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是喜歡
還是喜歡
“失去記憶，就不會再愛了嗎？”血求鋒看着熟悉的陌生人的背影，不願接受真相。
“失去記憶，還是魑魂翳嗎？”血求鋒明明感知得到子蠱，卻依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愛着他，“真是奇怪啊……”血求鋒靠在牆上，握拳，心有不甘，回到了別墅。
血求鋒在書房到處找，在寫着有關星球的書裏找到了一封情書。
那是魑魂翳說要追求他，直到他把魑魂翳趕走或喜歡上他這種話之後的某天，魑魂翳寫給血求鋒的。血求鋒當時閑得無聊，就拿起來看了看，羨慕魑魂翳能寫出這麽有文采的話，覺得自己打開情書看是自取其辱。
血求鋒打開情書，看着上面熟悉的筆跡，卻發現身邊什麽人也沒有:
見到你之後，你便是我一葉障目，眼睛裏再也裝不下更好的人。
有人說，一張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去了。可是，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在你面前摘下面具，你卻在質疑說我變了，變得不像曾經的我了。
你總是問我:“你是誰？”
我不是魑魂翳，我還能是誰？
我早該想到，你明明什麽都可以用別的手段做到，利用我不過是把我困在你身邊，吊着我罷了。
……
血求鋒重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充滿愛意的文字像冰錐刺入他的心髒。
“我被誰整了？”血求鋒冷笑，沉默，繼續看情書。
“原來我沒有勇氣追回愛人啊……”血求鋒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哭了。
“為什麽……明明什麽也沒發生……卻有那麽深的感受。”血求鋒不知道，發生的事其實很多，只是他的記憶，以及他所追查的真相，都是虛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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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真的比他，更患得患失。”血求鋒無奈，又自嘲地笑了笑。
看到某處，血求鋒靠在椅子上，仰頭，“我一個利益主義者，哪裏值得你作為信仰呢？”
魑魂翳或許真的消失了，只有他的前世符遠妄。
“你為我做的一切，不是因為工作關系，而是因為愛嗎？”血求鋒低下頭，望着情書，“失去的，才會被美好包圍吧……”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啊？”
“突然覺得有些無助，我是離不開你了嗎？”
所有說過的話都不會有回應，因為他已經不在這裏了。
一想到自己過去是如何對魑魂翳的，血求鋒心如刀絞。
“是因為我之前把你當作工具，遭報應了嗎？”
血求鋒把情書夾在書裏，放到了書架上，又把書拿下來，打開，看着情書:……見到你之後，你便是我一葉障目，眼睛裏再也裝不下更好的人……
“我？值得嗎——我們有緣無分。”血求鋒拿着書站在原地，“怎麽就……不愛了呢？”
“如果我完美一些……如果……你會重新愛上我的……”血求鋒低語着，“不對……沒有記憶，你還是你嗎？”
“我愛着的，是哪個你？還是愛着我的你呢？”血求鋒分不清。
“為什麽明明我們相愛，你要推開我，我不愛你，你要追求我？”血求鋒有些難過，他探查現在的離魂閣主人的所作所為，像是魑魂翳之前偷偷觀察自己一樣。
“善良，同一副身體，便再無相似之處了。”
血求鋒還坐在沙發上，只是沒有再修煉。
血求鋒很無聊，聽到敲門聲，他開了門：“怎麽了？”
