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天要…嗎?”……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今天要…嗎?”……

雲聽抱着貓, 站在家門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接下來,她要面對的, 恐怕是一場棘手的“談判”。

徐清聿愛整潔,原則性強,從不輕易退讓。而“養貓”這件在她看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眼裏, 大概是不可理喻的越界。

門鎖輕響,雲聽推門而入。

客廳的燈還亮着,暖白的光灑在四周。徐清聿身影映在牆上,他顯然還沒休息。

他站在沙發旁,手裏端着一杯水, 似乎準備喝完再回房間。

開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擡眸,語氣平平地打了個招呼:“回來了。”

雲聽将懷裏的小貓往身後一藏,臉上強撐一抹僵硬勉強的笑:“嗯。”

徐清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略帶審視的神情讓雲聽心裏咯噔一下。

他問:“你藏了什麽?”

雲聽深吸一口氣, 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了。

她将小貓從身後抱到身前,小聲解釋:“是一只貓……有只貓生了一窩小貓,就剩下它了,沒人要……”

布偶睜開懶洋洋的眼睛, 打了個呵欠,然後沖着徐清聿輕輕“喵”了一聲, 仿佛在自我介紹,軟弱的毫無攻擊性。

徐清聿擰眉,放下杯子:“你打算帶回來養?”

雲聽本就打算先發制人,此刻更是硬着頭皮上:“徐清聿…我們能不能養一只貓?就這一只, 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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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她說完,徐清聿打斷:“不行。”

雲聽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他的果斷噎了一下,早有準備的說辭被堵在喉嚨裏。

“為什麽?”

“我不喜歡貓,嫌髒。”徐清聿說,“毛發亂飛,弄得家裏到處都是,不麻煩嗎?”

小貓聽不懂。

它的尾巴不停地拍打雲聽的手背,很是惬意。

師傅說向徐清聿撒嬌。

可她做不到。

她不是沒想過,可她實在做不來。

那種對他撒嬌的姿态,她會覺得別扭,也不符合他們之間一貫的相處模式。

再說,徐清聿未必吃撒嬌這一套。

萬一他覺得自己撒嬌起來太做作、太惡心,豈不是适得其反?

徐清聿看出她的掙紮:“雲聽,貓不能養在家裏,別給自己找麻煩。”

雲聽□□眉毛;“好吧…”

她是真的想留下小貓,但又覺得徐清聿說得也有道理。

她最近的生活亂成一團。調香比賽迫在眉睫,她遲遲找不到靈感。

師傅對她寄予厚望,可她連一瓶像樣的香水都拿不出來。更別提,她和徐清聿之間的關系若即若離,讓她總有一種獨自漂浮的無依感。

雲聽伸手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小家夥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喉嚨裏發出細細的咕嚕聲。

她走了幾步,将貓放在沙發上,用圍巾給它當坐墊,這樣就不會在沙發上留下貓毛。

小貓乖巧地蜷縮起來,聽話地躺着,不給她添麻煩。

雲聽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聲音很喪:“我沒辦法留下你。”

“我明天送你回家。”

徐清聿看到雲聽一下又一下撫摸貓的背,頹然的模樣讓他愣了一秒。

畫面靜得出奇,他的心髒被什麽敲了一下。

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緊。

雲聽低頭,失魂落魄,像個被人奪走了糖果的孩子,滿臉寫着失落和無助。

她的眼神沒有朝他投來一分,徹底認定他不會讓步,只是低聲喃喃:“徐清聿…沒關系的,你不用勉強,我只是……想試一試,你不能接受,我明天還給我師傅就行…”

徐清聿斂了斂眼中的不忍,很快,情緒收斂地滴水不漏,他妥協說:“養就算了,但不能養在房間裏。”

雲聽擡起頭,眼中閃過驚喜,但沒敢表現得太明顯,弱聲問:“真的可以嗎?”

“客廳或者陽臺。”徐清聿補充,“不要進卧室。”

雲聽知道,他已經讓步了。

她知道這是他能夠退讓的極限,但又覺得還可以争取更多。她繼續試探:“那它不能睡在房間嗎?它很乖的,不會亂跑……”

“不行。”徐清聿聲線淡如水,“雲聽,我不喜歡。”

雲聽抱緊懷裏的小貓:“好吧。”

革命尚未成功,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清聿轉身走進房間,關上門,沒再回頭。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煩躁的情緒湧現。

他靠在門邊,手裏還握已經見底的玻璃杯,透過杯壁,能看到底部殘留一層淺淺的水漬。

這是他今天喝的第幾杯水了?

