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蕭小河許淩暗生嫌隙蕭雲濟……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蕭小河許淩暗生嫌隙蕭雲濟……
蕭小河一個頭兩個大, 她讪笑着挪到許淩面前,扯過鐵向褴開始胡說八道:“我本來想着去練武,誰料鐵向褴昨日對那戲子一見鐘情, 非要去見他一面,偏偏自己又抹不開臉……”
鐵向褴撇撇嘴,就算他眼睛瞎了,腿瘸了, 身上的腸子全都被挖走了,他也不可能喜歡一個男子啊!更何況是一個對将軍心懷不軌的伶人。
胡秋曼拿餘光看了許淩一眼,眼睛一轉,面上帶了如往常一般溫柔的笑:“我便知道定是鐵副将喜歡, 将軍怎麽會喜歡伶人呢?将軍答應好今日教我新招式的, 咱們快去吧。”
鐵向褴欲哭無淚,卻只得低着頭看着指尖,生怕被旁人看出端倪拆了蕭小河的臺。
蕭小河望着面色不佳的許淩——雖然她也沒看出許淩的臉色和每天有什麽區別, 但她天生的直覺告訴她, 許淩如今的情緒甚是不好。
真是難辦,蕭小河在內心悲鳴着, 在她看來胡秋曼與許淩沒什麽區別,卻不好厚此薄彼,猶豫一下道:“娘子也同去?”
青燕小心打量着許淩的面色, 虛扶着許淩揣摩其意道:“左右也無事, 公主不妨一齊去瞧瞧?”
見許淩未反對, 這事兒便定下了,在場幾人皆松了口氣,除了胡秋曼有些不情不願,卻又無可奈何, 幾人浩浩蕩蕩朝後院走去。
蕭小河平日吊兒郎當,做起正事兒……依舊蠻不靠譜,青燕看着蕭小河随手撿起木棍教胡秋曼不禁失笑,哪怕胡姨娘看着嬌嬌弱弱的,也沒有那麽棍子教人的道理哩!
蕭小河在樹邊尋尋覓覓了半天終于找到一根合适的,然後遞給了胡秋曼:“将我上次教你的比來試試。”
胡秋曼淺笑颔首,然而下一秒前探身子,淩風之意從中脫出,周遭嫩葉顫栗不休,手持細枝如秉利刃,表面嬌弱無比,随時能攤在蕭小河身上的身軀如今堅韌而立,細枝距蕭小河胸前三公分處停下。
“真是累死妾身了,得好好歇着才能學下一式了。”胡秋曼再次倒在了蕭小河身上,時不時地拿目光瞄許淩,似有得意之色。
許淩盯着方才胡秋曼的劍下腳步,目光一凝,轉瞬又恢複常态。
“我累了。”許淩不知是對青燕還是對蕭小河道,總歸說罷便扭身離去。
青燕看看蕭小河,看看胡秋曼,最終“嘶”了一聲,似乎也不理解許淩在想什麽,小跑着跟在後頭追上許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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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河扶正胡秋曼嘆了口氣:“本将軍頭好痛。”
胡秋曼雙目含淚地幫蕭小河吹着手指:“将軍,都道十指連心。妾身幫将軍吹吹,将軍便不痛了。”
“我現在不僅是手疼了,我手也疼。”蕭小河雞皮疙瘩起了半身,連忙将手抽了出來。
鐵向褴在一側看得也別別扭扭,胡姨娘這是拿将軍當三歲小孩哄咧,他望着面色不佳的蕭小河不忍安慰道:“将軍放心,算算日子,邢少爺那頭也該有所行動了,一想到蕭雲濟那幾個王八鴝鹆的倒黴樣,您肯定全身都好利索了!”
蕭小河掐指一算,随後點頭露出微笑。
胡秋曼與鐵向褴的眼神瞬間變得佩服無比:“将軍何時學會的算卦,真是能文能武,英勇無雙啊!”
蕭小河電視劇沒少看,終于有朝一日能被她裝到一回她又怎會放棄如此大好時機?
“本将軍自然什麽都會。”蕭小河面不改色心不跳道,鐵向褴在一旁佩服地五體投地,“屬下跟随将軍這麽久竟未發現将軍還藏有這一手,還望将軍不吝賜教教屬下一二,好讓屬下更好地為将軍效勞!”
