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屬你氣質最像Omega

07  就屬你氣質最像Omega

敲門的是關羊。

“總裁，高總請求見您。”

言聿看了眼時間，“看來時間不太湊巧。”

“小亦，将功補過之事，不如下次再細談。”

“具體時間，我會另行通知你。”

易亦一愣，頓時如獲大赦，連忙點頭，“好的！”

暈暈乎乎地離開醫院，回到租住的小房子後。

回想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易亦仍有一種不真實感。

性別改造手術做不成了。

還再次見到了真的言聿。

對方不僅沒有追究他入侵系統篡改數據的責任，還允許他将功補過。

想到這裏，易亦心頭不禁湧上一股感激之情，以及濃濃的愧疚。

言叔叔對他如此寬容大度，他卻還險些誤解了對方。

還有剛才那些糟糕的表現，實在是太丢人現眼了。

趁着這段時間，他一定要努力去研究一下要如何修補防護牆，争取下次好好表現。

對了，剛才那個屏幕畫面好像是……一個游戲畫面？

不可能，肯定是他看錯了。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這種匪夷所思的離奇猜測。

心目中的那個神像，也随着反省而逐漸複原，變得更加威嚴高大，熠熠生輝。

反省完後，轉念一想到另外一件事，易亦的情緒就瞬間低落下來，無比難過。

……母親不要他了。

開學後，他還能回家嗎？

回去後，母親會不會将他趕出來？

易亦環視這間狹窄的出租房，內心裏充滿了苦澀。

這間房子，是他為了掩飾做手術而特意準備的。

如今手術已經做不成，原本的用場是派不上了。

卻給了他一個安身之處。

那一個月以後呢？

他總不能一直待外面。

易亦拿出通訊器，看着上面那個號碼，卻遲遲不敢打過去。

最終，懦弱的躲避念頭占據上風，他還是嘆了口氣。

至少他現在不敢回去再去面對母親了。

等一個月後，再說吧。

目光忽然注意到時間，易亦頓時一驚。

竟然已經快要六點了！

顧不上再想其他的，他急忙匆匆起身，往外跑去。

跑到公交站臺，在他心急如焚的目光下。

等了又等，公交車終于姍姍遲來。

上車後，看了眼時間，易亦微微松了口氣。

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應該能踩點趕到會館上班。

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他忍不住回憶起了這份工作的由來。

性別改造手術這種複雜的手術，所需要的手術費也不菲。

哪怕易亦把十幾多年的壓歲錢與零花錢加起來，距離湊滿手術費還是差一些。

就算他利用放假這段時間，去找份短期工，也是萬萬不夠的。

就在易亦本以為他只能暫時放棄，等畢業以後再去存錢時。

在他去面試了一家會館後，事情出現了一個轉機。

一開始，他過去只是去面試清潔人員的。

雖然他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只是一份簡單的清潔工作，竟然還會對相貌學歷有要求。

但那上面所寫的薪水，實在是讓他有點眼饞。

仗着自己Alpha身份，也沒有錢與色，易亦便直接過去面試了。

面試是正常的，只是沒有想到，面試人竟然覺他更适合當服務人員。

如果只是普通場所的服務生，易亦也不介意去當。

但在看到那個會館內部豪華的裝修布置，以及外部的隐蔽保密後。

再沒有世面，易亦也隐隐猜到，這個會館不是一般的會館。

他直接拒絕了。

然而，像是看透了他急需用錢的心理。

那個面試人給了他一個無法擡腿離開的薪水，以及提前預支兩年工資的福利。

而條件是，他必須在那裏工作五年。

縱使理智明知這不對，易亦卻還是禁不住性別改造成功後的誘惑。

只要成了一個Beta，就不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了。

母親就算得知他先斬後奏會很生氣，但只要他成功了，應該也會原諒他吧。

那時候，也不會對他這麽失望，總罵他是個沒用的Alpha了吧。

猶豫再三，他還是頭腦一熱，沖動地簽下了合同。

直到現在，手術做不成了，易亦也不禁心生後悔。

雖然他明年就要畢業了，也要出去找工作。

可這種工作，他真的可以做五年嗎？

今天他本來打算做完手術後，就請假一段時間的。

如果手術做成功了，他可以說服自己勉強接受。

但現在，手術已經暫時做不了，他還要繼續做這份不喜歡的工作嗎？

提前預支的工資，他現在還沒有用上，可以還回去。

不如等下過去看看，還是能不能辭去吧。

很快，車輛到站。

易亦急忙下車。

相對于城中心的繁華地段，這裏幾乎可以說是人跡罕至的郊區。

沒有鱗次栉比的高大建築，只有一個樸素無華的農家樂村莊。

易亦走進村莊，繞過一間間飯館旅店，來到一棟不起眼的建築。

憑借員工卡通過嚴格的門衛檢查。

不同于外面的普通，建築裏面可以說是別有洞天。

完全稱得上是富麗堂皇的裝潢，奢華的布置，各種的讓人眼花缭亂的娛樂功能，一應俱全。

來往的客人，絕大多數都是衣冠楚楚的Alpha，神情倨傲，不可一世。

易亦急匆匆走到後面，換上工作服。

這裏的服務生分為兩種，一種是普通，工作服也是簡單的白色襯衫加馬甲。

主要負責端酒送水等各種食物，以及送上客人所需要的各種雜物。

易亦就是這一種。

換好衣服後，他去前面交接工作。

組長見到他，急忙抱怨道：“怎麽現在才來，你遲到了三分鐘。”

