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為什麽要親我?”
第19章 第十九章 “為什麽要親我?”
雲聽站在原地, 滿臉通紅地盯着茶幾上的那堆東西。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藥不能亂吃。
它的安全性不能保證,健康的人誤服了這種藥, 豈不是平白無故招惹病患?
倘若真有隐疾,随意嘗試這來路不明的東西,只會雪上加霜,後果難以想象。
藥性如何, 無人知曉,要是其中摻雜不該有的成分,輕則損害身體,重則危及性命。
雲聽從未想過要讓徐清聿碰這些藥,也不願讓他成為任何實驗的對象。
她喜歡徐清聿, 可這種喜歡絕不摻雜半分隐晦的念頭,更不可能為此動用旁門左道的手段。
她想要的是他心甘情願地回應,而不是依靠任何外物去影響他的意志。
即使這份感情得不到回報,她也不願意用這種方式去獲取一份虛假的親近。
這些藥……只不過是一場荒謬至極的誤會罷了。
心裏越想越亂,雲聽上前一步, 二話不說奪過徐清聿手裏的藥,走到垃圾桶旁,毫不猶豫地扔了進去。
“這東西不能亂吃!你不能吃!”
轉過身時,對上徐清聿耐人尋味的目光。
“我有說, 我要吃嗎?”徐清聿頓了頓,篤定道, “這些藥,不是你買的。”
雲聽再三猶豫,啞聲承認:“是我買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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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聿冷靜地看着她:“是雲聞準備的吧?”
“雲聞和你說了什麽?”
雲聽沉默地咬住下唇。
她的沉默,在徐清聿眼中是一種默認。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 笑意沒有溫度,薄唇勾起:“她跟你說,我不行,是吧?”
雲聽急切地擺手:“不是這樣的!她沒這麽說——”
徐清聿打斷她:沒事,她沒說錯,我的确不行。”
“不是的,不是的!”雲聽急得差點跳起來,臉上的紅暈延伸到了脖子,“你別亂說!”
“沒關系的…徐清聿…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真的…”
安慰朋友是雲聽熟悉的事情。
不論朋友是失戀、工作上的挫折,抑或是莫名的沮喪情緒,她總有辦法找到合适的話語。
雲聽擅長察言觀色,知道什麽時候該讓對方發洩情緒,什麽時候該轉移話題,讓沉重的心情得以緩解。
但面對徐清聿,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啞巴。
她不是徐清聿,她不能感同身受,她無法體會他自尊心上的刺痛。所以一碰上他,那些再自然不過的安撫技巧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你這是什麽眼神?”徐清聿看到雲聽的神情,欲笑未笑。
他向前一步,慢條斯理道:“既然沒關系,你是我的妻子,那麽是不是該履行你的義務。”
雲聽怔住:“什……什麽義務?”
徐清聿下巴微擡,指向床:“躺着。”
雲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凝視他,臉色霎時紅到了極點:“徐清聿…你……你在說什麽?”
徐清聿問:“你不是想幫我嗎?”
“怎麽,不願意?”
臉上的熱度一波接着一波湧上來,她的腳在原地生了根,動也不動。
徐清聿的目光掃過雲聽,“只有你可以。”
聲音很輕,雲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與內心的糾結做鬥争,自然沒有聽到徐清聿奇奇怪怪又讓人懷疑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氣,僵硬地邁開步子,慢慢走向床邊。
背對徐清聿,猶豫很久才伸出手,咬了咬唇,小聲說:“願、願意的。”
伴随布料滑落,空氣裏的涼意逐漸攀上她的肌膚,雲聽低頭看着自己,心底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羞澀。
她的背部線條猶如流暢的水波弧度,毫無多餘的贅飾。
肩胛骨微微凸起,肌膚在微光下泛着淡淡光澤,像是兩片展翅欲飛的羽翼,纖細又不失柔美。
脊背中央的脊柱線輕輕向內收攏,延伸到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帶着一種介于青澀與妩媚之間的魅力。
而此刻,她的頭垂下,發絲松散地滑落到肩膀,細長的頸項連接着這片雪白的脊背,增添了一種無意間的柔弱感。
雲聽似乎并未察覺自己的背會如此漂亮。
她的雙手環住月匈口,将自己裹得更嚴實。
