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蕭小河入宮吹閑風蕭三大夢慘……

第12章 第十二章 蕭小河入宮吹閑風蕭三大夢慘……

為了小馄饨蕭小河特意起了個大早,本想着去後廚陪着許淩一塊做,未曾想待他起床時,許淩早已把做好的馄饨端至她的面前。

蕭小河接過一碗,本想拉着許淩一塊坐下,但轉念一想許淩似乎并不喜歡與她接觸,伸出的手便停在了空中,倒是許淩望了她一眼,随後坐到了她的身邊。

“唔......一會兒要進宮......真好吃......”蕭小河對許淩的廚藝進行了高度評價,她人遠在京城,胃口卻留在了塞邊,許淩的手藝倒真有幾分塞外風味。

“将軍過譽了。”許淩的聲音透着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微微上揚。

馄饨面皮如宣紙般細膩柔韌,肉餡醇厚絲甜,其中又夾雜着幾分說不徹底的香氣,蔥、姜,還有一些別的交融。

蕭小河決定吃飯的時候便一心吃,先不說其他的雜事兒,待到她大快朵頤撂下筷子後才緩緩道:“一會兒入宮,娘子可有甚麽要囑咐我的?”

許淩還真有話要說,他認真道:“莫要在皇帝面前說昨日之事,講蕭天啓是非,此等小事不值惹他對你動氣。”

許淩還是希望在最後時刻到來之前,蕭小河平安地度過,就算有朝一日蕭小河必須要死,他也希望可以死在自己手上。

至少能給他個痛快。

見許淩還在糾結昨日那事兒,蕭小河不禁覺得好笑:“誰要嚼他舌根?我哪裏會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不僅不罵他,還要誇他呢。”

“......誇他?”許淩微微一怔随後恍然大悟,一時更是無語。

*

再次踏入皇宮,許淩的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懷念,反而滿眼厭惡,倒是旁邊的蕭小河東瞅瞅西看看,興致頗高的模樣。

許淩突然想到了一直藏在他心底的一件事,故作随意道:“你我成婚,明興太子可會知曉?”

“我又不是他,我怎會曉得?”蕭小河覺得奇怪,好端端地提起先太子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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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來不屑于我燕人血統,也不知他聽聞最親近之人和我成婚是何等心情。”

蕭小河和許淩并未乘坐辇轎,二人本并肩走着,許淩說着說着便發現旁邊空了一塊,回身望去發現蕭小河不知何時停在了原地。

蕭小河聽許淩這話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尤其是那最親近之人幾字,總覺得許淩誤會了什麽,但一時也不知具體是什麽,又當如何解釋。

“好好的莫要提帶罪之人了,被旁人聽見不好。”青燕止住了二人的話茬,她略帶奇怪地看了許淩一眼,不說蕭小河,連她也不知許淩為何會突然提到先太子。

“你動氣了?”許淩直視着蕭小河的眼睛,蕭小河這才發覺許淩又誤會了甚麽,走到他旁邊道,“未曾。”

“先太子平日處事周全,我知曉他恨燕人入骨,卻沒想到他也會對你有所刁難。”許淩為人敏感,蕭小河想她多年遭遇也能體會,于是放輕聲音道,“你與我一處,別的不多說,我至少能護你周全,不用日日擔心受怕。”

“......嗯。”

許淩不知用何種情緒去回應這般真摯之詞,只得微微別回頭不再看蕭小河,嘴中也沒有再提到先太子之事。

春日和煦,走着不嫌熱風吹不覺涼,二人帶着惬意在宮中前行,蕭小河時不時找許淩搭兩句話,許淩回複雖短,也算有問必答,不知不覺間便到了養心殿。

先去參拜皇帝,再去拜訪如今的後宮之主——康貴妃。

如若許淩有什麽相好的小主公主,蕭小河也打算陪她都行見見,下次回宮也不知是何時。

“喲,蕭小将軍來了,奴才這就去禀告陛下!”總管太監趙延見蕭小河的身影,殷勤地跑到前頭伺候,“小将軍穿的真薄,染了風寒害了病,可就耽誤事兒了。”

“習武之人,無礙無礙。”

許淩伸手摸了摸蕭小河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哪裏擔得上一個薄字,趙延這趨炎附勢的老賊,說起謊不帶絲毫含糊。

“小将軍,裏面請——”趙延樂呵呵地從殿中趕來,虛迎着蕭小河一路走去,一眼也沒瞧許淩。

仿佛今日回門的公主不是許淩,而是蕭小河一般。

“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小河輕車熟路地行禮,許淩跟在他身側一言未發。

“不必多禮。”皇帝擺擺手,養心殿的風格如皇宮別處一般峻宇雕牆,威赫之中難掩宏富,煌煌之下瑰偉麗都,襯得皇帝本來并不雄偉的身姿無比高大。

蕭小河就常常感慨,人靠衣裳,貨靠裝潢。權力果真是世間最惹人垂涎的物件兒。

“怎麽樣?可還适應?”皇帝擡眼看了一眼許淩,他們是至親骨肉不假,可此刻屋內卻無半點親情流湧,反而充斥着淡淡的劍拔弩張。

“勞陛下挂心,一切都好。”蕭小河樂呵呵地接話道。

皇帝瞪了她一眼:“朕問你了?”

