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填滿整間屋子

第10章 10 填滿整間屋子。

婚禮那天,幾人只是打了個照面,沈栖霧給方弋淮介紹,“這是我哥。”

溫棠在一旁添了句,“現在負責遠峰集團泉城分公司的業務。”

方弋淮伸出手,“祁總你好,溫棠婚禮那天我們見過。”

祁焰禮儀性地伸了下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叫我祁焰就行。”

男人态度平淡,語氣也算得上溫和,方弋淮卻莫名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祁焰看向他們, “你們吃過飯了?”

沈栖霧點點頭,“嗯,剛吃完。”

往日這個時間,溫棠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今天也不例外。

祁焰在泉城待的久,溫棠問他,“祁焰哥,你有沒有推薦的酒吧?我們想找個地方喝點兒。”

餐廳就在市中心,祁焰擡手,指了指對面的街道,“那邊是酒吧一條街,進去第一家店不錯。”

“好!”

說完,溫棠挽着沈栖霧,“再陪我待會兒呗,祁焰哥你去嗎?”

祁焰的視線不自覺望向沈栖霧,沉默一瞬,“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幾個人道別後,祁焰轉身,上了旁邊的茶樓。

服務員領着他走進最裏面的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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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清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茶桌旁,孟旭把玩着手裏的核桃,笑着說,“還以為你不來了。”

祁焰剛到泉城時,跟孟旭在飯局上認識,去年工地有人鬧事,他人不在,是孟旭去幫他處理的。

孟旭家裏做建材,廠子開了二十多年,如今他也幫着父親經營。

商業中心即将動工,孟旭想通過祁焰認識建築方的負責人,給自己家攬點生意。

夜晚的泉城市中心,大部分商家都已經打烊。

漆黑的路上,只有那條酒吧街燈火通明。

祁焰看向窗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聽孟旭說話,也沒怎麽聽進去,答應他有空約着建築方經理吃個飯。

杯子裏的茶涼了,孟旭問他,“不喜歡這款?”

“沒。”祁焰端起來,喝了一口。

十一點時,他拿出手機,給沈栖霧發去信息,“結束時告訴我,送你。”

等了十分鐘,也沒回複。

孟旭喝了口茶,“惦記誰的信息呢?”

祁焰沒說話,将手機扣到桌面上。

孟旭眼神探究地看着祁焰,“不對勁,哪個姑娘,我認識嗎?”

他和祁焰打交道這麽久,還沒見過他身邊有女孩出現。

祁焰瞥他一眼,“喝你的茶。”

話音剛落,手機驟然震動,祁焰拿起來,是條廣告。

他有點心煩,站起來,将茶杯裏的水一飲而盡,朝孟旭擡了下下巴,“先走了。”

沈栖霧收到信息時,頭有些暈,跟溫棠說着話,忘記了回複。

正如祁焰所說,這家酒吧還不錯,哥特風裝修,小而精致。

老板從一線城市回來創業,自己就是調酒師。

沈栖霧點了杯名叫“暮霭微光”的雞尾酒,入口酸甜交織,細膩的氣泡在舌尖炸開,餘味帶着甜膩,口感很特別。

溫棠要的酒度數高一些,喝完一杯,眼神已經開始迷離了。

她結婚前,程斯洵剛接手家裏的公司。

新婚夫妻,格外受人關注,婚後這段時間,溫棠經常得陪着程斯洵應酬。

好不容易見着好朋友,她拉着沈栖霧吐苦水,“我最煩陪他參加酒會了,全程假笑,結束後腮幫子都疼。”

沈栖霧笑出聲,安慰她,“你們剛結婚,他又接手公司沒多久,過段時間你就能找借口推辭了。”

聊着聊着,兩人的話題扯遠,說起今晚酒吧駐唱。

溫棠托着腮,“人長得挺帥,就是總跑調。”

說完她幹了杯子裏的酒,起身嚷嚷着要上去唱一首,“我唱的比他好。”

程斯洵知道溫棠這是醉了,把她攬住,跟其他倆人說,“十二點了,要不我們回去休息?”

方弋淮也贊同,“我去結賬。”

沈栖霧沒注意手機來電,從酒吧出來後,程斯洵陪着她跟溫棠,方弋淮站在路邊打車。

秋天的夜清寥孤寂,遠處有零星的燈光,逐漸消融在黑暗裏。

路上車少,方弋淮一邊等出租,同時拿出手機叫車。

沈栖霧在紅綠燈的光暈中看見一個人影,随着他靠近,面目逐漸清晰。

祁焰從方弋淮身邊走過,在沈栖霧面前站定。

兩女孩兒明顯喝多了。

程斯洵看見祁焰,有些意外,她跟着溫棠稱呼祁焰,“祁焰哥。”

祁焰朝他點了下頭,徑直走到沈栖霧身側,聲音有些沉,“醉了?”