焚葉君瑟瑟發抖，“找你唠嗑，就是好奇你修煉時分神在想什麽……”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修煉的時候分神了？你在害怕什麽？”血求鋒頓了頓，“因為有煩惱啊……”
“憑感覺……就是怕像之前一樣一邊去……什麽煩惱？”
“那個‘一邊去’是因為我不習慣別人在我後面，抱歉。”
焚葉君瑟瑟發抖。
“就是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記憶和情感都被更改了，也知道了真相，明明已經過了好幾天，又出現了過去的感情。”
“聽不懂。”
血求鋒說：“喜歡魑魂翳啊……明明不該如此的，而且，子蠱的作用不就是……難道喜歡和那個居心叵測者的法器沒有關系嗎？可這不現實啊——況且，失去記憶的魑魂翳哪裏會做有關我的事。可是明明有子蠱了，不應該啊……”
焚葉君算算。
“我覺得我被算計了，但是算不到。”
焚葉君也算不到，“你能測算嗎”焚葉君瑟瑟發抖。
血求鋒頓了頓，“我倒是……可以。但是算這個是不是很虧我怕在我算完沒用的東西，突然有了突發事件……”
“今天快結束了，明天不刷新嗎？”
“其實我本不該害怕——只是揣測，來讓自己心安理得舒服一些。我和知……血知蘭不一樣，我的測算如果算了本不該算到的東西，下一次不內傷是有24小時間隔的。”
“哦，有突發事件我可以算……要是算不到再想辦法。”
“不會算不到的……”血求鋒開始測算。
“銷魂閣……空間……另一個時空……算不到……篡改情感的陣法……銷魂閣……另一個空間……”血求鋒的法術兜了好幾個圈子，“好啊陸銷魂——竟是在另一個時空操作動手腳，才不能輕易被算到嗎？還真是煞費苦心。”
陸銷魂用法術扭曲了陣法所在的時空，如果不刻意強調要測算的方向是其他時空的話，就會默認測算的是測算者所在的時空，測算者所在的時空并沒有這個陣法——這樣一來，就可以達到隐蔽陣法的效果。
陸銷魂把陣法本身放在銷魂閣內。
“銷魂閣現在就在另一個空間。”
“嗯……”
血求鋒自語：“陸閣主？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焚葉君暗中觀察。
銷魂閣裏，陸銷魂覺得背後涼飕飕的，回頭看見一個人拿匕首靠近他，他把那個人的匕首奪過扔掉，然後躲避着刺殺。
血求鋒不理解，“他那麽多仇家，為什麽會想到整我？況且我們好久沒有交集了……”
血求鋒繼續測算。
“篡改情感的陣法，作用主要為将某種情感轉化為它對立面的情感，使人性格相反。這種陣法不易察覺，就算被察覺，入陣者最終也不會感到異常。”
“此陣法需要用記憶維持。”
焚葉君問，“嗯……所以你想怎麽辦？”
“該陣法吸收的記憶破陣後會消散，再也找不回來。”
血求鋒嘆了口氣，“銷魂閣就是收集記憶的地方，恐怕受害者不止我一個。”
血求鋒繼續測算，“破陣需要入陣者破解自己被相反的情感，從情感中脫離，走向另一個極端——也就是比原有的情感更加極端的方式。”
血求鋒對魑魂翳，還是喜歡更多一些，所以想要破陣，就需要極端讨厭魑魂翳。
焚葉君說：“好複雜。”
血求鋒感嘆，“還真是符合他的作風。”
雲傾蓋便是如此，閣主用陣法讓他心裏充滿仇恨，而他卻能寬恕——而且是毫不責備，予以理解的“極端”。
血求鋒皺眉，“這倒是不好辦了——程度比先前的情感還要深……”
焚葉君又瑟瑟發抖，他覺得自己沒用。
“如果該陣法失去記憶維持也會停止運行，但造成的影響不會立即恢複，根據個人的性格，恢複或者保持下去。”
血求鋒注意到焚葉君，不禁疑惑起來，“你又在怕什麽？”
“鵝鵝鵝。”
血求鋒若有所思，“按照測算，只要讓他停止往陣法裏輸送記憶也可以。”
“所以……我們打斷他施法”
“打斷記憶的傳送的方法是屏蔽傳送記憶的法術。”血求鋒的測算還在進行，“可是不在現場如何打斷”
“恐怕不能輕易做到——因為他是在另一個空間——一個只有他能打開的空間設下的陣法。”
“額額額……”
血求鋒靠在沙發上。
“所以……應該……做什麽”焚葉君問。
