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我們的關系是…?
第15章 15 我們的關系是…?
也不是不能組合。我一邊想,臉上的溫度一邊升高,忍不住在宿舍裏面站起來走了幾步。
“可、可以吧。嗯……可以吧。”我緊張地說,差點咬到舌頭。
這種緊張我完全控制不住,理所當然也和帥氣搭不上邊了。
但好在陸星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像是剛剛那只是随口一說,把我抛到高空留下一對失靈的翅膀,讓我沒有緩沖就瞬間回到地面。
“今天做完題目再背一下單詞,我發現你詞彙量不太夠。”陸星洲說。
“知道了。”我幹巴巴地回答。
陸星洲聽了,試探着又問:“想放棄?”
我打起精神,大聲道:“那沒有!”
“……不要喊口號。”陸星洲說,“去做吧。”
“嗯,拜哥哥——”我說。
陸星洲最後笑了下,說:“拜小宋。”
“我要洋人死”也許不僅僅是一個段子,我背着背着,心裏真的噴薄而出這五個大字,并且餘音繞梁。
不過,嚴格來說大學英語還是沒有難到讓人想要幹脆一了百了的程度,在我堅持不懈地做錯題和背單詞的努力之下,不久後我确确實實進步許多。
有一天,胡楊突兀地發了朋友圈:【四月是陸星洲的謊言。】
配圖:抱着籃球的他站在體育館內,對着鏡頭燦爛地笑。在他身後一閃而過的人影,是動态的、頭發微微遮住眼睛的、低頭邊看手機邊走過去的陸星洲。
我:“……”
這文案和圖有半毛錢關系!
下一秒,胡楊:【你看我朋友圈了嗎?學弟。】
我:【看了。】
胡楊:【不覺得文案和圖沒啥關系嗎?】
我:【覺得。】
胡楊:【那你還不來問問我,我這都已經是明示中的明示了。】
胡楊:【我說你啊,你要追陸星洲的話,麻煩上點心好不好?跟他身邊的人打好關系很重要的,比如說哥哥我。】
胡楊:【你小子第一次見面就無視我,連個荷包蛋都不舍得請我吃,格局一咪咪小。】
……
我一共只回了四個字。
胡楊能給我寫四百字。
這個紅毛帥哥是什麽成分,我覺得我大概有了一點了解。忽然之間我産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這時候把他和向迪關在一起,可能他們兩人能從初一聊到十五。
我一邊笑一邊從圖書館回到宿舍,在浴室裏面洗手洗臉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我靠?我好像忘記反駁什麽了。有些話,一旦錯過當下的那個回複時機,再回頭就會有一種格外的刻意。最終,我決定問一問胡楊的明示究竟是……
胡楊:【哦明示就是,我們班長馬上要組織春游,陸星洲一開始說要去,結果最近又說不去了。】
春游。
上次向迪也說最近天氣很好,想找個機會和我一起出去玩。但後來他又想到我們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考駕照,雖然可以借二舅的車,但沒有本也純屬是癡心妄想。于是向迪一狠心,就去駕校交了錢,正好将“失戀”的悲痛全部化為動力,目前正在瘋狂練車中,做夢都在倒車入庫。
哎,春游。
我還是小學時候跟着班裏一起去過幾次,這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沒想到胡楊他們研究生的班級氛圍這麽好,班長還會特意組織大家一起出去玩。我胡思亂想着,手機再次振動起來,還是胡楊——
胡楊:【對了,順便告訴你,是可以帶家屬的。】
胡楊:【讓陸星洲帶你去啊。】
我:【他不會的吧……】
胡楊:【他就是純懶,反正又沒事。】
我半信半疑,不可否認胡楊的話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根羽毛,羽毛落在我的心裏,讓我情不自禁地心癢癢。我當然希望和陸星洲一起出去春游,但是“帶家屬”這件事又好像需要一個完美的借口。這麽想着,就到了周六周日我去快餐店打工的日子。
開學之後的生意比年前好得多,我也逐漸熟悉了大學城這裏的環境,打工愈發得心應手起來。周六中午,隔着玻璃,我遠遠地看見有個穿黑色皮衣的男人一邊笑一邊走進店裏。
是胡楊!
我微微一愣,随後看見陸星洲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進來。胡楊穿得流裏流氣,陸星洲則跟他截然相反,只穿了一身白色的衛衣和簡單的牛仔褲。看見我後,陸星洲也對我很快地笑了笑。
“吃什麽?”我小步挪過去。
陸星洲和胡楊坐下來,胡楊手裏玩着打火機,說:“陸星洲你吃什麽?”
