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雲聽,張嘴”
第15章 第十五章 “雲聽,張嘴”
雲聽的腳傷愈得比想象中還要快。
周四清晨, 孟妍已經為她們準備好了早餐。
雲聽已經很久沒有和爸媽、雲聞一起吃早飯了。
确切地說,從8歲起,這樣的時光屈指可數。
她舀起一勺粥, 低頭吹了吹,看到孟妍細心地将牛奶盒倒進玻璃杯,心裏有些觸動。
餐桌上,孟妍再一次提到買車的話題:“小聽, 你還是不打算買車嗎?每天打車,很不方便。”
雲聽抿了口溫水:“停車比打車更麻煩,浪費時間,我寧願花點錢省心。”
雲渡也不止一次提議給她安排一個私人司機,說是更體面, 也更安全。眼下,又提了一次。
“爸,我習慣了一個人。”雲聽咽下嘴裏的雞蛋,“有司機的話,反而束手束腳, 還是現在這樣更自由。”
“哎呀。”雲聞叫停兩人的唠叨:“爸媽,等小聽結婚了,不還有聿哥嗎?你們就別操心了。”
雲聞最近在減肥,早餐只有一杯無糖豆漿, 喝完意猶未盡地蹭了一杯雲聽的牛奶,憤憤不平道:“小聽我好羨慕你, 為什麽我一喝牛奶就長痘呢?”
她一說完,成功将孟妍的視線轉移。
孟妍給她添了一碗小米粥:“小聞,早飯吃這麽點怎麽行?”
雲聞嚷嚷:“……我的腰胖了一公分!不能再吃了!”
孟妍收回小米粥,嫌棄地睨她:“愛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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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聞:“……”
雲聽眼睛彎彎, 無辜地朝雲聞笑。
*
昨日沒有下雪,路邊的積雪漸漸融化,只剩些許冰水沿着排水溝流淌。
雲聽停下腳步,将滑落的圍巾重新拉起,細致地繞了一圈。
路邊的樹枝光禿禿的,隐隐透着幹枯的蒼白。
雲聽坐在車上,心想,要是徐清聿願意做她的司機,她倒不如幹脆找個司機算了。
到公司後,林悅安靜地坐在工位,光明正大追韓劇,雲聽路過她身邊時,聞到了“深海鯨歌”的香味。
她曾經向她推薦過這款甘甜的木質香,沒想到林悅會聽她的意見。
“深海鯨歌”的調香師是業界另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師牧羊,他調制出來的香水質感非凡,價格也是高得驚人,是奢華的藝術品之一。
看到雲聽,林悅欲蓋彌彰收起手機。
雲聽擡眸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林悅年紀輕,心性不算惡劣。雲聽觀察了幾天,發現她并沒有惡意,單純是大小姐下基層鬧點兒小脾氣,無傷大雅。
雲聽回到辦公室,剛摘下圍巾,林悅後腳邁進。
“怎麽了?”
林悅表情似乎有些不情不願,步伐拖沓走上前:“這個…給的。你看看。”
雲聽擡眉,伸手接過盒子。
拆開包裝後,裏面是一瓶包裝精美的香水。
桃花形狀的玻璃瓶,通透中帶有微微的粉色調,瓶蓋則點綴金屬質感的花瓣
是牧羊的另一款代表作,桃惑。雲聽拿起瓶子,聞了聞瓶口,有幾分興趣,“這款香水……是你買的?送我?”