“不好意思，有事情耽誤了。”易亦老老實實地道歉。

這個模樣清秀的女性Beta好奇地打探，“什麽事情？”

易亦閉上嘴，沉默下來。

見他這副悶嘴葫蘆樣模樣，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組長也沒了興趣。

“不想說就算了，小于今晚請假，你代替他去負責1號包廂。”

“我？”

對于她這個安排，易亦有些遲疑。

這裏的包廂，編號越往前，裏面的客人越重要。

對服務生的随機應變能力也就求更高。

易亦由于性格木讷，不善言辭，一直被安排在後面的包廂。

他也只需本分做好一個服務生的工作即可。

但現在，卻讓他去這麽前面的包廂。

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他自覺根本沒有能力可以應付得過來，只會得罪那些非富即貴的客人。

看出他的不願意，組長無奈道：“你以為我想安排你去啊。”

“沒辦法，除了小于以外，我們這些人中，就屬你的氣質最像Omega。”

“對于那些眼高于頂的挑剔Alpha，也只能讓你過去了。”

她安慰道：“你嘴笨不會說話也沒關系。”

“到時候，你直接說自己是個Omega就行了，出于憐香惜玉之情，他們也不會過分為難你的。”

易亦有點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感覺有點悲哀。

當初面試工作的時候，因為只要Beta，他只能假裝成一個Beta。

近乎天衣無縫，沒有任何人懷疑他的性別。

而現在，卻還有人覺得他能假裝成Omega。

這個世界上，應該也只有他這個Alpha會這麽丢人了。

一點都不像個Alpha。

母親罵他也罵得沒錯。

見他不說話，組長不耐煩了。

“你就放心好了，有那麽多陪玩的小O在他們身邊，你以為會他們還會注意到你這個服務生啊。”

所謂陪玩的，是另一種服務生。

主要負責陪同在客人身邊，進行各種娛樂。

要求不僅是能說會道，還要是Omega。

起初，易亦看見那些穿着奇裝異服的Omega，感覺很驚訝，實在有點難以置信。

不論是聯邦，還是帝國，都對柔弱的Omega有着各種優待政策，以及法律保護。

以及無比苛刻的工作限制，只允許他們從事藝術相關的工作。

或者幹脆回歸家庭，撫養教導子女。

因此，他很難理解，為什麽會有Omega從事這種與藝術無關的工作。

直到在這工作了十幾天後，他才隐隐有點明白。

雖然法律明文規定，所有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權利。

但現實世界裏，卻不會嚴格按照法律運行。

不是所有Omega都會被家人支持，可以接受昂貴的藝術教育。

更多的Omega在進行完基礎教育後，只會被教導以後如何與未來配偶相處，以及教育子女。

如果這些Omega以後的配偶是良人的話，便會過得幸福。

相反，若是所遇非良配。

他們也只有兩個選擇，默默忍受糟糕的婚姻。

或者作出不被大多數人支持的選擇，提出離婚。

但是，代價就是失去經濟來源。

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們，也只能去做些簡單的工作。

這些工作卻也不好找，因為沒有幾個地方敢違反法律規定招收他們。

據易亦了解，這個地方，至少有一半Omega是這種情況。

而另一半，則被組長私底下對他吐槽，根本不是天生的Omega，而是由Beta後天改造的。

他們根本就是貪圖Omega這個身份所能帶來的好處而已。

易亦也看不出他們區別，對此依然保持沉默。

見他還不動，組長徹底失去耐心了。

“我說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這個月的績效考核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易亦無奈，也只能朝1號包廂走去。

他只能暗中祈禱。

就負責一晚上，應該不會那麽倒黴出現問題吧。

輕輕推開包廂門，頓時一陣熱鬧的喧嚣聲迎面而來。

高談論闊者在大聲指點、調情說愛者在你侬我侬、面紅耳赤者在舉杯碰杯……

易亦放下酒水，然後走到角落裏，專心當一個隐形人。

所幸，上天似乎是聽到了他的祈禱，直到這群人離開，也沒有生出一點變故。

清潔人員進去，快速清理後，沒過多久，又迎來下一批客人。

一個個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神态傲慢，充滿了上層成功人士的高高在上氣派。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更像是來這裏召開商務會議一樣。

但易亦很清楚，進到包廂後，這些人也只會露出真實的模樣，毫無現在的衣冠楚楚。

看着這些人，他忍不住聯想起白天見過的言聿。

如果是言叔叔，肯定不會來這種奇怪的場合。

他就算要應酬與人打交道，應該也只會在那些高端大氣的酒樓。

一邊忍不住猜想着，他繼續站在角落裏，充當隐形人。

“那個服務生，你去給我可愛的小兔子找根胡蘿蔔來！”

一句粗犷的指使忽然響起，充斥着頤指氣使的口吻。

易亦聞聲看過去。

正中心旁邊的位置，坐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一臉高傲地看着他。

在他懷中，還攬着一個作兔子打扮的甜美少年。

“請稍等。”

沒有多看，禮貌說完，他直接快步出了包廂。

易亦去了廚房，本想直接取根胡蘿蔔。

途中遇見組長，詢問過後，卻被一通教育。

最後，他只能端着一盤做成胡蘿蔔形狀的雪糕回來。

來到包廂前，他照例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看清裏面後，他忽然愣住。

只見正中間那個原本空着的位置，此時正坐着一個男人。

周圍坐着的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臉上帶着或谄媚讨好或欣賞的熱絡笑容。

看清楚着那個被衆星捧月的人後，易亦瞬間僵住，如遭雷擊。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剛才認為絕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言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