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寬衣 軟得不像話
第51章 寬衣 軟得不像話。
太子猝不及防地被岑拒霜吐了一身。
不可名狀的溫熱澆淋了他整個肩頭, 又順着胳膊緩緩滑落,深紅色的衣袍浸濕了大片,他挪眼看去, 她的衣襟也沾染了不少痕跡。
太子垂眸望着岑拒霜, 通紅的臉頰往上,她那對翠羽似的眉蹙成了一團,瞧着應是極為難受。她正虛睜着迷糊的醉眼,微張的唇畔似是想說什麽,又化作喉嚨裏軟綿模糊的話,咿咿唔唔了半刻,半個字也聽不清。
“啧,真是麻煩。”
他亦是沒想到, 岑拒霜的酒量如此之淺, 他叼着的酒盞本就撒了一半的酒在外,她至多只喝了半杯, 便醉得不省人事,還吐了出來。
太子褪下自己被弄髒了的衣袍扔至一邊,此間間隙, 他見岑拒霜擡着虛軟的手搭在了她的頸間, 纖細的柔荑在衣襟的襟口撫來摸去, 一個勁兒想要扒開衣襟, 偏偏她搖搖晃晃的手提不起力氣, 潤白的指尖只是在胸前虛晃着,撥不開分毫。
“熱……熱死了……”
他終是聽清她在說什麽。
這酒量淺也就罷了,看樣子體內的酒勁兒還挺足。
太子順手将她的衣襟敞開了半厘,她卻還覺不夠般,指尖抓着那翻起的衣襟便要往外拉得更松些, 試圖能夠清涼一些。
岑拒霜的衣襟處,她吐出的穢物依舊往下流淌着,眼見那污濁之物要鑽入她襟口裏的白嫩皮膚,太子捏着她的肩膀稍稍擡起,一把掀開她的外衫收回手中,攥成一團丢在了腳邊。
“孤給你全脫了得了。”
太子又再不耐煩地解開了她的腰間系帶,那羅裙盡是浸濕的葡萄酒液,深的淺的暈染了好些部分,濃郁的甜味附着在其上,揮之不去。
岑拒霜本是因裙上的甜膩酒液貼着雙腿,黏得她腿間有些難受,她變作一團糨糊的腦子察覺到有人在為她更衣,便下意識地蹬着細長的兩條腿躺平了不少,猶如蜷起的含羞草主動展開了渾身,由着他擺布着,迫不及待地想要他幫她褪去衣物。
太子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動作利索,不過幾息的工夫,岑拒霜已是被他扒去了衣衫和羅裙,那渾身的表皮泛着霞色,像只熟透了的蝦子被太子剝殼去皮,餘有的雪白部分亦是透着誘人的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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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他瞧着只剩了心衣和亵褲的岑拒霜,喚着外面的玄序去馬車裏取來他備用的衣袍。
他嘁了一聲,“孤的衣袍都不夠你穿的。”
話音落時,太子的視線落在那小小的心衣處,柔白的緞面繡着淺粉色的芙蓉花,花身綻得極美,占據了整個衣前位置,包裹住了其下的渾圓,露出曼妙的曲線。不足一握的腰身之下,兩條纖長的腿勻稱有致,猶如無暇白璧。
概因她生來骨架玲珑,素日裏才顯得弱柳扶風,其實她并沒有那般瘦弱不堪。
他驀地想起,她也是及笈的年紀了。
往常太子只當她還是個喜愛玩鬧的小貍奴,再往前些時日,則是初見之時。
八年前,他初次在京中宮宴上見到她時,她還是粉粉糯糯的小姑娘,像個小團子一樣躲藏在衆人寬大的衣袍後,趁人不注意,一溜煙地鑽進了大人的席位,撲閃的純澈眼睛眨巴着,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憶及往事,太子勾起唇角。
他拿出錦帕為她擦拭幹淨身上的點點污色時,那雙細藕般柔嫩的胳膊忽的擡起,勾住了他的脖子。
心衣下半遮半掩的部分影影綽綽,瑩白如羊脂,她蹭起身移近,身上的溫軟氣息盈滿了他的懷裏,那過分柔軟的地方倏地撞在了他的手背,太子只覺自己觸及的像是一團綿密的棉花,軟得不像話,他的目光随着挪至了那等圓.潤,即使隔着心衣,他也真切感受到了那難以言狀的柔軟。
噫,她究竟是由什麽做的,怎麽渾身能這麽軟?