林悅高傲地仰起頭,鄙夷地聳了聳肩:“我也不想送,只是我爸媽說,人情世故是必需的。”
雲聽笑,故作正經地誇贊:“你爸媽的眼光不錯,很好聞。”
聽完,林悅跺腳,急了,“這是我選的!雖然我不懂香水,但是我覺得它很适合你。”
“反正已經送你了,你不能不要,我最讨厭你們這一套推脫來推脫去,最後才勉為其難笑納的虛假模樣。”
“嗯。”雲聽拿起香水,噴了一些在自己的手腕上,她閉上眼睛,感受它初聞及撩人的前調,“謝謝,我很喜歡。”
接受的速度之快讓林悅也沒有想到。
她站在原地,心裏是高興的。
很高興,非常高興。
她的心意被看見,被認可了。
林悅臉一紅,退出去之前小聲吐槽了句:“妖豔賤貨。”
雲聽:“……”
雲聽認識的圈內調香師不算少,大多是業內知名的藝術家或新銳創作者。
在別人眼裏,雲聽是屬于溫潤如水、不争不搶的人。
所以他們送給她的香水,無一例外都是淡雅的香調,都是從她氣質中提煉出的延伸——溫柔的茉莉,清新的鈴蘭,或是木質感的檸檬香,隐約卻不張揚,恰到好處地與她的低調性格融為一體。
這不是雲聽第一次收到香水,但是“玲珑妩媚,風千萬種”的香水是她第一次收到。
果然名副其實,桃惑之名,當得起“大師之作”。
僅僅噴灑在肌膚間,香氣便如絲般纏繞,一呼一吸間多了幾分旖旎,心緒也泛漣漪。
這香氣完美地貼合它的文案:
“一抹桃香,三分情動,靠近她,猶如走入一片桃花深處,欲念叢生。”
…
林悅的乖巧沒持續多久,不到半小時,她和蘇黎又因為一份文件的排版争論起來,互不相讓。
雲聽按了按太陽穴,頭疼地看着眼前的文案,索性合上了筆記本。
她起身,走到兩人身邊,笑意不達眼底:“都到我辦公室來,我們聊聊。”
關上門,雲聽轉身倚在桌沿,不偏袒任何一人:“團隊的協作,不是靠嗓門大小來争出勝負的。你們是彼此的夥伴,不是對手。”
說罷,她讓兩人互相道歉,才擺擺手示意她們出去。
她嘆了口氣,整理桌上的文件時,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一封新郵件的提醒。
郵件是周之寒發的。
一周前,他只身前往星河,與一位線香非遺傳承人洽談合作事宜,但情況并不樂觀。
老太太猶豫不決,而Aurora正在研發的新産品急需她的點香工藝,希望在傳統技藝中融入創新元素,讓作品走得更遠、更長久。
然而要讓一個對現代化心存疑慮的傳承人從抗拒轉為接受,甚至願意嘗試合作,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雲聽沉思片刻,回複了幾句安慰的話。
不能着急,循序漸進。
*
晚上10:00,雲聽準備前往Lune Noire酒吧。
她一周前已與祁修澤約好。
鬼使神差的,她在耳後和鎖骨處噴了一點香水。
本想随手拿出一件毛衣搭配長褲,卻不知為何,手指停在一條挂着許久未穿的粉色裙子上
雲聽平日穿裙子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這次,或許是桃花香的影響,又或許是某種未明的情緒驅使,她不受控制地伸手将裙子取了下來。
臨出門時,孟妍站在客廳,看她披上外套,頗有微詞:“小聽,結婚在即,別再節外生枝了。你一個未婚姑娘,出入酒吧算怎麽回事?再說,這種場合真能有什麽靈感?”
雲聽彎腰提起包,輕聲說:“媽,今天的活動是調酒師的創意之夜,每一款酒都是特調限量,錯過可能就沒機會了。您放心,這只是工作需要,不會有事的。”
孟妍這才勉為其難同意。
路上,雲聽接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夾雜嘈雜的人聲和隐約的笑語,模模糊糊地飄進她的耳朵。
雲聞的聲音被背景音壓住,她語速很快:“聽寶,今晚我不回家了。”
雲聽無奈笑笑:“姐,我出門了,你自己和爸媽說。”
雲聞也不愛回家住,對她來說,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
與其住在家裏整天聽孟妍唠叨,不如想個簡單的理由說服徐爺爺徐奶奶,因事不歸。
雲聞:“哦好。對了,聽說今天聿哥在的醫院發生了一起糾紛,一家患者的家屬帶了人去鬧事,還動了手。”
聽到這話,雲聽的心一沉。
雖然她知道這種情況并不稀奇,但還是很擔心:“沒事吧?那…他有沒有受傷?”
