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淺嘗 吻在了她唇邊的甜膩汁液

第32章 淺嘗 吻在了她唇邊的甜膩汁液。……

華燈初上, 游舫處的人影接踵而至,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船身處挂滿了簇簇花燈, 又系着陣仗足以蓋過天際的彩布, 各色條條飄動于燈火染紅了半邊天的漆夜裏,聲勢比之年節還要熱鬧幾分。

不多時,鑼鼓喧天,人聲如潮水般蓋過一陣又一陣。

“今晚全場由裴公子買單!”

群人中不知誰這般高聲喊了一句,接着沸騰的歡呼聲連連而起。意識到這包場的公子姓裴,便有人開始猜測着是宮裏來的哪位皇子王爺,為讨佳人歡心,竟舍得這樣揮霍。

游舫挨擠的長廊下, 岑拒霜一眼便瞧見了人影之中的江逾白。

她當即斂下眼, 假作未見,提着衣裙欲越過江逾白身側時, 又察覺自己的前路被江逾白一步上前擋住。

“小霜。”

江逾白喚着她,偏冷的聲線愈發顯得沉郁。

他望着眼前不過幾日未見的小姑娘,那一身鮮紅的衣裙明麗得刺目, 連着發髻也悉心盤成了十字髻, 桃粉絹花作飾, 綴滿珠紅的步搖映着燭火流光, 襯得她雪白如凝脂的皮膚有了幾分潤澤。

明明是美的, 美得動人心魄,他偏覺着心口莫名意味翻湧着。

江逾白只覺眼角發痛起來。

她從不會穿這樣顏色的衣裳。她從前的衣裳皆以青白色系的簡素為主,就連過年節時,也只有一兩件淺粉襖裙,她從未有這樣一件鮮紅的衣裙。

如此張揚的, 如此浮華于眼的,只可能出自太子之手。

一如太子的風格。

岑拒霜蹙起眉,“江公子,你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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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聽着她一口一聲“江公子”,心中苦澀更甚,而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面龐,他擡起的手頓在了半空,“小霜,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們還可以……”

岑拒霜放高了聲量,“江公子,麻煩讓我過去。”

話中不留一點餘地。

身後的玄序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擠了過來,嘴裏念叨着“借過”,岑拒霜見到玄序,徑自繞過了江逾白的身側,跟着玄序往太子那裏而去。

一入船艙內,便見太子半卧于軟榻上,一只手半撐着額頭,另只手拎着一串晶瑩的紫葡萄便往嘴裏喂,那葡萄還挂有剔透的水珠,順着圓潤的葡萄底往下跌落,淌在了太子唇角與面頰,平添幾分邪異的美感。

岑拒霜只看了一眼,無端覺着舌底生津起來,那葡萄的酸甜汁液好似在她舌根泛濫起來。

太子瞄了眼盈盈步來的岑拒霜,伸舌舔了舔唇齒間的汁液,“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呢?”

岑拒霜歪了歪腦袋,指着發髻上的步搖,“尤珠給臣女挑了好幾樣首飾,多費了一些時辰。”

太子尤為滿意地看着他的扮相,笑道:“好是好看,就是比起孤,還差了那麽一點點。”

岑拒霜聽着這根本算不得誇她的話,極力維持着和諧又不失禮貌的笑意,心道,她真想給這只大花孔雀臉上多畫幾只王八。

她看着太子光潔的額頭,估摸着這位置能夠畫上兩只,目光移到那鋒利的眉眼下時,暗暗勾勒出了兩只王八趴在他臉頰上的耀武揚威的模樣,她勾起了唇角,覺着那下巴的位置還勉強能夠擠上一只小王八。

岑拒霜想着太子那張臭美的臉上畫滿王八的“盛況”,才覺着解氣了不少。

太子稍稍坐起身,“怎麽盯着孤看?”

岑拒霜随口胡謅着話,“臣女是在欣賞殿下舉世無雙的容顏。”

太子眼見她走近,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跟前剝起了葡萄,他伸手彈了彈她的額角,“孤怎麽覺得,你在動什麽壞心思?”

岑拒霜疼得嘶了一聲,“殿下,你彈我,你也會疼。”

太子側過頭看着她,“孤知道,孤就瞧瞧有多疼。”

耳畔搖晃的水聲徐徐,随着游舫緩慢行駛輕曳着,岑拒霜吃着葡萄四下打量之際,适才發覺此處位置玄妙。這裏直通舷窗,是絕妙的觀景之地,可将湖面夜景一覽無餘,舷窗外茫茫夜色裏,水天共色,粼粼水波躍着燈火,煞是好看。

太子在旁說道:“這等景色,邊關應是見不到的。”

岑拒霜直起身,伸長脖子往舷窗處瞧,“我少時回京那次,原本是想來這裏逛的,但上元節人太多,我又不會凫水,便沒能得到家裏的允許。”

邊關有的是無盡黃沙,鮮有湖泊可供人行船游樂,想來她這也算是頭一次如此近的接近水面。

那會兒她登船時,只覺腳底踩着游舫的甲板嘎吱作響,這樣的感官甚是新奇,她好奇之下,趁着泱泱人影裏無人注意到她,岑拒霜輕輕提起衣裙下的繡鞋,悄悄多踩了踩。

話音落時,舷窗外傳來“砰砰砰”的聲響。

只見湖面升起一道又一道煙火,在夜空中燃起乍開,爆裂出燦然四散的火星子,一霎明徹如晝。

她睜大了眼,盯着船舷外的夜色,胸腔裏加劇跳動的心髒與不斷升起的煙火合了節拍,鼓動着尤為欣然。

岑拒霜抓着太子的衣袖搖了搖,“快看快看,是煙火——”

太子偏過頭看着她,唇角銜着笑意,刻意拖長着尾音說道:“看到了看到了,孤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五光十色的煙火照着黑夜,變幻着的流光落在她明動的眸子上,比尋常時候都充滿了生氣,寫着歡欣與雀躍。

岑拒霜忽的反應過來,問着身旁的太子,“今日也不是什麽年節佳日呀,怎的還有煙火?”

