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後院晨昏定省許淩咬牙腦脹
第19章 第十九章 後院晨昏定省許淩咬牙腦脹
蕭小河回到家中一覺睡到第二日,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去尋蕭塵兒。
“二哥來了。”見蕭小河前來,蕭塵兒很是歡喜,瞧見她的影兒便小跑着去迎她。
“瞧我給你帶甚麽好東西了?”蕭小河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了幾本書,蕭塵兒眼睛一亮,雙手捧着将書摟緊懷中,“謝謝二哥!”
“與我客氣什麽。”蕭小河當自己屋一般随意坐在了屋前圓桌邊,見蕭小河來了,蕭塵兒院中的丫頭們也都高興,一口一個二爺叫着。
蕭小河不喜歡被叫這些,還是少将軍聽着順耳。
“未曾想齊公子會這般英年早逝,人各有命,二哥不要過于傷心了。”蕭塵兒未在蕭小河臉上瞧見傷心之色,卻還是好心安慰道。
蕭小河沖她笑笑:“我哪見得傷心?本也沒多深交情,兩來三交,去去回回的不過吃酒吃肉,倒讓你惦記了。”
“二哥如此說我也就放心了。”蕭塵兒說話聲音向來不大,在蕭小河面前已是最輕松之态。
任氏性格怯懦,蕭塵兒也是如此,從“塵兒”二字便足以見得蕭監林對任氏母女的輕視。
下人慣是踩高捧低的,二人生活本該拮據艱苦,但自從蕭塵兒有記憶一來,至少吃喝上來看,是沒甚麽缺的、短的。
她早些時候以為是邢夫人見她母女可憐,後發現邢夫人雖不見得故意克扣為難,但也沒有半分接濟之意。
直到她長大從任氏口中才得知是蕭小河常有接濟。
對于這個時而在邊關時而在宮中,鮮少謀面的二哥,蕭塵兒從心底便帶着親近。
如今亦然。
蕭小河向桌上望去,瞧見上面放着的是黃子婿的祭齊淮林文,便由此問道:“黃水清才名廣播,下至百姓青衫,上到聖上王侯皆有耳聞,四妹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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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塵兒如實道:“乏善可陳,中庸之作。黃水清之文作屬實配不得如今之聲名。”
蕭小河道:“黃水清得名之作歌君頌德,入了馮學臺之眼,我瞧着他還比不得四妹。”
“不說這些了,一說到這二哥淨會打趣我。”蕭塵兒羞赧地低了頭,她是有些閑時寫的東西,只是除了蕭小河從未敢給人看過,蕭小河幾次勸她亦是無果。
“一月後便是你及笄之禮了,想要什麽盡管同我講,什麽都能給你尋來。”蕭小河道,“等你及笄那日為你好好取個字,如今之名不好。”
“我是不在乎這些的。”蕭塵兒搖搖頭,只是一提到及笄之禮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臉色變得微紅,“只是……只是及笄之後,便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不知夫人是何等打算。”
蕭塵兒眼前莫名浮現了邢長玉的溫潤身姿。
見蕭塵兒神色奇異,蕭小河立馬察覺不對,挑眉笑道:“四妹這幅表情可甚是有心悅之人了?”
“才沒有!”蕭塵兒驚呼道,“二哥莫要瞎說!”
二人正打鬧着,門口走進兩人,左邊的是個年至中年面露疲色,卻還強撐笑意的婦人,右頭之人氣質儒雅,上好相貌,正是邢長玉。
“姨娘,表兄。”蕭塵兒連忙起身相迎,“表兄怎來了,是夫人有何事嗎?”
邢長玉連連否人,邢夫人上次對他之托他還未做,這幾日見着邢夫人都躲着走,哪裏會是替她帶話。
“我是偶然與任姨娘撞上,便想着順道來拜訪表妹,沒想到二哥也在。”邢長玉對着蕭小河行了一禮,話雖對着蕭塵兒說,眼睛卻不敢看蕭塵兒,耳朵還紅了大半,那模樣滑稽可笑得緊。
蕭小河最是記仇,想着上次婚宴的事兒,若非許淩信任他,他可是要丢好人的人咧。
記着這一茬,未免對邢長玉愛搭不理起來。
蕭塵兒不知上次之事邢長玉也有瓜葛,只當蕭小河是因為不喜蕭天啓才恨屋及烏,她四下看了看,決定也不與邢長玉過于熱絡,免得讓蕭小河寒心。
任氏看見蕭小河也是一驚:“二少爺,您怎還有功夫在這坐着?”