徐清聿自己也記不清了。

每次倒滿一杯,喝幹,盯着門口,希望聽到雲聽開門的動靜,然而,每一次,他聽到的只有鐘表的滴答聲。

她師傅是誰?是男是女?

結婚了沒有?

吃飯的時候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誰在場?

這些問題讓他心煩意亂。

他幾次想拿起手機發消息給她,但剛剛伸出去的手又硬生生收了回來。

徐清聿想起白天和心理醫生的對話。

-“你說你想嘗試去愛她,但你現在的狀态更像是想控制她。”

-“不是我想控制她,是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跟人保持距離,”

-“你是覺得她太過随意,還是你自己對她缺乏信任?”

徐清聿啞然。

“Xu,愛是需要空間的。如果你連她和誰吃飯都要在意,那你所謂的‘愛’可能只是占有欲。”

占有欲……徐清聿咀嚼着這三個字,臉上的冷意更濃。

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但每一次都無法避免地陷入另一種更深的矛盾中:他想試着靠近她,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和不安。

這一切來源于喜歡?還是歸咎于占有欲?

徐清聿擡手揉了揉眉心。

見雲聽還不進來,他站起身,走到房門邊拉開門,看她在做什麽。

剛打開門,就看到雲聽的身影。

她坐在沙發邊,彎着腰,聚精會神地給小貓布置一個小窩。

沙發邊的一角被她清理得幹幹淨淨,鋪上了一條柔軟的毛毯。旁邊還擺着一只小小的碗,裏面放了些水。

小貓窩在毛毯中央,舒服地打着哈欠。

“你爸爸不喜歡你,”雲聽一邊整理小窩,一邊低聲念叨,“你就乖乖在外面睡吧,不能打擾他休息,知道嗎?”

小貓聽懂了她的話,用軟軟的小爪子撓了撓毛毯,“喵”了一聲,算是回答。

“你爸爸喜歡你的,他就是面冷心熱,不要記恨他。”

徐清聿靠在門框上,靜默許久,才開口:“雲聽。”

雲聽手上的動作頓住,怕徐清聿出爾反爾,她謹慎問:“徐…徐清聿…你怎麽出來了?我明天就給它買一個小窩…”

徐清聿沒有回答,目光落在精心布置的簡易小窩,又掃了一眼窩裏的小貓,神色複雜。過了三秒,他再次妥協:“僅這一次。”

雲聽愚鈍,撲閃兩下睫毛,慢半拍問:“你是說…可以讓它進房間?”

徐清聿別開臉,冷淡地叮囑一句:“小心點,別弄得滿床都是毛。”

雲聽揚起笑容,迅速将小貓抱起來,生怕他下一秒又改變主意:“謝謝!”

進房間後,她沒有把小貓放在床中間,而是把它安置在最右邊的角落。

雲聽鋪了一塊柔軟的小毯子,又擺了一個枕頭擋住床邊,防止小貓睡着掉下去。

“你就睡這裏吧。”她壓低聲音自言自語,“你爸爸果然面冷心熱。看上去很兇,其實人挺好的。你一定要乖,不要鬧騰啊,不然他肯定會後悔。”

小貓懶洋洋地眯着眼睛,對新環境很滿意,打了個呼嚕就睡了過去。

雲聽忍俊不禁,拿起睡衣走進浴室。

她買的衣服阿姨已經細心地清洗、烘幹、折疊好了。

洗完澡後,她換上寬松的睡衣,吹幹頭發,推開浴室的門。

徐清聿躺在床上,漂亮的眼睛低垂,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

旁邊還有一只漂亮的布偶。

雲聽知道他生得好看,但每次不經意間看到他安靜的模樣,心底還是會生出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就在這時,旁邊的小貓翻了個身,毛茸茸的腦袋往毯子裏拱了拱。

徐清聿低頭掃一眼貓,沒什麽表情,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一下,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手機上。

冷淡中帶着幾分随意的樣子,讓雲聽覺得他和貓極為相似——都很漂亮,都很高貴。

雲聽咬了咬嘴唇,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着,不知怎麽鼓起勇氣,脫口而出:“徐清聿…今天……要做嗎?”

