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設計 許淩冷宮遇鄙棄蕭三轉念生損計……

第2章 設計 許淩冷宮遇鄙棄蕭三轉念生損計……

大和宮內氣氛嚴穆沉重,哪怕在如此月靜風和之日,依舊沒有絲毫輕笑歡語之聲傳來,而冷宮中更為尤甚,無論是暖春還是嚴冬,都是一如既往的凄寒。

“殿下……”青燕的聲音帶了幾分哽咽,“陛下真是欺人太甚……蕭将軍雖少年得志,但何人不知他風流成性,殿下生得這般俊俏,旁的不說,嫁進去身份必将暴露,那可該如何是好!”

許淩拿着聖旨垂眸不語,他面上沒有絲毫表情,本就銳利精致的五官之上又套上了層層霜寒——這般充滿攻擊性的長相的确不似尋常景人,也難怪皇帝對其不喜。

八公主許淩是個男子,這件事除了青燕與冬才人之外無人知曉,哪怕是皇帝。

燕楚積怨已久,若許淩男子身份暴露,皇帝必将其除之後快,這也是當年身為燕國公主的其妃所顧慮的。

好在其妃與冬才人姊妹情深,在冬才人的幫助斡旋之下,許淩的身份一直隐瞞至今,而如今這一道天降聖旨,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許淩的手摩挲着聖旨,他輕輕略過青燕一眼,青燕連忙閉了嘴。

小主子和其妃娘娘一個脾性。

惹不得。

“喲,八妹還愣着作甚?父皇已經給八妹賜下住所等待婚期,這冷宮,八妹可算出去了。”

一道陰鹜刻薄之聲傳來,青燕與許淩同時擡頭,一身錦衣的三皇子許陸與四公主安玉一前一後跨入簡樸屋中,安玉眼睛通紅,恨恨地剜了許淩一眼。

許陸與安玉一母同胞,其母乃如今六宮之主康貴妃,康貴妃寵冠六宮,許陸與安玉自然也是風光長大,與許淩是兩個極端。

這樣的關系下,對于這個孤僻乖張的八妹,許陸與安玉自然沒什麽好感,從小到大幾人摩擦不斷。

安玉接過許陸的話,怒氣将她的兩腮撐起,整個人看上去既悲傷又滑稽。

“許淩,我不知你用了什麽手段讓父皇給你賜婚,但你記住了,蕭将軍心悅的人是我!早晚有一日我會光明正大地嫁入将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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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喊後眼睛更紅了幾分,許陸在一側安慰道:“四妹莫要悲傷,那蕭小河妻妾衆多,日後為兄定替你尋更好的良婿!”

安玉聽了這話惡狠狠地瞪了許陸一眼:“三哥,我都說過一萬遍了,我許安玉此生非蕭小河不嫁!”

青燕和許淩在一側冷眼看着交涉的兄妹二人,只見安玉甩開許陸的手,紅着眼提裙跑了出去,身邊的侍女連忙跟上,又是一片混亂。

許陸對愛耍小脾氣的妹妹早已習慣,更何況他此番來的目的正是嘲笑許淩,他望了一眼安玉走的方向便挪回了目光對着許淩道:“八妹不妨猜猜,蕭小河是想娶你呢還是不想?”

像蕭小河這般少年得志的将軍,沒有誰會願意娶一個在冷宮長大的公主。

這毋庸置疑。

青燕在一側沉聲道:“既然是陛下下的聖旨,蕭将軍自然是樂意娶公主的。”

“此處又無旁人,你也不必拿陛下出來壓我。”許陸冷哼道,“就你這般脾性,到了蕭家也是被嫌惡的份,那蕭小河風流成性,你這嫁過去的日子也不見得比這輕松幾分。”

“與你那蠻人娘親一般,都是天生的賤命。”

“三殿下,你不要太過分了!”青燕倒吸一口涼氣,飛快地看向了許淩。

許淩的目光比起方才又陰沉了幾分,他放下聖旨,一步步逼近許陸。

許陸莫名慌張,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向後倒,他咽了口唾沫道:“你要做什麽?”

許淩的目光過于駭人,許陸并非敏感之人亦能察覺出許淩此刻的怒意,他甚至覺得許淩的目光并不像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反而是一塊任人宰割的豬肉,而此刻的他就像正在考慮從哪宰起。

“安玉那丫頭也真是的,別又惹出什麽禍事。”許陸眼神開始躲閃,嫁人在即,他不可能這個時候和許淩計較,許淩死豬不怕開水燙,出了什麽差錯惹得皇帝厭惡的可是他。

一想到許淩嫁入蕭家後的悲慘生活,許陸決定大發慈悲不與許淩計較,他哼哼唧唧地帶着人拂袖而去,許淩則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許淩自知時機未到,如若有朝一日果實成熟,他必讓許陸以血償血,以報這些年折腰五鬥之仇。

青燕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殿下……三殿下話雖說的難聽,但您的确得……早做打算。”

“蕭将軍征戰沙場多年,絕對不是愚笨好糊弄之輩,殿下嫁入蕭家之後,怕是危機四伏。”