“應該沒什麽事吧,我聽說他是處理了那件事的醫生。”雲聽聲音有些含糊,“你也知道,醫院現在亂得很,別說醫患矛盾,連病房裏都常常出事。”
“小聽,你要是不放心給聿哥打個電話吧。”
電話挂斷後,雲聽的心情無法平複,糾結掙紮半小時,她撥通徐清聿的電話。
“雲聽,怎麽了?”
背景音很安靜。
徐清聿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有種疲憊的溫柔。
雲聽抿唇:“聽說醫院出了一點事,你沒受傷吧?”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好幾秒,徐清聿回:“沒事。”
雲聽稍微松了一口氣,心裏仍惴惴不安。她忍不住繼續問:“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我聽說是病人的家屬……”
“只是些常見的矛盾。”徐清聿頓了頓,不打算細說,“我沒直接參與。”
“哦,好…”雲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每次在徐清聿面前她都磕磕巴巴難以成句,“那、那好吧,晚安。”
徐清聿好像把手機拿得更近了,聲音沉得很低,如在耳畔:“嗯,晚安。”
雲聽先挂斷電話。
通話時長1分30秒,她覺得有一個世紀之久。
*
Lune Noire是南海一處頗有名氣的酒吧,木質的門板和昏黃的燈光将冬夜的寒意隔絕在外。
雲聽推門而入,熱鬧的音樂和酒香撲面而來。
祁修澤已經到了。
他站在一處角落,身着黑色風衣,肩寬腿長。
看到雲聽進來,他嘴角揚起笑意,擡手對她揮了揮。
“抱歉,讓你等了。”雲聽走到他面前,将大衣脫下搭在椅背上,歉意一笑。
“你挺準時的。”祁修澤語氣裏有幾分調侃,“小雲,你今天很不一樣。”
他凝視雲聽被冬風吹紅的臉頰,耳邊的碎發随着動作輕晃,手有點癢。
雲聽道:“嘗試換一種風格。”
“今晚的活動主題很特別,聽說主打的酒香調很适合你的香水。”祁修澤轉移話題,将手邊的一張宣傳單遞給她。
雲聽接過,目光飛快掃過文字。
上面詳細地介紹了幾種全新的調酒方式,特別強調酒香和欲望之間的聯系。
雲聽是好奇的。
到底是怎樣的氣味,才能讓人沉醉在欲望之中?
活動的區域被分為幾部分,有品酒區、香水展示區以及一個小型舞臺。
燈光閃爍,音樂輕快,人們端着各式各樣的酒杯三五成群地談笑,氣氛在微醺中格外迷離。
雲聽在品酒區停下腳步,嗅了嗅擺在面前的幾種酒。
第一款是帶着焦糖氣息的波旁威士忌,濃郁而悠長;第二款則是加入了柑橘皮和少許煙草味的調酒,帶着幾分刺激與複雜。
“有感覺嗎?”祁修澤在她身後低聲問。
“有點兒意思。”雲聽的目光停留在那杯柑橘酒上,手指觸碰杯沿,像是在思索什麽。
“雲老師,不妨說一下你的體會?”
“這兩款酒的香氣很有層次感,”雲聽說,“威士忌的焦糖味讓人想到溫暖和依賴,而柑橘和煙草結合在一起,又有一點不羁的放縱。或許……可以作為香水前調的一種參考。
她打開手機備忘錄,在上面記下了幾句話。
“你總是這樣。”祁修澤看着她低頭記錄的模樣,神情複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裏,讓人看不透你真正的想法。”
雲聽不解地擡起頭:“我的想法很簡單,找到想要的靈感而已。”
“就像這次結婚一樣,也很簡單?”祁修澤開口,說話間有一種隐忍已久的情緒。
雲聽一怔,随即笑了笑:“修澤,你以為我被逼迫了嗎?不是的,這是我的決定。”
“你說你…喜歡的人,是徐——”
服務員拿着兩杯調酒遞給他們,打斷兩人的談話:“先生女士,這個不錯,你們試試?”
