你也想進去瞧瞧?”慕春發現她的小動作後歪頭問她。
“沒有, 我不想。”這裏裏外外都是男子居多,就不是她們該去的地方。
“你要真想去湊湊熱鬧,我有辦法。”
說着她便拉柳芸禾來到主街的後身,正是給慕春做被子的大娘家裏。與大娘買了兩身普通的棉衣,換下柳芸禾身上的皮毛鬥篷連着繡花棉裙。
将自己的衣裳放在大娘家裏,帶了大帽子,搖身一變成了兩個俊俏的小後生。只是慕春還好些,到底看着英氣個子也高,可柳芸禾實在是容易讓人一眼看穿。
“大娘,有沒有燒過的木頭?”
“這孩子,你要這東西來做什麽?”大娘嘴上這麽說,可還是去廚房給她找了一塊燒黑的木炭。
“我拿它當石黛用用。”說着接過東西,慢慢将柳芸禾兩道秀眉塗黑,寬寬的眉毛看着确實平庸了不少,這才滿意的領着她出了大娘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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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領她出來散心的,若是惦記了什麽東西,回到家後反而心心念念,就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就算兩個人麻煩一些,也不想讓她掃興而歸。
今夜的主街比往日熱鬧的多,歌舞坊門前人來人往,小商小販都集聚在其門口,偶爾吆喝兩聲。二樓的窗口,看着也是粉色紗帳層層疊疊的挂着,透着暧昧又隐秘的味道。
柳芸禾壓着興奮,跟着慕春便去了歌舞坊,可進了歌舞坊後,才發現這裏竟然是青樓…………,兩人頓時有些傻眼了。
光顧着湊熱鬧了,眼下後悔也晚了,再說這裏看着真是熱鬧又奢華。
別說慕春好奇,就連見過世面的大小姐也直勾勾的瞧着四周的陣勢,這大概是萬柳鎮最熱鬧的地方了。
樓內,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怎麽辦?”柳芸禾扯了扯慕春的袖子,語氣有點不安,可眼神卻泛着光。
“呵呵,還能怎麽辦,來都來了就瞧一會吧,今日這裏人多魚龍混雜,沒人注意我們。”慕春領着柳芸禾找了兩個矮凳坐在角落裏,還要了一盤瓜子,看起來像是偷偷從家裏貪玩跑出來的小哥倆。
今日這歌舞坊的管事,為了捧個人場,但凡進來的客人,每人只收十紋的茶水錢,其餘随便。這就吸引了不少老少爺們,平時不敢邁進這裏的普通百姓。
偶爾也能看到兩個婦人的身影,估計也是膽子大的女子,結伴同行過來瞧個熱鬧。
驚堂木一響,又一段新的故事從說書先生的嘴裏,繪聲繪色的傳來。
“那狐妖日日夜夜纏着一位書生,沒過幾日,這書生就變得面黃肌瘦,不成人樣。一日,他偶然遇到一位道士,見他實在可憐,便給書生開了一副靈藥,叫他去制服那狐妖。”說書人停頓了下,拿起一旁的茶杯輕飲上一口。
“說書的,別停下呀,接着講啊。那書生拿什麽法子去制服美豔狐妖的?”臺下有人等不及,催促道。
旁邊便有人哈哈大笑道:“還能用什麽法子,我猜定是讓那狐妖欲/仙/欲/死的法子。”随着他的話音落下,臺下哄堂大笑起來。
“哎呦,你猜的沒錯,那道長就是給了書生一副春//藥,好叫他銳不可當。”那說書人好會與臺下的衆人交流,讓氣氛更加熱鬧。
慕春與柳芸禾二人,雖然也聽得興致勃勃,可多少有點尴尬,到底年輕臉皮薄,比不得那頭笑得前仰後合的兩個婦人。
可這會要從這裏出去卻是難的,她們後面不知何時又擠滿了人,這十紋錢的門票确實吸引了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這怎麽辦?我們還能出去嗎?”當柳芸禾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兩人被圍在了中間,動彈困難。
