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是病态啊”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真是病态啊”

燈光映照在寬大的鏡面上, 搖曳的光影在牆上投下暧昧不明的漣漪。

衛生間很幹淨,沒有任何難聞的異味。

角落中,某種高級香薰在小小的器皿中燃燒, 發出微弱的火光。

或許是檀香的醇厚,或許是琥珀的溫潤,也有可能是木質調的清幽。

雲聽敏銳地意識到,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

所有原本分明的氣味, 驀地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被一陣無形的風吹散了一層,只留下混沌不明的殘影。

她以前能大差不差地說出香薰配方,可現在呢?

只能感覺出一個大概。

雲聽想辨認出香薰的具體成分,可任憑她如何專注, 鼻腔裏萦繞的,只有另一種更深刻、更具侵略性的氣息。

是雪松的味道。

冷冽,沉穩,幹燥的木質感,清冷卻又不失厚重。

那味道裹挾着冬日的寒意, 卻又因貼近了皮膚,而透出一種獨屬于男性的溫度。

除了雪松的氣息,還有另一種更隐晦的味道浮現出來——淡淡的煙味。

煙味不算濃烈,也不是刺鼻的嗆人感, 混雜在空氣中,像是被指尖碾滅的餘燼, 殘留着焦香與微微的苦澀感。

雲聽擦幹手,拍了拍臉,嗅覺仍無法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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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感知被人為地剝奪,只剩下這兩種氣息盤踞在她的鼻腔裏, 無處可逃。

雲聽想,大概是徐清聿吻她的時間太長了,才會這樣。

雲聽嘆了口氣,她扶着洗手臺,掌心貼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面。

她不敢擡頭看鏡子。

更不敢看鏡子裏的人。

可是口紅已經滲透到唇線外緣,不看鏡子胡亂擦拭,可能會弄巧成拙,損壞了精心描繪的妝容。

雲聽緩緩地擡起頭。

鏡中的自己進入視線。

雲聽呆住了。

鏡子裏的人,真的還是她嗎?

精致的妝容依舊完整,可那份冷豔已不複存在。

她的眼尾暈染得更深了一些,原本冰冷的線條因為水光的點綴,竟然生出一絲勾人的媚态。

黑色的眼眸中藏着一點霧氣,那霧氣已經被徐清聿狠狠揉碎,變成了不自知的妩媚與柔軟。

最致命的,是她的雙唇。

本該完美無瑕的唇妝被蹂躏,原整的唇線變得淩亂,鮮紅的顏色微開,唇瓣愈發嬌豔欲滴。

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濕的玫瑰,凋零了一絲矜持,卻顯出致命的誘惑。

雲聽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碰了碰紅腫的唇瓣,腫脹和刺痛感清晰地傳遞到她的大腦。

她不該是這樣的。

早知會如此,又何必去“挑釁”徐清聿?

十五分鐘前。

因為身高差減小,她的目光所及之處,是徐清聿飽滿的喉結,恰到好處地嵌入在他的脖部線條中。

看到凸起的一點,雲聽想起小時候和雲聞一起看吸血鬼電影,吸血鬼不會對任何人的脖子有所憐憫,因為那是最容易征服的地方。

電影中優雅的貴族總是喜歡咬住獵物的脖子。

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咬下去,長長的獠牙刺入柔軟的肌膚,瘋狂又貪婪。

血液在咬合處溢出,濺灑在空氣中,血腥與欲望的結合,這正是生命中最具誘惑的瞬間,然後他們再完完全全占據對方的生命與靈魂。

……

徐清聿不管頭頂上方有沒有監控,不顧是否有人會拿着鑰匙開門進來,就這麽……

雲聽恍若能聽見自己內心憤怒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每一次,她都不得不屈服在徐清聿的控制之下?

她想要宣洩,想要以某種方式發洩心中的不滿,想要做點什麽,給自己帶來平衡。

雲聽本來只是想咬徐清聿一口,洩憤。

狠狠地、不留情地,在他的喉結上留下自己的印記,讓他也嘗嘗被折磨的滋味。

可就在她探身的瞬間,她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不行。

喉結太脆弱了,咬上去也過于顯眼。

雲聽的目光往下移。

她看見徐清聿的後頸,連着肩膀的那一塊,肌肉結實,皮膚薄而白,隐藏在衣服領口邊緣,像是為她特意留出的落腳點。

雲聽的眼神閃了閃,倏地傾身而上。

她先張開嘴,牙齒撞在徐清聿的皮膚上,蓄滿了所有的不甘與憤怒,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用的力道很重,清晰的齒痕瞬間烙在他的皮膚上。

徐清聿的身體明顯僵硬,下一秒,他低低地“嘶”了一聲,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喉間滾動了一下,但沒有制止雲聽。

