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周津澈日記》50 我的婚禮(我和舒……

第50章 《周津澈日記》50 我的婚禮(我和舒……

周津澈在和自家二叔打電話。

說巧不巧, 二叔擁有迤麗酒店配套景區的開發區,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面對周津澈的請求,他不應, 笑呵呵地問了聲:“為的哪位啊?”

他這侄子, 多年來清心寡欲, 不像是個一怒沖冠為紅顏的人, 更何況前段時間聽老爺子說, 給他安排的相親, 女方直接拒絕了見面。

周津澈也不隐瞞:“蔚長纓的女兒。”

二叔有些意外:“哦?是舒意吧,老三家的孩子在她店裏配眼鏡, 那天她也在, 遇上了就一起吃個飯。”

周津澈挑揀部分說了說。

二叔果然說:“分手,好聚好散就是了, 鬧得難看做什麽?”

說完, 話鋒一轉, 語重心長地叮囑起周津澈:“舒意也二十好幾了,談戀愛, 很正常。你不要覺得這個世界上,你單身,別人就要和你一樣單身。舒意和她前男友, 咱們不予置評, 你不要因為這些屁大點的事情就為難舒意,和她吵架。蔚長纓家教好, 她的小孩絕對不是會胡亂來的。”

周津澈捏了捏鼻骨, 很悶地嗯了聲。

二叔這才笑起來:“好了,多大點小事。二叔替你說就是了。”

他托人問到了紀銘的入住時間,知道他未來半個月都會待在南城, 讓迤麗以及南城所有上檔次的酒店取消他的入住資格。

再之後,就是用一些不怎麽入流的手段,卡住他的護照,讓他無法在短時間內離開南城回到美國。

挂斷電話,一回頭,舒意仍在原地等他。

蔣艋向下撇着嘴,別扭地摁住額角一塊涼絲絲的白色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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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嘆口氣,說你別亂動,破相就不好看了。

她說完,不知想些什麽,忽然看了眼舒意。

舒意沒把紀銘的廢話放在心上,因為那些都是事實。

蔣艋的确喜歡過她,但他們很多年前就說清楚了。

舒意不會當他的白月光,他的喜歡很珍貴,應該留給更合适的人。

蔣艋擡起頭,狼狽,但無可挑剔的英俊。

讀書時他沒少替她打過架,拳腳功夫是非常狠辣的野路子,紀銘那個養尊處優的小白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周津澈回來的時候,正聽見舒意對蔣艋說:“怎麽打成這樣啊,回頭我媽又該心疼她的寶貝小兒子了。”

一句話,冰釋前嫌。

蔣艋扯着唇角,結果碰到傷口,嘶了聲:“蔚舒意,漂亮女孩不應該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煩心。行了,你年輕不懂事,談了個渣男,以後、以後……”

他看見周津澈,于是改口:“以後就讓周醫生保護你。我是當弟弟的。”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撞,周津澈輕輕颔首,擡手搭在舒意側腰,将她壓向自己懷裏。

“多謝你。那我們先回。”

齊樂晗踩着高跟鞋,冷風中跑得面色微紅,她舉着手機,神色不解:“周先生,經理告訴我,延時房費已經全部結清……你?”

周津澈面色不改:“抱歉,我和舒意的禮物會在三天後送到貴府,祝你新婚快樂。”

齊樂晗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孟鈞從大堂偏門走出來,牽住她的手說:“讓他付去,他家做醫療行業的,算龍頭了,也就他願意當一個體制內的小醫生。等他和蔚小姐結婚了,我們再補回去。”

舒意沒聽見孟鈞說的那些話。

她手指勾着長發,別到耳後。

腳後跟火辣辣地疼痛,剛才被紀銘那麽一拽,還是扭到了。

周津澈沒說什麽,蹲着身,修長手指扶住她已經腫起來的腳踝。

舒意一驚。

冬夜料峭冷冽的寒風吹過來,見縫插針地鼓進他規矩紮在腰帶裏的襯衫下擺,顯出周正流暢的肩線。

周津澈握住她的踝骨,上手揉了揉。

萬幸,骨頭沒有錯位。

他手指不停,有力地按揉着,指腹下的皮膚仿佛淌起熱火灼燒的熱意。

舒意眼睫輕輕顫動。

“別穿鞋了,我抱你走。”

