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索吻 “孤不介意你親別的地方

第40章 索吻 “孤不介意你親別的地方。”……

山林昏昏處, 一道身影背手而立,望着獵場裏的熠熠火光。

薛二郎的目光緊緊盯着獵場裏的諸多營帳,即使因相隔遙遙, 他無法看清那營帳外挪動如螞蟻的人影, 但他依舊牢牢鎖定着自己未婚妻的營帳,即寧妍公主的住處。

不多時,耳邊傳來小厮探信折返的腳步聲。

薛二郎目光如炬,沉聲問道:“可看清楚了?”

“回二公子的話,一刻鐘的工夫,确實瞧見了兩個寧妍公主。”

小厮附耳在旁說着,“一個是從小宴祭祀回來的,屬下無能, 半道跟丢了。另一個是從山南回來的, 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薛二郎捏緊了袖中的拳頭,“模樣呢?”

小厮答道:“從小宴回來那個臉上戴了面紗, 說是在山林被蚊蟲叮咬所致;山南回來那個渾身包裹得嚴實,遮遮掩掩的,但屬下絕對沒有看錯, 那人是寧妍公主無疑。”

薛二郎良久才從口中咬着那兩個字字音, “寧妍……”

他與寧妍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 薛二郎本以為自己長大後與她也會是如此。但不想, 自他去姨母淑妃處求得了與寧妍的婚事,寧妍便對他百般冷眼,從不給一點笑顏。

二人關系降至冰點,寧妍心情好些的時候會叫他滾,心情不好的時候, 連他的人也不見。

薛二郎告訴自己,寧妍生來氣傲,厭煩他人左右她的事情,這不過是寧妍抗拒結親的短暫時期,待她意識到她也該嫁人時,寧妍自會與他和好如初,二人往後的日子還長。

只是他在賞春宴時發覺,寧妍看向自己弟弟薛三郎的眼神,很不一般。

她對着三郎笑靥如花,彎彎的杏眼裏滿是柔情。

那樣的笑與眼神,是寧妍從未給過他薛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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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此時,小厮在旁低聲說着話,“二公子,還有一事……”

薛二郎深吸了口氣,悄然藏起心裏的嫉恨,“說。”

小厮躊躇着話,“……三公子回營帳的時日,與寧妍公主相差無幾。”

*

營帳內。

門簾被一只長如竹節的手指撚起,躍動的火色描摹出眼前步近的峻拔身形。

太子從帳外而歸,睨了眼坐在榻上的岑拒霜,“孤幫你把那禦醫弄走了。”

岑拒霜甫将寧妍的衣裳層層褪去,換上了自己的衣衫,她正捏着太子寬大的衣袍鋪陳開來,指節細細撫平其上的褶皺,一一疊好。

“多謝殿……”

她偏過頭的間隙,借着明徹的燈火,便見太子側臉處極為清晰的唇紅,她的嗓音戛然而止。那嫣紅之色印着她唇瓣的形狀,濕膩的口脂泛着點點光色,一想到是自己親上去留下的痕跡,岑拒霜的臉倏地發熱起來。

“等等……殿下,你适才就這樣出去的嗎?”

太子擡眼看向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似是在無聲問她“不然呢”?

岑拒霜迅速從荷包裏摸出銅鏡,蹭起身對太子的臉照着那抹唇紅。

太子盯着銅鏡中的自己,反是擡手捋了捋唇紅那側的臉頰碎發,“怎麽,孤的臉上多了這道唇紅,不好看?”

岑拒霜見他極為欣賞銅鏡中的臉的模樣,她捏着銅鏡的手僵了僵,勉強朝他擠出一絲笑意,讪讪應着,“怎麽會……殿下這張臉,配上什麽都好看。”

她腹诽着,殿下這張臉,比城牆還厚。

太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再三窺鏡自視,甚至反複端看自己臉上的唇紅,“孤也覺得,不如今晚不洗臉了,明日讓所有人都看看。”

岑拒霜想也未想便拒絕,“不行!”

