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蕭小河陳元一初見面……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蕭小河陳元一初見面……
“你還捧着他, 回頭見着人就說,本将軍的威名毀于一旦了。”蕭監林故意散播的謠言才剛剛平息,蕭小河屬實想将鐵向褴的嘴縫上, 讓裏面再也吐不出一個詞兒來。
三人走到雅間,鐵向褴自覺地站在門外守着,屋內的蕭小河與白菑相對而坐。
白菑道:“言歸正傳,将軍上次尋我說的事我已想清楚。”
蕭小河上次前往寺廟正好遇到準備動身西行的白菑——也就是先前的齊夫人, 蕭小河将來意闡明。
她的想法十分簡單,科舉考生衆多,多是庸庸之輩,多了一個有能耐的人, 邢長玉的難度便加大幾分, 倘若真的能正好把邢長玉擠下讓他無功而返,蕭小河願意吃素一周以表誠心。
“我願意參加此次文舉。” 白菑道,聽聞大燕女子機遇更多, 她本想獨身前往大燕, 倘若蕭小河真的有法子讓她也可以參與科舉,舍近求遠實是沒有必要。
“回頭我派人為你尋個的身份文牒, 這點你不必擔心。”蕭小河高興道,笑過之後她又繼續與白菑閑聊,“你說你本想去大燕, 去大燕做甚?”
“行一步看一步, 總會有容身之處的。” 白菑的聲音如常般平和, 聽不出半點情緒,這點讓蕭小河想起了許淩。
許淩……
糟了!
蕭小河一拍腦門,終于把自己遺忘的事情撿了起來,她還口口聲聲說着要給許淩送禮物, 自己把這茬撇到了九霄雲外。
“怎麽了?”見蕭小河一副懊悔之态,白菑不禁問道。
蕭小河苦着臉把事情告訴白菑,說後又接着道:“我覺得姑娘與公主的脾氣秉性有幾分相似,煩姑娘動動腦子為本将軍想想公主會喜歡什麽,總覺得問過之後再送便沒了送禮該有的歡喜了。”
白菑一手托腮細細思索着,蕭小河的問題倒是将她難住,與許淩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瞧着就是個清清淡淡的人兒,這般人送禮最是頭疼了。
“将軍與夫人感情如何?” 白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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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蕭小河坦然道。
一直未曾圓房不假,但就從往日的相處來看,蕭小河自認還是非常融洽的。
“依我之見,公主殿下并非對金玉珠寶、錦衣華服感興趣之人。公主身份特殊,自幼在宮中成長坎坷,将軍既與公主夫妻和睦,不妨閑聊時問問公主少年生活,許能猜出公主喜歡何物,也不至于引公主猜忌失了夫妻情趣。”
“有道理!”蕭小河笑着夾起了一口菜,“問你還真是問對了,白姑娘真是聰慧至極。”
白菑也夾了一口菜,在吃下去之前道:“食不言。”
蕭小河知道這是白菑不知道怎麽回應她的誇贊,故而識趣地閉上嘴,美美享用改良後的楚菜。
鐵向褴畢竟是軍營出身,帶着尋常人難有的警惕,他站在二樓俯視着大堂,目光時不時在陳元一身上打轉。
“此人身着簡樸,竟能來此等酒樓,真是奇怪。”
陳元一穿的普通的布衫,若非他樣貌出衆,丢在人群中連個影兒都找不着。再看他身邊的姬、馬、柳三人,手帶玉腳穿金,身擐绫羅綢緞,腰着璎珞玉帶,貴氣至極。
“嘶,這三人什麽時候玩一塊了。”鐵向褴自言自語道,“肯定得惹點事兒出來。”
馬十三就不提了,與馬十五一個模子出來的,要說不同便是仗着自己有幾分才氣更為狂傲。
柳三與姬薄雖不是什麽狂妄人,到底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平日裏也出過幾件荒唐事。不過柳家在京城根基深厚,姬家與慶王府聯着姻,最後都被草草遮掩過去了。
就單說這姬薄,平日裏不但喜歡吟詩作對,還酷愛寺廟禮佛,這倒也不足為奇,只是還惹出一樁“風流事”來。
話說有一日姬薄上山朝拜,在寺廟客房中隐約瞧見一綽約女子身影,當即見色起意,但轉念一想,自己可是個讀書人,若是直接去拜訪簡直唐突至極,當下洋洋灑灑寫了半首詩,希望那香客能對上後半首,寫後便将這紙放在了窗邊,自己潇灑離去。
隔了幾日再來,自己那日所書的半張紙果真還在窗邊,而且已經填上了後半首,言語空靈,心平德和,一看便知寫這詩的女子性情溫和,姬薄大喜,又連着寫了好幾日,那詩也跟着對了好幾日。
最後他實在是忍受不住,最後一次寫的便不是詩,而是寺廟後山會面的邀請。那一日姬薄足足打扮了半個時辰,捧着互往詩卷去後山等候,的确有人來了,只是來的人險些沒把姬薄氣死。
這哪裏是什麽姑娘,而是光着腦袋的和尚!
