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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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靈輕笑,挑開他衣襟,指腹一寸寸的劃過他身前一處處傷,片刻後看着他:“的确修養的不錯,等閑……是裂不開了。”

說着,指尖惡劣的順着他腹間線條輕輕的試圖往下滑。

青天白日,裴修抗不住她這般調戲,也知道她一路奔波定累,便微紅着臉将她故意做壞的手捉下,看着她故作遺憾的神情,理了下衣襟道:“前日我練劍,傷都未疼。”

言罷,又問金靈,“那姐姐呢,此去可有受傷?”

金靈搖頭輕笑:“我記着你的話,很小心,并未受傷。”

“那就好。”

裴休言罷,看着外頭天色,問她:“姐姐不如先去歇息,我去準備些熱水,一會兒你沐浴過,再用晚飯,如何?”

金靈的确也累了,騎馬騎的她腰酸腿疼,聞言點了點頭,轉身直奔搖椅而去。

躺下後,她舒服的嘆了一聲,懶洋洋的擡手晃了下,故意道:“口渴啊,我一天沒喝水了……”

裴修聞言這熟悉的話,忍俊不禁的一笑,轉身先去給她弄了一壺茶水,并一盤茶點,而後又去屋中拿了張毯子過來,給她蓋上後,才去廚房弄熱水。

金靈就躺在院中,用過兩杯茶,一塊點心,而後看了會兒浮雲晚霞,便混沌着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飯館送晚飯來,天色已将落定。

裴修将晚飯在桌上擺好,見她迷蒙着雙眼,便笑:“姐姐是聞着飯香醒的麽?”

“還真是……”

金靈懶懶的又躺了一會兒,才起身準備用飯,見裴修居然還準備了酒,她不禁挑眉,“如此安排甚好。”

裴修笑:“知道姐姐累,便去打了些酒,好予你解乏。”

金靈還真是喜歡他的體貼入微,飲過一杯後,看着星夜暢快的嘆了聲,莫名生出些同他交談的興致:“我以前不喜歡酒,很少喝,但有一次不知為何,嘗過後竟……意外覺得放松。”

裴修感覺到她這一刻似乎心情不錯,才會同他說起這些有關她的事情,便笑笑:“所以自那後,姐姐便喜飲酒了?”

“嗯,沒人會不喜歡能讓自己感到放松的東西。”

金靈向他舉杯,一飲而盡後,又笑:“但我還從未喝醉過。”

裴修聞言搖頭:“喝醉沒什麽好的,總會記不得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醒來還會頭疼。”

“今日給姐姐打的酒,口感綿一些,姐姐便是多喝幾杯,也不會醉。”

金靈笑笑,便是口感綿一些,可喝多了卻也會醉,她克制的又喝了一杯便停下了,在一旁只看着他将剩下的酒都喝盡,這才笑他:“你這是想把自個兒灌醉?”

裴修卻擡眸沖她輕笑,搖了搖頭:“姐姐,尋常酒,我喝不醉的。”

“為何?”

“家中有酒坊,我自小就嘗,許是嘗太多,等閑喝不醉。”

“那你豈非會釀酒?”

“我會。”

金靈啧一聲:“那你別忘了,以後有機會,釀給我嘗嘗。”

他一笑,掩下眸中光影:“好。”

-

半開的窗,吹進幾縷風,搖着燭光,在牆面上落下晃動的光影。

金靈舒服的泡過澡,整個人沒骨頭似的攤在床上,濕着的長發搭在床邊,她也懶得打理。

裴修沐浴過後,一進來便見她長發在床邊在地上滴了不少水,他便又轉身出去,拿了布巾過來,在床邊坐下後,細細的給她擦着頭發。

金靈深感他的體貼,但看着他總有意識做這些讨好的事,她也不喜。她是有意他,不是想奴役他,便擡手按下他,道:“不必,我往常都這麽睡的。”

裴修搖頭:“擦幹了,姐姐能睡的舒服些。”說着,擡手又想繼續。

金靈卻拽過他手中的布巾扔去一旁,握住他手腕一拽,将他壓倒在床被上。

兩人身體相貼,呼吸相近,金靈望着他不再閃避的眼眸,指腹落在他臉側,輕輕地摩挲着,想起那一日輕澀的吻,低聲道:“其實,還有別的辦法也可以讓我睡的舒服。”

長發落下的水滴,落在他頸間微涼,他微微一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喉間無聲輕動。

他傷好了,再不需她有所顧忌……

他這般想着,擡手緩緩落在她腰間,指腹微微收緊之下,清楚的感受到,她細腰柔韌的溫度。

金靈感受着他的動作,低下頭吻住了他。

他唇很軟,齒間溫熱,帶着少年生澀的味道,她很喜歡,也有些貪戀,在他臉側的手,緩緩的托起了他的下颌,令他擡起頭,接受她越深的吻。

偶然間,他呼吸不及,齒間磕碰了下,她停下來,望着他已泛迷離的眼眸,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他,“這麽親的,會了麽?”