雲聽搖頭:“我就不喝了,待會兒還要整理筆記。”
祁修澤說:“小雲,這酒很難得。”
雲聽來了興致,“那我試一下?”
不知不覺間,雲聽已經品嘗了四五種不同的酒,每一款都帶給她全新的感官體驗。
喝着喝着,她的指尖已不聽使喚,握着酒杯搖搖晃晃,杯中殘餘的酒液晃出一圈圈漣漪,她啓唇:“修澤,我想我應該回去了。”
“小雲。”祁修澤下意識地靠近,“你知道嗎,這樣的你很迷人。”
“什麽?”雲聽沒聽清,轉過頭。
鼻尖和眼尾紅紅的。
她想,大概是今晚喝的酒太雜了,什麽都嘗了一點,多種味道摻和在一起,像是調香時不經意混亂的試驗,讓她醉得比平時更快。
她回憶着這些味道交織在一起的過程,頭腦愈加發脹。
每一杯酒都藏有一種情緒——愉悅、釋然、膽怯,期待,在這一夜放大了幾倍,讓她不知不覺就被帶入了醉意之中。
祁修澤眸色漸深,緩緩向她靠近,他的呼吸已經觸碰到了雲聽的發梢。
迷人的桃花香氣從她身上傳來,萦繞在他的鼻尖,一股看不見的引力拉着他一步步靠近。
祁修澤的呼吸加重:“雲聽……”
見她沒有反應,他的手撐在她身旁,唇離她不過一寸之遙。
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從側面伸過來,一把摟住了雲聽的腰,将她牢牢護在懷中。
祁修澤的動作僵住了,他擡起頭,對上一雙冷冽的眼睛。
徐清聿半邊臉隐在昏暗的光影裏,眼神像刀鋒般銳利。
他俯視懷中的雲聽,語氣淡淡,卻藏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祁先生,她是我的妻子。”
雲聽被一股熟悉的沐浴露味包圍,往徐清聿懷裏靠了靠。
迷迷糊糊中,她睜開半眯的眼睛,視線被醉意染得模糊,喃喃自語,“徐清聿…你怎麽來了?”
徐清聿沒有回答她,側目對祁修澤說:“祁先生,希望你以後可以和我的妻子保持距離。”
…
雲聽偏了偏頭,長發垂下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唇角彎着,不經意的妩媚間,醉意的臉楚楚動人。
身上的桃花香因酒精的刺激而更加濃烈,柔美的甜意化作無形的鈎子,纏繞在周圍的空氣中。
徐清聿捏住雲聽的下巴,讓她擡頭:“雲聽,你要結婚了。”
雲聽聽懂了,迷離的眼神轉向他,長睫輕顫。
片刻後點了點頭,聲音輕軟,纏繞着醉意的綿長:“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雲聽撐着額頭,聲音散漫:“我在找靈感,我要調香…”
徐清聿眯了眯眼,唇線抿得筆直:“和人接吻找靈感嗎?還是說和人做.愛?”
雲聽眼中的醉意更加濃重,疲憊地往沙發上一靠,失去與外界溝通的意願,“你是誰?跟你有…關系嗎?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徐清聿盯着她,原本克制的怒火因為這一句話點燃。三秒後,他忽然低笑了一聲,聲音染着隐隐的冷意:“我是誰?徐清聿。”
雲聽睜開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閉眼。
果斷搖頭:“不可能……徐清聿…才不會來這種地方。”
徐清聿眼底的情緒翻湧如浪,終究只是俯下身,伸手替她撥開臉上的發絲,語氣輕得讓人分不清是真溫柔還是假平靜:“那你說,我是誰?”
“你……你和他很像……”雲聽呢喃,“不過他才不會像你這樣,和我說這麽多話……他就是一座大冰山…”
徐清聿手指在她下巴細細摩挲:“你也不和他說話。”
“他總是兇我……”雲聽喃喃道。
被酒意浸濕的眼裏映着燈光,閃爍委屈和不滿。
徐清聿挑了挑眉,語氣軟化:“因為你不乖,你總是做一些他不喜歡的事,他不喜歡你和別人接觸,你知道嗎?”