“急什麽,聽說一會還有跳舞的,你不是想看嗎?”慕春看她一臉窘迫的模樣笑話道。
“誰想看了,我才沒有。”柳芸禾粗粗的兩道眉毛下,紅着臉反駁道。
“別擔心,不會有事,一會後面人群散了些,我們便出去。”她按着柳芸禾的手安撫道。
感到自己被溫暖的手掌包裹着,柳芸禾放下不安,輕松不少的跟着欣賞歌舞。
樓內慢慢想起吹拉彈唱的聲音,五六個穿紅挂綠的妙齡女子,慢慢悠悠從後臺湧入前面,随着音樂聲翩翩起舞。
臺下一衆看客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都盯在臺上,因歌舞坊平日也沒有将皮肉生意放在明面上,這會大家都規矩很多,畢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歌舞坊,也不敢過分造次,而往常的貴賓自然不會與樓下的百姓擠在一起,都是有單獨包間的老爺。
歌舞坊最大的包間內,萬柳方一身亮紅色錦袍歪坐着,高鬓用金釵束着,只留了兩縷垂鬓略顯風流,飲了幾杯酒水後,臉色帶點潮紅,與二男三女在屋子裏喝的醉眼朦胧。
“我說萬城主,還以為你新納了夫人,便不再願意出來與我等同樂,是不是被新夫人拿捏的死死地?”一穿着華服的男子,見萬柳方消失了多日調侃道。
“孔兄說的哪裏話,只是這幾日事務繁忙才少出來與幾位相聚。”萬柳方不以為意的回道,眼前這人是四方城主的侄子,也是個慣會吃個玩樂的主,若不是忌憚他叔叔,萬柳方不見得願意搭理他。
四方城與萬柳城隔着兩座山的距離,從萬柳城出發也要六七日方可到達四方城。若是當初難民們再往前走走,定能看到一個不大的小鎮子,可卻被高牆圍着,好似與世隔絕一般。
四方城雖然是個彈丸之地,可城主确實個勇猛的,整日對周邊窺探着想占為己有,從前老城主在時還能震懾一二,可知道萬柳方接手萬柳城後,一直虎視眈眈。
萬柳方是城主的老來得子,從小便嬌生慣養肆意玩樂慣了,一時有些懼怕四方城的能力,加上萬柳城人丁稀薄,她不敢與那邊翻臉,只能用好處敷衍着。
“沒當寶貝藏着,怎麽不帶出來給我們見見?還說不是被拿捏了!”一旁的黑衣女子嗆聲道,頗為不屑的看了萬柳方一眼。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萬城主,你與紅菱那可是玩的最好的朋友,這次有了新歡,怎麽還背着老友不成?”另一廋高的男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硬要看二人的好戲一般。
“哼。”萬柳方心底不屑的哼道,她是将這女子當過最好的朋友,當初見她為人直爽,便常常與她聊些讓自己頭疼的事情。
可與她接觸多了之後,萬柳方便覺察出不對勁,也不知這人是哪邊派來的奸細,似乎給她下了藥,叫她控制不住心底的欲……望,總想做些什麽。
這人更是以好朋友的幌子,帶她整日泡在酒色裏,看似不拘一格實際荒唐至極,枉費她還以為對方是個快意恩仇的俠女,真是白白浪費感情。
可不知她背後是誰,自己也一直沒将現在的狀态透漏出去,其實她剛開始是懷疑過朝廷的人,也就是姜惜柔的父親那頭,可是看姜惜柔的反應又不像的樣子。她父親若是明知道自己被下了藥,還将女兒送過來,那也算是舍己為人的好官了,哼。
萬柳方垂眸,一吸之間想了很多,同時又想看看那件事到底是不是姜大人那頭做的。
她笑笑,對那叫紅菱的女子說道:“是我最近忙疏忽了朋友,既然你們想見見那她,那我叫人接來便是。”萬柳方勾唇笑着,眼裏卻沒什麽笑意。