但是,那片裸露出的脊背,反而因為這種刻意的遮掩,更顯得動人心魄。
身後的人長時間沒有動靜。
雲聽拿起被子,将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微紅的臉和一雙緊張得不知該放在哪裏的手。
徐清聿讓她躺下。
接着他掀開被子,欺身*了上來。
床正在一點一點下陷。
雲聽擡起雙手,抵在他的月匈前,想要隔開一點距離。然而四目交纏時,她的力氣消失了一半,手軟綿綿放在身側。
徐清聿靠的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見他眼中的光,有**,有驚豔,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
“徐…徐清聿…”
徐清聿吻上雲聽的脖子,骨感幹燥的手掌不規矩的在她的****,經過的地方,有烈火升起。
雲聽不自覺地弓起月要,卻不忘提醒:“徐清聿…可以不要親我過敏的地方嗎…”
怕你覺得惡心。
這些過敏的紅痕有時候她看了都會不舒服,更何況徐清聿。
徐清聿:“嗯。”
徐清聿的吻沿着她的耳垂向下,滑過頸項的曲線,停留在鎖骨的凹陷處,唇瓣似有若無地摩挲着。
雲聽快要流出眼淚,緊緊咬住唇,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慢慢的,滾燙的唇一路向下。
“雲聽,放松一點。”
說完,他再次口勿上她的。
徐清聿沒有摘戒指,冰涼的戒指貼過最敏感的地方,雲聽差一點尖叫出聲。
………………………………………
(要崩潰了改了n遍,還是不行,全删了,用省略號代替)
“不…”雲聽細長的手指沒入徐清聿的黑發。
徐清聿掰過她的臉,問:“到底要不要?”
雲聽眼中盈滿了淚水,像兩汪清澈的湖泊,被情緒攪動得波光粼粼。淚珠挂在睫毛上,顫動着,随時都會墜落。
“要…”
聽到她的話,徐清聿起身,跪坐在床上。
接着是包裝撕開的聲音。
雲聽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只擡起下巴,咽了一下喉嚨。
幹渴的感覺讓她伸出舌頭,舔過唇瓣,一截嫣紅的舌尖在燈光下滑過,舔過的唇泛起一層微弱的濕潤光澤,顯得更加誘人。
“水……”她輕聲呢喃,聲音低啞,帶着幾分渴望與疲憊,仿佛在請求,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後頸猛的被捏住,徐清聿的舌尖頂開她的齒關,勾住她的舌頭纏弄。
唇齒交纏,攻勢猛烈,兩人的呼吸越發急促。
……響起靡靡水聲。
很甜,讓人上瘾。
……(省略,555)
徐清聿替她擦幹眼淚,“小聽,別哭。”
“抱歉,我沒有經驗……”
雲聽愣住了,忘了疼痛,忘了自己因為………而滿臉潮紅,眼中的淚珠還沒滑落,卻倏地定在了那裏。
小聽,徐清聿從未叫她小聽過…
“你……”雲聽聲音哽咽,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只是擡起濕潤的眸子,迷茫又柔軟地看着他。
徐清聿呼吸了一下,額頭覆一上層薄汗,低頭望着她,深邃眸光中夾雜着一絲緊張。
……(全删了,省略)
汗水浸濕了雲聽的鬓角和後背,她睜開眼,思緒一片混亂。
雲聞說徐清聿不行。
導致雲聽在徐清聿**的前一秒,都以為他真的“不行”。她接受了這個事實,可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記反轉。
想到剛才的情景,她的心跳仍未平複,指尖顫抖,被徐清聿徹底打亂了節奏。
徐清聿不僅“行”,而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行”得多。
雲聽忍不住側過頭。
徐清聿穿戴完整,只………
這……怎麽可能不疼?
別開眼。
徐清聿不是談過戀愛嗎?
為什麽他說他是第一次…他和唐老師沒有發生親密關系嗎?
雲聽心裏有上千個疑問。
但不能否認,她聽到徐清聿說他是第一次時,她很高興。
負距離接觸過後,雲聽覺得自己和徐清聿更近了一些。她咬着唇,悶聲問:“徐清聿…你說第一次…真的嗎?”
徐清聿将套用紙包裹起來,扔進垃圾桶:“怎麽,不信?”
他衣衫完整,臉色有點兒紅,這個樣子不會有人想到三分鐘之前他幹了什麽。
好比猛獸盯上獵物,侵略性的目光向她宣告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雲聽急忙搖頭。
徐清聿俯身靠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漆黑得像能吸人進去。
“你這虛弱的樣子,還挺有趣的。”尾音藏着一絲淡淡的戲谑。
“你……”雲聽被他說得臉紅耳熱,氣急卻無力反駁,“我沒有……我也是第…次…”
徐清聿眼中一閃而過驚訝。
他問:“一次就這樣,你還想十二次?”
