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伉俪情深你侬我侬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第61章 伉俪情深你侬我侬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翌日。
宋儉爬起來的時候院子裏早已沒了人, 聽宮德福說高開濟和陳修天還沒亮就離開了榮安巷,腳程直奔羅寨村。
而徐羨和湯涞與他們是前後腳,一人挎着個賣貨郎的扁擔, 慢慢悠悠走街串巷去了。
宋儉一看大家都有事幹, 打哈欠的嘴巴很自覺的合上了。
昨天蕭硬槐還問他是不是不想幹了, 他雖然确實不想幹, 但也還饞那仨瓜倆棗的俸祿,別說偶爾還能要點金豆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而他, 他是鳥人。
宋儉穿戴整齊, 很積極的跑去問:“陛下,我去幹什麽!”
蕭應懷淡淡瞥他一眼, 對他的一時興起視而不見。
宋儉眨着眼睛:“?”
“陛下?”
“您給屬下也安排一點事情做吧,屬下可以的!”
蕭應懷:“你是覺得與朕扮演來汾州探親的夫夫不算事?”
宋儉忘了這茬。
他低頭撓撓食指, 小聲說:“那……那要是這也能算進KPI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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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應懷已經習慣眼前的少年嘴裏時不時蹦一兩個沒聽過的怪詞了,他只說:“嗯,算。”
宋儉揚起了笑臉。
恰在此時,院門被人敲響, 宮德福小碎步跑去, 一開門發現是隔壁的老翁老妪,他們說院中東牆倒塌, 實在沒有辦法才來求助。
宮德福幾十年常伴帝王身側,在宮裏也慣會和百官打交道,這樣的小事自然不在話下,沒過一會他就與老翁老妪聊得熟識。
老翁老妪得知他的兩個兒子都在膝下陪伴,感慨的抹抹眼淚:“好啊,好啊。”
宮德福把這事禀了回去, 蕭應懷颔了下首,算作同意。
宋儉正閑得發慌,立馬撸起了袖子,當着老翁老妪的面,他大喊了一聲:“走吧夫君!我們去幫忙!”
宮德福:“?”
說好的兄弟呢?
門口的老翁老妪:“?”
他們先看了看親密的“兄弟倆”,又看了看宮德福。
然後尴尬一笑:“啊,原來是這種兄弟啊……”
幫隔壁砌牆的間隙裏,他們得知兩位老人其實也是有一個兒子的,不過他們提起便是唉聲嘆氣抹眼淚,宋儉還以為兩位老人是老年喪子。
直到老翁說:“那些人也不知是從何處來,拐了不少身強力壯的小夥子走,前些日子老馮家的兒子也跟着跑了,非說跟着那些人走能入仕為官,老兩口眼睛都哭瞎了,真是造孽啊。”
宋儉和泥的手頓時停下了。
接受過反詐教育且手機裏常年下載着反詐app的大學生第一反應是,古代的詐騙團夥也這麽猖狂嗎?
緊接着他就聽到蕭硬槐問:“帶他們走的那些人是不是說着些你們聽不懂的話?”
兩人老人對視一眼,遲疑道:“這……我們沒見過那些人,我家小兒自從離開汾州後便杳無音訊,我們也不知他去了什麽地方……”
宋儉好像也反應過來了什麽,他看了兩位老人一會,又轉頭看向身旁的帝王。
蕭應懷:“除了這些,你們還知道誰家的孩子跟着這些人離開了汾州嗎?”
“知道些,好像……羅寨村老劉家的老大就是跟着這些人走的。”
蕭應懷手中輕頓。
片刻後,他點了下頭,沒再多說什麽。
宋儉眨巴着眼睛。
帝王身上穿着一襲最尋常不過的灰白色長衫,袖子挽起,砌牆的動作無絲毫生疏之意。
而他露出的手掌布滿了薄繭,手臂上也有幾道經年難消的疤痕,這樣的任何一個特點落在旁人身上都會讓人覺得,這應是尋常人家做慣了活的。
可唯獨在男人身上不同,饒是手上沾滿了髒污在這砌牆,身上的貴氣也依然不減半分。
老翁老妪還在一旁同宮德福說:“你們這兒子啊,以後定是做大事的人。”
宮德福嘴裏哎呦哎呦直說客氣,實際臉上早笑成了一朵花。
宋儉在一旁偷看,沒一會就讓抓包了。
他沖着帝王呲牙:“嘻~”
砌完牆離開這裏後,他們也很快離開了榮安巷。
十七十八帶着幾個人前往羅寨村查探消息,宋儉跟着帝王一起去了一家成衣鋪子。
說是帶他買新衣,其實宋儉很清楚,他們另有目的!
宋儉乖乖貼在帝王身側,走進了成衣鋪子。
鋪子老板瞧見他們忙起身問:“二位是想看成衣還是想量身裁衣?”
宋儉嘴巴笑出一個小括弧:“夫君?你說呢?”
蕭應懷低頭看他一眼:“幫他裁衣。”
老板:“好好好,您随我來,我幫您量量尺寸。”
宋儉:“好!”
老板去簾子後取尺子,宋儉悄悄趴在帝王耳邊問:“陛下,我們要從這裏打聽什麽呀?”
蕭應懷沒答,只伸手托了下他的腰:“去量。”
宋儉“噢”了聲,跟着老板走去。
“哎呦,您這身架真是好,瞧這腰細的。”
宋儉在那嘿嘿:“也沒有啦。”
“聽公子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您是打哪來的呀?”
