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蔚舒意回信》 得償所願

第67章 《蔚舒意回信》 得償所願。

周津澈病好後, 用一條古董珠寶項鏈交換了那枚系着紅繩的水晶鑰匙。

華麗奢侈的王室藏品,就算放在佳士得,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貴拍品。

然而他在一個天色雪亮的清晨, 熬好的粥和天鵝絨禮盒一起推到她面前。

舒意不解其意地挑眉, 她的眉形細長, 似一彎新月, 此刻沒有描畫, 霜雪素顏, 雙唇泛着玫瑰色的光澤,是他運動回來自上而下勾着她纏吻的結果。

“什麽?”她捏着琺琅描色的湯匙, 含糊地問:“新的禮物, 今天是什麽日子?”

“普通的一天,但是想送你禮物。”

周津澈俯身, 呼吸平緩地蹭過她後頸, 她感到癢, 悄悄地瑟縮了肩膀,撒嬌地說了聲別鬧。

對她身上的哪一處都很着迷, 小巧耳廓後面的紅痣、綴着毛絨碎發的鬓角,還有她因為急促呼吸會輕微起伏的鎖骨。

周津澈克制地收回目光,示意她打開看一眼:“喜歡嗎?”

月桂葉交錯托底, 正中鑲嵌一顆黃鑽。

足夠耀眼炫目的鑽石, 在她微微詫異的眼底,閃爍着精雕細琢的光芒。

周津澈知道她喜歡收藏與時間有關的一切, 她喜歡一年四季在她身上輪轉, 喜歡被時間溫柔地觸摸,她不會覺得十六歲比二十六歲要更好,也不會為了即将到來的三十歲擔憂。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 她格外珍重地對待周津澈喜歡她的那十年。

一生能有多長?

十八歲成年開始,往後的每一日皆是倒數。

已經浪費了十年,如果有幸再愛五十年,她要争分奪秒。

周津澈安靜地聽她說完,她像一只吃飽喝足的小貓,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裏。

清瘦白皙的腳踝惡劣地蹭着他的腿心,直到心滿意足地感受到某種熱量。

然後會在下一秒,被他青筋浮起的臂彎困住,落下的吻失控又着急。

大病初愈的周醫生,異于常人的忍耐和持久,生生熬長了一個深夜。

手指在胡桃木的桌角敲了兩聲,舒意合上蓋子,點頭:“周醫生的審美越來越像我了。”她用一種老神在在的口吻說:“浮誇。”

但她非常喜歡,也非常給面兒。

曾經有過幾年的舞蹈功底,纏上來時像條千年白蛇化成的妖豔美女,以一個超高難度的動作索取他的所有注意力,然後在臨門一腳時風度翩翩地離去,繼續舀着那碗半涼的粥。

周津澈早上有一個會要開,此刻還不到時間。

他擡手整理被她揉到腰腹的襯衣下擺,戴起腕表,淡定地問:“還記得之前我埋在花盆裏的鑰匙?”

舒意看着他點頭。

她那天陪家裏一個剛從意大利留學回來的小表妹逛街,最近這幾年黃金價格瘋漲,表妹打算給媽媽買一個手镯,舒意無聊地和櫃姐聊天,得知對方編繩的手藝很好,當場給她開了個大單,讓櫃姐将鑰匙編得好看一些。

本意當然不是當做項鏈,但是櫃姐會錯了意,一邊大肆贊揚她“美女你的脖子非常好看”、一邊唰唰地編着繩結,等舒意反應過來,鑰匙已經掉在她曲線深深的雪白溝壑中。

櫃姐難掩豔羨的聲音:“好漂亮啊。”

舒意低頭看向胸前。

珍貴的感情要用珍貴的天然材質襯托,好的、貴的、美麗的、稀有的,他像藏寶的惡龍,恨不得将閃着光的一切銜到她面前。

真是……

她唇角噙着笑,周醫生真是,老派浪漫。

她将這件事情講給周津澈聽,他正打領帶,聞言偏過頭,沉穩的黑色領帶繞在他指間,舒意站起身,勾手讓他靠過來,撫順提花暗紋的面料,垂眼替他打好。

“鑰匙放在我的梳妝臺上,怎麽了嗎?”

周津澈順勢在她額前輕吻,今天換了一副銀邊眼鏡,看着她,笑容清淺,紳士端方。

“鑰匙是尋寶游戲的通關獎勵。”他利落地彎下腰,任由她拂開肩前沾落的、陽光下反射碎光的貓毛,他說:“但我現在改主意了。這是獨屬于你一個人的游戲,我不應該設置獎勵機制。”

車鑰匙放在玄關的雪白高腳架,她輕巧地拎起,指尖打轉,按着他的腰趕客出門。

“既然如此,不如當做新年禮物?”

她扶住他外套平整的肩線,踮腳,唇息柔軟地擦過他的側臉,像一縷悠然春風。

周津澈想了想,擇日不如撞日,決定在上班前的最後十五分鐘坦誠。

“可以。如果你願意……鑰匙,還是可以打開一些東西。”

他低頭牽住她的手,說話時喉結細微地咽動,自己也沒發現其實他一直在撫摸她的無名指指根。

舒意歪頭,從她身後溜出來的money和lucky在走廊打鬧,陽光濾着空氣中漂浮塵埃。

“打開什麽呢?”她說。

“一些……嗯,不值一提的秘密。舊的書籍、練習冊,明信片、郵票。”他頓了頓,塵埃随着風落下去,白皙耳尖的緋紅漲潮地漫上來,他輕聲補充:“還有日記本和試卷。”

日記本她懂,周醫生哪怕是喝醉了也會記得寫日記的乖寶寶。

但是,練習冊和試卷是什麽?

