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親吻 “你欠孤的吻,打算何時還?”……

第56章 親吻 “你欠孤的吻,打算何時還?”……

草葉翻飛間, 混着泥土的清新味。

雖是在芳草地間咕嚕嚕地滾了一遭,但岑拒霜沒感受到摔在地上的疼痛,此番靈臺回過神來, 以太子的身手, 自是不會因為秋千的搖晃便把他也拉拽下地。

——是他故意使壞,抱着自己往地上滾的。

岑拒霜還沒來得及嘟囔着以示不滿,只覺身上一沉。

太子的身形壓沉在她之上,藤蘿架下的斑駁光影被揉碎成點點,他散落在兩肩的墨色發絲遮掩着稀稀落落的光色,唯有他一雙點漆似的眼眸明明如日,灼烈至極。

似是嫌那耳墜綴連的流蘇丁零得太過吵鬧,太子微微側過頭, 徑自用唇銜住了流蘇的末端, 幾縷發絲拂動在無可挑剔的輪廓線,這副俊美的模樣過分妖異, 饒是岑拒霜想要避開他直勾勾的視線,又如何都挪不開眼。

如中迷藥,如受其惑。

“你欠孤的吻, 打算何時還?”

太子出聲問着, 岑拒霜始才強行拉回魂來。

她不禁腹诽着, 岑拒霜啊岑拒霜, 沒想到有朝一日你也會被美□□惑, 定力也忒差了些!

岑拒霜只覺自己腿邊觸碰的位置很熱,她一點點挪動着身子,又慌忙斂下眸子,支支吾吾着話,“我……我……”

太子俯身在她耳畔緩緩說着, “孤今日,現在,就想讨回一個。”

夏時的熱意皆勝不過他短短幾字,霎時乍開的灼熱流淌在她面頰,深入百骸裏,岑拒霜只覺那薄唇懸停于她面上一寸,正不緊不慢地挪動着,流連在她面上盡寸,應是在尋着合适的位置落下。

就像是善于捕獵的兇獸,總是慣于挑着最宜下口的某處,一擊制勝。

岑拒霜情不自禁地放輕了呼吸,任由他找尋着,偏偏這樣的過程被拉得很長,久到她快要窒息了,他仍舊沒有吻下來。

似是察覺到她憋氣憋得面色有些發紅,太子稍稍仰起了身。

“孤上回不是教過你換氣了麽?”

岑拒霜眨了眨眼,委實想不起來太子所言,“……什麽時候的事情?”

太子挑了挑眉,語調怪異,“某人還說,她時常和別人親。”

岑拒霜方欲反駁,轉念又想着,這時候矢口否認豈不是輸了氣勢?

她蹙起翠眉,鼓着腮幫,不服氣道:“我我,我确實常常抱着我家小白親啊。”

衣裳磨動的輕響,太子聞言,他的面容頓在了她唇畔半寸之上,“江逾白?”

她從前和江逾白親密到這般地步?甚至叫他小白?

聽出太子話中生寒的意味,岑拒霜忙不疊解釋着話茬。

“是我小時候養在邊關的兔子……”

“孤還不如一只兔子?”

岑拒霜正欲找着由頭哄着這只炸毛的兇獸時,那頓在她唇畔上方的吻已是落了下來,耳畔如有轟鳴,胸腔裏的心髒倏地咚咚咚地跳動起來,加劇着速度,愈來愈烈,像是快要破開皮肉跳出來。

潮熱的濕意寫就在唇邊。

那道昳麗的薄唇向來具有攻擊力,灼熱的氣息急劇張合着,似咬似啃地抵在她柔嫩的唇邊,他在反複舔.舐着自己的唇珠位置,呵出的熱意似燒得滾燙的流水襲來,除了燒灼的熱,便只剩他淺淺的喘.息聲萦繞。

岑拒霜只覺腦袋昏沉得緊,渾身抽了骨似的化作了一灘軟綿的水。

她對自己親吻太子的印象委實不太多,連着第一次在侯府吻上他的唇時,整個人也病得暈乎乎的,其中細節記得并不清晰。即便後來太子總是說着她親了他,她也想不起更多來。

唯有今時這次,窒息得像是沉于水中時,她的意識依舊無比清明。

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肆意侵占的動作,真真切切。

真切到讓她無法遺漏任何一絲的感官,她茫然地,亦是笨拙地迎合着他的吻,學着他往裏探究着,加重着相互貼合着的溫度。

“好、好熱……”

岑拒霜得來抽身的間隙,忍不住說道。

七月時節炎熱,此地毗鄰京郊,本是稍微清涼一些,可眼下這厮.磨的時辰裏,岑拒霜覺得自己仿佛被架在了鍋上,加大了火勢煮着。

她說不出來為何,明明是熱的,又甘願在這樣勝似醉酒的熾烈裏沉下去。

“這個孤幫不了你。”

太子啞然的聲線落在畔,其實,他也很熱。他緊追不舍,稍顯霸道地撬開她無甚力氣的檀口,恣意席卷她唇齒,她漸漸促然的呼吸深深交織在其間,他或輕或重地咬着她時,她本能地渴求着想要更深入的占有。

岑拒霜覺得自己或許是瘋了。

就像是太子在賞春宴把刀強行塞進她手裏時,她本是抗拒殺人,偏又在鮮血濺到自己臉上的那一刻,她潛意識感到點點暢快和刺激。

從未行過的刺激。

任何人都不曾帶給過她的瘋狂和刺激。

她早已分不清是夏日熱烘烘的暑氣磨人,還是各自的體溫熱得不像話,只是兩道交疊的身影來回糾纏着。

岑拒霜阖着眼,下意識擡起腿扭動着身子時,卻是踢到了太子。

“你……”

她本想說自己不是有意的,偏又想問那是什麽。她似乎好些次都不慎碰到了,但從來不知是何物。

旋即太子移開了臉,分明的輪廓線被日光描摹着,岑拒霜覺着面上熾熱的溫度漸漸散去,還不明發生了什麽,便見他翻身直起了身子,少見的沉默寡言。

太子怎的不說話?

