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哥哥對妹妹的關心
第5章 05 哥哥對妹妹的關心。
中午十二點,儀式開始。
溫棠不想在婚禮上煽情,整個流程輕松快樂。
新郎新娘交換完戒指後,在臺上搞起了抽獎環節,滿場都是熱鬧的歡呼聲。
宴席中途,新人過來敬酒。
溫棠跟老公程斯洵都是很随和的人,飯桌上除了酒還準備了各種茶水跟飲料,讓賓客們随意就好。
祁焰今天沒帶司機,起身端着茶杯,“恭喜。”
“謝謝。”
沈栖霧也站起來,和兩人幹杯,“百年好合。”
一桌敬完,沈栖霧問溫棠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早上五點多起床化妝,到現在還空着肚子,饑腸辘辘。
溫棠點點頭,讓程斯洵先去其他桌,拉來把凳子坐在沈栖霧身旁,“餓死我了。”
沈栖霧給她夾了塊蝦,“你慢慢吃,我給你夾菜。”
溫棠埋頭吃了幾口,手指着程斯洵身後打領結的男生,“你看,他就是方弋淮。”
“誰?”沈栖霧一臉疑惑,她早把這名字忘了。
“哎呀,就是我前幾天介紹給你的男生,我老公的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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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霧想起來了,那晚她随口應了一聲,誰知道溫棠還記着。
她笑着逗溫棠,“你稱呼變得挺快。”
“你別打岔啊。”溫棠只吃了幾口菜,拿出手機補了下口紅,問沈栖霧,“怎麽樣,帥不帥?”
“還行吧。”
“還行?”
溫棠瞪圓眼睛,一副自己審美被質疑的表情。
好朋友婚禮,沈栖霧自然依着她,順口說了句,“是挺帥的。”
溫棠這才滿意,她喝了口水,揮手喊道,“方弋淮。”
方弋淮跟在新郎後面,手上還拿着酒杯,聽見聲音,走了過來。
男孩皮膚很白,長相和照片上沒有什麽區別,眉眼很溫和,他問溫棠,“有什麽指示?”
溫棠直接指了下身邊的沈栖霧,“我好朋友,你倆加個微信吧,交個朋友。”
沈栖霧沒料到溫棠這麽直接,一時尴尬的不知道說什麽。
好在方弋淮性格爽朗,放下酒杯,他從褲兜拿出手機,問,“好,我掃你?”
話說到這,沈栖霧只能跟對方添加好友。
她拿出手機站起來,身體微微前傾,發絲不經意掃過祁焰手臂,一股清新的味道掠過鼻腔。
身旁一直沉默的祁焰擡眸,看向旁邊的男生,眼神裏滿是審視。
溫棠這下滿意了。
她也不是故意想讓沈栖霧尴尬,只是身邊難得有個品相好家世好的男生,就想讓沈栖霧交個朋友。
新郎那邊還等着方弋淮,加完微信,他朝沈栖霧笑笑,“有空聯系。”
“好。”
說完就離開了。
話音剛落,沈栖霧聽見身邊椅子拉開的聲音,祁焰突然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煙,擡腿走了出去。
溫棠跟祁焰來往不多,看見祁焰臉突然冷着臉往外走,悄悄問沈栖霧,“你哥怎麽了?看着不太高興。”
沈栖霧轉頭去看他的背影。
大廳外,祁焰碰見了幾位長輩,都是紀遠山的朋友。
他站在人群中間跟人閑談,身姿英俊,笑容妥帖。
和往日性格鋒利,待人疏淡的少年截然不同。
原來剛剛突然離開,是去社交了。
沈栖霧轉過頭,“他就那樣,沒事。”
溫棠大概知道沈栖霧家裏的關系,她去紀家做客時見過祁焰幾次,和他說話,他就随意應兩聲,态度倒禮貌,但總透着距離感。
她問沈栖霧,“你跟你哥現在關系怎麽樣?”
沈栖霧垂眸喝了口飲料,“來往不多,一般。”
溫棠也朝窗外看了一眼,低聲問,“他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平時不會欺負你吧?”
