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吃 太子:“那你咬上來
第42章 好吃 太子:“那你咬上來。”……
營帳背處的林蔭下, 架起的小鍋懸吊于柴禾上,随着燒紅的柴燃起簇簇火色,小鍋內煮沸的水咕嚕咕嚕冒着泡。
寧妍丢着洗淨的菌菇扔進小鍋裏, 捏着鐵勺攪動着鮮香的湯底, 四散的熱霧于夜空中袅袅升起,她滿意地看着鍋內,回過頭看着端坐身後的岑拒霜,熱切地說着,
“拒霜,待會兒你多吃些,補補身子。”
寧妍長這麽大以來,除卻婚事便從未受過委屈, 更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代她受苦。薛二推岑拒霜的那一下, 她當時看着這柔柔弱弱的身軀像飄零的枯葉般被人揉碎,她的心頓時被揪緊, 愧疚亦抵滿心尖。
如若不是岑拒霜攔着她,那會兒她被薛二激怒之下沖昏了頭,險些就當着一衆的面自認了偷情的事實, 栽到了薛二的手裏。
岑拒霜摸着有些空空的肚子, 滿口答應, “好啊。”
先前她喝下了藥, 自舌根至整個口腔盡是苦澀的藥味, 如今在這青遙山上,不比在東宮時時能有透花糍吃,喝完藥後的半個時辰裏,岑拒霜只覺這苦味怎麽也散不去,溢滿了唇齒間。
适逢寧妍于山間采了不少菌菇, 準備為她煮一鍋鮮美的菌湯,岑拒霜沒有拒絕這樣的好意。
不多時,菌子熟透的清新香味飄來,勾着舌底生津,岑拒霜望着濃郁的湯底裏争先冒着頭的菌菇,那個個肥美的蘑菇顏色濃麗,鮮嫩得吸滿了湯汁,她眼前一亮,“沒想到寧妍還有這般手藝。”
寧妍嘿嘿一笑,招來婢子分碗盛之,“是這山裏頭的菌子新鮮,我們在京城還少有吃到呢。”
“來,小心燙。”
岑拒霜接過寧妍遞來的菌湯,碗壁的熱度自冰涼的指尖傳來,她低下頭吹着滾燙的溫度,旋即細細抿了一口,菌湯的清新鮮意直抵喉嚨,鹹淡适宜,舌尖的美味久久不散,她連連像寧妍點頭,“好喝!”
寧妍心滿意足地看着她,又提着鐵勺親自為岑拒霜添盛,“多喝些,我給你盛上晾着。”
幾碗菌湯下肚,岑拒霜只覺胃裏暖和了不少,為了不浪費寧妍的心意,岑拒霜将小鍋裏的湯喝見了底。此前盤桓在口中難受的藥味也消除不見,她舔了舔唇邊殘留的菌湯,那鮮嫩多汁的口感仍在唇齒間徘徊,令她回味無窮。
“等回京前,我也采些菌菇帶回去,讓叔父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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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營帳內,岑拒霜摸着脹鼓鼓的肚子,喃喃自語着。
寧妍附和着話,“好呀,屆時我帶拒霜去,就在這獵場後面的山林裏,這時節,地上冒了不少新鮮的。”
岑拒霜半卧在軟椅上歇息,她忽覺眼前晃動的燭火裏多出幾個彩色的影子,像是有小人在拉着手跳舞。
她狐疑地拿起手在眼前晃了晃,那小人怎麽也抹不去,“寧妍……你有看到這有小人跳舞嗎?”
寧妍歪着腦袋,盯着空空如也的眼前,“沒有啊。”
岑拒霜揉了揉眼,那牽着手跳動的五彩斑斓小人仍舊歡脫地踩着步子跳啊跳,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又感知到了無比真切的疼痛。
她站起身,揮着胳膊扒拉開空中的小人們,“我去帳外吹吹風清醒一下。”
一出帳外,岑拒霜便看到門前伫立着一只花孔雀,還是開着屏的花孔雀。
夜色茫茫裏,那花孔雀生着翠碧的羽毛,尾部的翠色羽屏華麗無比,每根羽毛都在燭火裏泛着金光,流動着奪目的光色。
她疑惑地看着那只花孔雀,心道這山間竟還有野生的孔雀,且身量比她高出了一個頭還多,昂首挺胸的姿勢很是雄武。似是聽到了她的到來,那花孔雀折過身,一對瑞鳳眼緊緊盯着她看。
這花孔雀的眼睛還挺像太子。
岑拒霜對這不怕人的孔雀滿是新奇,她雀躍着步子,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抱住了孔雀。
“怎麽硬硬的……”
她摸着孔雀的羽毛,那翠藍色的亮麗毛發并不似她想象中柔軟,倒像是直接觸及了緊.實的肌肉。
太子垂眼看着撲到自己懷裏的岑拒霜,她一雙白嫩纖細的柔荑胡亂在他腰腹間摸索着,那張面龐微微揚起,柳眉稍橫,露出幾分疑惑與不解,像是在極為認真地思考為何她摸着的地方并不柔軟。
太子問道:“不是硬的,該是什麽?”
岑拒霜似是聽不到他所言,她興致極高地抱着他摸來摸去,太子見她的眸子裏撲朔着迷離的微光,整個人搖搖晃晃的身形挂在了他身上,仿佛醉酒了一般,偏偏她渾身并未有一絲酒味,只有淡淡的鮮香,應是源于什麽素食做的湯。
難不成吃了什麽東西,中毒産幻了?