單是适才他這樣帶着唇紅出去見了禦醫,岑拒霜已是覺得尴尬不已,明日百官當前,太子若真攜着這唇紅現身,她只怕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這輩子都沒臉見人。

太子罔顧她所言,“孤看很行。”

岑拒霜自知無法同他講理,只得胡亂編造着理由,“這山間塵土重,殿下的臉若是不洗就弄髒了……”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你換個地方親。”

岑拒霜:“?”

他的喜好已經變.态到讓人給他留下唇紅了嗎?就因為有了這道唇紅更好看?

要不是膽子不夠大,她真想指尖沾點口脂,在他臉上畫幾個大王八。

太子順勢坐回了她近畔的軟椅,他雙臂靠在扶手,半仰着身翹着腿,滿懷期待地望着她,唇角勾至好看的弧度,

“孤不介意你親別的地方。”

岑拒霜狐疑地看着他,太子的外袍給了她手裏,此番他只着了極薄的外衫,随着他坐下的動作,敞開的襟口露出分明的鎖骨和部分胸前線條,似是留意到她目光打量到此處,太子尤為“慷慨”地捏着衣襟便要往外扯。

“你想親這裏也可以。”

聽着太子所言,岑拒霜只覺渾身血液一霎湧入了腦門兒,像是有燒得沸騰開來的水,灌得她腦子都要不清醒起來。

偏偏太子那對漆黑的眸子越着微光,生的妖異的面孔直直勾着她。

她本能地正欲阻止太子褪下的手,營帳門簾處傳來寧妍的嗓音。

“拒霜我回來了!”

岑拒霜肉眼可見太子的臉色陡然轉冷,她趁着寧妍還未入內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着太子的衣襟攏好,又再倉促從榻上跳了下來。

心髒莫名跳動得很快,幾近是快要從胸腔裏破膛而出,岑拒霜胡亂找着榻邊的鞋穿好,不敢擡頭去看太子的神色,心虛得厲害。

寧妍已是入了營帳,她熟稔地解下身上披着的玄黑外衫挂在帳中的衣桁上,晃眼瞧見岑拒霜身邊的還有一道影子時,她解衣的動作頓在了半空中,面容也随之凝滞。

待寧妍定睛看去,那人外衫一襲深紅,頭戴金玉冠,耳佩血紅長墜子,分明是為太子。

她不由得奇道:“咦?二哥怎麽也在這裏……”

岑拒霜三兩步上前站在太子身前,為寧妍擋住太子想要殺人的兇狠目光,她強顏笑着,“沒沒沒事!”

寧妍意味深長地看着二人的小動作,臉上止不住地揚起兩端唇角,她拖長了語調,“哦——我知道了。”

岑拒霜生怕太子當場發作,無暇顧及寧妍的面色與話中之意,她緊忙背過手,指尖觸及太子衣衫後,緣着那衣衫輕扯了扯以示意,她嘴上說着,“我這就送殿下回去。”

不料太子穩坐如山,絲毫不理會她的暗示。

岑拒霜急得暗自團團轉,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她眼下可是送不走這尊難伺候的大佛了。

恰逢一個男子的身影徘徊在營帳外,像是醉酒了般,那步子踩得極為不穩,搖搖晃晃的,旋即含着醉意的聲線穿過門簾。

“寧妍,你歇下了嗎?”

寧妍原本還帶着笑的面色一變,她蹙起蛾眉,冷聲對外道:“薛二公子,本公主已經睡了,還請你速速離去。”

岑拒霜這才知,是寧妍的未婚夫薛二郎找上了門。

薛二郎的手掌撫上了門簾,欲直接闖入帳內,“寧妍,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夫……”

寧妍見狀,當即挪步于營帳門簾,隔着未動的簾子,她臉上掩飾不住的嫌惡,對着帳外的男人影子放聲說道:“本公主一日未嫁,就一日和薛二公子沒有幹系。”

薛二郎忽的輕笑一聲,“那你今日欺君之事,可有說法?”