原來那女子在姬薄寫第一首詩那日便離去,這紙落到了打掃的和尚手中。
一想到與自己對詩的是個禿驢不是窈窕姑娘,姬薄頭暈目眩,自此之後詩也不寫了寺也不去了,令人啼笑皆非。
得知此事後,鐵向褴再看到風度翩翩的姬薄時,腦袋中總會自動閃現出這件事,再看姬薄,就有幾分不忍直視了。
說到這還得感謝蕭小河,若非她喜歡八卦,鐵向褴四處搜尋,不然這些貴族秘辛他八輩子也不知曉。
陳元一感受到了鐵向褴灼人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起身,邊向外走邊拿餘光看着鐵向褴,分心之時腳下一亂,砰地一聲撞上了姬薄幾人桌子,桌上的酒岌岌可危,幾人手忙腳亂的扶好,擡頭怒視陳元一。
“長沒長眼睛!知不知道柳兄這酒有多貴重?把你賣了也賠不起的!”馬十三看着轉危為安已逐漸平穩的酒壇松了口氣,擡頭看陳元一穿着打扮,更是不屑,“從哪個窮鄉僻壤來的,穿的這是什麽東西!”
陳元一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躬身行禮道:“是小生不小心沖撞了幾位仁兄,在此給各位賠個不是,幾位大人有大量,看在酒并未傾灑的份上,還請原諒愚弟。”
一言畢後,馬十三幾人哄堂大笑,姬薄笑道:“這位小弟有所不知,我與柳兄倒是無妨,只是這位馬兄出身是極其貴重的,生疏之時還是莫要稱兄道弟,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弟故意攀附,辱了讀書人的氣節。”
陳元一被這一番話惹紅了臉,他心中恨恨想到,有朝一日定将馬氏屠盡以報今日之屈辱!
“是小生唐突了。”陳元一咬着牙又行了一禮。
周圍有好事的都停下了筷子,偷偷打量着這頭的好戲,馬十三極要面子之人,見狀想呈呈威風,便對陳元一道:“酒雖無礙,可你卻擾了我們兄弟幾人的雅興,這可是大罪過。”
“瞧你也不像拿得起銀子的,我也便不難為你。”馬十三笑道,“你跪下給我們三人磕個頭,道個歉,這事兒也算過去了。”
陳元一挑眉,這段劇情書中可沒有,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差錯,不過既然被他趕上了,眼前的确得想辦法度過這一難。
他初入京城,人微言輕,若是此時得罪這些纨绔,屬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可若是順從他們,給他們磕頭……陳元一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旁邊之人笑着添油加醋道:“這位小兄弟雖然年紀輕輕,但柳眉星眼,英朗至極,日後必是有大出息的,馬兄何苦為難,日後再見豈不寒碜?”
陳元一怒望那老賊,馬十三聽了這話果真怒氣更勝一層:“照你的意思,我日後還要仰他鼻息過活了?”
“小生不敢——”
馬十三打斷道:“今日是你有錯在先,也不是我們兄弟幾人咄咄逼人,你這禮行過了,我們自會放你離去!”
柳三一側猶豫道:“罷了馬兄,這酒也并非十足貴重,況且看他模樣也是進京趕考的,同是天……”
見馬十三的目光掃過自己,柳三讪讪地閉上了嘴,說到底他們多是依附馬家,這個時候還是少觸黴頭為妙。
只是馬十三未免過于咄咄逼人,柳三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見狀心有不忍地挪過了頭,不再看陳元一。
周圍越來越多的目光交織在自己身上,陳元一咬緊嘴唇,他想象中的自己是一腳下去将馬十三的腦袋踹飛,現實現在不會那麽順利。
真的要給這纨绔磕頭嗎?
給這個書中連個名字都未曾提到的炮灰磕頭?
憤怒、猶豫、鄙夷……糾纏在陳元一的心間,眼見馬十三的不耐之色越發明顯,他開口道:“今日給你臺階你若是不下,可別怪明日我讓你走不出京城。”
陳元一聽出了馬十三的威脅之意,以馬家的權勢說到做到并非難事,他攥緊衣衫的手一松,馬十三見狀得意地與姬薄對視。
就在此時,幾人頭上傳來了一陣懶洋洋的聲音。
“馬十三,你不妨與本将軍說說,什麽酒這麽珍貴。”
蕭小河與帶着面紗的白菑不知何時從雅間出來,如今正靠在二樓遮欄處好整以暇地看着樓下好戲。
見馬十三不吭聲,蕭小河不急不惱地走下了樓,行至幾人桌前,頗為好奇地端起了酒壇,左看右看發現不過是尋常色酒,頓時十分失望:“就這個?”
蕭小河手一松,酒壇瞬息之間跌倒在地,這回可無人上前扶它,随着啪得一聲巨響,酒水噴灑在酒樓大堂的地上,地上映照出了在場幾人皆大變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