他說完,把舒意為了參加婚宴特意搭配的猩紅底高跟摘下來,她的腳趾都很可愛,腳背卻被鞋面勒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跡。

舒意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但她能感覺,周醫生現在的情緒非常微妙。

他依舊蹲着,而她有了高跟的加持後,在目光交視間,産生了一種不太對等的身高差。

舒意捏着他的西服外套,內襯泛着冷冽的木質香,她熟悉的,是她香水櫃中一瓶閑置多年的冷門香。

偏中性,她一直沒什麽合适的場合噴。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香味像是某種不為人道的導火索。

周津澈見她不說話,只是拿那雙被燈光照得有些水盈盈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他不是很能招架舒意心無旁骛的目光,幹脆擡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身體稍微前傾,展臂繞過她筆直而纖細的雙腿,輕松地抱起來。

舒意被迫環着他脖頸,盯着他筆直鼻骨架着的銀邊眼鏡,忽然上手沿着他的耳廓摸一圈,然後捏了捏耳垂。

等個三五秒……

耳朵紅了。

紀銘出現的時候,她多少有些壞心情。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把自己的情史當做什麽宣言驕傲地發表演講,舒意深以為,談過紀銘,完全算得上自己的賽博案底。

最要命的是,她并不想當着蔣艋和蔣艋crush的面,被紀銘強調自己是他暗戀十幾年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舒意抿住唇,這個時候倒是想起還沒退房,她的登機箱還丢在房間裏。

周津澈說他一會兒會去替她收拾,讓她別擔心。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提前說一聲位置。

舒意搖搖頭,她拇指和食指分別按住周津澈的側臉,同時屈起中指指節,将他的下半臉擡起來。

她在他耳邊輕聲:“伸舌頭。”

然後吻過去。

下山的長道走到一半,他被迫停住腳步。

南城的迤麗主打浮誇奢靡,雖然有一千多一晚的标間,也有八萬八的suit。齊樂晗是大小姐,一視同仁包了所有8.8萬的套房,舒意并不想去數他今晚花了多少個零。

月光很淨,深深淺淺地落到似乎凝了一層白霜的地面,有種人為刻意的精致。

還好這裏尚算清淨,高大聳立的路燈遙遙地斜着暖黃色的光線,她好小一張臉,完全被可以形容為童話中的光線包裹,因為微微憋氣,面色泛着清透幹淨的薄粉。

她窩在他懷裏,拿捏着做作但可愛的氣音說:“你叫我回頭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特別像王子。這身真帥,誰教你搭配的?我們今晚不回去了吧,我想脫你襯衫。”

蔚舒意的安慰,實在差強人意。

但是,他事先沒有說明便自作主張地開車過來,一場驚喜淪為驚吓。

“如果你很累的話,我們可以休息一晚上,我明早不值班。”周津澈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拿手指作亂,啞聲說:“我在南城有套房子,雖然很久不住,但一直有請人打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今晚可以回去。”

舒意動了動手指,很淺的汗光沿着他的喉結,深深地洇入鎖骨陰影。

她有些心猿意馬。

“都行。”

她說:“等會我來開車吧,你休息。”

這句話在她看見新的卡宴戛然而止。

怎麽說呢,舒意自認是個如假包換的白富美。

但她沒想到短短時間內,周醫生給她送了大手筆的百達翡麗的鋼筆、傳承級別的大溪地澳白,前兩天收到的新禮物,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金色腳鏈子,其實是黃金中的愛馬仕,有價無市的威爾士金。

現在,他又提了一輛最新款的卡宴。

晶石黑,落地一百二左右,沒有現貨。

舒意忽然就有些清醒了。

她被放到地上,周津澈示意她踩在自己的皮鞋上面。

被他擁着,外套順着肩頭滑落時撈了一把,随意地塞到後座。

“平時上班這麽忙了,你什麽時間去提的車?”她問。

周津澈不以為意:“提車不需要多少時間,不過訂車的時間很早。你那輛不是四五年了嗎,以後開這輛新的,回寧城了抽空到車管局過到你名下。”

舒意暈乎:“這是新禮物嗎?”

