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老公你在哪裏?夜裏好黑,我一……
第52章 52 “老公你在哪裏?夜裏好黑,我一……
熟悉的信息素讓唐憐感覺很舒服, 比宮越的信息素更能緩解他腺體上的燥熱,閉目的唐憐下意識喃喃道:“老公?”
蒼白的手用力抓住了宮越的肩膀,宮禦像是剛從地獄回來的厲鬼, 驟然将宮越砸在了一旁的供桌上。
嘭得一聲巨響。
不僅是宮越倒下, 連帶着供桌上一堆東西都被噼裏啪啦地掀翻了。
在聯邦軍事學院,宮禦的近戰課就是滿分。
經過了這些年實戰的磨練, 他的近戰水平得到了千錘百煉的提升。
宮禦先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制服了宮越, 而後有條不紊地擡起手,用最直截了當的攻擊手段, 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宮越的臉部、胸腔和小腹。
濃郁的alph息素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飙升, 信息素的壓制讓宮越完全無法還手。
宮禦的動作非常快,每一擊都暴力異常,動作卻标準得猶如教科書示範。
白手套被鮮血沁濕。
宮越的胸腔處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凹陷,源源不斷的鮮血噴濺在了那張布滿玻璃裂痕的黑白遺像上。
但宮越卻沒有發出一聲慘叫,他死死盯着宮禦, 像是盯着一個不該回來的厲鬼。
如果說有什麽東西比失去還要痛苦,那就是差一點擁有的時刻, 再一次失去。
只差一點……就差一點……
為什麽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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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罩閃爍着警示的燈光,瘋狂提示着宮禦停下此刻超出身體限制的戰鬥頻率——他的舊傷還沒恢複好,此時這樣做不亞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宮禦卻沒有就此收手。
他像是被按下了戰鬥模式的機器, 哪怕即将走向自毀的結局,依然嚴格地、冷酷無情地執行着作戰命令。
直到身後傳來了omega的驚呼, “停下!”
宮禦轉過頭, 銀白色的金屬面罩完全覆蓋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見他的神情變化,只能看到那雙寒冰般的藍眸。
宮禦語調冰冷地問唐憐:“你心疼了?”
唐憐捂住唇。
哦天啊,他的古董香爐好像裂開了!
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宮越忽然擡起手, 他趁着這個機會反擊——
宮越直接抓住了宮禦臉上的醫療罩,就像蛇打七寸!
被扯下醫療罩的宮禦仍舊保持着面朝唐憐的姿勢。
不知道是因為驟然失去了醫療罩、還是什麽其他原因,那張冰冷的臉龐上流露出了一瞬罕見的脆弱。
于是連帶着剛剛那句問話,似乎也多了一層“你有沒有一點心疼我”的意思。
但下一刻,宮禦就低下頭,他收斂起了所有情緒,提起宮越的衣領,從供桌打了棺材旁。
他們二人的速度都很快,在極小的空間裏兩人不斷格鬥。
宮越雖然是A級alpha,但他就讀于機甲制造系,學習的專業和畢業後從事的職業與近戰并不相關。
哪怕揭了宮禦的醫療罩,宮越也沒有讨到好,他很快又被宮禦連人帶棺材都給掀翻了。
哦天啊他的水晶棺!
唐憐連忙阻止道:“別打了別打了!”
你們要打出去打啊!別把我布置好的靈堂弄亂了!
這一次宮禦充耳不聞地按住了宮越,每一次下手都是狠手,仿佛面前人不是他的弟弟。
雖然失去了醫療罩後,宮禦的身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傷勢的嚴重影響,但高超的戰鬥技巧足夠彌補他下降的速度和力量。
宮越又挨了一擊後,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種近乎于平靜的癫狂。
就在剛剛,宮越趁着宮禦看向唐憐時的疏忽,不僅扯下了宮禦的醫療罩,還終于有機會摸到了自己随身攜帶的能源槍。
槍口對準了宮禦的心髒。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宮禦也拿起他的配槍,對準了宮越的眉心。
“都給我停下!!!”
唐憐飛快地沖上前,擋在了兩個alpha中間。
兩股截然不同的信息素正随着高昂的戰意不斷飙升,唐憐一側是寒冷的雪松味,一側是森林焰火的氣息。
他站在兩個人中間,一只手按住了宮越的槍口,另外一只手落在了宮禦的小臂上。
香甜的信息素幽幽彌漫開來。
像輕柔的網,籠住了戰意沸騰的alpha。
森然的冰藍色眼眸動了動,帶着駭人的氣勢看向唐憐。
宮禦對上了那雙泛紅的濕潤貓眼。
餘光中,烏黑鬓邊的白花花瓣似乎在輕顫,讓人不忍将血濺到這朵純白的花上。
“老公……”唐憐其實根本沒用什麽勁,只是碰了一下宮禦,宮禦的手就緩緩放了下來。
然而聽到那聲“老公”後,宮越卻紅了眼,他不甘地握住了能源槍,死死盯着宮禦。
“等等!宮越少爺!收手吧!”正好趕來的副官立刻按住了重傷的宮越,将宮越拖出了少将的攻擊範圍內。
宮越垂下手,在副官放松警惕的時候,他突然掙脫開了副官,徑直沖向宮禦,仿佛要繼續剛剛那場打鬥。
場面簡直亂成一鍋粥。
在一片狼籍中,宮禦面無表情抽開被唐憐觸碰的手,不顧唐憐微晃的身子,大步轉身離去。
“老公!”