發洩夠了,雲聽從他頸間離開,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腰間就被一只大掌扣住,猛地拉近,撞入一個熾熱的懷抱。

徐清聿手掌灼熱,透過衣料貼在她的腰側,掌心的溫度要滲透進她的皮膚裏。

雲聽剛要掙紮,卻被他擡起下巴,迫使她仰起臉,與他四目相對。

“既然口紅已經……”徐清聿看着她,剩下的半截話不言而喻,“嗯?”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雲聽,确認她的情緒之後,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徐清聿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住雲聽,他的唇碾壓上來,唇齒交纏間,是一種克制到極致的壓迫,是在懲罰,又是在索取。

牙齒磕碰到一起,有些生疼。

雲聽拼命掙紮,雙腳亂蹬,高跟鞋的鞋跟在地面上劃出尖銳的聲響。

徐清聿的指尖順着她的腰線收緊,将她困在懷裏,讓她無處可逃。

雲聽只能被動地承受着,所有的反抗與不甘,都被這個吻一點點融化,化作了一灘徹底的柔軟。

徐清聿吻太深,太狠,甚至有些不顧後果。

雲聽感覺到自己的唇妝這下完全被蹂躏碎了,連帶着厚厚的底妝,都被他吻得暈開了。

她不知道徐清聿吻了多久,直到他終于松開她。

*

雲聽剛走出衛生間,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徐清聿。

他靠在牆邊,雙手插在褲兜裏。

徐清聿站立的地方恰好是光線最充足的角落,燈光灑在他身上,精致的面孔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在人群中,他的身形猶如标杆,任何人都難以忽略他的存在,路過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不打量他的。

幾名不知情的工作人員低聲讨論他是誰,哪裏來的,有幾人在猜測他是哪個頂級模特,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像一個經過錘煉的完美雕塑。

雲聽拉了拉肩膀上的大衣,朝徐清聿走去,把大衣還給他。

眼角瞥見徐清聿目不轉睛地注視,雲聽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故意低頭不看他,冷靜地別開視線。

徐清聿微微挑眉,看到雲聽從自己身旁擦肩而過,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沒動,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走廊盡頭時,他才慢慢悠悠地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雲聽自然察覺到了徐清聿的腳步聲,可她沒有停下。

她不想搭理他。

徐清聿認出她了,但故意裝作沒認出。

明明是她和姐姐聯手捉弄他的,可最後被耍得心煩意亂的人,卻變成了她自己。

想到這,雲聽加速步伐,甩開身後的人。

徐清聿有意與她的速度保持一致。每當她邁出一步,徐清聿也邁出一步,她放緩速度,徐清聿也放緩速度,和她的節奏一模一樣。

雲聽走得更快了些,可腳下的高跟鞋讓她沒法走得更快。

果然,沒多久,徐清聿便輕松地追了上來,步伐平穩自如,沒有追趕的急迫,悄無聲息地接近她。

整個攝影棚裏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動靜,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讨論之中。

攝影師站在燈光架旁,正和幾名工作人員交流着什麽,手指指着電腦屏幕上的照片,一臉認真。

雲聽松了口氣,至少暫時沒有人催促她趕緊回到拍攝現場。

她剛回到化妝區,想着自己能不能挽救一下,被化妝師一眼瞄見。

雲聽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在化妝椅上坐下。

化妝師不是Lisa,是另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剛剛二十出頭,但已經在化妝行業摸爬滾打了四五年。

她話不多,習慣了在安靜中工作,手法一氣呵成。

她默默地給雲聽補妝,看到雲聽的嘴唇略顯腫脹,紅潤的部分比平時明顯,應該剛被人吻過。

化妝師并沒有多說什麽,停下手中的動作,細心地調整角度,繼續若無其事給她補妝。

這時,Lisa也進來了。

經過大半天相處,雲聽大致了解Lisa是什麽樣的性格,活力四射的一個女孩子,嘴巴像是機關槍一樣,見人就笑,見到什麽新鮮事兒總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完全沒有那種距離感和拘謹。

和雲聞的性格幾乎一模一樣,都很自來熟。

她看到雲聽的第一句話便是:“雲聽姐,你老公好辣。”

“辣?”雲聽愣了愣,她還沒聽到過別人用“辣”來形容徐清聿,“什麽叫‘辣’?”

“就是這個!”Lisa一邊說,一邊點了點雲聽的嘴唇,“看你嘴巴都紅了,肯定是被你老公親的吧。唉,我說你們倆真的太合适了,他冷酷,你溫柔,就像是電視劇裏那種永遠都解不開的甜蜜糾葛。”

雲聽尴尬一笑。

“不過,說真的,你老公真是太帥了,就像從畫報上走下來的,怎麽看都看不夠啊!”Lisa一邊說,一邊還調皮地豎了豎大拇指。

雲聞也走了進來,手裏放在唇邊,正給對方發語音消息。

看到雲聽泛紅的臉,就連粉底都遮不住,她不禁有幾分疑惑:“聽寶,你和聿哥發生什麽了?”

