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周津澈日記》37 給舒意回贈的禮物……

第37章 《周津澈日記》37 給舒意回贈的禮物……

暴雨驟降之時, 密閉車廂壓抑細微難耐的喘息,兩面車窗蒙上毛玻璃質地的熱霧。

纖細白皙的手指抵着玻璃,指關節折得軟弱無力, 有人從後面扣住她的手, 覆着她的手背十指交扣, 在車窗描出她名字的首字母英文。

肩頸如同被捏住脆弱羽翼的蝴蝶, 難以抑制地輕輕戰栗。

“……舒意。”

她仰起纖細的頸, 鎖骨一陣酥麻刺痛, 舒意這才意識到,原來他有一顆小小的、但很尖銳不羁的犬齒。

“你別……別咬我。”

她細弱地告饒, 抽出手攀着他的肩, 單薄腰肢被控在手心裏,無法掙脫的甜蜜桎梏。

半跪着的膝骨難耐地挪動了下, 在他身上不如柔軟的真皮車座, 屬于男性的大腿肌肉堅硬緊實, 她已經感覺到危險來臨前的風雨。

她被吻得雙眸失焦渙散,那雙明亮绮麗的眼睛濕漉漉的, 比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還要潮濕。

舒意快直不起身,而他追過來的進攻意味很強,那幾乎是一個骨血交融、兇狠又沉淪的吻。

“周醫生……”

她哪裏經得住, 快要哭, 沁出眼尾的生理性淚光被他溫熱地抿去。

“叫我什麽?”

修長靈活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按着她腰窩,掌根下的觸感如瓷器細膩光滑。

她被嗆到, 狼狽地咳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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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白面頰染了情迷意亂的紅暈, 她茫然地睜着眼,像是沒聽見他說了什麽,周津澈蹭了蹭她汗濕的晶瑩鼻尖, 又貼了貼她半張着、緩緩呼吸的唇息。

“叫我什麽,嗯?”

他聲音也有情欲,啞得分外動聽。

擡起眼,眼神深得令她招架不住。

她松開手,胡亂地推拒,然而他又仰起頭,把她的呼吸全部吞進齒關,悶着咬着,她逃不開,嗚嗚咽咽地掉眼淚,雙手不知按到哪一處,滾燙而堅硬。

“……呃。”

他看起來難受極了,臉頰耳骨到脖頸薄薄的皮膚,紅得幾欲滴血。

舒意有經驗,知道自己那一瞬間的錯手是觸到了什麽。

她微微驚愕地睜圓眼,又是怔又是駭。

尺寸太兇,怪不得他一直收着腰。

“別亂動,好不好?”

他偏過頭,側頸青筋突兀,額角滲着晶瑩的汗,眼神迷離沒有焦距。

周津澈一只手抵着她,她退無可退,又不敢亂動,下唇咬得潋滟,像春日亟待采撷的清甜果子。

空出的另只手捧着她的臉,拇指和食指扣着她的下颌,他眼神微動,目光久久地落在她嫣紅可愛的唇珠,腦海中有根弦搖搖欲墜,想吻上去,又在等什麽,只好用手在她唇頰來回撚動,她皮膚比他更薄,不過三兩下帶着欲念的動作,小半張臉卻泛起心慌意亂的紅。

她雙手交疊捂着他,想了想,既嬌又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像責怪,倒像無知覺的撒嬌。

喉結滾出一聲悶笑,他一點點濕潤的舌尖,舔走她掌心密布的細汗。

舒意猝然受驚,貝齒咬不住那幾聲婉轉暧昧的哼吟。

她羞惱不已,被他吻過的掌心局促地蓋住他的眼睛。

感官一時受限,半凝固空氣中緩緩流動的氣息忽然變得格外昭彰明顯,舒意雙頰發燙,她低着頭,緩緩捱過身體湧上來的一陣陣陌生熱意。

“我現在能回答你的問題。”

他笑一笑,扣着她的手吻在唇邊,很親昵地啄吻。

“我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大概,我十八歲的願望實現了。”

舒意埋頭在他肩頸,呼吸淺淺。

他略一偏過目光,她耳側那顆欲蓋彌彰的小痣映在眼底。

舌尖勾過去,她眼睛緊緊閉着,濕潤長睫如冬夜枝頭簌簌落下的雪花。

“你十八歲,竟然想對我做這種事情嗎?”她悶悶地質問。

周津澈又笑。

他聲音啞得很厲害,不住地克制洶湧沸騰的欲念,理智時斷時續,手指在她紋路清晰的掌心輕輕一勾。

“當然不是……”

他朝她彎了下眼睛:“別誤會我。我那時候只想對你說,蔚舒意同學,你要不要回頭看一下我?我也很不錯。”

舒意還是暈,一只手搭着他肩膀,委屈地努了努嘴。

“我十幾歲根本沒有和任何人談戀愛!”她辯解:“回不回頭,又怎麽樣?你應該主動走到我面前來,說,蔚舒意同學,我覺得我很不錯,我們可以了解一下嗎?”

周津澈想了下,竟然不懷疑以她當年胡作非為的性子,确實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句話。

他垂着眼睫,耐心地吻了吻她的手腕內側,笑着說:“十八歲很好,二十八歲也很好,你能看見我,我很開心了。”

舒意眨了眨眼,胸腔像是被一團輕盈又透明的氣體填滿,漲得她有些難受,又有些心酸。

她雙手捧住他,壓着氣息吻回去。

“我看見你。”

她認真地強調,眼底亮晶晶:“我心裏有你了。”

.

