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騷包翻車
騷包翻車
初夏時分，晚風裹着熱意陣陣襲來。
江月白細細回憶自己今天做過的事，依然毫無頭緒，她漫無目的走在街邊，路徑一處商場，想起群友下午的話。
她的高和帥是現成的。但據她晚上對林念之關注賬號的觀察分析，她琢磨得出林念之喜歡妝容精致的人，因為林念之和好幾個coser互關，還評論過她們妝化得好。
·
臨近閉店時間，購物的人不算多，江月白站在角落的彩妝櫃旁有兩分鐘了，踟蹰不知怎麽選，正想拿出手機搜索，導購走過來禮貌詢問。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嗎？”
“我想要一整套化妝用的東西。”
“您平時有常用的品牌嗎？”
“我沒化過。”
······
因為江月白是十足的化妝小白，試色試妝花了不少時間，在導購小姐姐的熱情推薦下，她不光買了化妝品，還額外買了不少護膚品和面膜。
從美妝店出來沒走兩步，路過某大牌香水專櫃，櫃姐看到她拎的東西，一眼便知是潛客戶，熱情迎了上去。
求偶期只想開屏的江月白，哪抵得住金牌銷售的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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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曙光初照。
林念之洗漱完畢，安靜靠在床頭，本該在天未完全亮起就出現的江月白，天色大亮居然還沒人影。
雖然她因為看了江月白寫的小說，心頭不爽，但遲遲不見江月白來，她不免又有些擔心。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林念之剛思忖完，某人就拎着早餐‘聲勢浩大’地進來了。
只不過跟這個普通的病房格格不入，林念之覺得用屈尊降貴來形容似乎毫不過分。
黑色高領無袖露腰上衣，巧妙将漂亮完美的腹肌顯現出來。
外搭的沙色襯衣又遮掩着腹肌若隐若現，襯出幾分禁欲勾人，軍綠色工裝褲配黑色馬丁靴随意又不羁，款款邁出的每一步仿佛都是計算好的帥氣。
費盡心思捯饬的側編發，每縷發絲的弧度也看得出是精心定過型的，不像來探病的，倒像是要去走T臺，就是要硬帥。
不過，這些倒不是林念之最先注意到的，最引林念之矚目的是江月白誇張的妝容，這也是她頭次見江月白化妝。
實在是過于華麗耀眼了。。。
倒不是說江月白不适合化妝，只是她野生眉的形狀本就很好，自眼角起的眉毛，眉峰上挑自然過渡至眉尾拉長，濃淡相宜。鼻梁高聳，但鼻子的大小和形狀恰到好處。
林念之不知江月白對自己的眉毛做了什麽，顏色黑得過分不和諧，以及是真的快要長眉入鬓了，鼻影刷得有些重，不知別人怎麽看。
但她對那張臉太熟悉了，以至于她覺得江月白整張臉亂得像個黑白調色盤。
引用江月白本人曾經的話，真是看得她眼睛疼。
感受到包含林念之在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特別是林念之上下巡量的目光，江月白心下很是雀躍。
她平時在病房跟其他人話少，禮貌點頭打過招呼，便走到林念之床邊，徑直打開小桌板把早餐放在上邊，小聲詢問：“我耽誤了一小會，是不是很餓了？”
消毒水的氣味混合着濃郁的香水味，還疑似夾雜着定型噴霧的香氣，齁得人腦袋發昏。
林念之沒說話，只是微微往後靠了靠看着眼前的活寶。
江月白臉上挂着自認帥氣的笑，稍稍退開幾步将襯衫脫下，腹肌和雙臂的肌肉徹底展露出來。然後，她端着走姿去洗過手，回來幫林念之打開餐盒，細心把勺子遞給林念之，全程公式化的做作蘇帥笑容。