“姨娘這話如何說,我怎就不能在這坐着了?”蕭小河覺着奇怪。
邢長玉知道蕭小河與蕭塵兒關系甚好,便自告奮勇解釋道:“前日傳出來的事兒,說是二哥的‘斷礎’邪門得很,近半個月燃了‘斷礎’的家中都出了橫禍,有的丢官有的散財,這兩日越傳越邪乎,只見‘浮華樓’前門庭若市,‘斷礎’前空無半人。”
蕭小河看了一眼鐵向褴,鐵向褴再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将軍恕罪!屬下想着受将軍教導良多,卻一直未為将軍解憂,故這次便沒把這等小事拿來叨擾将軍……”
“限你三句話內說清楚,你是如何為我解憂的?”蕭小河已經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鐵向褴的頭低得更低了:“先禮後兵乃行軍之道也。屬下先讓任掌櫃的去浮華樓說了來意,誰料浮華樓一口咬定并未仿效我們,還将人趕了出去。屬下正想派人再去一趟。”
任掌櫃是姨娘任氏的侄女,與任氏截然不同,天生就一副伶牙俐齒好口才,年紀輕輕将手下衆人管得服服帖帖。
“去去去,将你也送到浮華樓得了!”蕭小河強壓下心中怒火,“你直接去問,哪個呆瓜會承認?你倒是讀了書了,只記住書本上幾句話!”
鐵向褴被罵了半句話不敢說,蕭塵兒看他被罵成了烏龜實在可憐,開口道:“二哥消消氣,鐵将軍也是為了二哥好。”
邢長玉道:“這事兒難辦就難辦在與蕭雲濟他們幾人有幹系,總歸是一家人,不好撕破臉。”
“況且就算真捅去他們面前說,也說不出個一二三,總歸不能将軍開了香燭鋪,人家便不能開了?若說相似,滿京的又都大同小異,三說造謠生事,畢竟也無個證據。”
任氏道:“那依邢少爺看——”
“将軍左右也不差銀子,這些小打小鬧無非就是玩玩,何不放了手,顯得那蕭家三兄弟無甚麽氣量了。”
說邢長玉一直不懂蕭小河為何這麽醉心于開店,說到底商賈人家在大楚地位低下,若他是蕭小河,直接放手不管這些瑣事,将目光放在更為重要的軍務上才是重中之重。
蕭小河咬牙切齒道:“斷人財路者如殺人父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鐵向褴默默腹诽,倘若蕭監林真的被殺了,蕭小河保準拍手叫好。
邢長玉愣了一下,想到蕭塵兒在場,便下決心抓住這個機會:“那将軍打算如何做?有什麽長玉能幫忙之處?”
“有了,我有一妙極!”蕭小河略一思忖,目光一亮,臉上露出卑鄙的笑容。
蕭塵兒崇拜地看着蕭小河,不愧是二哥,這麽快變便有了應對之策。
蕭小河摟過鐵向褴、蕭塵兒、邢長玉、任氏,幾人圍成一個小圈子,聽蕭小河低聲講述他的計劃。
*
前幾日忙着各種事兒耽擱,從這日開始,蕭小河後院的莺莺燕燕每日晨時都要來向許淩問安。
許淩迎來了入府之後最大的磨難。
姨娘胡秋曼哭坐在地,她本就單薄孱弱,如今雙眼含淚更是可憐萬分:“夫人,妾身身子不好,今日來遲了半柱香,夫人千萬莫要怪罪!如若實在生氣,便罰妾身就是,可不要氣壞了身子!”
九娘看慣了胡秋曼矯揉造作的樣子,當即冷笑拆臺:“若是真的罰你,你跳的比誰都高,一下子什麽病都沒了,像個兔子似的蹦跶着不到三步就能飛去将軍那告狀!”
“夫人!”胡秋曼垂淚道,“九娘素來對我這般欺辱,我脾氣軟綿也就罷了,想到她若是日後也這般欺負夫人,妹妹我心中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痛~”
青燕聽着胡秋曼的聲音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同情地看了眼許淩,許淩的手緊握着拳,如若不是場合不對,青燕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慘案。
許淩本就沒有娶妻的打算,如今此感倍加。
“還有啊,某些人不用現在說的歡,顯得自己多愛将軍一般,實際上……”胡秋曼故意說了一半,像是被九娘吓到一般,“啊,妹妹不說就是,九娘何必瞪我,真是把我的小心肝都要吓停了。”
“個屁,再胡說八道将你嘴撕爛!”九娘怒聲道,“我對将軍的感情比你多了不知多少多少倍!”
“胡說!”胡秋曼聲音依舊輕軟,語調卻快了不少,“妾身對将軍之情天地可鑒,哪怕……哪怕那些說将軍不舉的傳聞是真的,妾之愛意也絲毫不減!”
“哼,這算什麽。”九娘輕蔑一笑,“就算将軍是個女子,我也喜歡!”
“女子算什麽?”兩個較上勁一般,胡秋曼放狠話道,“就算将軍是天上的神仙我也喜歡!”
九娘徹底被激怒:“就算将軍是小狗變得我也喜歡!”蕭小河一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九娘這是做什麽?”蕭小河茫然道,“我怎麽就是狗變得了?哪裏有我這般威風凜凜的狗?”
九娘胡秋曼一愣,屋內登時哄堂大笑,個個前仰後合,毫無儀态可言,見蕭小河的迷茫之态,許淩也輕笑出聲。
“原來夫人是會笑的。”九娘嘟囔道。
胡秋曼一下子抱住蕭小河,輕聲依偎道:“将軍何時帶妾身去練劍?上次教的妾身可都學會了!”
青燕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沒想到胡姨娘還會劍術!”
蕭小河笑道:“那你便不知了,她的劍可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