太子想了想,“哦,可能煙火攤的老板比較閑,也可能是他心情好。”

岑拒霜忍住想要白他一眼的沖動。

這種胡說八道的話他真是信口拈來,腹稿都不用打的。

玄序在此時敲門而入,端來一白玉碟,其上通紅的荔枝浸着水露,仿佛才采撷而下的,“殿下,荔枝也送到了。”

她望着白玉碟上擺放整齊的荔枝,轉而又想起今日回到東宮後,她抱着枕頭呼呼大睡時,睡夢中依稀記得有人在她耳旁說話。

岑拒霜只當那時在做夢,但現下回想起來,那時她聽到有人在問她,若是游湖賞燈,她想要看什麽吃什麽,她夢裏滿腦子都是上元節時湖邊絢爛的煙火,少時她壓根兒沒能瞧見便被帶回了家。至于荔枝,邊關沒有這水果,她嘗過幾次還覺得不錯,随口就答了出來。

“你你……你原來當時是真的在問我……”

岑拒霜結舌半晌才将話說出,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滿足她各種願望的人,會是太子。

太子頗有些無語,“孤很像是在自言自語?”

岑拒霜望着太子,“怎麽突然想起要帶我玩?”

太子正剝着手裏的荔枝,“孤心情好。”

剝到一半,他瞥見手邊垂落的紅色衣裙,與指尖正挼搓着的荔枝外殼相似,那鮮紅的殼被剝盡後,露出其裏瑩白水潤的部分,光滑的果肉掠過他的指腹,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裏的荔枝,遲遲沒有下口,直至岑拒霜出聲問着。

“這荔枝要被你捏壞了,不吃要作何?”

岑拒霜疑心這荔枝是否有問題,可她已經吃了一個入腹中,也沒出什麽岔子,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只見太子擡起了頭。

她嫣紅的唇邊沾了點點荔枝的汁液,微張的唇畔露出小小貝齒,像是被剝開的荔枝,藏在紅色殼子下最為誘惑的存在。

太子俯身朝前,吻在了她唇邊的甜膩汁液。

岑拒霜為之一怔,手裏拿着的荔枝“啪嗒”一聲咕咚咚地滾落。太子那道唇落在了自己嘴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伸出濡濕的舌尖,細細舔着自己的唇角,像是在品嘗着什麽美味一般,反複研磨回味,熾熱潮濕的氣息打着轉。

眼見那舌尖便要循着唇邊的甜膩,觸碰到最為柔軟的唇瓣,想要更為深入地去得來唇齒間的甜膩時,船艙外傳來一個輕柔的嗓音。

“岑妹妹,是你嗎岑妹妹?”

岑拒霜陡然回過神來,她來不及去看太子欲要殺人的目光,匆匆提起衣裙便往外逃。

“殿下,有人找我,我去瞧瞧。”

胸腔裏的心跳驟然得快要跳了出來,岑拒霜雙手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呼吸着氣,倉皇擡着腳步出船艙時,險些與外面喚着她的方妙嫣撞了個滿懷。

“方姑娘?”

方妙嫣笑得腼腆,兩面臉頰紅撲撲的,“上回多謝岑妹妹你為我送香囊……适才登船時,我遠遠的便瞧見了你在,所以想約你出來當面致謝。”

岑拒霜甫欲說無事,不過舉手之勞,方妙嫣已拉着她的手往隔壁走。

“既是來了,不如岑妹妹入隔壁船艙內一敘?”

岑拒霜想着方才在船艙內,太子與她的情形太過于吊詭,此番回太子那裏不見得是個好時機,也只好點頭應下。

不過方妙嫣入內後便說着要去小解,岑拒霜獨自在船艙內不見其人影。

正覺奇怪時,江逾白的身形出現在眼前。

岑拒霜心頭一凜,頓時明白是江逾白讓方妙嫣把自己約到這裏的,她沉着臉,站起身便要離開。

卻不想江逾白抓住了她的手,“小霜,那日我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清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樣。”

“放開!”岑拒霜拼力掙紮着,“江公子,你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大家橋歸橋,路歸路,還請你自重!”

江逾白不依不饒,“小霜,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做傷害人性命的事。”

岑拒霜覺得很可笑,她很想問一句,自己是他五年前的任務,現在糾纏着要她嫁給他的,又是什麽時候的任務呢?

但見那雙少有情緒起伏的眸中沉澱着些許悔意,岑拒霜咬着牙,不願再多說半個字。

可她怎麽也掙不開江逾白有力的手,他步步上前,将她逼進了暗影裏。

船艙的門倏地半開,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很抱歉,今夜是孤同她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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