太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任由她如此。
忽覺她的手順着腰窩往下的位置摸去。
岑拒霜正是奇着,這花孔雀開着屏的尾巴瞧着又大又美,她膽大之下便往花孔雀的屁股摸去,但她什麽也沒摸到。
那看着蓬松得微微晃動的尾巴,摸起來絲毫沒有羽毛的觸感,甚至有些微軟的彈性。
她再度眨了眨眼看着跟前的“花孔雀”,無比确信自己真的是遇上了山間的孔雀。可這手感摸着怎麽也對不上自己所見,岑拒霜百思不得其解,又擡手輕拍了拍花孔雀的屁股,甚至還拍了兩下。
岑拒霜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語着,“還是沒有毛。”
杵在一旁的玄序緊忙打了個哆嗦。
此間營帳寂靜,除了巡邏侍衛輕微的腳步聲,便再無其他。
他眼睜睜看着岑拒霜拍着太子的屁股,“啪啪”的清脆聲音于夜色裏極為清晰,玄序當即環顧四周,好在東宮暗衛極有眼力勁兒,岑拒霜撲上來抱住太子的那一刻,已是把無關人等譴散。
玄序心裏默默為岑拒霜祈求着。
小姑奶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太子眸中的幽沉更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孤是什麽?”
岑拒霜這回終于聽清了跟前的花孔雀在說什麽,只見花孔雀低垂着漂亮的翠藍頭顱,兩顆猶如黑曜石似的眼珠望着她,她恍惚之時,似乎見到了這花孔雀的右邊佩戴了一只鴿血紅的耳墜。
她真是覺着奇了。
這花孔雀竟自稱“孤”,還和太子戴一樣的耳墜。
也不知太子見了這花孔雀,會是什麽反應。
岑拒霜眨了眨眼,誠實道來,“你是大花孔雀……可是你沒有毛。”
太子一時氣笑了,他在她眼裏原來是一只光禿禿沒有毛的孔雀?
那得多醜?和拔了毛的山雞有何區別?
想到這裏,太子有些生氣,他擡手掐着她的面龐,肆意捏來揉去。“孤很醜?”
岑拒霜被他掐得臉疼,連連“哎呀哎呀”地叫着,她收回手,徑自擡起胳膊抱着大花孔雀的脖子,求饒似的念叨着,“你最好看,你最好看!”
太子松了手,轉念又問她,“孤和太子,誰最好看?”
但見岑拒霜一臉嚴肅,“這個不能說!”
太子挑了挑眉,“為何不能說?”
岑拒霜往花孔雀的頭顱蹭了蹭,歪着腦袋試圖尋找着他的耳畔,壓低聲說道:“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你跟他一樣好看,會把你抓起來炖湯的。”
離得近了,岑拒霜望着眼前的花孔雀,那面孔不知為何一會兒是太子,一會兒又是翠藍色細羽覆蓋着的鳥首,來回交替着,前者美得妖異,後者美得聖潔,不論如何看,都是極為好看的。
太子留意到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看,“怎麽?怕孤被抓去炖湯?”
“我可以咬一口嗎?”
岑拒霜想了想,“娘親說,孔雀是祥瑞,咬一口延年益壽。”
靈臺趨近一片混沌,她其實不記得娘親說的是咬一口延年益壽,還是摸一摸延年益壽,但她不知為何,眼前好看的大孔雀變作了炖好的湯,下意識說出了咬一口。
太子揚起下巴,問道:“你想咬何處?”
岑拒霜順勢往他身上蹭了蹭,她摸着他臉上分明的輪廓,指尖劃過眉眼鼻梁,手心碰到那柔軟的薄唇時,她似有所感,那指腹畫圈似的流連至他唇角,點了點,“這裏看上去好吃。”
摸着柔柔軟軟的,吃起來應當是甜甜的像透花糍一樣。
岑拒霜說着便擡起臉,往他的面上夠去,偏偏自己踮着腳也夠不着,她無措地在花孔雀身上爬來爬去,指尖攥緊的衣襟之處,抓得淩亂不堪。
衣襟被她拽下,敞開了好幾厘,迎着稍顯燥熱的夜風,太子攬着她的腰抱起,幾步将她抵在營帳外的暗色裏,蒼郁的林蔭環繞,遮住了二人的身形。
他看着她粉蜜似的軟唇,在昏暗中略着幾分潤澤的水意。
她說得很對,這裏是最好吃的。
她身上的幽香彌散在他懷裏,猶如最為誘人的氣息,勾引着他前來。
近來在東宮的寝殿裏,這樣熟悉的味道陪伴了他很多個夜晚,纏繞在他所及之處。她總是像只小貍奴一樣蜷縮在他懷裏,安分的時候,就那麽小小的一團往他懷裏鑽,不安分的時候,會露出那柔軟的肚皮,抓着他的手輕輕揉着。
但不單是這氣息誘人,那微微翕合的唇瓣,才是最為致命的誘惑。
太子盯着她的面容,“那你咬上來。”
岑拒霜睜着迷迷糊糊的眼,她細藕似的胳膊勾着花孔雀的脖子,視線與之齊平,她心道這花孔雀真是慷慨大方,為了能讓她延年益壽,準許她咬上一口。
她仰起臉,尋着他薄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