沈栖霧看清楚眼前的人,先是一愣,之後搖搖頭。

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意識還算清醒,只不過原本聚焦的目光宛如蒙上層薄紗,朦朦胧胧的。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方弋淮将車門打開,“這輛先送栖霧吧。”

他轉過身,看見祁焰已經将沈栖霧的包接過來,他嗓音淡淡,“你們上車吧,我送她回去。”

程斯洵見祁焰在,放心許多,答應道,“好。”

方弋淮也不好再說什麽,跟祁焰打過招呼後,上了車。

沈栖霧跟着祁焰過馬路。

她喝的沒溫棠多,臉色微紅,走起路來腳下有些飄忽。

祁焰看她還能自己走,冷着臉,先她一步走到車邊,打開副駕駛的門。

上車後,沈栖霧将窗戶放下來,吹了會兒風,人清醒不少。

這裏和桐城的夜晚完全不同,馬路上空空蕩蕩,偶爾有幾輛車開過,幾乎沒有行人。

路燈的光線忽明忽暗,照在祁焰高挺的眉骨上,沈栖霧隐約覺得他神情不太愉快,她沒說話,頭靠在窗上。

抵達小區門口,沈栖霧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

方弋淮剛到酒店,聽筒裏傳來“嘀”的開門聲,他問沈栖霧,“你到家了嗎?”

“樓下了。”

“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方弋淮輕笑一聲,“那就好,早點休息,周六見。”

“好。”

挂了電話,車內陷入沉默。

沈栖霧正準備推門回去,聽見祁焰的聲音,“下午提前走,是為了見他?”

碰上車門的手停住,沈栖霧轉過身,晦暗光線裏,祁焰眼色微深,注視着她。

沈栖霧一臉莫名其妙,“見誰?”

祁焰不說話。

喝完酒後腦子會遲鈍一些,沈栖霧靠在座椅上思索片刻,才反應過來祁焰說的是什麽。

她聲音平靜,“為什麽提前走,我跟你說過了。”

沒等祁焰再說話,沈栖霧推開車門,“我回去了。”

剛走兩步,聽見身後的關門聲,祁焰叫她,“你包還沒拿。”

小區門口漆黑一片,只有兩盞橙色路燈,沈栖霧往回走了兩步,伸手去拿自己的包,手觸上包帶,卻扯不動。

她手臂微微用力,誰知道祁焰稍微帶了一下,她便撞進他胸膛。

低沉的呼吸就在額頭上方,熟悉的味道也近在咫尺。

沈栖霧心口一緊,垂着眼,低聲道,“給我。”

祁焰沒動。

一陣風刮過,他的聲音卷在其中,懶懶的,“對溫棠介紹給你的人很滿意?”

“還談不上。”

“那就是不反感。”

沈栖霧垂眸沉默,看來祁焰确實以為她下午提前離開,是為了見方弋淮。

她本想解釋,又覺得以兩人現在關系,沒有必要。

沈栖霧臉上還有薄紅,微微皺着眉。

幽暗光線下,嘴唇繃着。

祁焰手松了半分,散漫笑了一聲,“多問兩句就不高興了?”

“沒有。”

風停下來,沈栖霧擡眸看向祁焰,聲音淡淡的,“我只是不希望你過度關心我的私生活。”

空氣安靜了一瞬,祁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他看向她,骨節分明的手指放開,沈栖霧依着慣性往後退了兩步。

祁焰轉身,幾步邁上了車。

沈栖霧的背影消失後,祁焰并沒有立刻離開。

他靠在車邊,心裏一陣煩悶,點了支煙。

一支抽完,手機彈出跳消息,祁焰回複之後,看見相冊的回憶功能突然彈出幾年前的照片。

那是在他的卧室。

沈栖霧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沈栖霧大二的時候,祁焰大三,暑假要在當地實習。

放假後,沈栖霧依依不舍的一個人先回家。

兩人戀愛後,從來沒有分開那麽久,祁焰上班忙,每天只能晚上和沈栖霧視頻。

實習結束後只有兩天假期,接着就要開學,祁焰還是回了趟家。

傍晚,他推開門,家裏寂靜無聲。

他沒告訴沈栖霧自己回來,想給她個驚喜。

上樓後,祁焰打開自己卧室,想放下行李再去找沈栖霧。

推開門卻發現房間裏臺燈亮着。

窗外正是黃昏,大片雲朵把天空染成橘色。

沈栖霧躺在他的沙發上睡着了,她手臂垂下來,手機掉在了地毯上。

身上蓋着的,是祁焰常在家穿的衛衣外套。

祁焰沒叫她,他輕聲走過去,蹲下看眼前的人,伸手将她的頭發撥開,挂在耳後。

朦胧的光線中,沈栖霧呼吸清淺,長長的睫毛在眼窩投下小塊陰影。

她穿着件寬松T恤,領口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

臺燈給她的皮膚鍍上層金色,祁焰就這麽看着她,不忍心打擾,拿出手機給她拍了張照。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靠近,幾分鐘後,沈栖霧緩緩睜開眼睛。

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後,她不确定的又揉揉眼睛,坐起來,“你回來了?”

“嗯,怎麽在這睡?”

沈栖霧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想你了,就來你屋子待會兒,沒想到睡着了。”

祁焰還蹲在地上,這個姿勢不太舒服,他拍拍沈栖霧的背,把人抱起來放在沙發上。

起身時,卻被沈栖霧揪住衣領。

柔軟的唇貼了上去。

盛夏傍晚,空氣潮熱。

逼仄的沙發上,撞擊聲不絕于耳,填滿整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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