“我思考一下……直接找陸銷魂想必他是不會放我們進銷魂閣的。”血求鋒苦思冥想，“怎麽讓他打開那個空間呢？他傳送記憶用不用打開空間？”
焚葉君算到，陸銷魂傳送記憶确實用打開空間。
血求鋒開口，“那就趁這個時候……不過怎麽進銷魂閣，或者看到他開空間還是個問題。”
焚葉君有個主意，“用空間攝像頭看陸銷魂？”
“可以有。”
“什麽人可以進銷魂閣啊”
“一般是銷魂閣的人,或者銷魂閣的客人……”血求鋒想了想，“但陸銷魂不怎麽請人，之前請人八成是流逝搞的鬼……”血求鋒扶額,嘆了一口氣，“銷魂閣也不是什麽時候都開，最近倒是接回陸明夜後一直關着。”
“如果裏面的人要出來呢”
“應該會短暫打開。”
“放出一批魔，顧翼言就會因為獵殺本性而出來。”
血求鋒有些懷疑，“可以嗎？如果我是陸銷魂，恐怕會把顧翼言綁在銷魂閣，不讓他出去興風作浪。”
焚葉君打開空間攝像頭看陸銷魂。
焚葉君看顧翼言。
陸銷魂身心俱疲，打不動了，在一個櫃子裏躲着。
顧翼言在搞破壞，陸明夜在拉他。
血求鋒問道，“如何？”
焚葉君實話實說。
“銷魂閣這麽亂……”血求鋒心裏沒底。
“我去”
“恐怕現在不是銷魂閣衆人清醒的時候，”血求鋒頓了頓，“而且，你覺得怎樣他能為你開門”
血求鋒沉思。
焚葉君開口，“關于之前的提議——放出一批魔，顧翼言就會因為獵殺本性而出來。”
“可以一試，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吃妖的，而且，銷魂閣應該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他就算想要獵殺，也不能保證讨厭魔的陸銷魂放他出去。”
“嗯……”
“你有把握處理那些魔嗎”
“有啊，那種魔是我用蠱制作出來的。用蠱……魔界……讓魔變強……”
“那倒是可以一試。”
于是，街上又出現了那種打不死的魔。
顧翼言想出去打死它們，他開始扒門。
此時的陸銷魂等銷魂閣衆人還處于不清醒的狀态。
陸明夜把他拉回來，“銷魂閣現在在空間裏，外面是無底的深坑。”
顧翼言說：“想出去……想吃……”
顧翼言去找閣主賣萌，其他銷魂閣的人注意到了顧翼言前往的方向，把陸銷魂從櫃子裏拉了出來。
他們用武器刺向陸銷魂，陸銷魂用法術把周圍人震飛。
陸銷魂溜，他們追。
陸明夜修理東西，顧翼言追閣主。
血求鋒：“看來時間很不巧。”
陸明夜覺得情況不對，聽到了衆人詭異的笑聲。
一個銷魂閣的人向閣主發射了暗器,命中被夾擊的陸銷魂，陸銷魂掉在地上，傷口在噴血。
陸明夜彈奏一首曲子，讓這些瘋狂的人冷靜下來。
衆人都昏倒在地，陸明夜沒有理會給閣主草草包紮了傷口繼續修理東西。
陸銷魂失血過多，也暈倒了。
因為陸明夜的曲子生效用了很久。
血求鋒沉默。
焚葉君打破安靜，“要不再等等”
血求鋒點點頭，“也行……”
焚葉君瑟瑟發抖。
“這些魔會傷人嗎？”
焚葉君控蠱，讓那些魔聚集在一起抱團。
陸銷魂失血過多暈倒，在第二天陸明夜将銷魂閣收拾得差不多時才查看他的情況。
陸明夜扶起陸銷魂，給他灌藥。
陸銷魂生顧翼言差點害死他的氣，沒有把顧翼言放出去。
晚上，血求鋒等待着結果，他走到書房把書拿下來找出那張情書看了又看，“原來，你什麽也沒留下。”
血求鋒站在原地，“其實，你從沒想過有個結局，也沒有入局的打算，才會如此決絕地放棄我吧。”
“你說喜歡我，尊重我的選擇，可我真的有的選嗎？”
“選擇是留給強者的，曾經是我，現在是你。”
“我現在，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忘了，你不在了。”血求鋒頓了頓，“或許，我不喜歡你，只是習慣了你的存在。”
血求鋒眼睛閃了一下，“不，是因為陸銷魂的陣法……”
血求鋒去了書房，把情書放好，然後去了浴室。
焚葉君混入銷魂閣，通過中斷陸銷魂維持陣法的記憶供給，中斷陣法，陣法對血求鋒的影響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