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津澈日記》18 帶舒意見同事,悄……

第18章 《周津澈日記》18 帶舒意見同事,悄……

天色晚了,燈火一簇一簇地亮起來。

搭建城市的鋼鐵樓體投映燈影,長長地搖曳在橫跨江面的世紀大橋。

水面泛着波光,粼粼的,像繁星跌落的碎鑽。

舒意把地址共享給他,周津澈的對話框出現小幾秒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删了又删,最終只給她回了“好”。

可能是覺得一個好字過于單調和敷衍,又隔幾秒鐘,舒意和他發來的小貓表情互相瞪視。

她抿一抿唇,連日積壓的郁悶情緒忽然就散了。

瑩白指端戳了戳屏幕,舒意輕聲說:“你才不貓貓呢。money都比你會撒嬌。”

她收好手機,舒舒服服地窩着,在放了三分之一的BBC英劇中等到周津澈。

過片刻,想了想,下車時順便給手包放進一條桃子味的漱口水和一支蘿蔔丁。

她推門下車,鞋尖踢開路面一粒小小的石頭子,迎上周津澈走過來的身影。

一張臉,素如霜雪。

讓他想起白玉金邊素瓷胎,玲珑剔透萬般好。

眼睫是烏潤潤的黑,鼻尖是旖旎的櫻花粉。

唇更好看,天生的笑唇,見了他,那月彎微揚的弧度,驟然熱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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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澈由走至跑,高大挺拔的身形為她擋着撲面而來的冷風,舒意鼻端輕盈地溢漫他身上的味道。

她穿平底鞋,身高落了下乘,身材比例卻很好,腰身細,腿長而直。

周津澈自然而然地低下頭,他不要舒意仰視他。

“等很久了吧?抱歉,路上有些堵。”

她笑笑:“沒,比我想象得要快。周醫生吃飯了嗎?”

周津澈往她身後瞥一眼,這輛保時捷他見過,怎麽——

“車出問題了?”

他問:“叫4S來看了嗎?”

舒意走在他左側,奶白色的開衫往下拉扯,直到完全地遮到了虎口位置,她若無其事地笑:“車沒事,我晚點讓人開回家。”

他的車停在臨時區域,打着雙閃,還是上次的特斯拉。

周津澈摁住車匙,副駕駛側門應聲而開。

舒意一彎身,他卻從身後欺過來,手掌扶住了鉛灰色的車頂。

她愣了下,直起腰,莫名地眨一眨眼。

無論是哪個角度,她都像被困在了他的懷中。

舒意略略偏頭,輕薄唇息幾乎擦過他幹淨修長的手腕內側。

周津澈按着車頂的手指關節泛出隐忍克制的青白,離得近,她身上的所有味道如影随形。

作為一名醫生,他了解此時此刻的氣味比一瓶香水的前後中調還要熟悉。

她氣息還是穩的,不因為這樣超出普通朋友應該保持的社交距離而慌亂,只是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許。

“怎麽了?”

周津澈唇線很緊,目光卻深。

“為什麽來醫院?”他看住她的眼睛問。

她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眼角窄而媚,睫毛長曲濃密,像一把撲着香風的小扇。

舒意安靜地與他對視,想說我們能不能先進車裏再說,又想說你一定是第一次壁咚女孩子吧周醫生你的耳朵紅得快要滴血了。

但她逗弄人的心思很淡,因為聽出了他話語裏因為身份不對等産生的壓抑和急切。

舒意不想掃興,她輕着聲:“你擔心我嗎?”

周津澈沉默一瞬,答非所問:“你哪裏不舒服?受傷了嗎?為什麽不到市一院找我。”

舒意的耐痛程度很高,此刻她站在他目光裏,在他不輕不重地逼問中,想起自己被冰冷鐵片劃開後淅淅瀝瀝滴着血的傷口,這一秒真正地疼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把左手背到身後,從容道:“第一個問題,我沒有不舒服。但如果非要說,我最近睡得不太好,如果周醫生每天都能記得對我說晚安就好了。”

周津澈剛想說我有哪一天沒和你說晚安,一直不和我說晚安的人是你才對……

舒意支起右手,在他眼底俏皮地晃了晃,食指和中指微張,比了個“V”。

“我來醫院是陪朋友來,傷是因為意外蹭了一下,沒大礙,你別擔心。”

她溫溫柔柔地笑:“至于最後一個問題,我想我已經回答了。”

年輕醫生精致流暢的下颌線繃得冷硬,喉結咽了一下,音色沉啞。

“蹭到哪兒,我看一下。”

.

周津澈擡手摁亮廂燈,幾顆溫暖不晃眼的小光點湊在一起,映出了滲出血跡的醫用紗布。

她的手托在他的掌心,舒意手指長,指關節很細,肉眼看過去幾乎沒有笨拙的凸起感。

手心卻小,掌紋清晰漂亮,生命線和事業線齊頭并進。

出乎意料,她的婚姻線也很圓滿,應了那句舊時老話: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看着舒意已經消毒包紮的傷口,聽她絮絮地念受傷始末:“我被我朋友推了一下,那沙包大的搪瓷杯才沒有砸到我。說起來也算因禍得福……”

未盡的話音倉促地咬住,舒意微微睜大眼睛。

他口吻冷峻,眼下被激得發紅。

“因禍得福?蔚舒意,你成語就是這樣用的?”