“牛肉面。”陸星洲很沒創意。
胡楊對我笑着說:“兩碗牛肉面。”
算算時間,雖然我每天都和陸星洲聊天,但自從上回去了一次T大,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我給兩人上了面,這回不僅給他們送了荷包蛋,還送了可樂,全部都是雙人份的。我坐在吧臺後面望着兩人吃東西,胡楊偷偷給我發微信:【小宋,孺子可教也。】
胡楊:【機會難得!】
他一說,我又不自覺地緊張起來。等到陸星洲過來結賬,我還趴在吧臺的桌子上,心裏有什麽東西上下翻滾,但表面還是假裝淡定。
陸星洲掃了碼,問我:“不舒服嗎?”
“啊?”我條件反射地直起腰,“沒有不舒服。”
陸星洲看着我,說:“那你……”
他止住話頭,沒有繼續往下說,又道:“很忙的話,這兩天就別做英語試卷了。”
“不行!”我激動地說,“每天都要做的!”
不學英語,我可就沒法找你聊天了。
陸星洲:“……”
他笑了笑,伸手拿了吧臺上的一顆薄荷糖,我看見他拆掉了糖紙,咬着薄荷糖說:“小宋。”
“嗯?”
“伸手。”陸星洲說。
“哦。”我伸出手來,自下而上地看着他。
接着陸星洲就把糖紙放進我的手裏,說:“謝謝,幫我扔掉吧。”
他濃黑的眼睫跟我說話時不時地顫動着,我看見他的眼中含着笑意,點點日光從他的背後灑落進店裏。我又被這該死的美色迷惑了一秒鐘,一下子攥緊手心,沖動地說:“哥哥,最近……好像學習上遇到了困難。”
“什麽困難?”陸星洲問。
“大家都說要勞逸結合……你能不能抽空和我一起出去玩會兒?去游戲廳怎麽樣?”我小聲地、不太自信地建議着。
“好。”陸星洲說。
我一愣,啊?又答應了?這麽簡單?
陸星洲彎下腰,說:“不去游戲廳,那地方太吵了,我帶你去春游吧,想去嗎?”
“想……想想想。”我憋着一口氣,迫不及待地說了一連串的“想”。
我和陸星洲說話的功夫,胡楊已經走到外面又走了回來,這時候店裏沒有了客人,他大聲調侃道:“有什麽悄悄話要說這麽久啊——學弟,我能不能聽?”
“不能!”我笑着喊。
陸星洲打開手機拉我進了一個小群,告訴我班長要統計一下去的人數,讓我有空的時候把他和我的名字都加上。我握着拳點頭,陸星洲又看了我幾眼,很快地捏了下我的臉,說:“那先再見。”
胡楊和陸星洲勾肩搭背地走出去,還不忘臨走前對我做了個鬼臉。我一個人傻笑了一會兒,坐在吧臺的轉椅上興奮地轉了幾圈,直到快餐店的張師傅走出來對我說:“小宋,這個轉椅不怎麽牢固,以前老板也喜歡轉,結果就飛出去了……”
我這才從椅子上跳下來,哼着歌高高興興地去收拾東西。晚上我回向迪的住處,躺在床上點開陸星洲要我填寫的共享文檔,小心地把陸星洲和我的名字寫上。我看着表格,不是他們班的人還得寫一下關系。
我卡了殼,想到陸星洲和我的關系是……是什麽?
我把表格往上拉,絕大多數都是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這……這沒有參考價值!
就在我愣神的同一時刻,又有人在編輯共享文檔,對方的光标居然和我選中了同一個格子。
有人在打字:【老】
我吓了一跳,仔細去看那人的頭像,發現是胡楊。于是趕緊切出去戳他:【你別搗亂。】
胡楊:【我看你在這猶豫最起碼十五分鐘了,有那麽難寫嗎?不就是一個關系?随便編編好了,你不會的話我幫你編編。】
我:【什麽老,你用老開頭我怎麽編啊。】
胡楊:【發揮你的聰明才智。】
這幾乎是送分題,我不敢接胡楊的話。我發現這個人實在太壞了,總是喜歡開這些玩笑。于是我靈機一動,搶先一步在文檔裏寫:【……鐵。】
我和陸星洲的關系變成了……老鐵。
靠,怎麽就是老鐵了!
一分鐘後,胡楊給我發來一串語音,我點開聽,他在那邊笑出了豬叫,好一會兒才說:【我真服了你了,學弟。你要不要再想想,等下陸星洲回來應該不會滿意。】
我:【哎。】
胡楊使壞心眼,幫我把“老鐵”改成了“老公”,吓得我在這邊手抖,面紅耳赤地删掉那兩個字。于是我和胡楊之間那無聊幼稚的關系保衛戰便正式打響。片刻後,終結我們之間角逐的是第三個人,陸星洲上線了,他給我打電話,言簡意赅地說:“胡楊被我揍了。”
“……嗯。”我十分心驚膽戰,“那……那填什麽?”
陸星洲說:“你叫我什麽?你說填什麽?”
我重新寫上:【義弟。】
陸星洲長嘆一口氣,接着又輕聲笑道:“你笨得不像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