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嫂子你誤會我了!”
第10章 10 “嫂子你誤會我了!”
唐憐感覺到宮禦被他親了之後全身僵硬。
連被他當成坐墊的大腿肌肉也硬得和石頭沒多大區別。
這是唐憐意料之中的事情,雖然床上的宮禦喜歡亂親,但一下床穿上褲子後,宮禦的表現通常就很硬氣了。
當柔軟的唇貼在宮禦的眉心時,唐憐還有閑心去思考這次宮禦的奇怪行為——
大概是受易感期的影響吧。
不過問題不大,易感期的宮禦雖然會失控将他拉進懷裏,但真的涉及到親吻這方面,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軍部裏,宮禦的理智顯然就快被喚醒了。
下一秒,青筋迸起的手突然将唐憐推開,唐憐驚訝地朝外倒去,差點要摔出去時,他又被那只白手套包裹住的手一把拉了回來。
宮禦表情十分難看地看着唐憐,對視不過半秒,宮禦猛得別開臉,不去看唐憐,語速飛快地對他下了逐客令:“出去。”
頓了兩秒,他才像是解釋般低聲補充道:“我要辦公。”
“哦……那老公你可以先松手嗎?”唐憐好脾氣地問道。
宮禦這才觸電般收回了手。
哦沒事的沒事的,易感期的alpha确實都是傻逼。
唐憐一邊扣扣子,一邊小聲道:“好舍不得老公呀,那……我先走了。”
說着他毫不猶豫戴上帽子離開。
休息室的大門只開了一剎,如冰窟般的信息素不斷往外湧,将門外等候多時的副官凍得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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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很關心唐憐的狀态。
寬大的帽檐遮住了omega大半的面容,他輕聲道:“請您帶我離開這裏吧。”
多麽落寞又脆弱的語氣啊。副官想。
唐憐美滋滋跟在副官身後,時刻準備傾聽到賬聲。
他今天又送了飯,又說了情話,又給抱,打了好幾份工,宮禦應該給他打錢的!
不知道這次宮禦會給他多少錢呢?
一百萬星幣?兩百萬星幣?五百萬星幣?
唐憐暢想了一路,然而直到他離開行政樓,即将上軍用敞篷車時,唐憐都沒有收到來自宮禦的打款。
唐憐:“?”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宮禦是個做什麽事情都講究效率的人,他打錢基本上都是當場就打的,絕不會拖泥帶水。
像上一次宮禦前腳讓他滾,後腳就給他打錢了。
怎麽這一次,宮禦還沒打錢。
難道是易感期有點轉性了?
“夫人,少将易感期脾氣有些不好,您不要放在心上。”副官忍了一路,終于出言安慰道。
他見證了夫人這一路一次又一次打開光腦,似乎想要确定些什麽。
副官知道,夫人一定是要從少将那裏得到哪怕一句關心。
就算是短短的“辛苦你給我送飯了”,也會讓這個癡情的omega重新煥然出生機與活力。
然而不解風情的少将是絕不可能這樣做的。
不過,起碼這次少将終于沒有用錢侮辱夫人了。
倍感欣慰的副官對唐憐保證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勸少将多喝營養液,督促少将用餐的。”
唐憐面無表情爬上了敞篷車。
誰關心宮禦吃了沒。
錢呢?
他的錢錢呢?!
唐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宮禦應該是忙着工作,一時間忘記打錢了吧?也許忙完後就會記得給他打錢了?
抱着這樣的念頭,唐憐回到家裏。
大廳的長桌被收拾得幹幹淨淨,上面擺了一束淩霄花。
唐憐在桌前停了下來,看着那束花。
“嫂子回來了。”身後傳來了宮越的聲音。
“我哥真是好福氣,在軍部就能吃上嫂子做的飯菜,不像我,只能在家擦擦桌子——”
身着暗花紗長衫的東方美人轉過身,莊重典雅的超大帽沿下露出半張被冰霜凍住般的美麗容顏,他的嘴唇張開,“你監視我?”
宮越愣在原地,對上帽檐下那雙漆黑的貓眼,眼裏似乎流露出了一點厭惡。
宮越心髒一緊,還沒回過神來就先聽到自己急急忙忙的解釋:“嫂子你誤會我了!”
“我沒有監視嫂子,嫂子走後我又饞了,想要去盛湯,發現湯沒了。”
“嫂子回來後,我看到了嫂子脖子後面的……”宮越目光閃爍了一下,望着omega雪頸上比淩霄花花瓣還要引人注意的痕跡,“……吻痕。”
——還有一點他沒說,唐憐的身上全是濃烈的、屬于宮禦的信息素,濃度高到讓原本冷冽的冰雪味道都多了一絲辛辣味道。仿佛有冰刃刮過靠近唐憐的alpha。
唐憐下意識摸了一下頸側,那裏是宮禦埋在他頸時,反複摩挲過的地方。
難怪一路上副官一直低頭不敢看他。
宮越可憐兮兮道:“嫂子出門前那裏還沒有吻痕的。”
狗一樣的東西。
唐漫不經心地想,說不清是在罵宮禦還是宮越。
“嫂子,你還生我的氣嗎?”宮越小心翼翼問道,他那原本耀眼的金發似乎都暗淡了。
唐憐忽然想起他曾經在後廚裏救下的一條狗。
那只狗本來是要被殺了做成狗肉火鍋的,他偷偷放了那只狗,結果剛放生完沒走兩步,那只狗又追了上來,像認主一樣對他搖尾巴。
于是他踹了那只狗一腳,兇神惡煞地讓它滾。
結果那只狗搖搖尾巴、吐着舌頭又跟了上來。
那只狗也好,宮越也好,都是瞎了眼犯了賤湊上來纏着他的東西。
之前在宮越面前自崩人設的做法看起來不怎麽管用,他得想個法子徹底踹了宮越。
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紅痕,帽沿下的眼波流轉間,唐憐定定地看向宮越,而後露出了一個淺笑。
這個笑容就像春風吹開了冰雪,一縷被alph息素藏住的微弱香氣撲到了宮越鼻尖,藍眸緊縮,直面這一幕的宮越甚至感覺覺得自己得到了某種獎賞。
“剛剛是我誤會了你。”
“但我也是關心則亂,我作為嫂子,自然會擔心你學壞。”唐憐的聲音輕柔到像是在嘆氣。
“你哥每天忙着工作,沒時間關心你,都說長嫂如母,我應當好好管教你,你說對嗎?”
