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菩薩廟會(十四)
第47章 菩薩廟會(十四)
◎“新型暴雪山莊!”◎
“來這兒的路上, 草很高,樹也很高。”
“大家都背着包說着話。我沒說話,我不太舒服。”
“我頭有些暈, 有時候還會突然痛起來。我身上綁了一個手機……就和你這個, 差不多。”
“手機給了我一個任務。它說,我是觀光客, 其他人也是。但是我知道,我們不是。”
“我們……我們到底是幹什麽的,夢裏沒說, 但我就是知道, 我們不是觀光客。我沒報過什麽旅行團, 我也不是什麽大學生……我是從‘現實’來的,我是為了某個人來的。”
“我不知道‘現實’是什麽,但我記得,我原來的生活不是這樣的。”
“我不記得,夢裏也沒有看見, 但我隐隐約約有感覺。那好像是更平穩一點的日子, 雖然也不開心,但是沒有危險, 沒有這些紙人,沒有這麽多血腥和規矩,不用兢兢業業地供着祖宗……日子過得不開心,但是每天還是會有一些期待的。”
“我好像每隔幾天,就會去找一個人。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好像總在找那個人。”
“我們走到了村子, 在村子口找到了張嫂, 張嫂找了王嫂來, 王嫂就帶着我們,到了這個屋子跟前。”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老頭。不是我這張臉,他滿臉皺紋,牙齒都不剩幾顆,黑黃黑黃的,身上一股酒臭味兒。”
“那不是我,”肅郁說,“那是我。”
“我覺得這一切都不對了,然後我就看到了……醫院,吧。”
“我不知道這些詞是什麽,我沒去過那個地方……但我知道,那兒是醫院。”
“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我看到你躺在一張床上。你的嘴上罩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身上還連了很多管子。你閉着眼,不睜眼看我,有人告訴我你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了。”
肅郁說,“那個人是你。”
肅郁放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往上移去,他摸着白落楓的身形,摟住了他另一邊的肩膀。
他擡擡頭,在白落楓的耳邊說:“就是這些了。”
聽起來和他之前說的毫無出入,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在意的細節。
白落楓有些不太甘心,他偏偏頭,問肅郁:“那有沒有什麽你覺得怪怪的事情?”
“怪怪的?”
“就是,你覺得有些奇怪的事情。”白落楓說,“什麽都行,再小的事情都行。你自己想想,有沒有什麽是這樣的,再小的細節都可以。”
肅郁還真就想了想。
“倒沒什麽,非要說的話……我在夢裏一直在摸自己的腦袋。每次一頭痛起來,就去按一下。”
“摸腦袋?摸哪裏?”
肅郁直起身,從他身上離開,捂了一下自己的後腦:“這裏。”
“我看看。”
白落楓把他拉過來一些,跟着他的手去看了看他捂住的地方。
肅郁很配合地把手擡起來一些,指了指那個地方:“這裏。”
白落楓伸手按了按那個地方:“這裏嗎?”
“對。”
白落楓皺起眉,他屍體上的這個位置留下來過撞擊傷。
白落楓松開手,肅郁也擡起頭,就見白落楓神色極其難看。
“怎麽了?”肅郁問他。
“沒什麽。”白落楓說,“還有其他的嗎?比如犯頭痛的時候摸完腦袋,還會去摸哪裏?”
肅郁回想了下,說:“會去碰一下兜。”
“上衣兜嗎?”
肅郁點點頭:“穿的那件衣服,兜還挺大的。裏面好像裝了什麽,但是裝的是什麽,我記不清了,也沒拿出來過。”
白落楓眉頭深皺,沉思起來。
肅郁死的時候,那個法醫告訴過他,肅郁後腦的傷是撞擊傷,應該是過去後腦着地撞到過什麽東西上,傷得不輕,能判斷出一定壓迫到了神經。
他說,那個傷是舊傷,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是裏面的神經不會。生理性的外傷可以自然恢複,但內裏被壓迫的神經會持續折磨他,應該被症狀持續折磨過很長一段時間。
具體會是什麽症狀,得看看腦神經的情況才能下定論。
法醫這麽告訴了他之後,讓他回去等消息,說自己查出來了之後會給他聯絡。
可第二天全警局就非說他是自殺的,要蓋棺定論,這事兒也就沒個答案了。
不過好在法醫這人英明且敬職敬業,頭天晚上很負責地給了他一個籠統的答案區域。
頭暈、頭痛、生理性嘔吐、幻覺、情緒缺失、記憶消退、失憶、失明、全身麻木、腦內刺痛、嗜睡、失眠、因為神經壓迫導致誘發一些心理疾病等,這些都有可能。
白落楓腦子裏過了一遍法醫當時說的症狀,渾身發抖。
他臉邊淌下豆大的冷汗來。
正想着,身上又忽的一重。白落楓轉過頭,是肅郁再次抱住了他,靠到了他肩膀上。
“再抱一會兒。”肅郁說,“再抱一會兒,一會兒就放你走……”
“多久都沒關系。”白落楓說。
“不行,太晚的話公交就不來了,你也要走夜路……不想讓你走夜路。”肅郁說,“白落楓,你為什麽問這些?”
