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津澈日記》13 舒意問我為什麽會……
第13章 《周津澈日記》13 舒意問我為什麽會……
萬象廣場是寧城近幾年新起的CBD之一，大牌IP的入駐率非常高。
從光明潔淨的長廊上走一道，衣袖發絲沾染淡淡的高級奢香。
舒意身材好，該細的地方，腰肢小腿纖瘦勻長，但該長肉的地方絕不含糊，曲線飽滿前凸後翹。
她穿一身方領的裙，白皙頸口綴着HW項鏈，裙擺溫順地挂着踝骨，露出腳踝別致的金燦腳鏈，随着行步流光溢彩。
全透明的電梯轎廂盡收寧城夜景，正是一夜之間的繁華時段，俯瞰之下的車流往來不息。
健身館在五樓，她走出電梯，忽略身後習以為常的驚豔目光，前臺攬客的招待正對兩位年約四十上下的富太太展示完美健碩的肌肉，見她施然過來，眼珠子狡黠地動了一下。
“我找人。”舒意言簡意赅。
對方很上道：“您請——咱們三周年慶！這位小姐，不是我吹噓，您放眼望一望整個寧城，能有幾家健身館三周年？現在辦卡特別劃算。”他目光上下打量，繼續舌燦蓮花：“有氧？瑜伽？游泳？您喜歡哪個？”
“都好。”舒意繼續敷衍。
健身館占地面積廣闊，周津澈沒告訴她在哪個場館，舒意也不急，閑閑地走閑閑地看，年輕又美好的肉.體盡收眼底。
他們好看，舒意更好看，她不緊不慢地走了一圈，各路八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
舒意眼睫上挑，走得累了，倚着游泳館的玻璃門休息。
手機剛拿出來，頓了頓，又穩妥地擱回手包。
游泳館的氣溫正好，輕柔地拂着頸項和手腕，像一縷幽幽的風。
他攀着泳池邊沿，十指筋骨分明，摘下泳帽眼鏡後一甩額前濕法，一口氣從喉管吐出來，眼皮微微一擡，便瞧見一雙濺了透明水珠的奶白色尖頭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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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斂壓裙擺，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喔，周醫生。”
周津澈目光一怔。
兩人一上一下，視線在半空中不期而遇地相撞。
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舒意是個不折不扣的甩手掌櫃，他抽空去了她開在時代廣場的眼鏡店，興致索然地逛了一圈，沒偶遇她，随手購買了她應該會喜歡的兩副新眼鏡。
但是每晚都會打開她的朋友圈，看了一萬遍，又看一萬遍。
直到刷出她的新動态，原來去了匈牙利。
寧城和匈牙利存在好幾個小時的時差，周津澈把想要對她說的話寫在了日記本，有個晚上太過投入，一不小心洋洋灑灑地寫了五六千字。
舒意伸出手，她指尖是涼的，香氛餘味同小蒼蘭有些相似，但不怎麽甜，反而有種隐隐的冷。
她挑了挑眉，手指撥開他的額發，看向那雙清冷俊秀的雙眼。
“瘦了些。”她點評。
目光下落，糾纏地停在他微微張着的薄唇。
舒意覺得這樣的唇形生在一個英俊周正的男人身上等同于犯罪，不笑時亦是有微勾的唇角。
一陣水花潑天噴濺，舒意猝不及防，凍結着愕然的精致面孔挂着幾滴透明水線。
葉裏昂一口氣游上來，甩頭如旋風輪，他一只手搭着周津澈肩膀，剛想說什麽，視線餘光掃過一身鮮豔明媚的姜黃色，掀起眼皮就笑。
“哎，是你？”
舒意背手抹開薄薄的水，美眸之中閃動瑩光，她不怎麽意外，回以一個得體的笑：“你認識我？”
葉裏昂手肘搭着泳池邊緣，笑說：“上回你送我們小周回來，我看見了，當時沒機會打招呼。”他眼裏有淡淡的紅血絲，應該是游了太久的緣故，“我是葉裏昂，算是周津澈的學長，很高興認識你。”
當着周津澈的面，任何社交點到即止，舒意淡笑：“你好，我是蔚舒意。”
葉裏昂對美人自成一派的免疫，當下近距離欣賞了蔚舒意霸道跋扈的美貌，也不免側目。
想起自己曾經對周津澈調侃舒意的話，不禁內心生了一絲抱歉。
長成這樣，她确實可以為所欲為。別說拒絕周津澈了，就算拒絕十年周津澈，只要她開心，何樂而不為。
周津澈眸光一沉，起身姿态利落幹脆。
他橫進兩人之間，葉裏昂不得不後退一步。
葉裏昂心裏失笑，擡手摸了摸自己鼻尖。
這麽霸道……！
他腹诽，對周津澈那點不上臺面的占有欲一笑而過。
“你來找小周？”他問。
舒意點頭：“對，約好了一起吃飯。你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葉裏昂當然不會不知趣地湊上前，他擺擺手，懶笑：“不打擾你們，我晚上還有事。哦對了，頂樓的露天餐廳我是會員，你們要是不想多跑一趟，我替你們預訂？”
周津澈靜立在舒意身側，她的社交姿态是很圓融好看的，這樣周全又體貼的模樣，不怪她會在短短的一學期做了三次檢讨。
“多謝，但我問下周醫生的意見？”
周津澈赤裸上身，下半身只有一件蔽體的泳褲，舒意的目光很謹慎地掠過，沒多看那一眼飽滿鼓脹。