他早已紅了臉,氣息也亂了,聽聞她的話,眸光羞澀的一顫,不作答,只又湊上來,學着她方才親吻,來親她,擱在她腰間的手,不覺間收的越緊。

柔軟的床被間,他獻上自己,從學着親吻開始,他還聞見女子身上清淡的香,是一種極好聞的味道,令他無意識的快要沉溺,克制不住的将她抱緊,任由一切随她掌控。

金靈不經意垂眸時,望見他泛出潮濕碎光的眼尾,她惡劣的想要看他更淩亂可憐,難以自持的一面,便吊着他,不許他有任何動作,卻又誘他:“怎麽了,你說出來……”

他搖頭,卻又難以抵抗,最終緊緊抱住她,在她耳旁丢下了最後的羞恥:“求你……”

那一刻,金靈感受到的愉悅,難以言喻,她低笑吻住他唇,語聲輕的幾乎聽不見:“由你……”

-

春過一夜,晨光微現。

淩亂的床被中,金靈背後是暖熱的胸膛,她拿開腰間搭着的手臂,轉過身伸了個懶腰。

這一夜睡的極好,極滿足。

中途也沒被身邊的人打擾到。

裴修被她動作吵醒,迷蒙的眼眸怔忪了片刻後,看着她近在咫尺又似笑非笑的一雙眸,他臉頰悄然燒起,輕聲問她:“姐姐昨夜……睡得好麽?”

金靈笑着靠近他,挑起他下颌,親了他一下後,嗯了一聲:“睡的很好。”

言罷,她便折身起床。

床是個特別的東西,一旦在這上頭逗留久了,貪歡過了,就會生出惰性。

以前她的床,會故意弄很不舒服,就為了讓自己睡不好,睡不熟,好利用更多的時間去為生存而努力。如今她已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便時常會貪戀這些令人感到舒服愉悅的東西。

她可以放縱這樣的貪戀,卻不能放松,因為會死。

金靈整裝好,洗漱過後,泡茶的功夫間,讓裴修提劍将他的招式練給她看一遍。

杏樹之下,他白衫随着動作翻卷,她一邊泡茶,一邊看着他的招式力度,茶香溢出之時,她搖頭一笑,同他道:“你先別練了,過來喝口茶,一會兒我教你一套真正的殺招。”

裴修聞言擦去額上薄汗,乖巧收了劍:“好。”

片刻之後,兩人面對站着。

金靈看着他,神色肅然道:“我要教你的這套劍招,其要乃快。所以更考驗出劍之人的力度,準度,反應速度。”

“我雖不知冼江門主武藝如何,可料想他能在一州之內開門立派,應也有不弱的立身功夫。所以在你能成功殺了他之前,你先要學的,是如何保命。”

金靈言罷,拿過他的劍鞘,同他道:“我以這套劍招,來攻擊你,你先學着躲,待你能躲過三成招式,定會有所領悟,再習之才能事半功倍。”

裴修聽罷,定住心神,劍橫身前:“姐姐不必留手!”

金靈一笑:“你說的,別後悔。”

春光晴日,浮雲滾滾。

午時飯間,金靈拉過裴修的手,撩起他衣袖看了看,見不過半日他身上便落下許多青紫痕跡,啧道:“午後若繼續,待到天黑時分,你這一身皮肉怕就不能看了。”

裴修聞言,眸光深深笑看着她,“其實我猜,姐姐大概只用了幾分力。”

金靈挑眉:“總不能真打壞你了,自然要收着些。”

裴修看着這些痕跡,擡眸問她:“姐姐會嫌難看麽?”

金靈瞧着他,眸光意味濃濃:“非但不難看,這般瞧着,還頗有幾分意趣呢……”

裴修垂眸一笑,想起昨夜,她曾笑他學了許久還不大會,懲罰似的在他頸間咬出一抹痕……今晨他穿衣時瞥見鏡中倒影,臉便止不住的有些熱,想用衣襟擋一擋,卻發現怎麽也擋不住。

這下好了,全身幾乎都是,就不必再擔心回頭,頸間這個會叫她取笑了……

-

一日下來,金靈陪着他練,雖不算累,卻也在晚飯後,攤在搖椅上不是很想起來。

夜幕之上,垂星稀疏。

金靈看着他又提着劍在旁練招,想着他那一身痕跡,片刻後起身,去弄了熱水,準備了藥油。

一個時辰後,他帶着滿身水意熱氣在床邊坐下。

金靈靠在床頭,沖他勾了勾手指,他乖巧的坐過來她身邊,任由她脫下他裏衣,身前身後的打量。

片刻後,她道:“我還是給你塗些藥油吧,不然明日你這些傷處,會很疼。”

裴修見她拿出藥油,眸光溫潤的笑了笑,壓下她的手,将藥油放在了一旁,定定看着她道:“我知道姐姐是心疼我。”

“可是姐姐,只有讓這些傷一直疼着,我才會更加記得清楚,該如何學着保命。”

那一刻金靈看着他眼裏沉靜的堅定,想他如此年紀,本該是意氣風發的模樣才是。可身負血仇,讓他不得不收起一身的朝氣無畏,學着委曲求全,忍辱求生。

可下一刻,她卻心中一凜,嘲弄自己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在這兒裝什麽好人,生什麽多餘的善心,竟憐惜起他人苦來?

她本就是見色起意,趁人之危。他亦是審時度勢,心甘情願。

這本就是一樁交易而已,何須她為此多費半點心神?

因為他的臉好看,身子滋味也不錯,所以她才一時迷失?

金靈眸光幽幽明滅,看着裴修的臉,靜靜琢磨了許久,才确定自己就是為色所迷,才至一時昏聩了。

裴修看着她眼神,漸漸感覺她有些不對,她周身似瞬間凝冷了起來,他悄然放輕了呼吸,不敢貿然開口同她說話,直至她擡手揉過眉心,看着他的眼神也恢複了往日神情,他才無聲的松了口氣,試着道:“姐姐方才……走神了,是累了麽?”

金靈看着他,唇角極淺的勾了下,嗯了一聲:“累了,睡吧。”

裴修點頭應下,靜靜的在她身側躺下,雖閉上眼,可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她方才……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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