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王總飯局上匆匆一瞥後,錢一舟沒想到還能再遇到李和,畢竟李和那個冷漠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畢竟有時候,怨恨都不是愛的反義詞,冷漠才是。

那一眼足以把錢一舟剛熱起來的心塞到北極。

接到蔣卓誠讓他出去喝酒的電話時,錢一舟本來不想答應,但一聽蔣卓誠在酒吧見到了李和,那麽天大的事都要往後排。

錢一舟立刻開着車往導航方向去了,沒想到記憶中乖到沒邊的李和居然跑去酒吧喝酒,錢一舟越想越氣,直到酒吧門口才想起來,李和喝不喝酒,在哪喝酒,和誰喝酒,好像都和自己沒關。

錢一舟一邊在心裏唾棄自己,一邊想着,既然李和做過他名義上的弟弟,那如果弟弟遇到危險,去幫忙也是應該的。

不知道他說這話時,有沒有想到尚在局子裏蹲着的孫允成。

錢一舟推開酒吧門時,一眼鎖定了和朋友在一起的李和。

他看的太入迷以至于蔣卓誠叫了他兩聲,才反應過來。

錢一舟不情不願地朝着蔣卓誠走去。

“喝酒不?”蔣卓誠一只胳膊搭在錢一舟肩膀上。

“不喝,別煩我。”錢一舟話是對着蔣卓誠說的,但眼睛還在盯着李和。

那邊李和則被師兄師姐拉出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上一局李和石頭剪刀布輸掉,師姐林思雨抓住機會立刻道:“小師弟有沒有喜歡的人?”

李和猛然後想起錢一舟,一時間有些呆滞,好些年沒想過他了,自從上次在錦和樓見到錢一舟後,回去地幾天總是做夢夢到當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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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不想回到這個問題,只能選擇大冒險。

林思雨眼神在李和與他身旁的喬雲之間徘徊。

大家都是一個實驗室裏,早就看出了喬雲對李和有意,偏偏李和看不出,雖然兩人都是男人,但這年頭,脫了衣服在大街上跳舞都沒多少人關注,更不要說人家的性取向。

既然李和看不出,那林思雨就幫他一把。

林思雨勾起嘴角,道:“我們小師弟這麽害羞,一定不願意做那些社死的行為,那麽......”剩下的話,林思雨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悄悄說給了喬雲。

喬雲老臉一紅,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李和茫然的神色,他鼓起勇氣将李和上衣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鎖骨。

另一旁的錢一舟見到這一幕坐不住了,什麽玩意兒居然敢對李和動手動腳,錢一舟一躍而起走到李和那桌,等蔣卓誠反應過來時,已經拉不住錢一舟了。

錢一舟剛下班就來到了酒吧,因此還是一身正裝,板正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增添了一股禁欲的氣息,一路走過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朝錢一舟兜裏塞電話號碼。

錢一舟眼見着李和旁邊的那人要動手,越來越不耐煩,總覺得今天酒吧裏空調溫度開高了,不然怎麽會這麽燥熱?

還不容易穿過人群,錢一舟将領帶扯掉,扣子解開兩顆,領子抓亂,手上纏着西裝領帶,瞬間從正經商業風變成了西服play。

錢一舟臉上挂着笑,一屁股将正要動作的喬雲擠開。

喬雲:“......不是哥們,你誰?”

錢一舟才不管旁人的感受,一坐下便攬着李和說話,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內心慌得一匹,生怕李和将他推開。

林思雨沒料到會忽然來個大帥哥,直接問李和這誰。

昏暗的燈光下,林思雨看不清李和的神色,只聽到他悶悶的回答聲,說這人是他哥。

林思雨看着兩人沒有一點相似的長相,不禁陷入了懷疑。

這是......有人整容了?

就在這時,錢一舟補充道:“不是親的。”

雖然好奇,但看着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林思雨謹慎地沒開口。

不過剛才的懲罰還沒完成。

但看這情況,好像也不太能完成。

忽然,林思雨看到錢一舟拿起桌上的鹽,伸手撒了點在李和鎖骨上。

李和意識到錢一舟要幹什麽,掙紮了一會,錢一舟低聲在李和耳邊道:“別亂動,小心鹽掉衣服裏。”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李和耳邊,李和不禁打了個寒顫,果然老實不動了。

下一秒,李和為自己的決定後悔了。

錢一舟迅速拿起李和沒喝完的酒喝了一口,然後伏在李和身前,舔去鎖骨上的鹽。

周圍起哄聲瞬間響起,只有李和猛地站起來,低頭時,錢一舟擡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像只小狗。

