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邊關急報 若朕是……你爹

第66章 邊關急報 若朕是……你爹

榮安巷, 宮德福抱着柱子哭得梨花帶雨。

“夭壽啦!夭壽啦!”

“天爺啊!天爺啊!”

“陛下啊——陛下——”

旁邊湯涞高開濟正指着鼻子互罵。

湯涞:“若不是你的差事辦得不到位,陛下又何故需要親自跑一趟羅寨村!若陛下沒有去羅寨村,又何故會被刺客追殺得下落不明!”

高開濟:“你少在這瘋狗似的亂咬人, 陛下要親自去羅寨村跑一趟那是因為陛下心懷天下蒼生, 與差事辦得如何有什麽關系?”

湯涞:“我tui!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高開濟:“你光知道在這含血噴人找麻煩, 你怎不出去尋尋陛下的下落!只我一人是陛下的臣子嗎?!”

湯涞:“用得到老夫的地方老夫自然萬死不辭!倒是你, 陛下下落不明至今你有過任何作為嗎?”

高開濟:“你……你你你……”他手指篩糠似的顫了好幾下:“陛下……陛下他……你倒以為老夫心裏好受……老夫……”

說着說着,高開濟竟也悲戚的紅了眼眶。

湯涞:“?”

這老東西, 好、好下作的手段。

高開濟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直接加入了宮德福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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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陛下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老夫也不活了……”

徐羨扶着額頭:“亂成一鍋粥了。”

陳修:“趁熱喝了吧。”

徐羨:“……”

從他們得知帝王與少年被追殺下落不明至今已過去了三日, 龍嘯身上負傷,拼死回了榮安巷, 現在天察司所有暗衛都在城外搜尋蹤跡,但一絲消息也無。

天色陰沉,汾州城轟隆隆響起幾道悶雷,沒多久便降下了瓢潑的大雨。

此時,崖底山洞。

宋儉正守在火堆旁邊, 眼巴巴的望着男人手中的烤魚。

“咕~~~”

蕭應懷撥了撥幹柴, 火舌登時竄的更高,烤魚滋滋作響。

“陛下, 是不是烤太久了……”

蕭應懷掀了下眼,見少年直勾勾的,烏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

他将焦香的魚拿出來放到旁邊晾了晾,宋儉的視線當即咕嚕嚕的緊跟過去。

蕭應懷轉向他:“張嘴。”

宋儉連忙乖乖張開嘴巴,一副翹首以盼已久的模樣,結果烤魚沒吃到, 而是被男人低頭在唇間吻了口。

“這種時候倒是專注。”

宋儉呆呆的眨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在說他死盯着烤魚的事。

“……”

蕭應懷又親了口才把烤魚給他:“朕以前怎麽沒聽說過小狗喜歡吃魚。”

宋儉兩手握着烤魚的木棍,臉色爆紅。

啊啊啊啊!

讨厭讨厭讨厭!

蕭硬槐!讨厭!

宋儉氣鼓鼓的背過身,miamiamia的小口啃魚吃。

剛啃了兩口就聽到男人低低哼笑一聲。

宋儉離得他遠了些。

讨厭讨厭!

吃飽喝足以後宋儉還吃了兩個野果解渴,肚子很快溜圓,他有些犯困,坐在火堆旁邊安靜的望着洞外連天的雨幕。

好大的雨啊。

宋儉撐着臉,恍惚的想,來到汾州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不管是被大.根寨土匪劫走,還是被追殺掉下山崖,都像做夢。

也不知道龍嘯他們怎麽樣了。

洞外的雨聲鋪天蓋地,突然卷來一陣冷風,宋儉猛地打了一哆嗦。

唔,冷。

他偷偷回頭,發現帝王又靠在牆邊閉目養神,腰腹的傷口雖不再滲血,可宋儉仍舊記得沒包紮前觸目驚心的模樣。

他們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宋儉不知道蕭硬槐怎麽将他救起,又怎麽将他弄到了這個山洞裏。

