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想讓我死嗎?”……
第18章 第十八章 “你是想讓我死嗎?”……
雲聽的吻落在徐清聿的淚痣, 深情缱绻。
時間抽空了一部分感知,只剩下觸碰他的清晰知覺。
徐清聿低頭,眸子微斂, 視線停留在她輕閉的眼睑上。
“雲聽。”
雲聽未及言語,眼睛依舊閉着,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動作生疏, 卻執拗。
下一秒,徐清聿伸手将她推開。
他的動作并不粗暴,毫無防備的雲聽身子踉跄了一下,睜開眼時,正對上他沉下的臉色。
徐清聿眉頭緊蹙, 薄怒道:“雲聽,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眼睛。”
雲聽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垂下頭,勇氣告罄:“我……對不起。”
徐清聿目光沉沉地掃過雲聽,視線一寸寸往下, 從她泛紅的面頰落到裸露的頸項,再到白皙如瓷的手臂和胸口。
手臂和胸口上一道道淺紅,肆意地攀附在她的肌膚上。
“你身上這些,是怎麽回事?”
雲聽注意到他的目光, 發燙的臉崩地緊緊的。
她擡手捂住胸口,遮擋痕跡。
“沒事的, 只是……”她的聲音低下去,“只是過敏,馬上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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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聿陷入沉思。
這些痕跡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上一次,也是這樣散亂、清晰, 當時他以為是吻痕。
但現在,他再一次看到這些痕跡時,發現不對。
這些痕跡太輕浮,也太随機,細看之下,更像是一種肌膚敏感的反應,而不是某種激烈的親密導致的印記。
“過敏?”
雲聽半垂着眼,弱聲說:“嗯……我對白梅過敏,之前就有點兒反應了。”
說完,她起身快步走到沙發旁,将包翻開,從裏面摸出一個藥瓶,将藥片倒在手心,
雲聽吞下藥片,又用水沖了幾口,才勉穩住呼吸。
幾分鐘後,身上的癢意緩解。
她擡起頭:“好多了。”
徐清聿問:“這種反應很嚴重?”
雲聽搖頭:“看情況,一般來說沒有很嚴重,吃藥就會好。”
白梅香仍未散盡,甚至還能從書桌邊的玻璃瓶裏捕捉到花香的源頭。
這段日子,白梅開得正好。
作為一名醫生,徐清聿的生活節奏一向快而緊張,特別是夜晚的急診電話,常常讓他的睡眠被迫中斷。
有時候他的太陽穴會隐隐作痛。
有一次會診之後,他在院長辦公室等結果。
窗外正是白梅的花期,開得滿樹繁茂。
院長見他神色疲憊,便随手折了幾枝放在屋裏,說是可以提神醒腦。
“這種香味對緩和情緒也有幫助,比喝咖啡強多了。”
有用,作用不大,但聊勝于無。
從那以後,他便對白梅香有了偏愛。
每年花期,徐清聿會讓人剪幾枝新鮮的白梅放在房間裏。
不是為了裝飾,只是這種淡香能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讓時不時襲來的疲憊稍緩。
眼下,白梅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
徐清聿沒有看雲聽,轉身走到門邊,将白梅丢了出去。
随後,他回到她身邊,低頭看着她,語氣平靜:“這些痕跡不醜,你不用藏。”
“哦,好。”雲聽想起自己方才的沖動,那個帶着花香的吻,以及徐清聿推開自己時的冷漠表情。
臉火辣辣的,一路蔓延到耳根。
“那…我先去洗漱了…”
“嗯。”
不等徐清聿回應,雲聽便三步并作兩步跑進浴室。
關上浴室門,她背靠在門上,伸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咬着唇輕輕嘆了口氣:“丢死人了……”
洗完澡,雲聽從櫃子裏拿出一套疊好的睡衣,手指剛觸到睡衣,就發現質感不對勁
那并不是她以為的普通棉質睡衣,而是一件黑色蕾絲制成的情趣睡衣。
薄薄的布料只能堪堪遮擋重點部位,其他地方幾乎是半透明的。
雲聽抖開衣服,領口開得很低,裙擺短得只能遮住大腿根。
更要命的是,一旦動起來,這件衣服完全沒有遮掩可言。
雲聽呆若木雞,手指緊緊攥着睡衣,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樣呆在原地。
腦海中,雲聞說的話浮現。
“你搬過去的時候別帶衣服啦,我幫你準備好了!”