沈栖霧笑笑,“那倒不會。”
事實上,祁焰确實欺負過她,只不過是在床上。
在她承受不住想要逃跑時,被他握住腳踝,拉回到身下,接着又溫柔的吻她。
那時候的祁焰,會呈現出少有的柔情。
婚宴接近尾聲,宴會廳裏變得嘈雜起來。
賓客們陸續離開,新郎新娘包了飯店裏的酒吧,邀請關系親近的朋友們移步到後面繼續玩。
沈栖霧跟着溫棠幾位朋友過去坐了會兒。
人太多,她待得悶,前一晚沒睡好,有點疲憊,和溫棠提了句先走。
溫棠正忙着招呼客人,她知道沈栖霧不愛熱鬧,也沒勉強,“我給你安排司機,回頭我們單獨聚。”
參加宴席的人多,溫家的車送走幾波人,正陸續開回酒店,沈栖霧需要等一會兒。
她不想麻煩溫棠,打算自己叫車。
剛拿出手機,一輛黑色SUV從停車場駛出,停在沈栖霧面前。
祁焰降下車窗,“上車。”
剛才在酒吧沒看見祁焰,沈栖霧以為他已經走了。
她收起手機,跟溫棠告別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
祁焰的車裏幹淨清爽,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
只有很清淡的車載香薰味。
車內空調開的足,他只穿了白襯衣,西服扔在後座,領口扣子解開兩顆,人顯得随意又散漫。
沈栖霧方才喝了幾杯酒,身體有輕微的熱意,她将副駕的窗戶降下來透氣,手撐着下巴,看向窗外樹木。
開出酒店,祁焰問沈栖霧,“你去哪?”
沈栖霧想了想,報出一個地名,祁焰點開導航,輸入進去。
車子平穩疾馳,祁焰安靜開車,并未有多餘的話。
秋季即将結束,道路兩旁的樹由金燦燦的顏色變為枯黃。
下午陽光和煦,和車內冰冷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路上,祁焰接了幾個工作電話。
自打泉城的商業中心項目落定,他比之前忙了許多。
挂掉電話後,車內便恢複寂靜。
沈栖霧手機上來了消息,她打開郵箱,看見有新的簡歷,順口跟祁焰說,“我把你的招聘需求發給獵頭,他篩選出幾個人,下周我電話溝通後,将資料發給你。”
祁焰神色淡淡,“好。”
沈栖霧繼續說,“如果覺得合适,我來安排面試。”
紅綠燈處,祁焰将車停下,“你跟我就只有工作可以聊?”
沈栖霧愣了一瞬,她只是覺得安靜的氣氛太過于壓抑,找個話題而已。
“不是。”沈栖霧将手機收起來。
“公司之外,你不用這麽敬業。”
祁焰伸手去拿煙,捏起煙盒,又放了回去。
沈栖霧瞥了一眼,不知道祁焰什麽又開始抽煙了。
她還記得,他們在一起後,為了不讓她吸二手煙,祁焰主動戒煙,看來當時并不徹底。
“你想抽煙可以停路邊,我不趕時間。”沈栖霧說。
“沒那麽大煙瘾。”祁焰握着方向盤,不再說話。
兩人再無交流,沒一會兒,車子停在一條巷子口。
這裏是隐藏在老城區的一條酒吧街。
下午五點,天色逐漸昏暗,巷子裏的店陸續亮起燈營業,沿着石板路幾米遠處,立着幅木頭招牌,上面寫着“ECHO”。
沈栖霧常來這家小酒館,店裏裝修溫馨,調酒師調的酒好喝,簡餐小食也對她胃口。
婚禮上沒有吃飽,沈栖霧打算去酒館坐坐。
祁焰看了眼巷子,相對附近的街道顯得很冷清,外擺的座位上零零散散幾個人,他問沈栖霧,“去什麽地方?”
沈栖霧指了指門口有木頭招牌的店面,“去酒吧坐坐。”
“一個人?”
“嗯。”
“待多久?”