青燕的話不停的在許淩耳邊起伏,而許淩俊秀的眉眼中卻浮現起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蕭小河……

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

*

“九娘,你冷靜一點!”蕭小河臉色煞白地躲在角落裏看着手拿利刃的女子,此人披頭散發,滿臉悲切,手中的尖刀直直沖着蕭小河。

九娘是蕭小河從土匪手中救下的舞姬,陪在蕭小河身邊已有三年之久。

對于自己的女子身份九娘有沒有察覺,這在蕭小河心中一直是個迷。有段時間九娘變得躲躲閃閃,看她的眼神也變得奇怪,好在沒幾天又恢複了正常。

不過蕭小河并非刨根問底之人,她知曉九娘對她一心一意,不會做背叛她之事這便夠了。

“九娘聽我一言!”看着手揮利刃的九娘蕭小河忍不住補充道,“這刀是窦将軍所贈,價值不菲,九娘不防換成左邊匣子第十三個格子中的第六把,那個便宜!”

“價值不菲?”九娘嬌媚明豔的臉上淌下了淚珠,她素愛嬌豔打扮,此刻褪下平日挂滿頭上的金銀玉飾,竟也襯出幾分楚楚動人,“都什麽時候了,将軍怎還想這些!九娘倒不知一把刀有何價值不菲!”

蕭小河此人素與常人反着來,平日無甚耐心的她此時倒是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刀是用千年钜石所作,堅硬無比萬年不破,若拿出去賣,十套京中巨宅不在話下。”

九娘眨眨眼,錯愕地看着手中的刀:“如此貴重?”

眼淚僵硬在九娘的臉上,她猶豫了半晌,掰着指頭算到最近将軍府在蕭天啓刑氏的迫害下入不敷出,若有朝一日将軍府破産,這刀說不定能救自己與将軍,如此想着,此刀在九娘的心中瞬間變得偉大起來。

九娘默默地把刀放回原處,縮着身子慢慢向蕭小河所說的左邊匣子第十三個格子挪去。

蕭小河松了口氣,在她的目送之下九娘從格子中拿出了一根金簪,憤怒的表情雲飛煙滅轉而接着的是狂喜。

“這……這似乎是之前在宮宴上淑妃娘娘戴的那根……”九娘錯愕道。

蕭小河有些得意地走到她面前:“上次見你一直盯着,我便厚着臉皮去向娘娘讨了,本想給你做生辰禮物,如今見你這般動怒,不得不提前贈給九娘消消氣。”

九娘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之前的憤恨終究消失不見,她握着簪子蹲在地上道:“将軍,這次嫁過來的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那聲名狼藉的八公主,将軍人這般好,到時候被她欺負了定要過來與九娘說,九娘替你做主。”

蕭小河咋舌,這句話怎麽聽起來這般怪,雖然傳聞中的八公主身材高大,樣貌無鹽,但自己怎麽說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還能被她欺負去?

不過蕭小河知曉九娘是好意,頗為感動道:“九娘這份心意,真是讓本将軍好生感……”

蕭小河話未說完,忽然發現蹲在地上的身影消失不見,她嗯了一聲後,發現九娘不知何時飛到了銅鏡之前,喜滋滋地試着簪子。

“……”蕭小河一時無言,只得把剩下的感動吞回了肚子裏。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聲音微弱,若非蕭小河是行武之人必定發覺不出,蕭小河微眯雙眼,不動聲色地向門外移去。

*

“表兄,這,這不太好吧……”

說話者年方十六,面若冠玉一身白衫,整個人瞧着又呆又怯,此人正是邢夫人長兄之子,邢長玉。

“婚期雖在一月後,但我蕭天啓向來謹慎,咱們提前一個月籌劃也不算早了。”蕭天啓不知從何處穿了身夜行衣,頗有架勢。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邢長玉一着急耳朵臉都微微發紅,“你我如此籌劃,到時候依八公主的性子必然勃然大怒,鬧得那般不好看,姑丈該不會遷怒到表兄與長玉……”

“這般畏畏縮縮。”蕭天啓滿不在乎道,“能看到蕭小河出醜,就算挨一頓罵又能如何?長玉,別忘了你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是蕭小河得勢,我,還有你們邢家,豈能有好?”

邢長玉面上雖帶着猶豫,但被蕭天啓這麽一說不自覺地點點頭,雖然他與蕭小河無冤無仇,但蕭小河和王家來往密切,王家與邢家又人自為政,若想得到蕭家助力,必得鬥倒蕭小河,讓蕭天啓掌權。

如果能讓蕭小河在衆貴賓前顏面盡失,對蕭小河的聲望必是一次重挫。

況且哪怕他覺得不妥,依蕭天啓的性子照樣會我行我素。

蕭天啓滿意地看着他道:“孺子可教。”

“表兄,那我們具體應當如此做?”邢長玉心中搖頭,咕作無知道。

蕭天啓攬過邢長玉的肩,湊到他耳邊将計劃一五一十說出。

“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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