白落楓問:“你覺得很奇怪嗎?”
“很奇怪。”肅郁說,“沒關系,再奇怪我都回答你。”
“為什麽這麽有求必應?”
“不知道。”肅郁說,“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得回答你。”
“是本能嗎?”
“或許吧。”
白落楓不做聲了。
他眼前模糊了一些,他抹了兩下眼睛,抹下來一些眼淚。
他吸了口氣。
“你哭了嗎?”肅郁問他。
“沒有。”白落楓說。
“你哭了。”肅郁說,“為什麽哭?”
“沒什麽,我沒哭。”白落楓說。
白落楓倔着脾氣不願意說,肅郁也就不再問了。
倆人沉默下來,就那麽坐在地上,你抱着我我摟着你,靠在一塊兒呆了挺長時間。
等到太陽将要落山,肅郁起了身來,松開綁着他的手的白布,把他扶起來,收拾好他的東西,送他出了門。
一直籠罩在這個村子裏的厚重烏雲居然散開了。昨天他們出門時,只看到天色漸暗,空中的太陽被雲遮得嚴嚴實實,可今日烏雲散去,白落楓看到遠方日落西山,天上的雲如同被火燒着一般紅。
整個村子都落在落日的紅光之中。
老王家院子裏的紙人都仿佛在浴着火光準備燃燒。
肅郁把白落楓一直送到家門口外三十多米的地方,囑咐他繞着村子走到南邊的那片林子去,穿過林子到公交站,坐上公交就可以離開這裏。
“一定要繞着村子走,不要被任何人發現。”肅郁說,“村裏的人的下一個目标是你。他們都覺得你已經死了,別被發現。”
他把染滿白落楓指尖血的小布片放在白落楓手心裏,握着他的手,讓他把小布片握緊在手中。
“在走到公交站之前,不要回頭,也不要松開它。不論身後有什麽聲音,都一定不要回頭。”
“等到了公交站,就把它用石頭壓住,留在公交站,不要帶走。在把它壓在石頭底下之前,都不要回頭,只要它在你手裏,就一定一定不要回頭。”
“聽明白了嗎?”
“嗯。”白落楓點着頭說,“你要放我走嗎?”
“當然的了。”肅郁說。
“那你怎麽和村人交代?他們讓你殺了我吧?”
想瞞住的事情被這麽直白地怼出來,肅郁哽了一下。
“……我自己有辦法,不用你管,他們還不能拿我怎麽樣。”
白落楓點了點頭,又問:“是你……把那些觀光客,做成了那些仆從?”
肅郁瞳孔縮了縮。
他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是我。”他說。
“他們回不來了嗎?”
肅郁搖搖頭。
“沒人能從這裏活着出去,這是吃人的村子。”肅郁說,“不要想着救人了,先救自己吧。”
白落楓不說話了。
風吹來,夕陽下,白落楓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他看向肅郁,肅郁腳下沒有影子。
半晌,白落楓又說:“你……知道你是誰了嗎?”