宋儉乖乖答:“我和夫君從江南來,我們來汾州探親的。”
老板點點頭:“原來如此,”
等老板說罷,宋儉又奇怪的問:“我好像也沒有口音呀,您……”
話剛到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儉儉。”
宋儉話音戛然而止,扭頭看去。
“量完就回來。”
“噢噢噢。”
挑好衣服款式後,蕭應懷付了銀子,問衣服幾日可以裁好。
老板:“兩位公子後日來取便是。”
蕭應懷:“多謝。”
老板:“您客氣,應該的。”
宋儉還等着在成衣鋪子裏做點什麽問點什麽,結果給他量完尺寸就離開了。
他一步三回頭的望着身後的鋪子,飛快的小聲問道:“我們什麽都不做就走嗎?”
蕭應懷:“做什麽?”
宋儉被問得一呆。
所以來這裏就只是為了裁衣服嗎?
他眨眨眼:“我以為我們是來打聽事情的。”
蕭應懷扣住了他的手,問:“所以在你的理解中,查探消息便是直接沖出門來問人?”
宋儉:“……”
不是嗎?
蕭應懷:“城中冒然來了這麽多人到處查探,目标太大容易讓他們起疑,先不要輕舉妄動。”
宋儉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蕭應懷偏頭,垂下臉在他耳邊說道:“所以朕說,你只要乖乖待在朕身邊與朕演戲便好。”
宋儉懂了:“嗯!”
說完,他又親密的摟住男人的胳膊:“夫君,我餓了,我們去吃好吃的吧!”
蕭應懷:“聽聞汾州永川樓菜品一絕,去嘗嘗。”
宋儉:“好好好!”
永川樓。
宋儉和蕭應懷在二樓找了個視野絕佳的廂房,小二拿來了菜單,候在一旁等着。
“夫君,我想吃這個!”
“夫君,這個我也想吃!”
“夫君夫君……”
小二聽着這一聲又一聲的“夫君”,腼腆的說:“二位真是……你侬我侬啊。”
宋儉聽到這個詞:“?”
小二也默了下,換了個詞:“伉俪情深。”
詞用對了,但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宋儉撓了下臉蛋,抿着唇乖乖坐下:“我點好了夫君。”
等到小二離開後,宋儉才又開始低聲說話:“陛下,我們這樣……伉俪情深你侬我侬,他們就不會懷疑我們了嗎?”
蕭應懷望着客棧樓下來往的人,輕抿一口茶:“嗯。”
宋儉:“噢。”
菜都上齊後,宋儉捧着碗埋頭認真幹飯。
正幹到第二碗,樓下突然傳來一陣熙攘嘈雜的争吵聲。
“你算什麽東西,誰準你碰我的?”
這道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包子頭的麻杆,口音與這裏的人格格不入,瞧裝束也像是從外地來的人。
他與永川樓的另一位本地客人發生了争執,整個人面紅耳赤。
本地客人被他這無禮高傲的話激怒了:“我算什麽東西?你又算什麽?”
包子頭麻杆“哼”了聲:“我可是京城來的,早聽你們汾州窮山惡水,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你也配與我說話?”
“你!”
本地客人氣急,正想上前,另一個臉上長痦子的人突然站了出來:“我們為何不配說?你是京城人便比我們汾州人高貴嗎?”
包子頭麻杆一臉不屑:“不然呢?也就你們這樣的地方能養出那等奸臣。”
痦子哥大聲道:“當今陛下都說要一視同仁,你這從京城來的卻這樣說,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們所有人這才是陛下的真實想法嗎?”
包子頭麻杆嗓門同樣提高:“人貴有自知之明。”
說完,包子頭麻杆得意洋洋的嗤笑一聲,大搖大擺離開。
最後還扔下一句:“汾州賤民。”
這話引得永川樓不少人拍桌,痦子哥站出來義正言辭:“我們汾州人沒做錯什麽!我們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
這話一呼百應,永川樓裏聲音越來越大。
而痦子哥把永川樓的民憤激起以後,悄聲無息的便從另一個門溜走了。
宋儉和蕭應懷在二樓看得清清楚楚,他低聲說:“陛下,今年春闱之時混在秦溪舉子裏的毛青便是這樣挑撥離間的!”
蕭應懷對着窗外某處示意了一下,龍嘯便閃身追上了痦子哥。
樓下還在争吵,群情激奮。
此時的某條巷子裏。
包子頭麻杆和痦子哥擊了一掌,兩人哼哼的笑着:“這些蠢貨,說兩句便信。”
“就是。”
“那懸賞單子呢,我們晚上去領銀子,領完就去喝酒!”
“這呢這呢……我可收得緊呢……”
包子頭麻杆剛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後背就正中一腳。
“哎呦哇嘞!”
他朝前栽了出去,手中的紙一瞬便被另一把手拿走。
兩人驚恐的看着身前的獨眼人。
“你……你你你你……你是什麽人?!”
龍嘯将紙上內容看完,擡頭說道:“我?”
“我與你們一樣,到處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看到了嗎?”龍嘯指了指眼睛:“被人打的。”
“被……被誰打的?”
“馬上你們就會知道了。”
巷子裏傳來一陣又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半刻鐘後,宋儉和蕭應懷看到包子頭麻杆和痦子哥兩人又回來了,他們一人頂着兩個大黑眼圈,趴在一樓嗚嗚的哭:“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我們是一夥的!”
永川樓裏還在激動的人:“?”
“我們再也不敢挑撥離間了!原諒我們吧!”
宋儉撓了撓臉。
樓下熱鬧散了之後,龍嘯又從窗口飛了進來,他手裏拿了張紙遞過來。
“這是那兩人說的什麽懸賞單。”
蕭應懷接來看了一眼。
只見紙張最上方印着一個黑色的蠍子圖案,懸賞內容畫了一幅插圖。
插圖上是兩人扯頭花打架,其中一人頭上标着大燕,另一人頭上标着汾州。
懸賞金額:一兩銀子。
宋儉:“?”
月戎細作的才華都用在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