太子頓了頓手裏捏着的錦帕,燥意無端從這觸碰的手背升起,橫沖直撞至四肢百骸,像是有一簇簇的火加緊了升溫的氣勢,蹴地點滿了他的皮肉,越燒越旺。
此刻他與她全然相反,她柔得似棉,他卻在往着另一個極端而去。
岑拒霜仍是醉醺醺的,好在她感覺到了衣衫褪去後的清涼,稍微舒适了不少,只是靈臺依舊混亂不堪,她勉強回憶着醉前的零星碎片,猶記自己似乎要與誰吻了上去。
可究竟親沒親上,她已是不記得了,只得含糊地咬着字音,“親……親誰……”
太子嗤笑着松開了她,“你還欠孤不少吻。”
言罷,他瞥見一旁放置着紙筆,便起身撷來筆墨,洋洋灑灑寫下了幾行字。
龍飛鳳舞的墨色溢滿紙張,太子滿意地看着自己寫下的欠條,覺得那落款的位置缺了點什麽,又喚着玄序再去取來口脂。
那口脂是岑拒霜入住東宮時,太子讓玄序去置辦的,玄序不知挑什麽顏色,便去胭脂鋪子裏,将所有顏色的口脂各買了一份回來。因其數量太多,玄序只得挑出一半帶回寝殿,另一半放在了馬車上,以備不時之需。
玄序取來衣袍和口脂從門縫裏遞給太子時,偷眼瞄着太子的神色,奇着自家殿下看上去心情竟然還算不錯。
畢竟隔壁還有個被五花大綁的蘇祯,先前岑拒霜口中喚着這伶人時,玄序覺得自家殿下的眼神都快把蘇祯大卸八塊了。
不多時,太子安置好了一切,他将印着唇紅的紙張收好放入了袖中,派人把寧妍叫到了包廂裏。
寧妍自是忐忑不已,這等不光彩的事被太子抓了個正着也就罷了,偏偏她帶着太子尤為重視的岑拒霜玩樂沉溺男色,她感受着太子發涼的視線,埋着頭小碎步一點一點挪步走着,察覺太子沒有言語,她又硬着頭皮,伸出長長的指尖,把近處的酒壺往前推了一推。
“二、二哥……你,你喝點。”
太子瞄了眼裹着自己衣袍的岑拒霜,後者已是緊阖着眼昏睡了過去,毫無知覺。
“孤今夜要是不來,你便要帶着她在這裏厮混一晚上?”
寧妍擡起頭,厚着臉皮給了太子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帶拒霜開開眼界,多看看……看看京中的各色人物,以免她日後一不小心,就被什麽花言巧語的男人騙了去。”
她見太子不為所動,又再找補着理由,“我也是在為二哥你籌謀!你,你瞧,這流雲閣裏的沒有一個能打,樣樣都比不上二哥,拒霜她這樣一比較,可不就只有跟二哥你一起了。”
“孤怎麽覺得……你說得很勉強?”
太子微眯着眼,單手托着側臉,“她跟孤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設,無需任何人比較和陪襯。”
寧妍搗蒜似的連連點頭,“對對對,二哥你說得對!”
太子轉而問着,“孤聽說,她要把那蘇什麽東西,買下來養到府上?”
寧妍矢口否認,“二哥你聽錯了,那是我要買的。”
要是被太子知道岑拒霜尤為欣賞和喜歡蘇祯,那還得了!
太子漫不經心地道:“哦,孤看流雲閣賬目上,是她付的錢。”
寧妍聞着空氣裏快要溢出去的醋意,緊忙解釋着,“我今日出門沒帶夠銀錢,拒霜給我墊付的。我這一來就看上了這個蘇祯,奈何這蘇祯身價高,我帶的銀錢不夠,拒霜就慷慨解囊,為我付了。”
太子又問,“你要把那什麽祯的東西,帶回宮?”
“對,是我——”
寧妍脫口而出時,感覺到太子幽沉的眸色,她猛地反應過來,把蘇祯帶回宮,不就是變相給岑拒霜看嗎,她當即擺手,“不不,不是,我不買了。我好像突然就沒那麽喜歡了,這男人如衣服,二哥你也知道我的,我衣服更換得多的去了,不缺這一件,真不缺!”
太子抽出腰間的匕首,指腹反複撫着鋒利的刀刃,故作惋惜道:“那可惜了,孤的玄狼最近很喜歡這種生得不怎樣、心思卻比天高的人。”
寧妍牙關打着寒顫,她望着太子腿上卧着的岑拒霜,小聲提議着話,“天色不早了……我瞧拒霜也醉了,不如回宮歇息了吧。”
适逢玄序在外禀着,“殿下,岑侯爺突然往這邊來了。”
寧妍睜大了眼,滿是詫異,“岑侯爺怎麽會知道……”
玄序已是入了包廂,“大殿下時時緊密關注太子殿下的行蹤,殿下此次出宮沒有刻意瞞人耳目,應是大殿下那邊的探子,給侯爺通風報信。殿下,當今律法官員狎妓是為重罪,您出現在流雲閣的事情若傳了出去,只怕又會有老臣遞折子參本了。”
太子不緊不慢地指出,“裴望請的不是旁人,是岑侯。”
玄序頓時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大殿下也知道岑姑娘在這裏?”
大皇子請了岑侯爺這一招,難得他聰明了一把。岑侯爺如今在朝中也算是有話語權的老臣,而今夜岑拒霜在此,岑侯爺便不得不來流雲閣尋其小侄女,太子為了護着岑拒霜定也會現身,屆時太子在青樓混跡的消息傳了出去,見證人還是岑侯爺,無疑是一大殺招。
雖說太子不見得在乎這點名聲,但諸如崔太傅這樣剛正不阿的重臣,定會請書陛下訓誡太子。
寧妍拍案而起,“糟了!拒霜叮囑過我,她來流雲閣這件事萬萬不能讓岑侯爺知道,岑侯爺雖然允了她買伶人回去當面首養,但若是知道她在此玩樂,後果會很嚴重!”
太子悠悠抿着酒盞裏的酒,“誰惹的,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