這是肅郁之前問過他的問題,白落楓當時沒有給他回答,而是讓他別多想。
肅郁搖搖頭。
“不知道。”他說,“沒關系,你不想讓我知道的話,我就不知道了。”
白落楓臉色難看起來。他張張嘴想說話,肅郁打斷了他。
“為難的話,你就不要說了。”肅郁說,“而且,就算知道了自己是誰,我也沒辦法從這個村子裏面離開。”
“橫豎都不能走,倒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落楓喉頭發哽。
他問肅郁:“你想離開嗎。”
肅郁回答:“我離開不了。”
“我在問你想不想。”
肅郁沉默片刻。他望着白落楓的眼睛,白落楓眼圈發紅地望着他。
喉結動了動後,肅郁回答:“我想。”
“我會讓你離開的。”白落楓說,“你放心,我是為了這個站在這裏的。”
肅郁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
“好,”他說,“那我等你回來。你先走吧,這裏不能久留。沒有人從這裏活着出去過,千萬千萬不能回頭。”
肅郁對他千叮咛萬囑咐,把他送了出去。
“快去。不要回頭,不要回頭看我。”他說。
白落楓走了。
時間已經到了黃昏,風涼了許多。四野的風開始獵獵,白落楓迎着風往前走,沒有再回一個頭。
白落楓消失在了視野裏。
夜晚的冷風裏,老王頭站在原地呆愣了許久後,回過身去,背着風向拿出煙鬥和火柴來,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又呼出來。
那些呼出來的煙氣眨眼就消失在風中。老王頭沒在意,一邊吸着煙,一邊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到了家,他看到門口多了幾個人,地上也橫七豎八地多了幾具屍體。
王嫂見到他回來,招呼了他一下,說:“上哪兒去了?今兒大家來幫你,殼子你昨晚都做好了吧。”
老王頭掃了一眼地上。
幾個橫死的觀光客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
觀光客們的死狀千奇百怪。有勒死的,有悶死的,有被尖利的木棍前端活捅死的,有滿身是水臉色紙似的慘白,還鼻青臉腫的,一看就是掉進井裏活打死和淹死的。
他們的眼睛僵硬地往上移過來,艱難地望向他,從口中發出幾段細碎難聞的呻.吟聲。
一共有五個。
清點完數量,老王頭心不在焉地道:“做好了。問這個幹什麽,每年都只花一晚上就能做好。”
“那不是昨晚跑出來了兩個嗎,全是你自己熬夜趕出來的。怕那倆玩意兒占你時間太多,做不完殼子。”王嫂說,“今晚我們幫你,早點趕完,省得趕不上廟會。”
老李頭在旁邊點點頭,問他:“昨晚那兩個男的已經做完了吧?”
“做完了。”老王說。
老李追問:“都是誰和誰?”
王嫂掏掏身上,從衣服內兜裏摸出了一張被折得四四方方的紙和一根筆。
她把紙打開,按出圓珠筆的筆尖,看向老王。
老王把煙鬥從嘴裏拿開,朝着空氣呼出一口煙,漠然道:“粱一童和白落楓。”
王嫂從紙上劃掉了這兩個人名。
白落楓繞着村子,走到了南邊。路上的風越來越大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落楓總覺得身後有股寒氣。
就像是什麽東西扒在他的後背上,在耳朵邊上吹着冷氣。
白落楓不敢細想,往前一直走去,沒有回頭。
走到南邊的林子跟前,日頭落了大半下去。道路崎岖,白落楓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看了眼直播間。
雖然不知道看直播的觀衆都是什麽,不過但凡是個長了腦子的動物,帶了那麽一點兒正常的智商,都品得出來肅郁跟白落楓到底是什麽關系了。
這強吻後帶回家又捆綁play順便還做了個夢又接了重要NPC空前絕後地當場洩了洪的一套操作下來,觀衆們終于明白了些許現狀。
彈幕上有人猜測:【不會真是這主播男朋友吧】
【聽着像他之前有病?還是重症?】
【這NPC原來是玩家來着?】
【看這意思就是這樣啊,不然這NPC夢到了他在醫院得這麽重的病,如果不是肯定會奇怪,看他這個反應,那就是真事。這個NPC如果做的夢都是真的,就證明他在當NPC之前曾經是個正常人,能到這兒來的正常人,那就是主播。】
【再加上這個主播從進這一關游戲裏開始對這個NPC還有這個NPC對他的态度,他倆曾經肯定認識,那NPC看見他被馮來揩油急成那樣,關系肯定不一般。】
【那個主播是為了治好他才來的,失敗了所以留在這兒了?這一關也是輸了的玩家會直接留在裏面的設定……但都是變成仆從啊,變成做紙人的老頭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老頭不是也一直都在這兒嗎】
【那如果失敗了,他那個病是怎麽好的?】
【奇奇怪怪】
彈幕一起納悶着,看他終于低頭來看直播間了,又有人要他說明一下,不然就舉報直播間。
【直播間被舉報對評分有影響!】有人威脅他。
白落楓無法,嘆了口氣,說:“猜得沒錯,那個就是我男朋友。他幾年前自殺了,之後我的病就好了,我是為了複活他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失敗了我還能病好,我要是知道,也不能乖乖就這麽走了。”
【你就這麽走了?】
“斷然不能。”白落楓說。
他走到路邊,把小布片壓在了一塊石頭下面。
“通關條件是把觀光客帶走,我沒帶着觀光客,等到公交也出不了關。”白落楓左右看看,心不在焉地給直播間的觀衆解說着道,“他只是作為一個NPC,覺得這樣我就能離開,才給我這個讓我走的。”
把小布片壓好,白落楓身後的涼氣瞬間就消失了。
他皺皺眉,回過頭,身後空無一物。
夕陽徹底落了下去,周圍漸漸陷入一片黑暗。
“我也不能扔下隊友自己跑。”
白落楓從背包的側邊取出專用的手電,打開來照亮了路,說,“還有能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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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主播盤坐在寺廟裏,彼此相靠着,圍成了一圈,中央圓心處放着一個蓮花燭臺,相對無言半晌。
他們剛吃完飯回來。
阮千伸出食指,一個人頭一頓地數了過來:“一、二、三、四……只剩六個了,漂亮。”
“厲害啊,一個下午滅掉一半。”粱月時感嘆道。
施遠啧了聲:“這該佩服他?”