“這還差不多,萬城主,從前我有好東西都是給你分享過的,如今你也不要吝啬才好。”紅菱饒有深意的看了萬柳方一眼,二人是同道中人,都喜歡嬌俏柔情似水的女子,從前紅菱還将自己的紅顏知己介紹給萬柳方,只是二人有沒有後續便不得而知了,她也不是一直呆在萬柳城。
“來人,去将新夫人接來。”萬柳方叫手下回去接人。
“是。”屬下領命後,直接回了攬雲臺。
“這才夠意思嗎,還以為萬城主叫人拿捏後變得小氣了,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城主大氣。”那孔兄喝的五迷三道,還不忘火上澆油。
“孔兄,我後院那蘭竹公子這兩日可是被城裏的大戶看上了,想要贖身離開這的,不知你怎麽看?”萬柳方眯着眼,帶着笑的看着孔兄。
“這怎麽能行,爺不是将他包下了嗎?怎麽還能贖給別人?”孔兄不願意的直起身子,看向萬柳方這裏。
原是這人男女不忌,只要是好看的,入了他眼的都要染指一遍,只是最近剛好對一小公子傾心罷了。可四方城主卻容不得他流連在斷袖風月上,怕他學了萬柳方讓四方城也後繼無人。這孔兄索性将人藏在這裏,帶回去是萬萬不能的,剛好被萬柳方拿捏住了七寸。
“可誰叫那富商給的銀子多呀,你也知道我被你家叔父壓榨的喘不過氣來,總不能連到手的銀子都不賺吧?”萬柳方直直的看着孔兄。
那錦衣男子有些理虧,竟然沒敢與她對視。
“叔父那裏,憑我們的關系我自然是給你說了好話,可就他那個性子,也不是我能左右的。要想徹底解決這件事情,那還得是你助我一臂之力,叔父年輕時傷了身子,沒孩子繼承四方城,我若是在一衆親戚中脫穎而出,定不會讓你再給糧食。”孔兄用殷切的眼神望着萬柳方,先将大話擺出來。
“哦?你當真會說話算話?”萬柳方自然是不信這酒囊飯袋的鬼話,呃……雖然她們都是一丘之貉,可總有些區別。
“我還能诓騙你不成?”孔兄聲音大了些。
“那好我信你,那後院的小公子,我替你好好的養着,你就放心吧!剛剛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我知道那人是孔兄的心頭好,怎會讓其他人将他贖出去,你便将心放到肚子裏吧!”萬柳方将話頭收了收,釣魚一樣将誘餌抛出來。
“多謝萬城主還能容我些時日,我若是當上四方城城主,定不會忘了萬城主的照拂。”孔兄狗腿的露出笑臉敬了萬柳方一杯。
“這才說了句人話!”萬柳方幾句話拿捏了孔兄後心情舒暢,叫來歌舞坊後院養的姑娘,給幾人倒酒。
姜惜柔聽說萬柳方叫人接她去歌舞坊,眉頭不自覺的皺緊,這人又要耍什麽花樣?她心裏忽然突突的有些沒底。
“我不去!”姜惜柔身子一扭,抗拒道。
“姜夫人還是別為難我們,我們也是聽城主的吩咐辦事,若是差事辦不成定會受罰的。”那下人沒成想姜惜柔會這般回他。
“你們受罰關我什麽事?”姜惜柔滿臉問號的看着下人。
“可是,可是,夫人若是忤逆城主,或許比我們下人更倒黴,據小的所知上一個忤逆城主的人,已經消失快一年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下人眼見裝可憐不管用,竟然吓唬姜惜柔。
“啊?這……這……那我還是與你們去一趟吧!”姜惜柔臉上露出假笑,雖然她與萬柳方有過多次肌膚相親,可這能說明什麽,她不了解萬柳方的為人,萬柳方也不得姜惜柔的喜歡。
那……還是去一趟吧!
姜惜柔簡單收拾收拾,随着來接她的小厮,一起上了馬車,卻在心裏将萬柳方罵了一路。
慕春帶着柳芸禾剛剛要擠出歌舞坊的大門,誰知就在門口,柳芸禾便眼尖的發現姜惜柔被兩名男子帶去歌舞坊。
她不是城主新納的夫人嗎?為什麽會與男子進了歌舞坊?