雲聽結巴,“我…我…”
徐清聿又問:“誰先去洗澡?”
雲聽愣了一下,遲遲沒有回答。
身體還殘留着方才讓她無法招架的侵略感。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喉嚨滾動了一下,腦海中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還想再來一次。
雲聽為自己的想法而羞赧,卻又無法控制地被那種沖動吸引。
徐清聿只有z的時候才會和她接吻,
她想和徐清聿接吻…
沒等她組織好語言,徐清聿已經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伸手撩了撩雲聽額前的碎發,聲音低啞而冷淡:“疼得都動不了,還敢第…次。”
雲聽窘得臉頰通紅,被人抓了個現行。
後面不疼的…真的!!
但她不敢說,怕徐清聿認為她欲/求/不/滿。
雲聽拉高被子蓋住自己,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神飄忽不定,磕磕絆絆地反駁道:“我、我沒有……”
“那我先去了。”
雲聽望着他的背影,鼓起勇氣低聲開口:“不能一起嗎?”
說出口的瞬間,她的心跳得快要炸裂,不敢去看徐清聿的表情。
徐清聿腳步微頓,半側過頭,吐出兩個字:“不行。”
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殘存的勇氣和期待煙消雲散,“哦…好的…”
她強撐着笑了一下,低聲應道:“我開玩笑的。”
徐清聿走進浴室,不到三十秒去而複返,“我是不是應該幫你?”
雲聽反應過來,頭搖成撥浪鼓,“不、不用。”
*
枕頭歪斜地陷在床的中央,周圍散落着揉成一團的被子。
床單淩亂不堪,皺褶交疊。
中央位置可見一片深色的水漬,暈染開來的痕跡像靜止的波紋。
雲聽閉了閉眼,穿上睡衣。
撐着床沿站起來,剛一動,腿心的酸軟讓她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下意識地扶住牆,穩住身形。
浴室的門打開,熱氣伴着水聲迎面襲來,徐清聿走了出來。
他換了一件睡衣,衣領最上面兩顆扣子沒有系好,可見一小片結實的胸膛和鎖骨。
十六年來,徐清聿的衣着端正得無懈可擊。
雲聽初一時,沒有去學校組織的春游,反而偷偷溜進徐清聿所在的高中。
大夏天,體育課。
其他男生熱得恨不得光着膀子在操場跑圈,而他穿着幹淨的白色校服,扣子一顆不多,一顆不少地系到恰到好處的位置。
徐清聿從未在人前失态。
他的衣服是他的一部分,一如他的性格,嚴謹克制到讓人幾乎忘了,這樣的殼下,藏着一副人類應有的血肉和溫度。
可此刻,他站在她面前,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
雲聽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不那麽雅正”的徐清聿,他的外表太過禁欲,以至于她從未想過,他的身體竟然如此……
有力,甚至有一點說不出的性感。
好像還有薄薄的胸肌…
見雲聽盯着自己發呆,徐清聿手指撚了撚頭發,露出鋒利的眉骨與線條清晰的側臉,問:“怎麽了?”
雲聽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沒什麽。”
徐清聿淡淡地“嗯”了一聲,将睡衣的扣子一顆顆系好。
雲聽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向桌旁,端起水喝了一口,掩飾窘迫。
剛擡起手,聽到身後傳來徐清聿的聲音,他問:“你還疼?”
“……沒事,不疼。”
雲聽稍頓了一下,問,“我剛剛出汗了,不想穿之前那套,你…能不能再借我一套衣服?”