她納悶的表情太可愛。

忍不住,幹淨虎口箍起她的臉,嘴唇嘟成一枚櫻桃,他虔誠地咬住了櫻桃梗。

走廊開着窗,冷冽空氣對流。

交換彼此氣息的深吻結束,他屈指揩去一抹晶亮,舒意抿了抿唇,鼻尖凍得粉紅。

“今天要值夜班。”

他推她回到過夏天正合适的室溫,手卻沒松開,能牽一秒是一秒:“中飯和晚飯給你訂丁珰家,要好好吃飯。如果要出門,多穿一件,天氣預報有小雨。”

舒意眨了眨眼,流麗明豔的唇線張合一息,她先點頭,然後退一步,細而長的指尖挑挑揀揀,略微冰涼的車鑰匙塞到他手中,說:“開我的車,副駕有雨傘。”

說起雨傘,他記得半小時前推送到手機裏的天氣預報。

60%的降雨概率,不算低。

他撩起她下滑的睡裙吊帶,單薄一片的面料,膚色欺霜賽雪、光潔細膩,陽光鍍着她精致筆直的鎖骨,周津澈指尖撫上去,眸色漸深,因為有枚落單的吻痕。

“還有雨傘。”他莫名其妙地提了一句。

舒意笑他神神秘秘:“啞謎一個接着一個。知道啦周醫生。”她嬌氣地嗔怪:“快去上班吧,不忙了跟我說聲。我今天在家,下午有個視頻會議,結束後,我能不能到對門去?”

周津澈知道她是在回應他的尋寶游戲,他點一點她的鼻尖,不讓她目送:“困的話,回去再睡一會兒。昨晚對不起,沒收住力氣。”

舒意不耐聽他的道歉,兩條牛奶白的小臂搡他離開,搖搖手,大門在他鼻尖拍上。

周津澈退半步,可視門鈴響了一聲,隔着一扇門和一堵牆,他的聲音略微失真,像今早那場喘息暧昧的擦槍走火。

長指叩門,他無奈:“寶貝,money和lucky還在門外。”

.

下午果然落了雨。

雨線單薄,不順風,筆直地洇濕枝桠搖顫的金黃楓葉。

舒意結束和美方眼科醫生的通話,她面前支着12.9英寸的平板電腦,嚴謹詳密的全英資料中,紅筆特別圈住了幾個不常見的專業單詞,做了發音批注。

準備充分的談話以彼此的“Wishing us a sessful partnership”落下帷幕,舒意習慣性地拿起桌邊水杯,是她之前在港迪購買的米奇馬克杯,下唇抿住杯口,這才發現沒有水了。

平板筆自動磁吸充電,她架到一邊,活動了下緊繃腰骨,蔣自己掰成了一個超高難度的柔韌姿勢。

稍微松泛了下,整理好桌面狼藉,刷了會兒手機,這才發現今晚是平安夜。

時間還早,計劃足夠。

安排好一切,她放下手機,懶骨頭似地窩了會兒,神思放空幾分鐘,起身走回房間。新換了燈管,光源明亮,她勾着腳尖換上連衣裙,渾身雪白如一尾銀魚,柔軟面料繃着胸前丘壑,手指攏起身後的長發,随意地挽起。

拿上手包和車鑰匙,穿過一扇門再到一扇門。

周津澈的家已經被她布置得有模有樣,客廳一棵聖誕樹氣勢昂揚,挂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禮物。

舒意半跪在地毯上,裙擺緊身,勾勒一道丘壑般的曲線。

她耐心地纏解淬着閃粉的金色絲線,拆下唯一一個空置禮物的盒子,然後把最後一份禮物塞進去。

忙完,頸間膩了一層薄薄熱汗,她用栀子花香味的濕巾摁着,輕籲口氣。

周津澈的家和他本人氣質高度相似,但是在某些點眼角落,比如色調溫暖的小羊絨沙發蓋布,茶幾上的凍琉璃矮口花瓶,玄關的小貓咪鑰匙托盤,充滿了女性柔軟甜美的氣息。

舒意難得有了幾分百感交集,周津澈冷冰冰的一個人,冷冰冰的一顆心,曾經天凝地凍寸草不生,如今春風拂面,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

想起不日前從護城寄出的明信片,舒意心想,得償所願,真是再好不過的一個詞。

開車駛向市一院的路上,城市高樓燈火通明,薄薄的一層雨,從東區飄到市中心,搗碎的月光像女明星巨幅海報上,搖曳生姿的華麗耳鑽。

這次周津澈沒讓她等,灰白色的路燈柱下,他長身鶴立地站着,眼睫微垂,燈光蹁跹地落到他烏黑眉間,片刻後擡起溫和隽永的一雙眼。

線條流暢的銀色車身緩緩滑停,舒意降下車窗,她今夜梳了個高飽和度的頭箍,毛絨條紋款,頗有幾分千禧年的複古打扮。

舒意流裏流氣地吹了個口哨,彎着眼尾明麗笑意:“帥哥,今晚過節,你一個人呀?”

周津澈微微失笑,配合地演:“你也是嗎?”

舒意歪了歪頭,車窗再降,她支起手肘,豪氣沖天地對他做了個上車的手勢。

“剛好,我倆湊一對,不如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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