“好好好,對不起。”
蘇茶說:“也不一定是死了吧……可能就是還沒回來。”
“白癡,在這個地方沒在吃飯集合時出現,基本上就是死了。”阮千說,“我看,白落楓也是多半……”
蘇茶臉色白了又白。她咽了口口水,問:“是被……做成紙人了?”
“估計是了,可能這把他那個亡夫哥是個病嬌。”
阮千最後一個音節兒還飄在空中,就有人悠悠反駁道:“不好意思,并不是。”
她回過頭,白落楓從寺廟門口走了進來。
他低頭關掉自己的手電,一臉淡然。
蘇茶狂喜:“白落楓!”
她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迎他。
見到他回來,許多人都眼前一亮,連滾帶爬地爬起來沖了過去。
蘇茶第一個跑到他身邊,她問:“你怎麽樣?你有沒有受傷?”
“沒……”
白落楓剛說一個字,後沖上來的李城肆就開口喊:“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一把推開了蘇茶,沖到白落楓面前。
李城肆瞪着雙眼,兩眼充血,滿臉的皺紋堆得他的表情就像個要吃人的怪物。
“他說什麽了,白落楓!”李城肆朝他大喊,呼吸急促,“你快說,是不是能放我們走了!?”
白落楓瞥了他一眼,半個字都沒鳥他,背着包走進寺廟裏,還回頭和蘇茶說了聲“你來”。
蘇茶看了看李城肆,也沒跟他說話,跟上白落楓回去了。
張孟屹往後一仰,坐在地上。白落楓走過來,開門見山地跟他說:“給我單獨開了個綠色通道。”
張孟屹樂了:“嚯,牛逼。”
“我問他怎麽救那些觀光客了,他不告訴我。”白落楓說。
施遠:“沒深入問問?”
“言多必失,問多了也怕他對我起疑心。”
“也是,得謹慎一點。”施遠說,“不問就不問了,你自己安全第一,保命最重要,別死就行。”
白落楓苦笑:“死不了。村子裏的人讓他殺我,他就把我放走了。明天開始,我就不能露面了。”
阮千情不自禁:“操,讓他殺人他卻放人,羨煞旁人。”
蘇茶問他:“這次沒失控嗎?”
“這次倒沒有。”
粱月時問:“給你開的綠色通道是什麽?”
“給了我一個小布片,讓我往公交站那邊走,說能出去。”白落楓說,“是不是這裏有鬼打牆?沒有那個出不去?”
粱月時為他鼓掌:“聰明!”
白落楓愣了愣:“啊?”
施遠往前一傾,把手放到膝蓋上,語氣懶洋洋地給他解釋:“粱月時下午覺得該去探探路,他總覺得這條路也有古怪,我們兩個就去了南面的林子那邊,想去穿過林子看看公交站。”
粱月時一攤手:“結果呢,根本出不去。”
“鬼打牆嗎?”
“對。”粱月時說,“不論穿多少次林子,結果都是一樣的。每次都會回到村子面前,往前走往後走都一樣。說簡單點,就是我們被困在這兒了。”
粱月時哈哈笑起來,兩臂一張,高高興興道,“新型暴雪山莊!”
作者有話說:
最近都沒好好更新,先放上來五千多字給大家吃飯~
今天那個站短氣得我乳腺增生真的是()
還有這本預收!準備下本先寫這個了,主要是怕之後更被限制會寫不了,先把這個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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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名狀與我》
程閑在十七歲那年愛上了先暗戀自己的宋曲疏同學。
問題是對方是他後媽帶來的兒子。
兩人雖然沒談,但還是被學校的人發覺了。
被叫去辦公室後,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被逼急了的程閑指着宋曲疏罵了起來,最後雙方極其難看地撕破了臉,決裂了。
程閑拉着行李箱憤憤離家,找自己親媽去了。
宋曲疏也出了國,再沒回過那個家。
直到十二年後,程閑他親爸因車禍意外離世。
二人不得不同時出現在葬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