“糟糕!宮越少爺的情況不好了!”副官在身後叫道。
宮禦沒有任何理會,他快步走出了宮家。
因為他擔心自己稍稍慢一步,就會控制不住胸口那些洶湧的、橫沖直撞的暴戾情緒。
當他走到了無人的角落時,宮禦突然停了下來,他單手扶牆,突然低頭咳血。
好像在沸騰一樣的鮮血溢了出來,然而胸口那股焦躁到想殺人的欲望卻完全無法緩解,失去了醫療罩,宮禦的腦海中到處都是刺耳的嗡鳴。
他閉上眼。
不知道為什麽,宮禦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是那雙怯怯的、惶恐的黑眸。
那身喪服将唐憐的膚色襯得和雪一樣白,雪白後頸上的泛紅腺體像是一朵待人采撷的花。
——而那上面缭繞着宮越的信息素。
回顧宮禦的人生,他似乎很久都沒再有過這樣強烈的情緒,分不清是殺意、氣憤,還是什麽別的東西,如岩漿般在他的心房沸騰,又如出了故障的機器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陣帶有回音的嗡鳴。
——“夫人接受了聯邦AO匹配度總局的統一相親,現在正在和匹配度排名第二的alpha約會。”
他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宮越低下頭,幾乎要咬上唐憐後頸的畫面。
宮禦嘗到了嘴裏濃重的血腥味。
他想他剛剛确實不該那樣對待宮越,他應該直接殺了宮越。
哪怕唐憐當時會害怕——如果不是顧忌着唐憐不願見到死亡現場,他在進門的第一時間,就會選擇開槍。
——“老公?”
當聞到他的信息素時,他的小妻子那聲下意識的呢喃透出了濃重的眷戀與一抹不可置信,像是不敢相信他回來了。
他的小妻子是什麽都不懂的omega,那時正毫無所察地站在靈堂上,完全不清楚身後的alpha懷揣着怎樣的險惡心思。
是的。
唐憐什麽也不清楚。
他的小妻子哪怕接受了統一相親,也一定是因為旁人的蓄意哄騙。
——“老公……”
白色的身影擋在了宮越對準他的槍口前,他的小妻子不顧自身安危,充滿關切又帶着一點怯意地喊他。
那纖細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攀上他的手臂時,動作輕柔地像是在觸碰一場失而複得的夢境。
——“老公!”
在他轉身離去時,唐憐也是第一時間挽留他,那聲呼喚裏充斥着不想再次失去他的惶恐急切與愛意。
宮禦忽然擡起手,低下頭,嗅着小臂上被唐憐碰過的地方。
那裏殘留着一點幽香。
甜蜜、輕柔。
高挺的鼻梁就像是貼上醫療罩般,緊緊地貼上了手臂那處被唐憐摸過的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氣。
又是一口氣。
他并不是對這個氣味有多着迷,只是因為他身上濺上了宮越的血,有許多惡心的信息素,不得不用唐憐的味道來壓住。
“叮咚~”
一道消息提示音傳來。
宮禦沒有立刻打開。
他知道這肯定是他的小妻子發來的解釋。
宮禦又進行了好幾次深呼吸,直到那一處屬于唐憐的信息素淡到近乎于無時,宮禦才睜開眼,布滿血絲的藍眸恢複了往日的冰冷,冷淡地看向光腦。
副官:“少将,我剛剛給宮越少爺叫了救護車,您需要一起去一趟醫院嗎?”
并不是唐憐發來的消息。
宮禦沒有回複。
他無視了副官發來的消息,點開了和唐憐的聊天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麽,只知道胸口那團壓抑着的情緒愈演愈烈,仿佛一個即将跳出規定時間的計時炸/彈。
心髒一下又一下地跳動着,速度快得吓人,仿佛一格格飛躍跳動着的秒針。
砰、砰、砰。
在離家的第三分鐘,宮禦終于收到了唐憐發來的消息。
唐憐:“老公別生氣了,你誤會我了老公。我最愛老公了。”
暗沉的藍眸在看到這條消息時,終于散去了幾分恐怖的陰霾。
宮禦緩緩地閱讀着這條消息,一字一句地看了過去,尤其是結尾的“我最愛老公了”。
他仿佛可以腦補出他的小妻子說這句話時的聲音,輕柔甜蜜。
這句情話就像奇妙的咒語,讓逼近倒計時尾聲的定時炸/彈出現了暫停鍵。
唐憐:“老公你在哪裏?夜裏好黑,我一個人找你好害怕。”
藍眸突然凝滞了。
唐憐:“我好想你老公。”
仿佛那個全身心都是他的小妻子又回來了。
如果不是宮禦就站在家門口,根本沒看到唐憐出門找他的身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