徐清聿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眼神幽深,有點兒意外和探究。

雲聽故作鎮定,怕徐清聿沒有聽清:“要做嗎?”

徐清聿沒有立刻回答,将手機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身體稍微往後靠,懶洋洋地盯着她看了幾秒。

雲聽的呼吸慢了下來。

“你剛才說什麽?”

“我……”雲聽說,“我問你,今天要做嗎?”

徐清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雲聽往後退了一步,但被他的手按住肩膀,逼得停下了動作。

他低頭靠近她,聲音低啞得像一股慢慢滲入耳朵的酒:“要做。”

雲聽坐在徐清聿的腿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

手指慢慢移到自己的睡衣領口,握住第一顆扣子。

她掙紮了一下,指尖發抖,心裏懊悔不已:她為什麽會買這種帶扣子的睡衣?當時明明可以選一個普通的套頭款,現在讓她有種一步步把自己送上“戰場”的羞恥感。

扣子被解開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在靜谧的空間裏顯得無比清晰。

解開第一顆扣子,她咬緊牙關,感覺像是死了一次。

雲聽暗暗叫苦,耳根已經燒得通紅,卻又不得不繼續。

第二顆扣子滑開。

解到第三顆時,她停下動作,手指僵在扣子上。

徐清聿面無表情,沉穩和冷靜讓雲聽更有種說不出的羞赧。

她咬唇,繼續往下解第四顆扣子。

徐清聿嫌她慢,問:“還要多久?”

雲聽結巴:“馬上,我…你、你…別看。”

徐清聿笑。

雲聽慌張無比問:“徐清聿…可以關燈嗎?”

“為什麽?”

“怕貓看到……”

“它看到又能怎樣?”

“小貓的記憶力很好…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萬一留下陰影怎麽辦?”

“它是只貓,雲聽。”

“好、好吧。”

雲聽垂下眼睫,臉頰燒得火紅,手指不知道放哪。

她身上的睡衣已經被解開,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過敏的痕跡已經微乎其微,取而代之的是數不清的吻痕。

徐清聿深邃的目光裏藏了一片深海,泛着看不透的暗光。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沉靜如水的表情裂開縫隙,伸手将雲聽拉入懷中,禁锢在臂彎裏。

“徐清聿……”她剛剛喊出他的名字,徐清聿的唇覆了上來。

雲聽躺在床上,被徐清聿壓在身下。

燈光柔和,灑在她泛紅的臉頰上,她的指尖抓緊兩側的床單,戒指冒着銀色的光。

小貓一開始蜷在床邊最右側的柔軟毯子裏熟睡,可随着兩人的“運動”越來越激烈,它睜開眼睛,圓溜溜的大眼睛閃閃發亮,對眼前的一切充滿好奇。

雲聽無意間一轉頭,就對上了那雙水汪汪的貓眼。她僵了一下,臉上的溫度瞬間攀到了極點,羞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它……”她剛想開口,卻因為徐清聿一個用力的動作而猛地哼出一聲,話音全然變了調,“唔…慢、慢點。”

“專心點。”徐清聿咬住她的耳朵。

“可是……”雲聽努力穩住顫抖的聲音,眼神還是飄向小貓的方向。

小貓已經不再安分,慢悠悠地爬到更近的地方,睜着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毛茸茸的小腦袋歪了歪,看起來天真又無辜。

雲聽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羞恥感要将她吞沒。

“它在看……”

她帶着些許哭腔小聲抗議了一句。

徐清聿瞥了瞥貓,沒停下,嗓音低啞:“它又不懂。”

“不、不行……”雲聽扭動身子試圖掙脫,反而讓兩人的動作更近一步。

“呼。”徐清聿眸色深沉,扣住她的腰,壓得更緊了些:“雲聽,專心點。”

雲聽停止掙紮,整個人像被浸泡在紅色的熱浪裏,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把頭埋進徐清聿的肩膀間,不敢咬他,只能緊緊咬自己的唇,不出聲。

*

雲聽靠着小貓睡得很安穩。

她把小貓抱在懷裏,小小的毛團子安靜得像一片柔軟的雲,偶爾會動一下耳朵,發出細小的呼吸聲,讓她心都化了。

第二天早上。

雲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剛醒時有些愣神,直到意識逐漸清醒,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下的觸感不對勁。

不是小貓毛茸茸的身體,也不是床的柔軟觸感,而是一個溫暖而結實的胸膛。

太陽穴猛地一跳。

小貓睡在她旁邊,乖巧地蜷成一團,可她自己,已經躺在徐清聿的懷裏。

雲聽清楚記得,昨晚她是和小貓睡在一起的,她特意把小貓安置在離自己很近的位置,給徐清聿留出大半邊床。

可現在……為什麽她又跑到徐清聿的懷裏?