雲聽搖頭,準備敷衍過去,但她的話剛出口,雲聞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她的眼眸一閃,敏銳地捕捉到異常,立刻靠近了她,聲音壓得極低,八卦又好奇問:“诶,怎麽回事?你臉怎麽這麽紅?剛剛是不是……”

說罷,雲聞眼中出現一抹詭谲的光芒,她揣摩到了什麽,聲音故意拉長:“你和聿哥,你們在衛生間接吻嗎?”

“……沒有!”雲聽連忙否認,臉上的紅潮不肯褪去。

雲聞在她旁邊坐下,勾勾小指讓Lisa過來給她補妝,“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都快把自己憋成番茄了。”

她又“啧”了兩聲,“不用謝我,給你拖延時間是我應該做的。”

怪不得攝影師不催。

雲聽眼皮跳了一下,剛想摸鼻子,被化妝師制止了。

她朝化妝師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抱歉。”

等化妝師離開後,雲聽對雲聞說:“姐,徐清聿早認出我們了。”

雲聞的妝容向來講究,即使經過一段時間的拍攝,也沒有明顯的瑕疵。她的肌膚很好,底妝持久得讓人無法察覺到任何變化。

只是唇邊有些輕微地脫落,眼尾的眼線略顯淡了。

Lisa靈巧的手指在她的臉頰點過,唇部的修補也迅速完成,幾筆簡單的描畫,讓她原本清透的妝容再次煥發光彩。

短短幾分鐘後,Lisa滿意地停下了手中的工具,擡頭看向雲聞,“好了,差不多了。”

雲聞這才動嘴巴回應雲聽的話:“聿哥進來之後,我就留意到他的眼睛一直停在你身上,雖然他沒說什麽,但我能看出來。”

她一邊照鏡子一邊繼續說,“聿哥多聰明啊,怎麽可能看不出我們倆的小把戲?”

雲聽:“……”

雲聞心有餘悸,“我剛差點以為聿哥生氣了。”

*

攝影師調整好了場地,第三組拍攝再次開始。

雲聽腳上仍然踩着那雙讓她舉步維艱的高跟鞋。

她站在拍攝區中央,燈光打在她身上,映出她雪白的肌膚和流暢的線條。

可是,她站在那裏,始終不自在。

尤其是,她總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

徐清聿就站在攝影棚的一側,冷靜地看着她。

可他的眼神,太過沉郁,太過鋒利,如一道解不開枷鎖,讓她呼吸變得沉重。那目光裏,藏着不滿,藏着責備,還有一些她讀不懂的深意。

“雲聽,看鏡頭,放松一點。”攝影師的聲音響起。

雲聽回神,調整呼吸,逼自己進入狀态。

可她還是無法放松,她的後背緊繃,腳下的步子也不穩,像是踩在一片随時可能坍塌的土地上。

她知道,自己的狀态不好,比之前還要糟糕。

可她越是努力,越是難以進入狀态。她的心思被巨大的壓力緊緊纏繞住,眼前的燈光變得刺眼。

攝影機的快門聲不斷地提醒她,她的僵硬,她的局促,她的無措——

尤其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徐清聿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拆解開,吞入骨血。

雲聽的指尖發緊,連裙擺的布料都攥出了褶皺。

攝影師的耐心似乎漸漸被消磨掉了,他皺着眉,語氣裏多了一絲無奈:“雲聽,你太緊張了,完全進不去狀态。”

雲聽閉上眼睛,深呼吸。

睜眼時,那道目光已經消失了。

環顧一周,徐清聿走了。

沒有了徐清聿,雲聽總算慢慢進入狀态。

随着攝影師按下最後一張快門,攝影棚內的燈光逐漸暗了下來,象征着這次拍攝正式結束。

雲聽終于從緊繃的狀态中放松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高跟鞋踩得很累,拍攝完成後,雲聽先去了更衣室,再去卸妝。

卸妝完成後,攝影師朝她走來,“辛苦了。你最後的表現很好,比我預想得還要出色。”

雲聽不好意思道:“謝謝。”

工作人員正在收拾器材,而負責服裝的造型師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件黑色的短裙。

“雲聽,這件衣服送給你。”攝影師笑着說,“這是Velora品牌的最新款,還沒有正式上市,這次品牌方特意提供給我們拍攝。”

雲聽有些驚訝:“送給我?”

“對,品牌方原本是為你姐姐準備的,我剛才把原片發給她們的負責人,他們覺得你穿上後的效果很好,所以決定送給你。”

雲聽連忙擺手:“可是……這件衣服……。”

她知道這個牌子的衣服價值不菲,姐姐一直是品牌方的合作模特,這件裙子也是按照姐姐的風格挑選的,她怎麽能輕易收下?