沈栖霧聽這意思,大概是要來接她。
“不确定。”
她推開車門,擺明了跟他保持距離。
祁焰冷聲道,“行。”
一陣油門聲,他将車開走。
*
沈栖霧推開門,店裏空無一人,她是酒吧的第一位客人。
趙佑迪剛把桌椅擺好,擡眼看見她,笑着招呼,“随便坐。”
沈栖霧是偶然走進這家店的,店裏氛圍好,她便常來光顧。
趙佑迪人很随和,對顧客的熱情恰到好處,不會給人造成壓力。
漸漸的,沈栖霧會時不時來坐坐,和趙佑迪處成了朋友,店裏不忙的時候,兩人就随便聊聊天。
吧臺上,沈栖霧翻着菜單問,“上新款了?”
“對,試試?”
“行,再來點吃的。”
十分鐘後,趙佑迪端來一盤烤蔬菜拼盤,走進吧臺調酒。
他知道沈栖霧的喜好,調了杯薄荷口味的雞尾酒,放在桌子上。
洗完杯子轉過身,看見沈栖霧拿着勺子發呆,完全沒注意到酒都調好了。
他擦幹淨手,瞅了她一眼,“剛才送你的人呢,怎麽沒一起進來?”
沈栖霧這才擡起頭,“你看見了?”
“嗯,剛好出門放椅子。”
見沈栖霧今天心不在焉的,趙佑迪随口開了句玩笑,“你倆說話那表情,我還以為你前男友呢。”
沈栖霧:"......."
趙佑迪一下子樂了,“還真讓我猜對了?什麽時候的事啊。”
沉默一瞬,沈栖霧語氣放緩,“大學的時候,分手三年了。”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冰涼的觸感瞬間沁入口腔。
“長那麽帥,你怎麽舍得的?”店裏沒客人,趙佑迪八卦起來。
沈栖霧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問趙佑迪,“你媽媽最近身體怎麽樣?”
“老樣子,過一天算一天。”
趙佑迪母親身體不好,常年需要療養。
他自己經營酒吧,晚上經常開到三四點,照顧不到母親,就送到了康養中心。
每個星期一酒吧都不營業,趙佑迪會去陪母親一天。
沈栖霧點點頭,“有空我去看看她。”
晚上八點,駐唱歌手提着吉他進來。
聽完幾首歌,沈栖霧起身離開。
*
打車回到家裏,屋子裏寂靜無聲,客廳只亮了盞壁燈。
江月珍跟紀遠山出門應酬了,紀紹安平時回家晚,空蕩蕩的屋子裏,阿姨已經休息。
沈栖霧走上樓,看見自己卧室旁的房間半掩着,露出條縫,漫出一道橙色光線。
她停下腳步,有些恍惚。
這間屋子太久沒人住過,以至于漸漸的她不再會路過時放慢腳步。
裏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了腳步聲,從房間出來。
幽暗的光線中,沐浴露的濕潤氣息撲面而來。
祁焰剛洗完澡,碎發擋在額前,身影被染成朦胧的清白色。
他穿着件白色T恤,人倚在門邊。
聞到沈栖霧身上的酒氣,祁焰眉心微動,“白天沒喝夠?”
沈栖霧本來只打算喝一杯雞尾酒,誰料到趙佑迪給她展示自己剛研發的新酒,她沒忍住,就着薯條又喝了一杯。
她也是這兩年才習慣時不時喝點的。
三年前,沈栖霧患上失眠症,嚴重時要靠藥物才能入睡。
她不想産生依賴,睡前喝幾杯酒,暈暈乎乎的狀态更容易睡着。
“晚上喝的不多。”沈栖霧低聲說。
祁焰的目光注視着她,“我都不知道,你現在還挺能喝酒的。”
從前在一起時,沈栖霧滴酒不沾。
昏暗的光線将一切放大,沈栖霧垂眸不去跟祁焰對視,“有時候睡不好,喝酒助眠。”
祁焰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沈栖霧只覺得一團溫熱呼吸撲在額頭旁。
祁焰問她,“為什麽睡不好?”
沈栖霧的手指在包帶上摩挲,兩人距離太近,她屏住呼吸,面色仍舊平淡。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
沈栖霧從外面回來,衣服上還沾着酒吧的味道,想先去洗個澡。
她繞過祁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身後,祁焰注視着沈栖霧的背影,語調散漫,“哥哥對妹妹的關心,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