雲聽甩開他的手,輕哼一聲,抗議:“我沒有不乖,我很聽話,而且我不是他的私有物…就算我……”
就算我喜歡他……
徐清聿欺身逼近,唇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廓,“雲聽,你來這裏,他會生氣。他今天很累,你乖一點。”
雲聽縮了縮肩膀,“雖然我不是很想和你說話……但是徐清聿他不會生氣的,他不喜歡我…他才不會管我…”
徐清聿氣笑了,溫熱的鼻息再度拂過她小巧的耳垂:“雲聽,我可以幫你。”
雲聽咬唇:“幫、幫什麽?”
“幫你,證明徐清聿會不會生氣。”
“怎麽…證明?”
“雲聽,如果幫你,你會怎麽感謝我?”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麽…”
徐清聿不語,他低下頭,唇貼上雲聽的脖頸,輕咬吮.吸,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雲聽無意識地嘤咛了一聲,醉酒的迷朦使她越發無防備,側了側頭,無意間将脖子更完全地展露在他面前。
徐清聿摘下眼鏡。
吻緩緩向下移,薄唇吻過她白皙的肌膚,留下一抹又一抹暧昧的痕跡。
紅印在她纖細的脖頸間綻開,如同一朵朵盛開的桃花,美麗又危險。
雲聽呼吸急促,手抓緊了徐清聿的衣服。脖頸間傳來的觸感讓她全身酥麻,神經被拉扯到極致。
“你,別…”她雙手遞在徐清聿的胸前,無力地推開他。
可徐清聿并未停下。
席卷而來的風暴,慢慢将雲聽吞沒。
良久,徐清聿才離開雲聽發燙的脖子。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頸間留戀,然後捏住她的臉,迫使她轉頭,“雲聽,你醉成這樣,明天可能會忘記……不過沒關系,這些吻痕不會消失。”
沙發旁有一面碩大的落地鏡,幹淨得沒有一點兒灰塵。
鏡子裏,有兩人。
一個人身形後仰,臉頰泛紅,眼神迷離,長得很像她。另一個…修長的手撐在落在她的鎖骨,眉眼漂亮,有點像徐…清聿…
雲聽別過頭,胸膛起伏,“你到底…是誰?”
徐清聿耐心回:“徐清聿。”
雲聽倔強地搖頭:“不對,你不是……徐清聿不會親我…”
“Zephyr。”
“Zephyr?”
“嗯。”
“Zephyr…西風?好聽…”雲聽懵了懵,說話斷斷續續,“你是我…見過和徐清聿最像的人…但是你比他溫柔一點…比他好看一點…”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只剩嘴唇開合,“可即使這樣…我也只喜歡他…”
剩下的話,被徐清聿堵了回去。
徐清聿擡手捧住她的臉,指腹輕輕按在她的臉頰,吻上了她的唇。
唇貼着唇,淺嘗辄止。
沒有想象中的不适。
也沒有排斥。
仿佛本該如此。
醉意中的雲聽偏了偏頭,無意識地迎合。
徐清聿加深了這個吻,他的手從她的臉滑到她的後頸,稍稍用力,将她拉得更近,輕輕吮着她的唇。
“雲聽,張嘴。”
雲聽呼吸不穩,卻依然固執地閉着嘴,拒絕他的進一步侵占。
徐清聿放開她的唇,轉而開始吻她的耳垂,她的脖子,她的鎖骨,拿捏着分寸往下移,雲聽反抗不得。
空氣變得黏膩炙熱,細碎暧昧的聲音填滿整個房間。
徐清聿又一次吻上雲聽的唇,這一次,雲聽沒有防備。
唇齒相碰間,雲聽嘗到了一股清涼的薄荷味,從對方的口腔中蔓延過來,撞上她唇間殘存的酒香。
不止薄荷,不止酒香,還有漫天盛開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