徐清聿沒說什麽,轉身走向衣櫃,從裏面抽出一套幹淨的睡衣,指尖拎着衣角,垂在她面前。
雲聽伸手接過。
她道了聲謝,抱着衣服走進衛生間。
關上門,反鎖後。
雲聽靠在門板上,聽外面世界歸于安靜。
她脫掉衣服,松散的布料滑下肩頭,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皮膚上新增不少吻痕,沿着鎖骨向下延伸到胸口,隐入更為隐秘的地方。
雲聽看了很久,忍不住伸手觸碰鎖骨邊緣的吻痕,指腹感受到微微的凹凸感,像一枚刻在她皮膚上的烙印。
腦海中浮現的片段越來越多。
徐清聿是一個合格的醫生。
哪怕在纏綿的時刻,依舊精準到讓人驚嘆。
每一個吻都像是經過缜密計算,像他手術臺上的動作一樣,穩、準。
他的唇在她的**上游走,重新覆上已經稍淡的吻痕印記,完美地避開了她所有過敏的紅痕。
神奇。
雲聽的手順着吻痕往下滑,停在肩胛骨的邊緣。
她忽然意識到,徐清聿吻遍了她的,
這個念頭讓她怔住,片刻後湧上一種強烈的羞澀感。
明明她也享受在其中,可剛才那一次親密關系,讓她誤以為連自己的身//體都歸屬于他的一部分。
逃不掉,躲不掉。
“冷靜點,雲聽。”
洗完澡出來,徐清聿已經換好床單,正坐在床頭看書。
他的睡衣袖口挽起到手肘,淡薄的燈光在金絲邊鏡片上暈開一圈微光。
“雲聽。”見她出來,他擡頭,低沉的嗓音從書頁後過來。
雲聽站在原地沒有動,“怎、怎麽?”
徐清聿合上書,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過來。”
雲聽呆了一下,猶豫着慢慢挪了幾步,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徐清聿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床邊:“再近點。”
雲聽走過去,站定。
空氣裏彌漫着剛換過的床單散發出的清香,她垂着眼,能感覺到徐清聿正在看自己,近乎實質的目光讓她手心有些發熱。
徐清聿問:“我能檢查一下嗎?”
雲聽一時沒反應過來,擡頭看他:“……檢查什麽?”
徐清聿挑眉,眼鏡後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一秒的停頓後,雲聽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她立刻搖頭,磕磕絆絆:“不用了,真的沒事……不,不用檢查……”
徐清聿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懶懶地倚靠在床頭,淡淡地看着她。
這樣的目光讓雲聽更加局促,連站姿都變得僵硬。
“你…”他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語,然後開口,“不适應,有不适也正常。我的錯。”
雲聽埋下頭,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她的大腦跳出剛剛的那些片段。
徐清聿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新手。
她一開始确實不太适應,但後來他無師自通地找到了最合适的方式。
“我……真的沒事。”雲聽溫聲說,“就是有點腿軟,其他……沒事。”
徐清聿摘下眼鏡放到一旁,“那睡覺。”
“哦,好。”
徐清聿習慣随時待命的狀态。
深夜的急診電話響起時,他會在兩分鐘內清醒過來,迅速穿戴整齊,匆匆趕往醫院。
可是,只要不是工作,他的生活幾乎可以稱得上近乎苛刻的自律。
比如說11點之前睡覺。
熬夜看劇、打游戲這種事在他眼中毫無意義。
比如說嚴格約束飲食。
晚上六點之後不進食,九點之後不喝水,三餐從不含多餘的油鹽糖。
又比如說時間規劃精确到分鐘。
他從不會讓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查房、會診、備課、手術,所有日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但今天破戒了。
他一向認為,男女之間的事是最無意義的事情之一。
直到雲聽出現。
徐清聿不确定這份不同究竟是不是因為喜歡,但今晚的一切都在宣告着他的改變。
他破天荒地沒在十一點前關燈入睡,甚至喝了兩大杯水,身體明明有些疲倦,卻沒有半分困意。
如果不是雲聽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徐清聿想,他今晚可能會一整個晚上都不讓她離開。
雲聽是無數次冷靜克制中,唯一讓他想要失控的人。
她是例外。
*
雲聽乖乖地躺在床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身側,眼睛睜着。
徐清聿說要睡覺時,她聽話地躺下了,可是床實在太大,兩人之間隔着一片遙遠的距離。
她伸開手臂也碰不到他。
這樣的“安全距離”讓她心裏空落落的。
雲聽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裏,讓自己放松下來,不去胡思亂想各種有的沒的事。
但怎麽可能睡得着?
對她來說,調香的靈感總是在深夜冒出頭,夜晚和沉寂的房間能放大所有思緒。所以她算得上是半個夜貓子,到了晚上腦海會冒出的各種想法。
這一刻,沒有靈感,只有徐清聿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可她依舊無法入睡。
徐清聿是真的睡着了嗎?