他低頭看看自己腿上的傷口,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嚴重。

其實宋儉很清楚的,蕭硬槐有能力在兩人一起墜崖時保住他們的性命,那就有能力在不管他的情況下保全自己不受那樣重的傷。

更何況從一開始蕭硬槐就完全可以選擇不跳下來救他。

“……”

嗯……他沒有真的覺得蕭硬槐讨厭,那都是假的。

宋儉撓着手指,眉眼間有些郁悶,他伸手撥了撥火堆,加了點柴,然後悄悄的朝帝王的方向挪去了。

蕭應懷不确定外面的雨要下到什麽時候,更不确定懸崖之上的兇險如何,所以他在盡量保存體力。

只是他平日習慣性的敏銳,稍有風吹草動他便能捕捉到。

比如此刻,少年正在輕手輕腳的靠近他。

蕭應懷沒有睜眼,由着他來。

宋儉在旁邊觀察了一會,然後小心的避開帝王身上的傷口,輕輕挨了過去。

“陛~下~~”

他眨着眼睛,仔細的盯着帝王的側臉瞧。

沒動靜。

宋儉伸出胳膊把人抱住,頭一歪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陛下,你冷嗎?”

蕭應懷眯着眼睛:“嗯。”

于是宋儉抱得更緊了,小聲道:“現在呢?”

蕭應懷:“冷。”

宋儉眼眸微微睜大,蕭硬槐別不是失血過多了吧,安靜一瞬,他把臉也貼了過去。

“陛下,還那麽冷嗎?”

蕭應懷沒再回應,宋儉正想去貼貼他的臉,腰間卻突然被一條胳膊纏上,下一秒他便被裹進了帝王懷中。

“朕若說朕冷得要死了,你要如何?”

兩人的臉距離極近,宋儉睫毛顫了幾下,好久才咽咽口水道:“胡說,騙我。”

男人呼吸溫熱,身上徐徐渡來令人十分踏實的幹燥熱意。

宋儉:“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冷。”

蕭應懷:“如今在朕面前連敬稱都沒了。”

宋儉不吭聲。

蕭應懷額頭抵着他,盯着他看了良久:“朕有時候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環境能養出你這樣的……”

宋儉順着說:“笨蛋?”

蕭應懷親了親他:“寶貝。”

宋儉臉上的熱意瞬間攀升:“唔……沒有……”

蕭應懷聽着。

宋儉臉蛋紅紅。

“我……我從小學習成績就不好,小時候我媽媽總說我是不省心的搗蛋鬼,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還沉迷打游戲,上課還睡覺……”

這些話又勾起了宋儉的傷心回憶。

是的,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慈善就是上大學交的學費。

他眼睛突然有點栓栓的:“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讓他們驕傲過,現在還讓他們中年喪子……我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沒有我他們說不定會過得更好……啊!”

話還沒說完,蕭應懷就揪住了他臉上的軟肉。

宋儉:“不要捏我!給我臉都捏大了!”

蕭應懷盯着他,嗓音很慢:“你爹娘知道你這樣想定要氣死了。”

宋儉:“QnQ。”

“你怎麽知道。”

蕭應懷:“朕不知道,朕只是試着代入一下,若朕是……你爹。”

宋儉:“?”

“你能這樣肆無忌憚的搗蛋這麽多年,說明你爹娘很愛你。”

宋儉又掉下一顆淚:“。QnQ。”

“朕有很多兄弟姐妹,受寵的孩子諸如永寧和蕭達,他們大都是你這樣不谙世事的模樣,不受寵的孩子也很多,從來都是謹小慎微處處看人臉色,哪會像你這樣笨。”

宋儉:“嗚~”

“那我死了,他們怎麽辦……”

蕭應懷彈他一下,宋儉吃痛捂頭。

“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還知道疼。”

宋儉吸了吸鼻子,埋進帝王懷中。

“陛下……我突然想到,我爹娘其實不同意我找比我大太多的男朋友。”

蕭應懷:“……”

“?”

呵。

宋儉傷心傷了一半,挨了一頓狠親。

山洞外的雨聲一直持續到第二日,宋儉正拱在帝王懷中熟睡,隐隐約約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

嗯……

是誰的聲音?