蕭小河打個哈哈過去,倒是胡秋曼望着爬跪在地上的鐵向褴頗有種不忍直視的意味,捂着心口喃喃道:“鐵副将倒也不必真的五體投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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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三兄弟與蕭天啓雖不對付,卻同與邢長玉有個京中貴公子的美名,幾人常一處吃喝共酒,私下如何不好細說,面上倒是能過的去。
話說這日邢長玉同往常一般赴名流之宴,宴上“正巧”與蕭雲世坐了一處,只見蕭雲世意氣風發,情緒高昂,與前幾日的恹恹模樣全然不同,當即故作好奇地與蕭雲世搭話,借故詢問此事。
蕭雲濟不敢對周圍人說,偏偏他本身也是個憋不住事兒的性子,略一思量,這邢長玉與蕭天啓素來交好,那與蕭小河便是對頭,他巴不得見蕭小河失意,這事兒同他說說也無妨,便在千叮咛萬囑咐之下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同邢長玉講述。
“子客兄真是大格局大智慧之人,我這個做弟弟的屬實佩服。”講後蕭雲濟由衷地感慨着為邢長玉倒滿了酒,目光還時不時瞥向蕭雲濟與蕭雲瓊身上,見他們沒聽到自己所講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邢長玉吃了酒,又跟着附和了兩句,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湊到了蕭雲世身旁,蕭雲世擡頭與邢長玉四目而對。
“依蕭兄所言,這事兒還是蕭兄糊塗了。”邢長玉惋惜道。
蕭雲世坐直了身子,他爹時不時說邢家人連腳趾頭上都張着心眼,面上已慌了神色:“可是愚兄有什麽思慮不周的地方,還望賢弟賜教!”
見邢長玉姣好的面容之上滿是猶豫之色,蕭雲世更是心急如焚,再三懇勸。
終于邢長玉松了口,瞥向正在把酒言歡的蕭雲濟與蕭雲瓊,坐得離蕭雲世更近了幾分,聲音也向下壓低。
“都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這個做外人的更不該說着挑撥你們兄弟情義的話,可賢兄既然問了,我也不得不說些閑話,你就當笑話聽是了。”
“是、是,那是必然。”
“你我既然以兄弟相稱,那我不得不說些難聽的了,蕭将軍自幼征戰威名四方,家大業大的也不在乎手下那一間鋪子一個莊子,可賢兄你就不同了。”
“你家兄弟衆多,如今雖是一條心思的,但日後的事兒誰又能說的準呢?還是得早早做打算才是。”
見蕭雲世傾耳聆聽,邢長玉繼續道:“依愚弟看,賢兄不如寫當契之時,将那日子往前提了一年半載,到時候這一年以來的入賬蕭小将軍自然不好意思帶走,賢兄豈不是平白得了一大筆金銀?”
蕭雲濟聽了竟真有幾分動心:“可這……堂兄他能同意麽?”
“他既然願意把鋪子給你,又豈會在乎這些?雖不大體面,但實打實的銀子面前,也莫要講究這些了。”邢長玉娓娓道來,說出的話讓人有一種自然而然信服的魔力。
蕭雲世左想想右想想也沒琢磨出有問題的地方,當即大悅拍了拍邢長玉的肩膀:“長玉啊,這次可真多虧了你!待我拿到銀子,定請你大吃一頓,你有什麽想要的金玉珠寶、絕色佳人盡管同我講,我這個做哥哥的必然幫你安排!”
邢長玉心中滿是鄙夷之情,表面不見半分絲毫,嘴邊斂着笑意,又是那副溫潤如玉做派道:“那長玉就先行謝過兄長了。”
蕭雲世飄飄然地噙了一口酒,開始做自己的春秋大夢,屋內的琴音相伴更是帶領蕭雲世飄往極樂淨土,含情的盛氏、各類婵娟倩影相伴左右,桂殿蘭宮金玉堆累,周圍是數不盡的佳肴與珠寶,地上跪着伺候的是平日裏慣當他蠢貨的蕭雲濟與蕭雲瓊……
想到神色谄媚卑微的蕭雲濟與蕭雲瓊,蕭雲世終于明白了暢快二字為何意!
不遠處的蕭雲瓊與蕭雲濟暗瞥到了這處,蕭雲瓊低聲暗語道:“二哥怎突然那般表情?之前也未見邢長玉與他關系那般好,可別出什麽差錯。”
蕭雲瓊看向蕭雲世難掩鄙夷,少時不覺得有什麽,越到如今越覺得自己這個二弟頭腦呆笨,不堪重用。
既不如自己果敢英武,又比不上三弟思慮周全,還時不時做一個蠢事說一些呆話托自己後腿。
倘若不是親兄弟,早便離他遠遠的了。
“湊巧坐了一旁罷了,邢長玉素與蕭天啓一心,還擔心他們二人能合夥算計?”蕭雲濟冷哼道,“老二太過浮躁,與那姓邢的坐在一處更是心浮氣盛,回頭得好好訓導他才是。”
蕭雲瓊道:“大哥素來說話直接得很,我知曉大哥是好意,可二哥未必明白,他成日覺得你我關系更近,面上裏子瞧不上他,親兄弟之間誤會便誤會,改日說開了也好,可莫要給外人可乘之機。”
“他心要是飛了,你我又能如何?”
蕭雲瓊聽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他輕晃了兩下扇子,不再吭聲。
邢長玉見一臉猥瑣微眯着眼的蕭雲世挪過了頭,挪過頭又看見絲毫不知大禍臨頭的剩餘蕭家二人,于是只得無奈地閉上了眼。
難怪蕭小河整日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若與自己作對的都是這般人,也的确沒甚麽好擔心的。
用不着旁人出手,自己都能将自己踹到溝裏也是一種本事。
老蕭家真是人才輩出。
想到這邢長玉不禁暗自祈禱,不久後的科舉蕭天啓可千萬莫鬧出什麽笑話,再度成為全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