他單手捎着黑色的發，随手一撥，沾了水的眉眼清晰地表露此時此刻算不得多麽愉悅的心情。
“不用了。”
葉裏昂了然地點頭，也不多說什麽，往淋浴間走去。
舒意目送他，幾秒鐘，她略微歪了歪頭。
她天生頭發濃密，雪浪似地堆在頸側鎖骨，被她手指分到了耳後。
“我到外面等你？”她給出臺階。
周津澈垂在腿側的手捏着泳帽和泳鏡，他嗓音幹幹地應了聲，等了片刻，發現舒意目光略有些出神，這才意識到剛剛喉間澀啞，竟然沒發出聲音。
“到休息室等我吧，有茶點，你餓嗎？”
舒意刻意落後半步，心不在焉地應着：“……嗯，好。不餓。”
190的壓迫感不可小觑，再加上緊繃堅實的肩背和腰腹，以及或許是深蹲練過多的臀部，視線再往下，他的腿很長很直，沒有笨拙厚重的肉感。
一前一後的距離，沒人說話，舒意久違地感受到心跳加快，她低下臉，頭一回生出淺薄的手足無措。
太茫然地跟着他走，甚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停下又什麽時候轉身，舒意沒來得及反應，直直地撞到他胸肌。
啊，好軟。
不對，明明是好硬。
周津澈面色痛苦。
“你……”他喉結重重一動。
舒意如夢初醒，她閉了閉眼，剛想若無其事巧笑倩兮地揭過這事時，周津澈眉心皺了又皺，在她瑩潤可愛的耳側低聲：
“舒意，你踩到我了。”
沒有戴眼鏡的漂亮眼睛覆了一層淺淺的水意，他似乎非常難耐，從眼尾紅到了薄薄耳廓。
見他如此，舒意那點心猿意馬頓時消散，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半真半假的抱歉：“對不起，看入迷了。”
看入迷了。
看什麽入迷了？
周津澈不想問。
他目光森寒地掃了一圈，休息室人不多，他沒看見葉裏昂的身影，只有兩個身穿白背心白襪子的男人一邊喝茶一邊談笑。
舒意也跟着看過去，她眨眨眼，猜他或許是誤會了。
美好的誤會。
那點欲蓋彌彰的紅痕不由得淡了點，就像周津澈此刻低斂眉眼，他輕輕抿住唇，讓她找個地方坐一下，他很快就出來。
舒意對基佬沒有想法，更何況目測他們的平均身高甚至不到一米八零，她索然無味地收回視線，搭手坐在了一張貴妃椅。
她一坐下，那倆擺弄手機拍照的男人不約而同地轉過眼睛。
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對美的直覺總是驚人的相同。
兩人頭湊着頭交頭接耳了好一會兒，伴随着一股奇異體味和那幾款爛大街的香水餘韻，舒意從手機屏幕擡起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來人。
年紀不大，應該在二十上下，一身沒被社會污染過的愚蠢清澈。
“你好，”他扭扭捏捏地：“你和剛剛那位帥哥，認識嗎？”
舒意長曲卷翹的眼睫欣欣然扇了一下，彎着明麗眼尾輕笑。
“認識的。”
他舉起手機，羞澀道：“能把他的微信推給我嗎？他是我的天菜！我為了他在這個健身館辦了一年的卡，可很少能逮到他，我想問他要號碼又不太敢，他好帥也好冷喔。”
“……”舒意被他這聲“喔”給喔得嘆服。
她從高清單面鏡裏看見走出來的周津澈，起身時挽起手包，仍是微微地笑：“抱歉，他和我是一塊的。”
對方露出難掩失意的表情。
好在年輕男孩子也不過多糾纏，對她表示友好地笑了笑，忽然湊近身，輕聲說：“其實我猜到了，就是有一些不死心。你們很般配喔。”
舒意莞爾：“謝你吉言。”
周津澈和一同出來的教練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一轉頭，腳步和目光齊齊頓住。
她從休息室繞出來，身姿輕盈松快，姜黃裙擺一蓬一蓬地綻放。
“周醫生。”
是很熟悉的，她常撒嬌撒癡念他名字的語氣。
周津澈目光略略越過她，先是看向了休息室那還在自拍的兩人。
其中一人的視線含羞帶怯，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
周津澈眉心微跳，腳步不動，所有推擠到喉嚨的詞語仿佛被凍住。
舒意在這種時刻總有敏銳到過分的直覺，她主動牽住了他的黑色襯衣袖口。
黑色多壓人，這還是舒意第一次見周津澈穿黑色。
襯衣領口散漫地開了兩顆紐扣，明亮燈光下的褐色小痣穩穩地映着突兀喉結，随着本能吞咽的動作上下一動。
他身材比例好，這一身顯得沉穩高挑。
再配上銀邊無框眼鏡，更是有一種高知禁欲感。
她小女孩似地勾着他袖口，指尖玩着一枚銀冷袖扣。
“他們問我打聽你。”舒意陪他走兩步，主動說。
周津澈微愣：“誰打聽我？”
“剛才和我說話那位。”
舒意擡擡眼尾，笑盈盈：“問我要你號碼，我說你是我一塊兒的。”
一塊兒這三個字，比“在一起”更理智，可供遐想的範圍也更多。
周津澈一時語塞。
他對少數群體不存在偏見或歧視，但獵豔獵到自己身上，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舒意和他并肩，口吻打趣：“周醫生市場倒是蠻好的。話說回來，你工作穩定，人也不錯，怎麽還會單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