“你先吃，我去給你接杯熱水。”
“噢。”
江月白端着保溫杯回來，林念之已經在吃東西了，早餐是堅果牛奶，香蕉和一小份拌了鹽的土豆胡蘿蔔泥，難吃倒沒太有，就是實在寡淡。
病房地方緊張，江月白之前會提前在酒店吃過再來醫院，今天折騰晚了，她的那份也一起帶來了，她把熱水放在櫃子上，坐在輪椅上吃起早飯。
林念之慢條斯理吃完堅果牛奶，頓了下正要擡手拿香蕉，江月白忙放下自己的碗，起身湊過去拿起香蕉，殷勤道：“我來。”
她唇邊挂着點奶白色，單看下半張臉還有點可愛帥氣，可一對上‘卓爾不群’的上半張臉，林念之只有嫌棄，忍無可忍開腔。
“江小姐今天盛裝打扮，該不會是又要去相親吧？那你早點出發，別耽誤了時間。”
江月白為了讓肌肉線條看起來更漂亮，胳膊暗暗鼓着勁，腹部收緊吸住，她被林念之一句話噎得洩氣幾分，有點氣餒無辜解釋：“我說了以後不會相親，你怎麽不信我呢？”
瞥見林念之的視線好似落在自己腰腹處，她又立馬沉肩收腹注意起自己的儀态。
江月白的一系列小動作落入林念之眼中，她這才品出某人這一大早是整哪出呢，只可惜騷包的實在是用力過猛，她人差點都要給江月白送走了。
“喔。”林念之巧拿過她手裏的香蕉，自己剝開吃了起來。
江月白似被架起，坐回去蔫蔫地繼續吃早飯。
飯後，林念之又閉眼靠在床頭，腳疼倒是其次，對某人眼不見為淨才是首要。
從天沒亮起來折騰了幾個小時，走在路上回頭率十足的江月白自信滿滿，可林念之的反應好像過于冷淡了，她有些失落。
思索一番，她将原因歸咎于林念之腳踝疼，沒什麽心思欣賞她的帥氣。
靠着靠着有些迷糊，一上午時間林念之一直處在半睡半醒之間。
江月白安靜坐在床邊，下載了某知名的二次元視頻APP，又去搜索北柏，挨個刷視頻，驚奇發現她大三時看過一條林念之水彩繪畫的視頻。
視頻是一幅清晨竹林的繪畫高倍速過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竹子随着靈巧的筆觸漸漸長出生命力，畫成的林間，透過的陽光似帶着暖洋洋的溫度，清冷、慵懶又溫暖。
她還給那條視頻點贊過，後來跟着導師忙項目，為了不浪費時間，她把很多不必要的APP都卸載了。這是時隔多年後再次登陸這個賬號，居然有意外之喜，她因着這絲絲緣分很高興。
十一點多，臨近飯點，樓道吵雜起來。
林念之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江月白低頭看手機，臉上挂着憨笑。
感受到林念之的目光，江月白立馬端正儀态，将輪椅挪過近了點，開心道：“我上大學時我就刷到過你的視頻，還給你點贊了，我特別喜歡那幅畫。”
聽到江月白這麽說，林念之斂目低眉，幽幽玩笑：“不會是一鍵三連都沒有的喜歡吧？”
“我以前玩得少，剛都補上了，你看。”見林念之尚算悅色，江月白手肘撐在床邊，半蹲着湊近，将手機界面朝向她。
兩人距離縮近，林念之瞬間被香氣襲擊到。
她受不了這蠢狗了，唇邊漾起笑，溫柔陰陽：“小白老師，今天這麽的芬香撲鼻，不考慮輕歌曼舞一下嗎？指不定真能招來蜂引來蝶，驚豔絕塵，豔冠群芳。”
“······”
江月白縱然有時反應清奇又有些遲鈍，這會兒也聽得出林念之是在明損她。
她的臉刷一下臊紅起來，指尖因尴尬不安地動來動去，“可能我按太大力氣了，噴得有點多···”說着趕忙起身拉開距離。
“我去準備午飯...”她不自在找借口。
“噢。”
江月白逃似的離開病房，但凡有人看她，她都覺得是在笑話自己。
不過這倒是她多想了，她身高腿長捯饬得又帥，濃墨重彩的臉算不得突出，旁人是單純欣賞人群中最出挑抓眼球的身影罷了。
她硬着頭皮回到酒店，越想越忐忑，将手機支在桌旁給自己拍了張全身照，找了唯二能問的人發了過去。
