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周津澈日記》49 晦氣前男友
第49章 《周津澈日記》49 晦氣前男友。……
舒意一覺睡到下午兩點, 頭暈目眩地起床。
宿醉的後果不容小觑,她抓過手機看時間,這才發現昨晚壓根沒有記得充電, 屏幕是一片死得不能再死的黑暗。
婚禮正式時間定在下午六點, 舒意等待開機的時間叫了酒店送餐, 備注清淡口味。
吃好後重新洗了澡, 今日着裝不宜喧賓奪主, 她選了一條飽和度極低的淺粉色緞面長裙, 長發随意地卷了卷弧度,妝面素淨, 但她的眼睛很漂亮, 和孟希約好一起下樓時她盛贊舒意不愧是“寧城九億少男的夢”,舒意一笑而過, 忘了問孟希為什麽會從蔣艋的房間裏出來。
跟孟希一聊, 這才知道, 原來齊樂晗和孟鈞已經在國外辦過一場,此行是專門宴請國內朋友, 不收禮金,旨在一個敘舊,但他們依舊給新娘準備了禮物。
戶外花園婚禮, 整個設計盛大夢幻, 美輪美奂。齊樂晗的婚紗是簡單低調的修身款,不重工不拖尾, 但面料極其昂貴。
孟鈞致辭時哭得泣不成聲, 齊樂晗優雅而隐晦地翻白眼,很包容地借出自己肩膀,看得衆人笑倒。
新娘捧花是必要環節, 舒意不打算參與這類的好運傳遞,她端着香槟走到一邊,剛想拿手機,不料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攔住了她的路。
聞見對方身上莫名熟悉的香水,舒意擡了擡臉,至少有三五秒的時間,她沒認出眼前的男人。
就在這個時候,齊樂晗背對大家,白色的新娘捧花劃開一道明麗的抛物線,猝不及防地落到了舒意手裏。
主花是白桔梗和金魚草,都是寓意很好的捧花。
舒意略略無措,一回頭,起哄的聲浪一重一重地掀過來。
男人眼睛倏忽紅了。
他哽咽道:“小意,我終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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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沒想到和前任的重逢,竟然是在一場婚禮上。
怪她單身太久,忘了自己還有幾個無名無姓的前任,也忘了他們曾經擁有同一個社交圈。
男人目光落到她懷裏嬌嫩欲滴的捧花,再對上比花更加奪目耀眼的臉蛋,一時百感交集。
舒意卻打斷他的自我沉浸,冷聲問:“敢問貴姓?”
“咔嚓”!一聲,天降閃電劈了個外焦裏嫩。
紀銘滿臉不悅,氣悶道:“談戀愛八個月十三天,分手四年五個月又七天!你連我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舒意風輕雲淡地“哦”了聲:“怎麽這麽咋呼?我現在想起來了。”
紀銘瞪着她。
舒意揚起對待不熟場合的假笑:“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面了吧,周然,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紀銘咬牙切齒,快要出離憤怒的扭曲:“周然又是誰!”
舒意“哎呀”一聲,佯裝無奈。演技很爛,還好她很美麗。
蔣艋看着他們唱二人轉,心裏對內娛某些花瓶草包有了深切的新認識。
“不好意思。”
舒意沒什麽誠意地道歉,她輕盈地轉過高跟鞋,從容自得地飄到蔣艋身邊,惡狠狠地擰了兩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揣着胳膊看戲。
紀銘果然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你!最後還是和你的竹馬在一起了!”
蔣艋微笑,低着頭和她輕咬耳朵:“下個月虧本的酒水賬單,算你頭上。”
舒意說沒問題。
婚禮就在舒意和前男友莫名其妙的遇見中落下帷幕,她婉拒齊樂晗邀請她留在南城多玩兩天的提議,真摯地祝福她新婚快樂。
齊樂晗表情為難:“其實,畢業這幾年,我和紀銘的關系還可以,他交往過幾個女朋友,我說實話你別生氣,多少都有些像你。還有個更離譜,直接拿着你的照片做了整容手術,妄圖嫁到紀家。”
舒意聽得連連冷笑。
白月光,哈!怎麽男人都喜歡玩這一招。
要是真的放不下,真的留有舊情,那就當一個暗戀狂或者回國重新追求她啊。
舒意覺得紀銘的行為特別不齒,但她不會把負面情緒牽連到齊樂晗頭上:“我不懂,我一沒有去世,二沒有改名換姓,他找那麽多替身是要怎樣?”
齊樂晗微微嘆口氣:“對不起,舒意。”
舒意搖頭:“和你沒關系,不要為了一個渣男道歉。想當初,我和他在一起,他背着我追求別人,真夠惡心!”
齊樂晗不知道內情,結結實實地驚了一下,半晌後委婉地說:“舒意,你脾氣真的太好了。”
舒意不想再提晦氣的人,她剛準備和齊樂晗告別,手機嗡嗡震動。
她做了個歉意的表情,走到婚禮一側的花架子接聽。
“周醫生?”