周津澈把她抱到調整好高度的副駕駛,一手扶着車頂,彎腰替她撥好略微淩亂的胸口,笑音溫熱地灑在她耳邊:“其實不算。我動用了我奶奶留給我的結婚基金。不過,現在已經晚了,我決定改變主意。”

舒意覺得他這樣有些輕浮,但很帥,不知道周醫生怎麽從清純小白花修煉成專吸美女的狐貍精。

“改變什麽了?”她笑起來。

周津澈沉吟片刻,貼着她的耳朵輪廓說:“我覺得,當做交往後的情侶禮物比較合适。”

這樣啊。

舒意還以為他會說點別的。

她收着裙擺坐到位置,高跟塞到角落。

忽然說:“周醫生,你等會兒幫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別忘了找蔣艋拿我的新娘捧花。”

她拽住周津澈的手指,撒嬌地晃了晃,眼底鋪陳着亮晶晶的光線。

美好得不可思議。

“周津澈,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婚禮?”

.

一直到拎起舒意的藍白lv登機箱,周津澈仍在思考這個問題。

【周醫生,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婚禮?】

這是一個笨拙的暗示嗎?

還是一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随口問題。

登機箱的小滾輪輕微地摩擦着濕滑地面,走過沿路栽種風信子和矢車菊的幽長步汀,路燈細窄的一條,落下缱绻暧昧的橙紅色暖光,模糊地映着蔣艋的側臉。

他臂彎裏搭着西服外套,另只手握着稍有萎靡的新娘捧花。

骨節修長的手指随意地撥弄兩下下垂的金魚草,他擡起頭,雙眼皮狹長內斂的眼睛,眼鋒銳利冷淡。

“你攔了紀銘?”他問。

周津澈嗯了聲,并不多說。

目光停在他懷裏的花束。粉白相間的顏色,符合一貫的浪漫幻想。

“我不會放過他。”蔣艋說:“有些事情,我做比你更有身份。”

周津澈沒說話,只是笑了下。

蔣艋注意到他的眼神,包裹花束的霧面玻璃紙随着動作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把捧花拍到周津澈懷裏,手指撚了撚,振落指腹蹭上的細碎金粉。

“舒意和他好過一段時間,你別多想。她性格好,長得又漂亮,別人會喜歡她,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蔣艋神情淡漠,語氣聽不出究竟:“我是喜歡她,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周津澈了然,瘦而長的手指輕輕撥開玻璃紙,将一小朵頹靡耷拉的白桔梗拯救出來,他點頭,音色像上世紀流行的撥針唱片,含着磨砂質感的暗啞。

“我知道。”他緩聲:“喜歡舒意,本身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情。”

而他們的喜歡,無關占有,無關霸道,無關她接受不接受。

就好像欣賞過日落,追過的雨雲,人類無法真切地擁有。

蔣艋盯了他半晌,确定他不是随口敷衍,登時挑了挑眉,揚起唇角。

“你以後得保護好她。”蔣艋眼底似乎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傷感,但他很快笑起來,擡手拍了兩下周津澈的肩膀:“如果你讓她傷心,我不會放過你。”

周津澈說一定。

告別蔣艋,一手拎着她的登機箱,和她點名要帶走的新娘捧花,等回到車上,舒意披着他的西服外套,被暖風吹得有些困頓。

長睫恹恹地垂着,單薄白皙的眼皮很淡地掃了一層眼影,鋪了水晶般的細閃,隔着溫緩的頂燈看過去,如同一小面波光粼粼的湖泊。

舒意聽到動靜,睜開眼,抓不緊的手機滾落車座,她彎腰拾起,一手掩着唇,很秀氣地打了個呵欠。

“困了?”周津澈心疼地摸摸她的眼尾。

舒意自然地湊到他手心,學着money撒嬌地蹭了蹭,氣音含含糊糊:“等你等得無聊,對了,你看這個——”