這個時候哪怕唐憐說宮越是狗,他也會點頭。
唐憐豎起一根修長的食指,“首先,你要像好色一樣好學。”
“研究院首席研究員的頭銜我很喜歡,你去把它拿下來吧。”
唐憐已經察覺到宮越有點抖M了。
但再抖M的人,也不會因此愛上學習的吧。
更別提成為高難度的首席研究員了。
“我知道你或許會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但從我們的初見,我就發現你是一個有着強大行動力——”吃不到飯就直接私闖民宅的傻逼。
“強大自制力——”連不拿他用過的抑制劑都做不到的傻逼。
“只不過不展露鋒芒的優秀alpha。”沒有被其他人發現的超絕傻逼。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不是嗎?”
既然想要主人的命令,那就去成為首席研究員吧。
看到宮越錯愕的目光,唐憐這才滿意地收回手,邁着輕快的步伐從宮越身旁離開。
留下宮越一個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首席研究員…..嗎?
這是一個從來沒有任何人對宮越提出的目标。
從宮越懂事開始,他就知道生母在拿他和宮禦比。
可是無論怎麽比,他似乎都比不過宮禦。
比起光芒四射天之驕子的宮禦,宮越更像是常年落在宮禦身後的那個影子。
宮禦在校時幾乎常年第一,如果宮禦沒有考到第一,爺爺便會大發雷霆,親自用戒尺鞭笞年少的宮禦,打過後還要将他關進閣樓。
那是專屬于宮禦的禁閉屋。
小時候宮越其實并不明白爺爺為什麽要發那麽大的火,為什麽要那麽嚴苛地對待哥哥,又為什麽當他想要偷偷給哥哥送飯時,一向對他慈愛的爺爺會讓他罰跪在走廊上。
後來宮越知道了。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爺爺對他從未有過像對哥哥那樣高的期待。
宮禦是爺爺傾盡所有心血培養的宮家家主,寄托着宮家未來的榮耀,所以不能有任何錯誤。
而他扮演的角色,似乎也就是一個平庸的宮家成員了。
像宮父那樣。
最大的用處便是和門當戶對的宮母結婚。
所以哪怕宮父在外面花天酒地,爺爺也從不過問,連罰都懶得罰一下。
年幼的宮越想通這一點後,就開始努力想要證明自己,他在戰鬥上永遠無法超越哥哥,于是換了個方向,學習機甲制造,想要考入聯邦軍事學院的機甲制造系。
他沒有告訴旁人自己的志向,只是默默努力。
錄取通知書出來的那天,他無比高興。
他想要将這個消息告訴爺爺。
但收到的只是爺爺病逝的消息。
他叫宮越,越,原本是超過的意思。
他也曾被人寄予過期許。
但他終究是晚了一步,無法越過生與死的鴻溝。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不是嗎?”
那雙黑眸全神貫注望着他,溫柔又堅定,裏面全是不容拒絕的期待,仿佛在說——
你會是全世界最棒的小狗嗎?
……
唐憐回到房間,洗漱完畢,換好睡衣,宮禦那邊還是沒有任何轉賬的動靜。
唐憐不甘心地發光腦暗示:“晚安,老公,今天也很愛很愛老公~”
一分鐘後,唐憐收到了宮禦的回應。
很簡短。只有兩個字。
宮禦:“晚安。”
這一個月以來,唐憐發了三十天的晚安問候,其中有二十八天宮禦當沒看到,一天讓他沒事別發消息,還有一天,就是今天,宮禦第一次回應了他的晚安問候。
唐憐等了半天。
唐憐發現宮禦除了回這兩個字外,确實沒有任何轉賬的動作。
唐憐:“?”
怎麽了?你覺得你這兩個字值萬金嗎?
天殺的!神金!
唐憐面無表情關上了光腦,他拿出了宮越的黑卡,冷漠地從上面劃走了五百萬星幣。
兄債弟償。
理所應當。
下一刻,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嫂子開門,我是宮越。”
唐憐面不改色地開了道門縫,搬出剛想好的理由解釋道:“那五百萬星幣是我們之間的賭注,如果你沒當上首席研究員,那五百萬星幣就歸我。”
“嫂子真是用心良苦啊。”宮越問道:“那如果我成為首席研究員呢?”
那道窄窄的門縫盈着柔和暖光,屋內暖黃色的燈光似乎将上一位alpha留下的冰雪氣息消融不少,以至于貼着門的宮越能夠嗅到一絲微弱如幻夢般的暖香。
隔着門的omega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那我……就把那五百萬星幣還給你。”
他明明能輕易許諾出更為誘人的賭注,卻礙于他們之間禁忌的身份不敢提出太多。
然而他對他的關切、期許還是從這個本可以不存在的賭約中流露了出來。
宮越竭力克制住想要拉開門的欲望,輕聲道:“嫂子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考上首席研究員,不負嫂子期許!”
唐憐:“?”
唐憐嘭得關上門。
見鬼了,一家怎麽能有兩個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