“就當姐送你的新婚禮物。”
“放心,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尺寸,你什麽都不用考慮,和聿哥過好二人世界就行啦。”
“也不知道聿哥喜歡哪種款式,我都買一件好啦,放在浴室的櫃子裏,你進去慢慢挑,給聿哥一個驚喜。”
雲聽懊惱不已。她早該懷疑的,雲聞給她準備的衣服為什麽要讓徐清聿喜歡。
可她那時候沒有多想,傻傻地信了雲聞的話,以至于現在落得這樣的窘境。
雲聽将睡衣重新疊起來,又打開浴室櫃子想找其他衣服。
她不用全打開,就能從櫃門縫裏看到,裏面整齊擺放的每一件都是同樣暴露的睡衣。
蕾絲、镂空、薄紗……
紅色、黑色、粉色……
全是她絕對不可能穿出去的款式。
雲聽絕望地合上櫃門,腦海裏飛快轉着解決辦法。
她不能穿濕掉的舊衣服,也不能就這樣圍着浴巾睡一晚上,更不能穿這些衣服面對徐清聿!
她身上還有紅痕,又不能穿厚衣服…
猶豫了片刻,她隔着門開口問:“徐清聿……”
門外傳來低沉的回應:“嗯?”
雲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點:“你能不能……借我一套睡衣?”
徐清聿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為什麽?”
雲聽眼睛一閉,胡亂找了個借口:“我的衣服…不小心掉地上了,全都濕了。”
外面沉默了一瞬,随即徐清聿說:“換一套。”
雲聽咬了咬唇,知道這個理由說不通。她掙紮了一會兒,老實說道:“我……我沒有別的衣服了。姐姐給我準備的睡衣,每一件都沒法兒穿。”
“為什麽不能穿?”
雲聽:“就是…太暴露了…遮不住…”
徐清聿面無表情地把衣服重新挂回衣櫃,“你出來,自己挑。”
雲聽連忙拒絕:“不用了!随便哪一件都行,你幫我拿一件就好!”
“自己出來挑。”
雲聽語塞,低頭看了看自己濕透的舊衣服和浴巾,滿臉苦澀。
她現在根本沒有選擇。
她咬牙換上黑色蕾絲睡衣,雙手緊緊拽着裙擺,推開浴室門。
徐清聿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也沒有轉頭。
他正在看手機,眉眼冷淡,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雲聽松了一口氣,飛快地走到他的衣櫃前,打開櫃門翻找睡衣。
衣櫃內的衣服被分門別類挂着。
從左到右,幾乎看不到鮮豔的顏色。
簡單、克制,有些過于單調。
襯衫的領口扣到最頂端,西裝的外套沒有一絲褶皺,疊放的毛衣齊齊整整地排列着,每一件領口方向都保持一致。
這是徐清聿的一部分,一個近乎完美無瑕的側面,但也因為太過私人,讓雲聽生出強烈的羞赧感。
衣櫃下方有一個半開着的小抽屜,雲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想看看是什麽,随即愣住了——一排黑色的內.褲,每一條都被疊成一樣的形狀,規矩地躺在那裏。
雲聽心髒快要炸開,飛快地移開目光。
“睡衣……”她低聲喃喃,努力甩開腦海裏亂七八糟的念頭,手指撥動衣櫃裏的隔層,往下探尋。
在衣櫃的另一側,雲聽瞅見一排平整疊好的睡衣。與其他衣物的風格一樣,這些睡衣也以深色為主,最上面的是一件藏藍色的睡袍。
正當她伸手去拿睡衣時,一股熟悉的雪松木和薄荷從背後靠近。
雲聽回頭的動作還未完成,徐清聿伸手越過她的肩膀,拿下一件白色的棉質T恤。
動作極為自然,完全沒有考慮到他們之間此刻的距離。
雲聽的背貼上了他的胸膛,前進也不是,後退不也是。
徐清聿身形高大,寬闊的肩膀從後方籠罩住她纖細的身影,她整個人被圈進了他的懷裏。
胸膛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雲聽能感受到他每一次輕緩的呼吸。
兩人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饒是她嗅覺再好,她也無法判斷她聞到的香味來自誰。
徐清聿說:“這件。”
雲聽往旁邊挪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徐清聿後背仍然貼着他。
她的手不知該放在哪裏,嗓音顫了顫:“徐……徐清聿。”
徐清聿問:“怎麽?”