她舉起手機,系統自動跟随的亮度不至于刺眼,他依舊捧着她的臉,安靜地斂下眸光。

一張照片。

角度問題,畫面中心是身形修長筆挺的背影,還有一雙攏在懷裏的,纖細柔膩的小腿。

高跟鞋只有一只,綁帶款,精致暧昧地交纏着細瘦骨感的腳踝,而另一只小幅度蜷曲的腳趾,戴着一條粉金色的星月腳鏈。

山腳橫停着好幾輛不守規矩的車,月色寂然,有幾粒星子,在虛焦的鏡頭下,不如她環着男人後頸的指甲水鑽閃爍。

“好會拍。”舒意感慨:“這是遇到傻逼之後,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

周津澈把行李放到後座,系上安全帶後擡手解開襯衣的兩顆紐扣,露出鋒利冷白的喉線。

“照片可以發我?”

“當然。”說完,手機“叮”的一聲,彈出備注【寶寶】的微信。

周津澈随手儲存照片,随手設置為朋友圈背景,随手設置為屏保桌面,鎖屏後輕輕地丢進中控臺,淡聲:“房間我沒退,回家後你檢查下有沒有遺漏。”

舒意抻了抻長腿,慵懶得像只餍足的貴族貓咪。

她雙手交抱,遲鈍地反應了幾秒,後知後覺地從他的上句回複裏抽出關鍵字眼:“回家?”

“不是很遠。”周津澈解釋:“早年我爺爺給我買的房,這次剛好派上用場。”

舒意對他的認知更上一層樓。

如果說今夜之前,周醫生只是一個大有姿色小有資本的存在,那麽今夜過後,他這張臉,确實匹配了更加優秀合适的家世。

但這一家子都挺低調的。

舒意漫不經心地想,至少在她所謂的二代圈裏,從未聽過周津澈的名字。

車程不遠,舒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閑聊。

聊到昨夜的單身party,聊到蔣艋和孟希隐隐約約有些不尋常的關系,聊到新娘齊樂晗身上的婚紗,舒意振振有詞:“你記得我給你說過,康黛之前是做時尚這一塊的吧?”

周津澈沒讓她的話音有一秒鐘的落地,雖然只是一聲清淡的“嗯”,眼風卻轉過去,迎上她睡意全無的明媚雙眼。

“那條裙子是康黛牽線,找的日本一個已經隐退的設計師。這設計師很喜歡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留下一點小巧思,如果你注意看的話——”

周津澈平靜地打斷她:“舒意,我沒有看別人。”

他語氣溫和,絕度不是擡杠或嘲諷的意思。

平鋪直敘地表達一個意思:我的眼睛裏,只看得見你一個人。

不管是不是,舒意暫且臉不紅心不跳地胡亂理解了。

她心情愉悅地點頭,又東拉西扯地談了些不着調的事情,多半圍繞着舒意那幾年留學生涯,她說自己一開始和齊樂晗很不對付,但是外國teenager非常讨人厭,聯合起來排擠她們,一來二去,舒意和齊樂晗倒是成了手挽手的好閨蜜。

一直到卡宴拐進停車場,舒意都沒有再提起關于結婚的話題。

周津澈熄火,前傾着身,主動幫她摘了安全帶。

舒意眨眨眼,披肩長發混雜着晚宴時濃重典雅的香氛,很有質感的木質冷香,順着她蓬松發尾輕柔地拂到鼻尖。

周津澈單手抵着車座,聲線低啞:“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親我一下好不好?”

鏡片後的雙眼給她一種莫名的委屈,舒意一時心軟,雙手捧着他的臉,響亮敞快地在他微微抿着的唇上啵了一口。

剛要說兩句好聽的哄他,冷不防周醫生壓過來,加深了這個本該清心寡欲的親吻。

氣氛難舍難分。

舒意感受着他含過來的舌尖,指節明晰的手指在她腰側不輕不重地點火,撫過伶仃後腰時,她難耐地往後躲了躲,被他掐着腰按回懷裏。

也許周津澈屬于天賦異禀,也許聰明人學什麽都很快。

舒意咬着他側頸,齒尖細密地啄,大腿嚴絲合縫地并在一起,不允許他修長的手指作亂。

幹嘛突然那麽兇!