而且昨天早上,她也是從他的懷中醒來的。

徐清聿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癢癢的。

雲聽動了一下,從他的懷裏掙脫。

可是他手臂的力量很大,就算是在睡夢中也牢牢環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雲聽盡量放輕動作,慢慢把他的手移開。

她的指尖剛觸碰到他的手腕,就感覺到他的手臂不斷收緊,直接把她又往懷裏帶了一點。

“……”雲聽屏住呼吸,再一次一點點地挪動。

好在這一次,他沒有反應。她終于成功地脫離了他的懷抱。

雲聽蹑手蹑腳去衛生間洗漱。

刷牙時,她突然想起養貓還有許多講究,尤其是才剛離開貓媽媽的小貓。

想到昨晚師傅交代的養貓注意事項,她決定問問周阿姨。

洗漱完成後,她抱起貓走進廚房,正好看到周阿姨在準備早餐。

今天是西式早餐。

“阿姨,你會養貓嗎?”

周阿姨注意到她懷裏的小貓:“小太太,這貓是你養的?真可愛啊!我不太懂,但我女兒養過,我平時幫她看貓,所以會一點。”

“那太好了!阿姨,這只小貓還小,師傅說它需要用低鈉的貓糧,水也要用淨水器過濾過的……對了,貓砂盆要放在通風的地方,不能讓它吃太油的東西。還有,它剛來家裏幾天可能不太适應,會有點緊張,所以最好給它一個安靜的環境……”

雲聽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都是昨晚師傅特意叮囑她的注意事項。

周阿姨一邊聽一邊點頭:“小太太你對這貓也真有心,放心吧,這些我記住了,會好好照顧它的。”

“謝謝阿姨!”雲聽感激地笑了笑,等周阿姨做完早餐,她把小貓遞給她,讓它熟悉一下周阿姨的氣息。

就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徐清聿從房間走出來,在餐桌前坐下

雲聽心虛地低下頭,繼續和周阿姨聊起養貓的事情。

周阿姨問:“小太太,這小貓叫什麽名字啊?”

“Zephyr。”

此話一出,徐清聿動作一頓,端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眉頭輕蹙,重複:“Zephyr?”

心細的雲聽聽出了其中隐藏的情緒波動。

雲聽:“嗯。”

徐清聿:“為什麽給它取這個名字?”

雲聽被問得一愣,側目見他神色嚴肅,不禁有些疑惑:“沒有為什麽啊……只是我做夢的時候,夢到過這個名字,覺得好聽,就用了。”

“夢到的?”

雲聽點頭,認真地解釋道:“是啊,那個夢很模糊,我也記不清具體內容了,但這個名字很清楚,就像……像刻在我腦子裏一樣。我覺得挺特別的。”

徐清聿聞言,薄唇抿起,他說:“寓意不好。”

“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

餐桌上的兩人一言不發。

徐清聿的刀叉碰觸瓷盤,切開盤中的法式煎蛋,配上培根和吐司,優雅地用餐。

雲聽不知為何沒有胃口,叉子戳了戳煎蛋的邊緣。蛋黃被戳破後緩緩流淌出來,暈染在潔白的盤底。

白天的徐清聿總戴一副冷漠的面具,眼神淡淡,惜字如金。

可一到晚上……就完全是另一個模樣了。

夜色降臨,他會脫掉高冷的外殼。

在床上的時候壞得讓人咬牙切齒,他會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語氣飽含侵略性。

他壓在她耳邊低語時的聲音,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有讓她無處可逃的炙熱懷抱,色.情的過分。

雲聽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塊吐司,對面的徐清聿察覺到什麽:“怎麽不吃?”

“沒事,我吃。”

“下次,我讓阿姨做中式。”

“嗯,好的。”

“周日,回家一趟。”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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