雲聽看着他遞到自己面前的T恤,衣服質地柔軟,輕薄幹淨。她倉促地接過衣服,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飛快收回去,“謝…謝謝…”
徐清聿沒有立刻退開,低下頭,嗅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氣,有幾分濕潤的清甜。
他更靠近雲聽,随意瞥了一眼敞開的內褲櫃,語氣平淡:“動作快點,別着涼。”
雲聽逃一樣往浴室跑去。
她跑得太急,沒注意到裙擺随着動作掀起,露出一截纖細雪白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
徐清聿在她身上停留了三秒,眼神暗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深幽的眼眸裏多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情緒,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
浴室的門再次關上,雲聽靠在門上大口喘息,捧着那件帶着徐清聿氣息的睡衣,臉紅得幾乎要滴血。
她擡手捂住臉,後悔萬分:“不應該信姐姐的話……也不應該穿成這樣出來……”
徐清聿的衣服很寬大,穿在她身上蓋到了大腿中部。房間整天開着暖氣,即使只穿上衣也不會冷。
雲聽覺得這件衣服有一點兒眼熟。
徐清聿為什麽會在放滿冬衣的衣櫃放一件夏衣?
她在衛生間磨蹭了很久。
暗自慶幸,如果不是過敏,徐清聿就會發現她脖子上的吻痕,她又會不知道怎麽解釋。
現在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雲聽慢吞吞從浴室出來,徐清聿道:“頭發還沒幹,過來。”
“徐清聿,不用了,我可以……”
“過來。”
“哦,好。”
徐清聿将她的長發攏到一側,插上電源給她吹頭發。
十分鐘後。
“好了。”徐清聿關掉吹風機,将它放回原位
雲聽剛想道謝,聽到他開口:“抱歉。”
她愣了一下,疑惑問:“徐清聿,你…為什麽道歉?”
“我是醫生。你不舒服,我沒有發現,這是我的問題。”
雲聽眨了眨眼睛:“沒關系的,術業有專攻。就算你是醫生,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懂的,這沒什麽……”
徐清聿冷不伶仃□□臉,問:“不是所有都懂?”
雲聽語無倫次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醫學那麽廣,我……”
徐清聿打斷她:“但我該發現的,沒發現,是我的失職。你不用替我找理由。”
雲聽把錯歸結在自己身上,“是我的原因…是我沒告訴你…”
心底五味雜陳。
她看不懂徐清聿。
徐清聿先終止話題。
他轉過身,手指捏起一瓶白色藥品,問:“這是什麽?”
要死了!!!
雲聽才注意到桌下灑落的一片狼藉——套、壯.陽.藥,此刻已經被收拾好,整齊地放在茶幾的一側。
套分成了三摞。
左邊的是超薄,中間的是延時,右邊的是潤滑加強。
雲聽能理解徐清聿習慣将每一樣東西都分門別類,藥物按照成分,器械按照用途,但套有必要嗎?!
她的呼吸亂了,瞳孔收縮,心跳瘋狂地撞擊胸腔。
徐清聿已經看到了,不光看到了,他還親手将那些東西整理好了。
避.孕.藥還能解釋,這個壯.陽.藥怎麽解釋啊?
會不會打擊到徐清聿的自尊心?
雲聽雖然不是男人,但知道男人在這方面的自尊心很強。
“那個……”雲聽讷讷,“徐清聿…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清聿淡然的視線與她相撞,藏着某種看透一切的深意,沒有半分波動。
雲聽大腦缺氧,臉上紅溫:“這些東西……其實是……不是……”
徐清聿輕哂:“嗯,繼續。”
繼續編。
“我……”
徐清聿要笑不笑:“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誰給的?”
“對不起…”
“雲聽。我問你,這些是誰給你的?”
“是我自己買的!”雲聽脫口而出,說完便捂住了嘴,雙眼瞪得大大的。
徐清聿有點兒可怕…
她不能把雲聞供出去…
徐清聿眯起眼睛,重新看向那瓶藥:“你自己買的?
雲聽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直接豁出去了:“是……不過是…給我用的…我怕我不行。”
這算保護徐清聿的自尊心了嗎?
應該…算是…保護了吧…
聞言,徐清聿眼皮跳了一下,看到瓶身上面寫的“男士專用”幾個英文,氣笑:“一天十二次,一次兩小時。”
“雲聽,你是想讓我死在床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