雲聞站在一旁,聞言笑了笑,走上前拉住雲聽的手腕,“別那麽客氣,我這種類型的衣服有很多,送你了。”

雲聽猶豫地看着雲聞:“可是……”

“沒有可是。”雲聞輕輕推了推她,挑眉道,“再說我的就是你的。”

造型師也笑着附和:“是啊,而且你今天穿這件拍攝的效果真的很好,品牌方也很滿意。”

雲聽見大家都這麽說,沒有再推辭,點了點頭:“……那就謝謝了。”

造型師把裙子遞到她手裏。

身後有工作人員提議:“今天辛苦大家了,要不要一起去聚餐?”

“好啊,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餐廳。”另一名工作人員笑道。

大家紛紛響應,場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雲聽,你也一起去吧?”有人轉頭看向她,“大家都在,正好慶祝一下拍攝成功。”

雲聽還沒回答,一旁的雲聞已經攬住她的肩膀,調侃道:“她就不去了,她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工作人員聽後起哄:“哎?什麽重要的事情?”

“你們沒看出來嗎?”雲聞眨了眨眼,故意壓低聲音,語氣暧昧,“有人在等她呢。”

工作人員兩兩對視,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走吧走吧,別耽誤人家。”

雲聽被大家調侃得臉頰發燙,偏偏雲聞還在一旁添油加醋:“行了,今晚就別住我這了,趕緊走吧,聿哥等你半天了。”

雲聽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抱着裙子快步朝攝影棚外走去。

*

雲聽和徐清聿的晚餐沒有太多言語,兩顆心沉默地并行。

她随便點了些菜肴,可沒有心情去品味。

“你不餓?”終于,徐清聿開口,打破了長時間的沉默。

雲聽擡頭看向他,搖頭:“我還好。”

“那就吃一點。”他眉眼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晚餐無聲無息地進行。

菜品端上來時,兩人也只是簡單地交流幾句關于食物的口感,而後再次陷入沉默。

雲聽無法從徐清聿的神色中看出任何情緒。

她試圖揣摩他的想法,但無從下手。

兩人默契地沒提兩天前的事情。

吃完飯回家,雲聽推開門,Zephyr立刻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快速跑到她腳邊,蹭着她的腿,無比的親昵。

雲聽蹲下身,把布偶抱了起來,親吻它的額頭。

“你怎麽這麽粘人。”雲聽笑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兩天沒見,布偶格外依賴她。

雲聞家裏瓶瓶罐罐太多了,稍不留神就會打碎,所以雲聽沒有把Zephyr帶走,而是把它留在這和徐清聿單獨相處幾天。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讓她傻眼。

Zephyr從她懷裏跳下來,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徐清聿,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雲聽沒有注意到Zephyr的變化,還在低聲跟它說話,直到它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嘶聲,她才意識到不對。

平時Zephyr與徐清聿相處得不好不差,某些時候它還會主動爬上徐清聿的腿,靠在他的懷裏打個小盹。

但這次,Zephyr的尾巴像刺一樣豎了起來,渾身的毛發炸成了刺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清聿,嘴巴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像是随時準備撲上去一樣。

“Zephyr?”雲聽一愣,“怎麽了?”

Zephyr的警惕沒有減退,變得更加劇烈。它的小耳朵向後壓着,緊張地龇牙咧嘴,整個小身子都變得僵硬。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徐清聿虐待它了。

雲聽看着徐清聿皺了皺眉,接着彎下身子,柔聲安撫道:“Zephyr,不要怕,沒事的。”

徐清聿站得筆直,他看到布偶發作,沒有表現出驚訝,淡淡地說道:“我沒做什麽。”

“可是它從來不會……”

“它從來不會怎樣?”徐清聿氣笑了,“雲聽,你認為我會傷害它嗎?”

雲聽的心情再次被推向了高.潮,她當然不認為徐清聿會傷害布偶,但她無法解釋布偶為什麽會有如此反應,為什麽它會對徐清聿産生如此強烈的敵意。

一人一貓,雲聽選擇相信貓。

徐清聿心情不虞,轉移話題:“雲聽,今天衛生間的事,你生氣嗎?”

雲聽的心裏湧上一陣不适,語氣堅定:“生氣。”

她的話沒有拖泥帶水,簡而明了。

她不喜歡公開場合的親昵。

“我不喜歡那種感覺。”雲聽說出心裏的話,聲音委屈,“特別是那種……太刺激的感覺。我沒辦法接受。”

徐清聿走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眉宇間的煩躁清晰可見,“如果我喜歡呢?”

雲聽沒太聽清,“啊?”

徐清聿沒有再看她,轉過身自言自語,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到,“真是病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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