但李和清楚,一旦涉及到這人的利益,他會毫不猶豫的抛棄他,幾年前的事又一次浮現在李和眼前,像幻燈片似的在李和頭腦中播放。

錢一舟來之前,喝進胃裏的酒在這一刻開始起作用,李和覺得自己快要看不清路了,眼前的人開始有重影。

李和有些顫抖,他和衆人告別離開了酒吧。

錢一舟緊随其後,不遠不近地跟着他。

李和快到公司安排的宿舍時,積攢了一晚上的情緒終于爆發。

“你TM跟着我幹什麽?還以為我是前幾年那個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當年李和跟着賀雪韻去了B市,賀雪韻忙着和葉國昌離婚,很少有時間管他,大多數時間都是李和自己獨處,每次獨自一人時,他總會想起錢一舟,然後懷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

離婚後的賀雪韻只剩錢了,無法給李和安排到一個與他原本所在大學同等地位的大學,無奈之下只能計劃将李和送出國,申請國外的大學。

第一年申請失敗時,李和整個人都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總是以為自己太笨了,所以搞砸了這一切。

後來還是賀雪韻的陪伴才讓他走出陰霾。

他也終于認識到,有些人就是自以為是,無關別人的對錯。

申請到國外大學後,賀雪韻看他情況不錯,某一天提出要去旅游,便放下李和獨自滿世界跑。

放假時,兩人會一起出門旅游,李和的口吃也因為說話多而好了不少,到最後,只有說話快時才會顯現出曾經口吃過的端倪。

就這樣,李和一人磕磕絆絆地念完了本科研究生,後來回過參加A市的一個項目,沒想到剛回去沒多久便碰到了錢一舟。

錢一舟連忙否認,“我怕你遇到危險。”

“我遇到危險,我看最大的危險就是你吧。”

話音剛落,從天而降個花盆,錢一舟看得清楚,瞬間将李和推開,自己躲閃不及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血從裏面流出來。

李和呆呆地說了句:“卧槽。”

原本他站的地方現在多了個破碎的花盆。

李和看着錢一舟受傷的手臂,不禁對他過去二十多年所學的唯物主義産生了懷疑。

錢一舟手臂上的傷口看着有些嚴重,無奈之下,李和只能将他帶到房子裏包紮。

在國外的那些年,基本的生活技巧李和學了個七七八八,包括但不限于如何修水管,換馬桶蓋以及......如何防止被搶劫,包紮這種小事不在話下。

“進來吧。”

李和剛回來沒多久,玄關處堆滿了快遞,李和踢了兩腳将快遞踢到不妨礙他進屋的地方,彎腰拿出一雙粉色的拖鞋。

“湊合着穿吧,原本是買給我媽的。”

錢一舟笑眯眯地接過拖鞋,好像李和遞給他的不是拖鞋而是黃金。

打開燈後,錢一舟才看到了這個房間的全貌,幹淨整潔的房間給人一種主人會随時跑路的感覺。

“随便坐。”李和說了一聲後轉過身去電視櫃下找醫療箱,箱子裏裝滿了各種藥水,他先用棉簽沾了點清水給傷口周圍簡單清洗了一遍,然後用碘伏消毒,最後用紗布包紮傷口。

纏紗布時,李和察覺到錢一舟在盯着自己,沒想到纏完,錢一舟還在盯着自己,而且目光越來越放肆,看樣子是想給李和盯出個窟窿眼。

李和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冷靜,忍一忍就過去了,終于,他處理好所有總算可以給錢一舟趕出去了。

錢一舟穿着不合腳的粉色拖鞋,胳膊上是剛纏好的紗布,站在門口看着委屈極了。

但李和不為所動,讓他把鞋留下人離開。

錢一舟反抗無效只能遵從,剛走到樓梯口,他聽見了李和叫他,耷拉下來的腦袋瞬間擡起。

回頭時,李和正抱着雙臂靠在門上,懶洋洋地問道:“你沒有腳氣吧?”

這雙拖鞋是新的,不能穿一次就扔掉,李和還沒有有錢到衣服鞋子都是一次性的。

錢一舟:“......沒有。”

雖然但是,這麽難過是這麽回事?

許是夜色太美,月光下的李和看上去柔和沒有棱角,錢一舟鬼迷心竅地掉頭回去,趁機迅速地偷親了李和一下。

誰曾想李和反手一個巴掌将錢一舟徹底扇醒了。

“啪”的一聲不僅拍醒了錢一舟,還拍醒了鄰居。

鄰居是個大叔,拿着手機披着衣服走出來,兇神惡煞地眼神在李和與錢一舟之間徘徊,好像他兩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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