那道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直至沖進腦仁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嗚陛下啊!!!”

宮德福?

宋儉陡然清醒過來,只見宮德福被十七十八架在空中,正滋裏哇啦的朝着洞口飛來,身後跟着許多天察司的暗衛。

“陛下!”宋儉驚喜的睜大眼睛,撐着牆就要從地上站起來:“是德芙公公……”

唇間溢出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宋儉在看清宮德福臉的最後一刻,一頭暈了過去。

……

宋儉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空無一人的教室裏,他和“自己”面對面坐着。

确實是他自己,身上還穿着那天他急匆匆從衣櫃裏扒出來的大T恤和牛仔褲。

但又不是他。

宋儉低頭看看,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的是那套三爪蟒紋服。

他眨了下眼,困惑叫了聲:“宋漸?”

坐在角落裏的“自己”正在低頭看手機,手機中的聲音熟悉到魔音貫耳。

“學習新思想,争做新青年,歡迎收看本期的青年大學習網上主題團課……”

“自己”擡起了頭,視線很平淡。

宋儉:“你是宋漸。”

安靜許久。

“是。”

宋儉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和原主見面,他眨了眨眼,醞釀許久,說道:“你……居然這麽認真的做青年大學習。”

宋漸低下眼睛,聽着手機中昂揚奮進的聲音,說:“和平,很好。”

宋儉瞧他看得認真,還伸手準備答題,便閉上了嘴巴。

一直等到宋漸戳戳戳,把上面的題都戳着答完了。

他才好奇的開口問:“做對幾道題?”

宋漸皺着眉:“一道。”

宋儉:“……”

不是哥們,你這麽認真也太唬人了。

趁他沉默的間隙,宋漸又退出重新點了進去,看樣子是準備再學一次。

宋儉不确定自己這場夢要做多久,所以想起來什麽事就及時開口問了。

“宋漸,你當時查抄秦府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宋漸很投入的聽着視頻中的講解,就在宋儉以為他壓根沒聽到自己說話時,宋漸開口了。

“我發現了秦孝源留下的一封密信,但我燒掉了。”

宋儉:“為什麽要燒掉?”

宋漸很久沒說話。

“……信中都是秦孝源通敵賣國的罪證,月戎公主的兒子闕斯伯,也是秦孝源的兒子。”

宋儉瞳孔地震:“草。”

宋漸:“我知陛下定要斬草除根,而闕斯伯此人好戰,若他知道這個秘密,也定然要将秦孝源的屍首要回去,國仇,家恨,一旦開始,戰事便永無止境。”

“我自知我此舉自私,我只是……只是有些厭倦了。”

說到此處,桌上的手機恰好讀到:“生逢盛世,當不負盛世,新時代的青年,沐浴在新時代的春風裏……”

宋儉手指蜷了下,不知怎麽便開口說了句:“厭倦了戰争的話,那就好好看看如今的盛世吧。”

宋漸說:“對不起。”

宋儉心情正激蕩着,突然想起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對了!”

“宋漸!軍械庫在哪!月戎王室的人已經知道這個秘密了,他們正在到處追殺我!軍械庫的位置在哪!”

宋漸神色一淩,正要開口。

宋儉陡然醒了過來。

他大睜着眼睛,然後猛地從榻上坐起。

我草!!!

草!!!

重要的秘密!永遠!永遠!說不完!!!

宮德福聽到動靜從門外跑進來,激動的大喊道:“哎呦宋大人,宋大人您終于醒了!哎呦!哎呦!您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快讓老奴看看!”

宋儉晃着腦袋,試圖把自己打暈過去再做個夢。

宮德福吓得不輕:“哎呦您這是怎麽了。”

宋儉試了半晌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問:“德芙公公,我睡了幾天?”

宮德福:“睡了有七天呢。”

宋儉:“啊??”

一個夢做了七天嗎?

他又問:“陛下呢?”

宮德福突然支吾。

宋儉心頭湧上一股很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

“邊關急報,月戎大軍突然迫近西塘關,陛下他……前日就已帶人離開了汾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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