華燈初上的光景,迤麗酒店的燈光如夢似幻,朦胧而潋滟地打在她柔順的長發。
周津澈倚着黑武士的黑色引擎蓋,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讓她回頭。
舒意怔了怔,幾分不可思議在她眼底凝結。
齊樂晗也發現有一位臨時急停的卡宴車主,眼錯不眨地看着她。
隐隐約約,是有些眼熟。
似乎在舒意po出來的朋友圈裏見過。
啊……是那位醫生。
舒意顯然也愣住了。
她連回眸轉身的動作都像精心設計的片段,襯着昂貴浮華的衣香鬓影,瑩光璀璨的燈火,她舒展肩頸,美如港風豪門電影裏的某一幀。
周津澈把車鑰匙落回風衣口袋,主動向她走過去。
齊樂晗淺淺地掃了她一眼,笑道:“從寧城開車過來?有心了。等會兒一起喝一杯吧。”
舒意卻為難:“我不知道他明早有沒有排班……”
齊樂晗聽完,心想她還真找了一個體制內?
“抱歉啊樂晗,我去接人。”
長裙限制走動,鞋跟又實在有些高,周津澈擔心她會被美觀裝飾的石子路絆到,想讓她站着等他就好了,誰料忽然蹿出來一個男人。
紀銘依舊不死心,蒼蠅似地圍在舒意身邊表忠心:“小意,我們坐下來聊聊,行嗎?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他拿出手機,赫然是添加好友的二維碼:“我們先加個好友。”
齊樂晗氣得想笑,她勸了聲,紀銘充耳不聞,舒意蹙着眉,不耐地警告他:“你有完沒完?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漂亮且家世好的女孩都有一個共性,面對很多奇葩又離譜的事情,她們不會輕易發火。
如果真的有不長眼的東西觸及雷區和紅線,脾氣也多是內斂而克制。但很決絕,僅此一次。
舒意就是這樣的性格,當初和紀銘在一起時年紀不大,但黑是黑,白是白,分手後就該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
她不耐聽紀銘的深情告白,但他簡直跟瘋了一樣,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懷裏用力一扯。
舒意鞋跟又細又尖,不上不下地卡在珠圓玉潤的鵝卵石裏,糟糕又糟心地撲進他懷裏。
那瞬間,舒意只有一個念頭:
她髒了。
以及,
回頭她要手撕了紀銘這個王八蛋!
但她的腰驀然攔上一雙堅實有力的手,周津澈狠狠別住紀銘的手,将舒意護在懷裏。
他是跑過來的,黑發微微淩亂,露出非常立體的眉弓和一雙蘊着薄怒的眼睛。
“放手。”他冷聲。
紀銘不甘示弱地回嗆:“你誰啊,這兒輪得到你顯擺?”
舒意回神,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她低着長睫,委屈地擰着手腕。
她皮膚白,這麽一兩下的拉扯,手腕起了一圈緋紅的印子。
周津澈眸光更深。
但他只說:“她不喜歡你碰她。你弄疼她了,沒發現嗎?”
舒意抿唇,把自己的手塞進周津澈手裏。
“不用和他說那麽多。”
紀銘卻來了氣,手指不客氣地點着周津澈:“什麽意思呢蔚舒意,随便找個男人來氣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和我分手的這幾年你都沒有找過新對象,這不是板上釘釘的等我?”
蔣艋和孟希聽到動靜趕過來時,正好聽到紀銘這番大言不慚的屁話。
“我□□這個狗東西!”蔣艋掄起胳膊,上前就是幹脆利落的一拳:“當初是你先出軌,現在他媽的又來舒意眼前晃悠!”
紀銘挨了一拳,牙齒磕碰到下唇,洇出薄薄一絲血,但他氣焰不減,摘袖扣扯領帶扔西服,上手和蔣艋扭打在一起。
“蔚舒意又是什麽好東西?”他冷笑:“表面上和你在一起,背地裏不知道勾搭多少人,蔣艋,你不是暗戀她十幾年嗎?你可真能忍啊,養出來的草地都可以跑馬了!”
孟希和齊樂晗連忙上前拉架,經過她時,孟希疑惑的眼神落在舒意身上,舒意對她無奈地笑了下。
還好事情鬧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遠離宴客,因此那些更難聽的話沒有渠道傳出去。
蔣艋悶頭坐在歐式長椅,身後是一個面積挺大的人工湖,不少火烈鳥悠悠哉哉地散步。
他臉上挂了彩,還是很生氣,孟希斂着裙擺,舉着沾了碘伏的棉簽給他眼角擦拭。
舒意握了握周津澈的手,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津澈把外套披在她瘦削肩膀,他裏面是一件較為單薄的白襯衣,可能是為了來接她,這一身都很正式。
“別擔心,我能解決。”
齊樂晗這下是真的頭疼,紀銘是她這邊請來的人,當時想着舒意和他分手那麽多年,再遇見也不會發生什麽。
誰知道這人喝了兩杯酒,上頭又上臉,給了舒意好大難堪。
舒意倒是不在意這些,可齊樂晗是位雷厲風行的小姐,當即就把紀銘罵得狗血淋頭并一氣呵成地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
“真的真的很對不起,舒意。”
舒意笑了,主動摟住她:“拜托拜托,南城最美麗的新娘子不要再給我道歉啦。我什麽事都沒有,卻搞砸了你的婚禮,該道歉的人是我。”
齊樂晗不耐聽她這些話,幹脆不說了。
倒是蔣艋那邊,齊樂晗隐晦地給了她一個眼神,只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剛才紀銘一嚷嚷……會不會讓你和蔣艋,還有你男朋友誤會啊?”
舒意說不至于,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
齊樂晗熱愛看熱鬧不錯,卻不熱愛看自己朋友的熱鬧,尤其是如此狗血的,前男友、竹馬和現男友的成分。
她很惆悵:“跟你講話都忘了問,你男朋友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