岑拒霜心裏一緊,難不成今夜她假扮寧妍的事被薛二郎察覺了?

她提着步子上前,透過門簾的間隙,她依稀見着一個面色酡紅的男人,醉眼迷蒙地盯着帳中。

寧妍聞言徑自掀開了門簾而出,撲面的酒氣襲來,她盯着眼前的人,徹底沒了耐心,“薛二,你威脅我?”

薛二郎情緒驀地變得激動起來,他通紅着眼,歇斯底裏起來,“寧妍,我究竟哪裏比不得……旁人?你睜眼看看,你的未婚夫是我!”

岑拒霜窩在營帳內,外面的動靜大了起來,她越聽越覺不安。

聽薛二口中所言,似乎是知曉寧妍背着他有了別的男人,這樁事若是一道被揭發了,後果可想而知。

“薛二,別在我這裏耍酒瘋,若不是你去我母妃面前讨婚事,本公主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怎麽,本公主還要感恩戴德地給你跪下,謝你當我的夫君?”

寧妍的聲線含着愠意,“你,也配?”

岑拒霜從中聽得幾分因由來。

怕不是寧妍原本就不喜薛二,薛二卻不顧寧妍的意願,至寧妍的母親淑妃那裏求親,所以便有了這強扭的瓜不甜的姻緣。而寧妍無力取消這段未成的婚姻,索性放縱自己與情郎私會。

她不禁覺着同病相憐。

若非自己陰差陽錯,斷卻了和江家的姻緣,只怕如今也和寧妍的境地相差無幾。

外面薛二郎仍然不依不饒,“寧妍,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揭露出來嗎?”

寧妍不以為意,“本公主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薛二郎聞言更是怒不可遏,他直直逼問着,“你不是臉上被毒蟲叮咬了嗎?傷呢?你今晚又去了何處?去見了誰?”

寧妍喝道:“我憑什麽要告知你?”

薛二郎抓起寧妍的手便要走,“你不說,好,我拉着你去陛下那裏,我們去陛下那裏說!”

岑拒霜從營帳裏鑽了出來,她見寧妍已是憋不住火氣,那對睜大的杏眸裏盡是怒意,恨不得一巴掌把薛二給扇到一邊去,寧妍壓抑不住胸前起伏的氣息,對着薛二當即便要脫口而出。

“我就是……”

“與你弟弟私會了又怎樣”還沒能說出口,岑拒霜連忙上前阻撓,打斷了寧妍。

“住手!”

岑拒霜縱聲喊着,上前欲分開寧妍被薛二緊緊拽住的手。

薛二郎瞄了眼岑拒霜,一把抓住岑拒霜的手便往邊上推,“哪裏來的雜碎東西,滾一邊去!”

醉醺醺的氣息撲面而來,岑拒霜聞得快要作嘔,她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自己就像塊無甚重量的碎石一樣被人踢開碾碎。

她被薛二推到了地上,被抓疼的手腕連同整個側身在泥地剮蹭了好一段距離,地上尖碎的沙石在皮膚上劃出道道傷口,疼得她半個身子都快麻木了,岑拒霜險些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疼痛的感官攀附上神經,岑拒霜強忍着難受,提盡所有力氣對營帳外駐紮的侍衛高聲喊道:“來人呀!薛二公子打人了,薛二公子喝多了打公主了!”

夜間雖有侍衛巡邏,但公主帳前的來人是為薛二,侍衛雖是聽到有吵鬧,但權當夫妻間的不和,沒敢上前過問。可眼下岑拒霜借勢這樣喊去,侍衛便不得不管了。

岑拒霜虛睜着眼,盼着侍衛趕緊過來拉走醉酒的薛二時,一個發冷的嗓音從帳中傳來。

“當孤不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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