舒意眼淚汪汪,掌根抵了抵,身前堅硬滾燙的男人紋絲不動,鏡面卻因愈發灼熱的呼吸,蒙上一層迷離白霧。

“幫我摘了。”

舒意皺眉,一雙貓兒眼濕淋淋的,沒甚氣勢地瞪他一眼。

但還是依言,手指捏着冰涼鏡腿合攏,小心翼翼地收在手心。

而她空着的另只手,無力地被他拿捏,游移到了從腰帶抽起一截的襯衣下擺。

他反扣着她的掌根,順着緊繃的腰腹肌理按上去,他埋首在她肩窩,低啞地喘了一聲。

虛空中看不見的引線被星火點燃,某種滾燙炙熱的感覺不容抗拒地沖上腦海,支撐這副身體的骨頭仿佛被淩空抽走,她軟下腰肢,閉着眼,很不争氣地在他微微屈起的指節中一塌糊塗。

“我讨厭你。”舒意眼淚汪汪,嗔怪又嬌氣:“我這條裙子很貴的,你賠不起。”

周津澈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他用濕巾擦幹淨手指,又幫她整理好衣裙。

舒意氣若游絲地靠在他懷裏,已經不想多說什麽。

“對不起。”他真心實意地道歉:“你太可愛了,有些沒忍住。”

舒意閉着眼睛,卷翹如月弧的嬰兒彎長睫還挂着可憐脆弱的淚珠,甕聲甕氣地控訴:“裙子、裙子!”

一條裙子而已,算不得什麽。

但舒意覺得自己好落下風,她從頭到腳,亂得沒有道理。

他坐直身挽袖口收襯衣時,仿佛剛從一場聚集無數大拿的學術會議中抽身,除了呼吸,哪有半點情迷意亂的樣子。

但她的不開心來得快去得也快。

舒意被他抱在懷裏,剛剛太動情,小腿痙攣抽搐,他按揉了好一陣子,決定從現在到明天回到寧城,都不會讓剛剛上岸的小美人魚親自走路。

一梯一戶的設計,周津澈空不出按密碼,于是請她代勞。

小美人魚嬌矜地揚一揚幾乎沒有鈍感的下颌,支出一根筆直纖細的手指,翹着眼尾,無聲地示意:

密碼?

結果密碼是她的生日。

一直到被放在沙發上,舒意還有幾分回不過神的錯覺。

周津澈把她的高跟貼牆而放,玄關置辦的鞋櫃空蕩,沒有合腳的女士家居鞋。

他扶着色澤溫潤的胡桃木站起身,目光落到她身上,問她:“穿我的好不好?”

舒意自然沒意見,她手指玩着他的眼鏡,鏡腿撥開又合上,捏着一角架到眼前,她半眯着眼,透過鏡面去看腳步漸近的周津澈。

他在她面前半蹲着身,手指握住她腳踝,拇指似有若無地別過腳鏈,然後将明顯不合腳的拖鞋套上去。

腳趾抓着綿密的兔絨,她重新把眼鏡架回周津澈臉上,但他微微偏頭,避開了舒意的動作。

“不戴?”她愣了一下:“看得清嗎?”

舒意記得他是輕微散光,不過每次和周津澈見面,他都戴眼鏡。

周津澈卻皺起眉,他的手指長,掌心也大,還握着她的腳踝,沒有松開。

舒意不明就裏地掙了一下,疑惑道:“怎麽了?為什麽忽然看着我不說話?”

近十點的時間,夜涼如水,半空一段冷月。

襯衣下的肩背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他揉了揉舒意之前抽筋的地方,眉弓和鼻骨在臉側投落淡淡的青色陰影,他斂着眼皮,在一種靜谧到略有幾分古怪的氛圍裏說:

“舒意,你前男友也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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