趙延在一旁開口笑道:“陛下問的是公主殿下,蕭小将軍怎還搭上話了?不過看公主殿下面色紅潤,蕭小将軍氣爽神清,想必一切都好着呢。

“八公主性子古怪,朕都常常頭疼不已,見你們如此要好,朕就放心了。”皇帝微笑颔首,拿着折子的手頓在了原處,指的正是今年禮部奉上的科舉細儀。

許淩沒有回話的打算,蕭小河也抿着嘴一言不發,這麽安靜了一處,還是皇帝再次開口:“蕭将軍可是對朕的話有異議?”

“陛下剛剛嫌微臣話多,微臣就想着不說話了,陛下又嫌微臣話少,那微臣的話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蕭小河道。

“好大的膽子。”皇帝的目光從奏折之中抽出,語氣平淡未見怒氣,“竟與朕開始拿喬,你說罷,朕要看看你能說出甚麽。”

蕭小河清了清嗓子,面容真摯道:“微臣與公主相與的自然是極好的,不光是微臣與公主相與的好,蕭府上至嚴君慈母,下至舍弟侍從,個個對公主照顧有加。”

“臣有一弟,今未有字,名天啓,為人聰慧至極,對公主極盡晚輩之孝,本日日讀書以試科考,但臣不在之時怕公主恓恓寂寥,便抽着空拉着公主閑話家常,臣聽聞後極是感動,有如此親眷,陛下何愁公主伶俜?”

皇帝徹底撂下奏折,看上去對蕭小河所言極為感興趣:“你們蕭家世代從武,從蕭監林到你,個個都不喜讀書,竟還有想要科舉的後生?”

“陛下有所不知,微臣這個弟弟,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是天生讀書的料子,微臣可萬萬比不得。”蕭小河搖頭惶恐道。

“這樣一少年英才,朕竟從未聽蕭愛卿提起過,反倒是把你這樣讀書要半條命的送進宮來,倒是讓你占了便宜。”

許淩靜靜看着蕭小河表演,心中的煩悶之氣不覺少了七成,整個人也全無方才剛進門時壓抑沉悶。

“陛下這就說到點子上了,旁人作了什麽詩的賦的,都恨不得宣揚得天下皆知,微臣這個弟弟卻生怕人知道似的,一句也不讓外傳,其中一些文賦,微臣這般粗人看得也津津有味,若是微臣有這般水平,早觍着臉來找陛下讨賞了。”

蕭小河說着,語中還帶着酸溜溜的意味,聽上去似乎對蕭天啓很是妒忌。

“讨賞讨賞,整日惦記着這些,難怪書讀不下去!”皇帝不耐煩地擺擺手,“退下吧,大燕這幾日很不安分,腦子裏多裝些有用的,別讓朕失望。”

“是。微臣告退!”被罵了蕭小河也不惱,依舊高高興興地帶着許淩退下。

等二人離去後,皇帝正色對趙延道:“吩咐下去,此次科選報考若出現一姓蕭,名天啓,家宗蕭監林一脈的,将名字劃了去。”

“是。”趙延遲疑道,“只是聽蕭小将軍說,這蕭公子是個不慕名利、德才兼備的大才子,為何陛下要将他名字劃去?”

“你既說他德才兼備,那朕不妨問問你,他之德、才于何處?”

“孝敬長嫂、不矜名權,是為德,通曉古今,襟懷大道,乃是才......”趙延說到一半,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再擡眼時面上已是一片明了之色。

若真是不慕名利之人,就算許淩是長輩,因着她公主的身份也不該走太近才是,若是如此,蕭天啓的所做所舉便值得玩味了。

“蕭小将軍把勢打仗在行,可論起籌略還是照陛下差了十萬八千裏,連自家兄弟的心思都捉摸不透。”趙延最懂皇帝的心思,繼續拍着馬屁,“還是陛下聖明,蕭小将軍、奴才,都未曾想到的,陛下一眼就能看明白,奴才修煉一百輩子怕是也成不了這樣!”

皇帝輕笑了出來,似乎對趙延這番話很是受用。

“蕭家重武,馬家粹文,前者有勇,後者善謀,可惜有勇者無略,專文者楞儇。”皇帝閉目靠在皇椅上,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語調輕慢,“吾許姓江山,必将萬代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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