雲聽側過頭。
房間的燈光被調得很暗,昏黃的光線幾乎快要散盡,但她還是能看清他的輪廓。
高挺鼻梁在暗影中線條分明,眼睛閉着,長長的睫毛低垂在眼下。
她從未和徐清聿如此靠近過,連對視都很少,更別提像現在這樣躺在同一張床上,聽着彼此的呼吸聲。
雲聽盯着他的側臉看了很久,心想,“靠近一點,他不會知道的。”
想到這兒,她一寸一寸地挪動身體。
每一小點兒的移動都是一種猶豫和掙紮。
終于,她離得足夠近了,呼吸間能感受到徐清聿身上的溫度和氣息。
雲聽心跳很快。
她想吻徐清聿,哪怕只是一點點,就像小老鼠偷一塊糖果一樣,不讓他發現。
可徐清聿會介意嗎?他會讨厭她這樣做嗎?
她的理智在腦海裏反複拉扯着,可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做出反應。
嘴唇貼近他的嘴唇,只差一公分時,她改變方向,吻只落到徐清聿的側臉。
皮膚微涼,觸感清晰。
某種禁忌被打破。
雲聽屏住呼吸,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退開時,她的心裏又湧起貪念。
再一次,就再一次。
猶豫了一瞬,還是低下頭,再度吻他的側臉。
就在她的唇即将落下的瞬間,徐清聿忽然側過了頭。
猝不及防的,兩人的唇不偏不倚貼在一起。
徐清聿沒有睜眼,但那雙唇帶着溫度,柔軟又有力地貼合着她的嘴唇。
雲聽怕吵醒他,快速撤回。
徐清聿在這時睜開雙眼。
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深邃而危險,攜着剛醒時的慵懶和模糊,低低地問了一句:“雲聽,你在幹什麽?”
雲聽慌了。
可她後退不得,徐清聿的手抵住她的肩膀,動作不重,但讓她無法動彈。
“親夠了嗎?”
雲聽張了張嘴,試圖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清聿沒有等她說完。
他推開她一點,拉開兩人的距離,“為什麽要親我?”
雲聽的臉漲得通紅,嗫嚅着想說些什麽,可無論如何都組織不好語言。
“別動。”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低了一點。
徐清聿靠近,伸出一只手托住她的後腦,将她拉近了一些。
“如果不介意,”他的聲音是低啞的磁性,“我可以教你真正的親吻是什麽樣的。”
“不、不介意…”
就在雲聽以為徐清聿會吻下去的時候,他的手松開了。
黑暗中,徐清聿笑了下:“不過,算了。”
他轉身躺回了床的另一邊,語氣恢複平淡:“睡覺。”
雲聽沮喪:“哦,好。”
徐清聿不知怎麽,想起雲聽上次喝醉時,求吻不得的委屈模樣。
她垂下眼,低聲“哦”了一句,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像是一只被人冷落的小貓。
在他的印象裏,雲聽是一只容易害羞的小兔子,遇到他時總會退後一步,找着機會躲他。
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哭了。
她會垂下眼睛,捏起衣角,避開他的目光。
她會在與他對視的瞬間慌亂地轉開頭,好像多看一眼都會灼傷自己似的。
所以那天晚上,聽到雲聽的要求,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拒絕,而是驚訝。
她居然會向他提出這樣的請求?
現在她在黑暗中面臨相同的情況,他的做法還是一樣。
徐清聿的腦海裏又浮現她委屈巴巴的眼神。
忽然不想逗她了。
他翻了個身,朝雲聽靠近。
手撐在床上,低下頭,精準地捕捉到她的氣息。
這個吻沒有侵略,也沒有急促,溫柔得像是一場輕柔的雨落在心間。
雲聽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和驚訝,指尖蜷縮着,可徐清聿的動作太過溫和,漸漸讓她放松下來。
她閉上眼,回應他的吻。
唇與唇的觸碰間,徐清聿偶爾退開一瞬,又很快重新貼合上去。
雲聽的心跳快得不像話,她從未體驗過這麽溫柔又令人心醉的吻。
像是漂浮在一片柔軟的海洋裏,四周的一切都被溫暖包圍。
所有的雜念都漸漸遠去,周圍的一切都融化在他的氣息中,只剩下他與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十分鐘後,徐清聿問:“這樣,可以嗎?”
雲聽睜開眼,眼中帶着一點水光,輕輕點頭。
徐清聿說:“睡吧。”
雲聽望着他模糊的輪廓,問:“你對誰都這麽溫柔嗎?”
“溫柔?”
“嗯”
“雲聽,只有你會覺得我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