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親 “我給你吹吹
第43章 想親 “我給你吹吹。”
岑拒霜徐徐緩緩地摸着太子的臉, 指腹頓在了最為柔軟的薄唇邊。
她蹭起身,面容朝着他移近,先是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畔。
舌尖沒有感知到什麽味道, 既不甜也不鹹, 但只覺熾烈的氣息如流水淌在了自己鼻尖,盈滿了面,極為灼熱,她懵懵懂懂地張開唇,一口咬在了那道薄唇上。
刺痛從唇邊傳來,旋即帶着鐵鏽味兒的腥甜自齒間充斥着整個舌根,岑拒霜蹙起眉,覺着這并不好吃。
但他身上的氣味很是好聞, 她感到舒緩, 又下意識往他那裏靠了靠。
她的後腦勺被一只溫熱的手掌托住,本是由她咬着的薄唇卻向她貼了過來。就着猩紅的血, 他肆意侵占着她的唇齒,她溫軟的唇瓣被強行撬開,自唇珠至舌尖, 被一個靈活而濕熱的東西舔舐着、研磨着, 反複打着轉, 引着她與他交纏。
岑拒霜迷迷瞪瞪地眯着眼, 撲面而來的熱意尤為濃烈, 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自己好像反被這花孔雀吃了?
不多時,她只覺難以呼吸,窒息的感覺蔓延上口鼻,唇間洶湧的潮濕席卷,好像要把她整個生吞了一般。
“換氣。”
低沉的嗓音帶着漸促的氣息而來, “怎麽這還要孤教你?”
岑拒霜不服氣地反駁着話,“我我我可會了!我以前經常吃的!”
像是要證明自己,她揚起臉有模有樣地學着他,輕輕咬着他的唇,還未探究到更多的內裏,她卻感覺他頓了頓,面容倏地離了她幾寸。
太子幽幽的目光盯着她的面容,語氣裏的殺意漸露,“你以前經常和誰?”
岑拒霜茫然地看着他,此番發怵的腦子只想着自己經常吃東西,而難以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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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身後傳來一個拖沓模糊的嗓音。
“你們……怎麽在這裏?”
太子回過頭看着跌跌撞撞跑出營帳的寧妍,寧妍神色呆滞,瞧着模樣,與把他當作花孔雀的岑拒霜相差無幾。
寧妍朝着二人沖過來,嘴裏還嘟囔着,“這麽晚了,不聽話亂跑的孩子,是會被抓回去打屁股的哦。”
太子擡手扶額,只覺頗為頭疼,“又來一個。”
這是把他和岑拒霜當作小孩子了?
但見寧妍神情嚴肅,一只手指着他們,另只手指着營帳,“該乖乖上床睡覺了。”
岑拒霜望了眼天色,對着寧妍乖巧地點了點頭,“睡覺好,睡覺好,我要大花孔雀和我一起睡!”
話音落時,她又再抱緊了花孔雀的脖子,兩腿盤在了他的腰間緊緊纏着,整個人挂在了花孔雀的身上。
太子指了指寧妍,問岑拒霜,“她是什麽?”
岑拒霜眨了眨眼,“是蝴蝶!”
寧妍抓着岑拒霜的衣袖便往營帳裏走,岑拒霜碎碎念着“抓蝴蝶”,歪着身子便要撲到寧妍身上。太子摟着岑拒霜的腰,不知怎的,步子就順着了岑拒霜往營帳傾斜的方向而去。
太子低低地嗤了一聲。
他想知道這兩個中毒的女人還能胡搞些什麽出來。
先前寧妍沖出來時,他瞥見了角落裏還冒着熱氣的小鍋,雖是見了底,但其裏還有一些鮮豔的殘渣,紅色的傘面極為惹眼,分明是有毒的蘑菇。旁處堆積的小碗疊了好幾層,這倆人一看就沒少喝。
及寧妍掀帳而入,拽着的門簾在半空中晃悠着打在了他的臉上,太子臉色一沉,幾近是要發作。
懷裏的岑拒霜動了動,她順着他的下颌摸至他被打疼的臉,低聲哄着,“不疼,不疼,我給你吹吹。”
她那雙秋水似的眸子盯着他的臉,纖細的指腹輕輕撫摸着盡寸,摩挲得他很癢,像是一只小貍奴伸出爪子,笨拙地在他臉上摸來摸去。
太子見她嬌嫩的檀口微張,朝他面頰徐徐緩緩地吹着氣。
溫熱的氣息呼在他的面頰,他的目光鎖定在她柔軟的唇瓣,先前在暗色裏彼此交纏的水澤尚在,此時紅潤得不像話,唇上染着點點鮮血,将她的容顏添得更加明動誘人。
想親。
更想舔舐啃咬,一點一點蠶食幹淨。
猶如野獸與生俱來的野性,慣來喜歡用獠牙緊緊咬住獵物的脖子,吸食着她甜膩的鮮血,嚼着她的血肉與骨頭,用絞纏、用吮.吸、用一切吞噬與侵占的方式,将兩個人緊合在一起。
太子低垂着頭,正欲撷來那最為着迷的一處,猝不及防地被拉拽了一下。
他本能地想要站正身,一并擡起手準備卸去拉拽他的那只胳膊,懷中的岑拒霜卻松開了他,滿臉興奮地往後倒去。
太子只好抽手去抱岑拒霜,二人齊齊倒在了榻上。
“蓋好被子,睡覺啦。”
寧妍不知何時爬到了岑拒霜的身畔,掀起被子一角,将三個人一道蓋住。
狹小的床榻上,木頭所做的榻板被壓得嘎吱嘎吱,三個人擠着已很是勉強,連着翻身都無法做到。
岑拒霜躺在中間,伸着胳膊便要把左右兩個人一塊攬住抱着,心滿意足地道:“孔雀和蝴蝶都是我的。”
太子覺得自己的耐性是有限的,尤其是寧妍一個勁兒貼着岑拒霜往榻裏擠着,他整個人快要被擠下榻了的時候。
他坐起身,準備吩咐玄序喚來禦醫。
寧妍卻不樂意了,直愣愣地爬起來便要把太子拽回榻,“不睡覺的小孩子會被狼吃掉的!”