她把他踢疼了麽?

岑拒霜勉強提起力氣,低下頭往自己身下看去,她估摸着是大腿的位置,可此番她細細去感受着身體的感官,如何也感覺不到疼痛。

真是奇怪。

這件不得解的怪事,一直困惑着岑拒霜至回了宮。

彼時太子将她三言兩語地吩咐着玄序,讓之把她安頓好帶回東宮,她也拖着被汗澆淋得濕沉的紗裙,回去後好生沐浴了一番,也不知是出宮這一趟舟車勞頓,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岑拒霜異常疲憊。

她簡單吃了些東西後,就趴在軟塌上沉沉睡了去。

不知過了多久,夢裏依稀有着叽叽喳喳的聲音傳來,極為吵鬧。

“小兔子,小兔子生寶寶咯!”

岑拒霜懵然地看着四處築起的高大城牆,烈烈狂風吹鼓着城牆頭上豎着的大熙旗幟。

邊關城牆的一角,起哄的嗓音此起彼伏地傳來,岑拒霜循聲看去,一堆小孩子圍着她養的小白,各自伸長了脖子攢擠着往籠子裏看,稚子們一面鬧着,兩條腿亦跟着蹦蹦跳了起來,似是對兔子生崽這件事尤為新奇。

她只見籠子裏鋪陳的草料旁,幾個毛絨絨的幼崽子趴在小白腳邊,紛紛往小白身上蹭來蹭去。

岑拒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小白怎麽會生寶寶!”

其中一個稚子回過頭看向她,理所當然地答着,“你天天抱着小兔子親,她肯定就會生寶寶呀!”

岑拒霜想要反駁,卻漲紅了臉,“我明明……就只親了兩、兩三口!”

其實她知道自己遠遠不止親了兩三口,可沒辦法,誰讓小白是她養的第一只寵物,乖巧又可愛,她是真心把它當作好朋友才親親的。

那稚子振振有詞,“只要親親就會懷上寶寶的,你不知道嗎?”

岑拒霜剛想說她不知道,忽然有個突兀的嗓音響在耳畔。

“你和太子也親了好多口,也是會懷寶寶的!”

此話一出,她的心髒狂跳起來,呼吸瞬間滞住。

岑拒陡然驚醒。

此時天已微蒙,窗處落得朦胧不清的光,外面樹梢上還有着細微的動靜,應是東宮侍衛們晨起時又在忙活着趕蟬。

她如溺水獲救般大口大口呼着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額角析出的薄汗尚在,岑拒霜擡袖拭了拭。

還好,還好是夢。

多年前她養那只小兔子時喜歡得緊,連着睡覺也要抱着一起睡,後來還是娘親說,她睡覺時會翻身壓壞小白,她才作罷,讓小白睡籠子裏。

只是忽的有一日,小白的肚子變得鼓鼓囊囊起來,岑拒霜以為小白吃錯了東西,找來大人才知道小白懷孕了,有了小寶寶。

适才夢裏發生的大部分都是真實的。

當時那些圍着小白看的小孩們說,她親了小白,所以小白懷上了寶寶。

岑拒霜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大人們,從此以後也沒有過多親近小白,生怕自己又讓小白懷上了寶寶。直至十歲那年的戰亂,她的父母犧牲在戰場上,小白也不知所蹤,叔父從京城趕來把她帶離,她再沒回過邊關。

今時想來,她被那幾個稚子騙了這麽多年,指不定那會兒是小白自己跑出了籠子才懷上了寶寶。

岑拒霜摸了摸自己仍舊有些腫脹的唇瓣,指尖觸及的剎那,腦海裏便會呈現出太子把她撲在芳草地上,薄唇流連此處的情形。

自她到京中侯府由叔父撫養後,對于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從前娘親閑時還會和她講講她成年後找什麽樣的郎君,如今她及笄了,卻從未有人教過她男女之間會發生的事情。

江逾白自是沒有與她親近到教這些東西的地步,而叔父還将她當作小孩子,如今和太子接吻時,她還需要太子教她如何換氣。

這樣神秘的事情如同被一層紗蒙住,岑拒霜還是年前從話本子裏才探知到,夫妻之間同房會用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作樂,也就是寧妍箱子裏的那堆寶物。

越是想着,緋紅的顏色爬上臉頰與脖頸,岑拒霜連忙伸手作扇子形狀,在自己滾燙的面上扇了扇。

用過早膳後,岑拒霜直接去了寧妍的寝宮,陵樂宮。

寧妍正拈起香爐,焚上一片香,餘光瞥見坐立難安的岑拒霜時,問着,“怎麽了?從你一進我寝殿那會兒起,我就瞧見你心神不寧的,有什麽事說出來,我來替你兜着,再不濟,還有二哥給你兜着呢。”

一提到太子,岑拒霜的臉噌地變得通紅。

寧妍愣了愣,“難不成二哥和你……”

岑拒霜擰着指節,衣裙幾近是要成了麻花,“你,你可以和我講講……男女之間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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