“怎麽不走呀?你愛吃那糕點都被我裝走了,回家吧!”聽也聽了,看也看了,該回家了。
“可是,我看到姜惜柔了!”柳芸禾神秘兮兮的在慕春耳邊說道。
“那所以呢?”
“她被兩個男人帶進去了!”柳芸禾睜着大眼睛,小聲說道。
“那你想如何?”慕春看着她問道,那姜惜柔竟然是城主的夫人,自然有人看護她。
“我想……我想跟着去看看?”柳芸禾心虛的看向慕春的眼睛。
“哎!去吧,去吧,真拿你沒辦法!”慕春摸着腦門無奈道。
姜惜柔被帶到城主專屬的房間,剛一推開門看見裏面男男女女的場景,就覺得烏煙瘴氣,不像好人能呆的地方。
她壓下眉宇間嫌棄,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向裏面衆人嬌羞的點了一下頭。
萬柳方揮手示意她坐過去,神色間看不出喜樂。
姜惜柔看見她左手邊坐着一個黑衣女子,吊着馬尾辮,眉眼間帶着點高傲的銳氣,說不上漂亮,但有些豪爽的氣質。
至于為什麽第一眼就注意到這個人,那是因為這人的眼神夠挑剔,夠銳利,好像打量東西一樣看着她。
其餘的男男女女,雖然也投來好奇的目光,卻遠沒有她的壓迫感。
姜惜柔老實的坐在萬柳方身旁,看這樣子就知道自己是過來陪酒的。
呵,真好笑,她如今竟然淪落到給這幫人渣陪酒,哎,真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
“想必這就是萬城主新納的夫人吧,果真是容貌清麗我見猶憐!”紅菱雙手抱臂,上下打量着姜惜柔。
“确實有兩分姿色!”萬柳方酒過半巡,面上染了酒氣,說話也有些飄忽,見旁人誇贊姜惜柔,一副認同的模樣。
好在她還記得觀察姜惜柔與紅菱之間的關系,眼角餘光,不着痕跡的掃在二人身上,半天也沒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反倒是眼皮越來越沉。
“萬城主,你這新夫人我瞧着甚是喜歡,不知能否割愛讓給我兩天?”紅菱說話間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姜惜柔夾糕點的手一頓,眼神裏帶着懼意的看向紅菱。這人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姜惜柔覺得她是萬柳方的債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萬柳方有意思呢,搞得像吃醋了一般,神經!
姜惜柔下意識的看向萬城主,萬柳方神色有些不悅。
這紅菱當真沒有分寸,若二人不認識,她就這麽明晃晃的跟自己要人,是誰給她的臉?
“紅菱,雖說我們是朋友,可我這新鮮勁還沒過,你還是不要奪人所好了,這院裏你看上誰了,都随你帶走!”萬柳方心裏很矛盾,想試探二人,又不想真是将人送出去,萬一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那她不就虧了。
“萬城主這話說的新鮮,從前你看上了媚娘,我還不是将她讓給了你,如今只是與你借新夫人兩天,你都這般舍不得,還說沒有被拿捏?”紅菱不服氣的說道,心想叫夫人都是給萬柳方面子了,實際上不就是個送過來的玩意兒。
“萬城主,這便是你不對了,你與紅菱的情誼還不抵剛剛認識的姑娘了?”其他人跟着起哄,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一言,他一語,将半醉的萬柳方架在火上烤一般,讓她騎虎難下。
“好了,不要再多說了,不就是一個夫人嗎?拿去!”她暈暈乎乎的被其他人套了進去,直接将小夫人送給了紅菱。
她話音未落,姜惜柔猛然回頭瞧她,那眼神冰冰涼涼,好似恨毒了她一般,帶着冰刀一般射向萬柳方。
萬柳方猛然一個激靈,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瞬間酒醒了一大半。
“那個剛剛說的話不算數的,今日我這酒喝多了,得先去休息了,各位随意。”說着起身拉着姜惜柔跑了。