“真吵。”
太子直截了當地一個手切砍在了寧妍的脖子處将其打暈,拎着寧妍得衣襟,扔到了另一張榻上。
不多時,禦醫前來抓了幾副藥草,熬制好後,宮人們扶着二女小心服下。
太子聽着岑拒霜一會兒一口“大花孔雀”,一會兒絮絮叨叨地喊着“抓蝴蝶”,玄序領命入帳時,她還歪頭晃腦地指着玄序喚着黑山羊,概因玄序常年穿得一身黑,性情溫吞又做事牢靠。
唯獨瞧着端來藥碗的禦醫,岑拒霜小聲嘟囔着苦瓜怎麽也會走路了。
他覺得好笑,“孤還不知,你話能這麽多。”
往前只覺得,她不在一衆跟前時,私底下性子活潑些,只是沾了點病氣,平常才顯得整個人端莊娴靜,連着走路的姿勢都穩穩的不會過多動彈,以免磕着碰着了這紙糊似的身子。
其實她天性本是如此,一行一止可愛又鮮活,喜愛熱鬧,對萬事萬物都充滿了好奇和新鮮。
*
岑拒霜醒時,她揉了揉昏昏脹脹的腦袋,微眯着眼望着門簾縫隙處漏着的天光。此時日過三竿,光線刺撓得她眼睛怎麽也睜不開,她歪過頭看去時,寧妍也正于旁的榻上安生睡着,并未醒來。
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今日是林獵第一日。
這個時辰,啓幕大典應當都是過了。
岑拒霜噌地從榻上掀被而起,身上的傷口牽扯得疼痛起來,她龇牙咧嘴地抱着被子緊緊捂住了嘴,生怕發出動靜吵醒寧妍。
少頃,婢子入內服侍她起榻,岑拒霜翻找着行囊裏的衣裳換上,其裏皆是尤珠給她備好的騎服,她雖是不會騎馬,但到了獵場,難免她會想要坐在馬背上體驗一番,素日裏繁瑣的衣裙自然不太合适。
一出營帳,岑拒霜便聽見值守的侍衛在竊竊私語。
“诶,那薛家老二真是膽子夠大啊,今早陛下盛怒,直接讓薛家把薛二送出獵場了。”
“可不嘛!連公主都敢打,聽說寧妍公主到現在都還沒醒呢。還好公主還沒嫁過去,這婚事斷得好。”
……
她歪着腦袋,漸漸回想起昨夜的事來。
薛二走後,寧妍為她炖了一小鍋鮮美的菌菇湯,她吃飽喝足後,眼前出現了一堆小人兒跳舞,後來她還遇見了山間的大花孔雀,一只抓着她的蝴蝶,甚至還有黑山羊……
岑拒霜晃了晃腦袋,這些離奇的畫面在她眼前斷斷續續,如一場爆裂着的絢爛煙花上演,眼花缭亂,她怎麽也想不起具體的細節來。
可今時醒來,她的唇畔莫名有些發疼,像是紅腫引起的疼痛,下唇又不時有着傷口扯動的痛感。彼時她對鏡良久,指尖輕輕挼展開唇瓣,也未尋到有任何傷口。
真是奇了。
她甫走了兩步,玄序便現出了身形,對她叩首禀着,“姑娘,殿下等您很久了。”
岑拒霜摸着仍有些不适的唇瓣,問着玄序,“昨夜發生了什麽……”
玄序答道:“您和寧妍公主誤食了有毒的蘑菇,所以昏迷到了現在。”
岑拒霜又問,“那為何我醒了,寧妍還未醒來?”
她明明記得自己喝的湯比寧妍多,即便是中毒,她中毒的程度應當比寧妍深才對。
玄序幹笑了一聲,“……寧妍公主是被殿下打暈過去的。”
昨夜寧妍做了什麽,玄序大概也知一二,最後太子只是打暈了她讓她安分睡一天,這已算是輕的了。
岑拒霜:“?”
想起她出帳時侍衛讨論的那些話,興許是太子有意為之,誇大薛二的行為引起聖上愛女心切。
行至獵場一隅,便見太子立身于林蔭下,潑碎的斑駁光點落在那翠藍色的衣袍上,閃爍着金光,那右耳耳邊戴着長長的碧綠雀翎,随着他轉過頭的動作,掃在他的肩膀上。
岑拒霜當即想起昨夜她瞧見的大花孔雀,亦是這般模樣,只是少了尾部大大的開屏雀羽。
她怔在原地好一會兒,太子不耐煩地出了聲。
“過來。”
岑拒霜朝太子走去,暗自盤算着眼下時辰,應是獵場裏比試得如火如荼之時,她奇道:“殿下沒去參與比試嗎?”
太子嘁了一聲,“孤稀罕那比試?”
待得走近了,岑拒霜發覺太子的下唇處有一道很明顯的傷口,褐紅色的痂結在了他的唇間,他每每說話時,牽動的疼痛亦傳感到了她的嘴唇上。
“殿下的嘴唇怎麽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