【看看我這樣有沒有什麽不妥？】
稍稍片刻，李菁直接打來視頻，接通後沒第一時間說話，只上下打量着江月白的妝容，然後笑，“小白，你怎麽突然對美妝有了興趣了？”
“額，我想，想追人，但是香水好像噴多了，你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你這身材配這穿搭倒是沒毛病，只是單從視頻看，你的妝可能···嗯、上鏡吃妝，但你這妝面看着還是多了點···”從江月白的表情猜出她遭受過打擊，李菁相對委婉地回她。
江月白眉心蹙來蹙去，嘆氣喃喃道：“完了，好丢臉···”
李菁又建議她，“你這臉不用那麽費勁心思化的，淡雅一點，天然就超帥。”
“嗯···”
勾引出師不利還反向上分，江月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感覺自己一早上又髒又熏，着急去清洗幹淨，聲音沒什麽力道：“我先去忙了，這幾天有點事，我過幾天再去店裏，辛苦你了。”
“去吧，別整這麽客氣。”
挂斷電話，她又收到桑榆簡單的暴擊：【姐，你去紋眉啦？】
因為帥翻車了，江月白再見到林念之就一直處于尴尬中，話都沒敢說半句，局促不安到晚飯前，才扭捏笑着：“我去準備晚飯。”
‘機器人植入了程序，臺詞都不帶換。’林念之心底吐槽，又回：“哦。”
·
在床上渾渾噩噩躺了大半天，林念之驅着輪椅去樓下透氣，江月白回醫院時，一眼就看到樓下的她，快步走過去。
“你怎麽自己下來了？”
林念之眼尾上挑，睨了她一眼，“我不能自己下來？”
“當然能啊。”江月白笑，又說：“我給你買了低卡低糖的甜品，你現在想吃嗎？”
夕陽将半邊天照成紅色，一層一層的雲鋪在半空，樹在輕輕搖，恢複清爽帥氣的人在呆呆笑。
目之所及安然溫馨的畫面，把江月白紀實文學帶給林念之的郁氣消解了許多，她似笑非笑，“你怎麽不改名叫江大卡呢？”
“...有些難聽，可以換一個嗎？”
江月白特想找補回來點印象分，見林念之态度不明，聲音有些忐忑。說着蹲下身，從包裏翻出酒精濕巾擦手。
“江大個？”
“我小時候真有人這麽喊我，我長得高，村裏有些人會這麽開玩笑。”江月白擦完手，正好看到林念之的手，笑說：“我不光個大，手也大，感覺比你大兩圈。”
林念之攤開手在身前，對比着望看江月白的手。
江月白卻誤會了她的意思，徑直把手貼靠過去，指腹和掌根似有似無地輕輕蹭到，陌生親密又克制的碰觸。
半空中的雲好似落上指尖，撩撥又暧昧，林念之垂眸默不作聲将手收回，空氣好像突然幹巴巴的。
江月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林念之擡手并不是要跟自己比大小，為了活躍沉悶的氣氛，她又語出驚人。
“掰手腕嗎？我大一運動會被安排去掰手腕，第一輪就被人秒了。”
。。。什麽旖旎的心思都蕩然無存。
林念之掀動眼簾掃她，“我不想手腕也打石膏。”
“呃···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江月白慫道，将一片新的酒精濕巾撕開遞向林念之，“擦擦手吃東西，等會餓得胃不舒服。”
難以想象江月白筆下的主角都是怎麽相處談戀愛的。
林念之無語的眼神中藏着抹惱意，“江月白，你小說裏的主角都是你這種腦回路嗎？”
“我寫的百合小說，人設可多了，不過全都是be。”
“？”
“我沒談過戀愛，我的主角不能搶在我之前談。”
盛着亮光的眼底倒映着緋紅的天和喜歡的人，她那點小心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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