“哎哎哎?你別走呀,我們可都是從大老遠來萬柳城找你的,你這給我們扔在這與美人回去快活算怎麽回事?”紅菱不依不饒,伸手一檔将二人攔截在門口。
“今日算我招待不周,改日定當補償各位。這實在是頭暈的很,得找個屋子睡一覺。”萬柳方推開紅菱,拉着姜惜柔出了房間。
“抱歉啊,下定我一定奉陪到底,今日實在是不勝酒力。”出門後,她還不忘與屋內的人告別。
“哎,你走了我也不待了,我還要去找那心肝寶貝呢。”
孔兄也晃悠着身子起來,準備往後院走。
“別管她們,我們喝我們的。”同行來的女子沖着紅菱說道。
“哼,都是一群見色忘友的東西。”紅菱冷着臉回到了座位上。
萬柳方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姜惜柔身上,手臂搭在她纖薄的肩膀上。
見萬柳方半眯着眼,姜惜柔全程都黑着臉,剛剛她差點被當成玩物随意的送出去。那黑衣女子也不知安的什麽心,她可沒從那人眼裏看出對自己有多感興趣。
萬柳方垂着頭,額前的發絲都貼在了姜惜柔的臉上。姜惜柔架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可也不知去哪裏。
這時,跟着萬柳方的小厮給二人指路,說是萬柳方平日裏在這有休息的地方。
“啊呸!還休息的地方,不就是鬼混的地方嗎?”姜惜柔無聲的動着嘴皮子。
扶着站不穩的萬城主,進了一間寬敞的內室,“撲通”一聲,将她仍到床上。
看着臉頰微紅,只會咧開白牙傻笑的城主大人,姜惜柔忽然很想報複她。
她慢慢湊近萬城主,細細觀察她是不是真的醉了,發現她雖然睜着眼睛,卻有些反應遲鈍的模樣。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姜惜柔冷笑看着倒在床上的人。
手掌慢慢掐在她修長的脖頸上,慢慢收緊。
可一瞬間後又松開,她有賊心沒賊膽,只是比劃比劃。随後不甘心的給她脫衣裳,脫着脫着不小心将領口拽的很開,紅色外衣将肌膚襯的冷白似玉。
姜惜柔想起剛剛的事,便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她兩眼後尤不解氣。
伸手直接扯開城主的裏衣,用她身上的腰帶,将她兩個手腕綁了,坐在床上看她這會任她收拾的模樣。
太大的動靜她也不敢,可拿了雞毛撣子在她身上撓癢癢,看她又困又癢的來回翻身,心裏小小的舒服了一下。
城主迷迷糊糊,好像有人給她脫衣服,可衣服脫了一半,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身上游走,癢的她想抓撓,卻又找不到手在哪裏……!
慢慢的好像有些酒醒了………!
慕春二人跟在姜惜柔身後上了二樓,可又怕被人發現,與她隔了十幾步的距離,等姜惜柔都進了廂房,二人才上拐角的樓梯,愣是将人跟丢了。
随後十幾間屋子,挨個聽牆角。可這會正是喝酒劃拳的好時候,每個廂房裏都亂哄哄的。二人不說鬼鬼祟祟,多少也沾點賊眉鼠眼。
“幹什麽的?”對面忽然來了一個端茶水的小哥,見二人不像樓上的常客,出聲問道。
“嘿嘿,小兄弟別誤會,我們是樓下的客人。今個也是頭一次過來,這不是沒見過世面嗎,就好奇想上樓瞧瞧,以後掙了大錢,定來着常常小哥手裏這壺好茶!”慕春自來熟的與那小哥攀談。
“算你識貨,我端這壺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如今不能互通有無,就是一兩銀子都未見得能點上一壺!”小哥神色裏隐隐透着得意,好似讓兩個鄉下土包子見見世面。
“要一兩銀子一壺,那真當是金貴!”慕春驚訝的表情不像假的。
柳芸禾還在東張西望,不知姜惜柔進了哪間廂房,真是的,自己為何要管這種破事,她被賣了才好,柳芸禾憤憤想着。
“不要在這裏逗留太久,快些下去!”小哥一陣得意之後,警告二人。
“好嘞,好嘞,這就下去。”慕春笑着将小哥送走,想着再瞧一圈,沒見到人便帶柳芸禾下樓。