這句話字趕着字,語氣生硬差勁。

任誰都聽出來是生氣了。

舒意在兩秒的空檔裏神魂天外,心想他怎麽是火龍果轉世麽?

皮膚白,但容易臉紅耳紅,現在連眼尾都紅了。

紅得是很招人,可惜是被她氣的。

舒意伸出手,在他微蹙眉心慢慢地撫了一撫,說:“一點點小傷,本來不痛的,但你一問我,我就覺得痛了。”

她咬咬唇,好水潤好無辜的一雙眼,哀哀懇懇地看着他,像撒嬌。

“怎麽辦啊周醫生。”

手指一轉,她冷不丁地捏住周津澈紅透了的耳垂,面上有多委屈,揉捏得就有多過分。

她那雙小狐貍似的眼睛一彎,顯眼又明媚的笑容,藏着一點兒難以言喻的蔫壞,口氣卻服得很軟。

舒意湊近他,小巧挺翹的鼻尖輕輕撞了下他墨夜黑的眼鏡腿,另只微濕的手心柔軟地蓋在他手背上方,五根珠圓玉潤的手指嚴絲合縫地嵌在他指縫。

她故意地,很輕地呼出唇息:“你一生氣,我就難過了。”

“…………”

周醫生對她能有什麽辦法?

周醫生對她沒有任何辦法。

周津澈認命地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後稍稍推了寸許。

他心跳得快,目光也閃躲着,一會兒垂着一會兒偏着,沒落到她臉上。

舒意在心裏直呼一聲“純情”。

她沒骨頭地倒在真皮座椅,後腦靠着軟枕,她回頭好奇地看了眼,心想看不出只穿黑白雙色的周醫生竟然還有這麽少女心的物件呢。

她捏了捏玲娜貝兒的耳朵,認出美迪的logo,随口問:“周醫生也喜歡?……啊,是這款,難怪我看着眼熟,我喜歡了好久。”

周津澈當然不會告訴她這是從她工作號中抽絲剝繭看來的,他倒車出線,順着燈火通明的長街駛出大道。

“送給你。”

他散漫地搭着裹了皮質的方向盤,唇角翹了翹,在她移過來的視線前又若無其事地壓成平直的線,只用一種聽起來相當冷淡的聲音說:“上次見你似乎坐得有些不舒服,讓人給換了個靠枕。至于挂件,是家裏拿的,喜歡的話,可以帶走嗎?”

舒意單手支腮,聽出他話音裏一兩分的緊繃,笑眯眯道:“喜歡。但你還是留着吧,迪士尼一家要整整齊齊。”

是孩子氣的話,周津澈懸在胸腔中不上不下的難耐情緒終于緩緩散去。

回程二十來分鐘,周津澈再一次仔仔細細地詢問了前因後果,舒意玩着車載香薰,風口沁出的冷霧一蓬蓬地繞着她白皙指端。

“上次在蔣艋酒吧裏,我介紹給你過的,康黛,我今天就是來醫院看她。”

周津澈目視前方,點了下頭,沉聲:“你陪她,但是你受傷?”

舒意又彎了下唇角,她側了側臉,風口凍得冰冷的手指點了點周津澈側臉,漫不經心地笑起來。

周津澈空出另只手,摁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攏在掌心裏暖着。

“真的是意外,她是為了保護我。說起來也是怪我,是我提議陪她去看望媽媽,沒想到康阿姨……”

舒意沒說下去,點到即止地搖了搖頭。

周津澈把她的手揣到外套口袋,燈影溫和地淌在他微蹙的俊秀眉宇,只說了聲:“手怎麽這樣冷。”

“……”

舒意好笑地看着他側臉,心髒深處仿佛被小奶貓抓撓了一下,是一種莫名其妙但不讨厭的癢。

“周醫生——”

她又用那種很難招架的口吻念他的名字:“周津澈醫生,當你感覺一個人的手冷,是不是應該先把空調溫度打高一些?而不是把她的手握到自己手裏。”

周津澈喉結輕輕地咽了幾下,但他面不改色,那張冷淡又英俊的面容沒有半點被拆穿的心虛。

“我空不出手。”周津澈一本正經地說,惹得舒意又是好一陣發笑。

她嗓子眼有些癢,是缺水了。

徒勞而無用地吞了下,舒意盯着他形狀好看的嘴唇,上薄下厚,有一點點不明顯的唇珠,唇紋淡,顏色是粉的。

不知道他的其他部位,也是這麽粉麽?

舒意捺住自己越界的心猿意馬,她坐正身,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俯身撥動風口,讓風向上吹。

後來是怎麽該握為牽,她其實有些記不得了。

周津澈又是什麽時候把空調調成了暖盈盈的暖風,她也有些含糊。

只知道車子緩緩滑停,澄黃明淨的月色鋪着階梯,路燈高大而安靜,停車場劃分區域的灌木叢被下過的雨洗到閃閃發亮。

她困得東倒西歪,卻很乖地被他牽着。

周津澈的辦公室在五樓,乘電梯時無可避免地遇到同事。

護士笑着打趣:“周醫生怎麽舍得把女朋友帶過來?”

又眯起眼細看,驚嘆:“好漂亮,大明星啊。”

舒意歪靠着他手臂,臉頰小動物似地蹭了一下。

她不是很清醒,沒看清說話人的長相,但聽得見他們說話。

她想,是啊,周醫生怎麽舍得把女朋友帶來醫院啦?

周醫生的女朋友是誰?

難道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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