舒意今天搭配的襯裙是鮮嫩青翠的水綠色,很顯膚白。

頸側鎖骨的吻痕尤其嚴重,她皺着眉尖,遮瑕薄薄地按了一層,起到聊勝于無的作用。

“周醫生,你好像小狗,怎麽愛咬人的。”

周津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擡起眉梢,欣然接受她的責問:“對不起,下次我會隐蔽一些,盡量不給你造成困擾。”

舒意登時郁結:“我要說的是這個嗎!我等會兒還找丁珰呢,這不是給人小孩子造成錯誤觀念。”

她氣鼓鼓的模樣真像一只小金魚,周津澈沒忍住重新把她按回懷裏,若有似無地又蹭了兩下吻,從鼻尖到唇角,惹得她擡手就打。

“別太過分。”她手指隔空點點他,自以為警告意味充足。

他點頭,在她指根輕輕地咬了一下:“先蓋個戳。先別生氣,我有禮物給你。”

舒意拍下儀容鏡,抻直先前屈得有些酸的小腿。那骨線細得伶仃,皮膚如牛奶漿過,潤着一種迷蒙純潔的白。

周津澈清瘦指骨擡了下鏡框,他半側着身,從後座取出一個鴿血紅的禮物盒。

舒意看着低飽和度的緞面藕粉蝴蝶結,愣了愣。

“這是什麽?”

他讓她接過:“打開看看。”

舒意抿了下唇,她當然收過很多禮物,心意的、貴重的、印象深刻或過目即忘的,太多太多。

可是——

收喜歡的人的禮物,次數不多,經驗不足。

手足無措。

“沒有很貴吧?”最終,她選了一個堪稱煞風景的問題。

周津澈微微失笑:“你是對我的經濟能力沒有信心,還是對你本人沒有信心?”

舒意手指繞過緞帶,輕輕一擡,賞心悅目地四下展開。

她邊拆邊問:“醫生的收入很高?周先生,你不會有很多灰色收入吧?”

亂想什麽。

他掐一掐她的臉,目光流連地注視她被吮得微微紅腫的唇,眸色愈暗。

“我可以把我的工資卡信息登記到你名下,這樣你能清楚知道我每個月收入的組成部分。”

“醫生的收入還行,養家糊口……應該也不是大問題。但如果是養我喜歡的人,我可能還要更努力。”

舒意瞥他:“比如?”

“比如問我爺爺再要一筆股份。我希望她——我的公主,永遠嬌矜,永遠昂貴,永遠有底氣追逐自己的夢想,而我,只要追逐她就好了。”

她笑起來眉眼舒展,唇頰一對笑渦梨花映水。

梨渦稚嫩,但她身上沒有孩子氣的圓鈍,她漂亮明媚得像把利刃,如太陽光芒萬丈的美貌。

可,周津澈覺得她很可愛。

小女孩。

她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性格裏有很容易感動和天真的一面。

舒意沉着氣,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小心翼翼地捏着兩角,打開,絲絨展臺橫卧一支鋼筆。

她得承認,出乎意料。

“鋼筆?”她疑惑。

百達翡麗的紀念款,真的……太太太傳統的款式,周津澈是從哪個拍賣行買下來的?

她翻看筆身,百達翡麗的工藝世界一流,細密如星文圖的碎鑽,鎏金色的镌刻,她手指按到一個微微凹陷的痕跡,舒意眸光輕動,眯着眼去看那行日期。

差不多,十年前。

舒意張了張唇,周津澈眷戀地看着,忽然傾身向前,在她唇邊印了個點到即止的親吻。

她的卷發發質很好,指尖輕盈地拂過,柔順乖巧地從她肩前垂下來,又被他輕輕地挂到耳後。

“喜歡嗎?”他輕聲問。

舒意還是有些呆,她指腹描摹,呆得好可愛:“我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我鋼筆……什麽意思呢?”

周津澈勾唇:“我十八歲确實不會讨女孩子歡心。喜歡一個女孩子好久,到最後,她連我的名字也沒有記住。”

她的臉頰泛着一種玉質的瓷色,她撥開筆帽,又旋上,質感很足。

“這怪我。”她很快認錯。

周津澈失笑:“笨蛋……和你有什麽關系。誰也想不到你後來會轉學,十幾歲,那時候總覺得來日方長,我是優秀學生代表,而你總是做檢讨,我們總有這樣或那樣的機遇碰見。我當時想,給她送什麽好呢?其實送什麽都不能讓你記住我,那個寒假和家人在歐洲,看見這支筆,好漂亮。那會兒對你的認知停在膚淺又表面的外貌,只覺得這樣華麗的事物,才值得與你相配。”

舒意不知道想什麽,她轉着銀色筆尖,握住周津澈筋骨分明的手背,反過來,在他紋路清晰的手心裏寫:

蔚舒意。

比劃很多,尤其是姓,小時候別人都開始寫卷面了她才寫名字。

後來為了追進度,幹脆直接寫試卷,交卷時經常忘了寫名字,導致總有某一科喜提零分。

“沒想到時間不允許,我送不出去。一直到現在,才能拿給你。”他親一親她小巧耳廓,聲音裏壓着清淺笑意:“你願意接受一份遲來的禮物嗎?舒意同學?”

她長久地凝視着,喉嚨咽得很空,沒有說話。

“秋天的時候,一中附近的銀杏園落了滿地,你踩過枯脆的落葉嗎,有點像落雪的聲音。他們喜歡把喜歡的女孩子帶到那兒告白,有時候會遇到一個算命的老先生,十五塊錢買一對手繩,系給你也系給我,好像一輩子就被綁住了,銀杏路是一段秋天,一段戀情,一段被接受或被埋葬的心意。”

舒意抿了下唇,眼睫垂得很低:“但是寧市不下雪。”

他喉結一滾,眸色愈暗。

擡手撐住她靠過來的臉,她很輕地蹭了下他的手心。

“只要你想。”他給承諾:“我可以為你在不下雪的寧市下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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