好巧不巧,拐角處的屋子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這聲音聽着有點像呀?”柳芸禾疑惑的與慕春道。
整個二樓大概十幾間屋子,看着像個回字形,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你說她不會背着城主,出來與旁人約在這裏吧?”柳芸禾的小腦袋瓜,這會兒已經想了無數種可能。
“誰知道呢?”慕春對此事毫不關心,若不是柳芸禾一定要上來,她都不會關心這八卦。
雖然姜惜柔是被兩個男人帶上來的,可看神色也不像是被迫的,這裏面誰知道怎麽回事。
她更關心怎麽才能給娘子買上二兩碧螺春,她記得柳芸禾與自己剛來到張家村時,似乎有提過這茶,所以剛剛她是真的驚訝。
“去看看吧,都走到這了!”柳芸禾還是想去瞧瞧,姜惜柔是不是被人關進了那間屋子。
慕春看着她緊緊抓着自己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卻還要去管那表小姐的閑事,也只好陪着她一起過去。
最裏面那側走廊,似乎只有一個房間,外面連個閑人都沒有。
慕春走着走着總覺得哪裏不對,想一探究竟又無從下手。可屋子裏斷斷續續傳出女子的聲音,柳芸禾便開始拽她的袖子,催促她。
“噓!”她回頭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柳芸禾不要出聲。
随後慢慢用力将窗戶上拼花的彩色琉璃,用拇指卸掉一塊,一個葉子形狀的琉璃碎片就被她按在食指上。
小心仔細的将東西扔在外頭,打眼往裏一瞧,位置剛剛好,大概五六米的位置擺着一張架子床。
床上除了輕紗帷幔,還有一對野鴛鴦,看得出是兩名女子,可到底是不是姜惜柔在裏面就看不真切了。
半挂的帷幔下,兩人的身影若隐若現,可暧昧/嬌/吟的聲音卻能清楚的聽見。
慕春眉頭皺的緊緊的,這裏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表小姐,是被強迫的,還是自願的?另一個女子又是誰?這會腦子裏都是問號。
“怎麽樣啊?姜惜柔在不在裏頭?讓我看看!”柳芸禾在慕春耳邊小說低語着。
慕春看她要擠過來,連忙回了神,臉色硬是紅了許多。
“我沒看清是不是她,你先去前頭給我望風,我在細瞧瞧,就拐角那裏別走太遠!”慕春與她耳語道。
柳芸禾疑惑的打量着她,催促道:“若不是我們就快些回去,在這聽牆角算怎麽回事!”
“知道了,你先在那頭看看有沒有人過來,一會我弄明白了在與你細說。”慕春心跳加快,聲音壓的極低。
“好,你快點,若真是她,那我們,那我們……!”柳芸禾還在一旁糾結,要不要救救姜惜柔,該怎麽救?
“哎呀,你放心吧,若是情況不對,我就打進去。”慕春有些急躁。
“那怎麽能行?”聽說她要直接與惡人對上,柳芸禾更不放心了。
“我見機行事,好嗎?”
“好吧!”
二人一陣耳語後,柳芸禾退後幾步,趴在拐角處替慕春把風………!
慕春這才又往裏面瞧去,可只能看見衣衫不整,半光着的身子,臉都被帷幔擋住了,看不清到底是不是表小姐………!
粉色的架子床上,春光乍洩的場景讓慕春有些緊張,這偷窺人家親熱到底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所為,可是………可是………屋子裏面二人糾纏的身影,與她知道的東西好似不大一樣………!
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裏衣的女子,按下另一個女子的膝蓋,就那麽直直的将腰身貼了上去……!
随後抱着身下女子白皙圓潤的大腿,開始慢慢搖晃,轉眼的功夫動作又急又快!
可因為衣角的遮擋,看不清裏面具體的動作,只能聽到漸漸急促的呻口今聲,叫慕春瞧的頭皮發麻,心髒狂跳,默念非禮勿視,準備走人。
誰知一扭頭,便看見柳芸禾在她身旁,硬是将她吓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